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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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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玉这头像是来到了乱葬岗,当然,是别有一番风味的乱葬岗,那头江柳躺在草坪上,闭着眼睛,是怎么都睡不着。

离他不到五米的距离有棵大树,秋平坐在树下,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不知在看些什么,眼睛一眨不眨。

在这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两人已经分不清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也不知道此时应该是白天还是晚上,对于阴间来说,白天也是晚上,尤其是鬼门关,常年不见天日的鬼门关。

四十五岁的秋平满脸写着沧桑,密密麻麻的白发让他看上去更像是半百花甲的年纪,然而那副表情却又天真无邪,好像世间没有任何事可以困住他,同时他也对世间任何事漠不关心。

此时此刻,他唯一算得上关心的,就是自己为什么走不出鬼门关。

走不出去也就算了,他却连累了本来要送他回到阳间去解开执念的阴曹使者,让人家也跟他一起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开。

阴曹使者为什么会被困在这,原因他不知道,但他想,多半是因为自己。

秋平心头觉得过意不去,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宽慰的话,只好缩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等待着奇迹发生。

所谓奇迹,要么走,要么回,阴间和人世,总得让他去一个吧?

秋平做人的时候不爱说话,做了鬼也一样,但到底是这么久没开过口,突然有了人陪伴,他还是忍不住多说几句。

“阴曹使者大人,你是不是特意过来接我的?”

“使者大人,我真的已经死了吗?人死了跟活着的时候好像也没什么区别,我会不会其实还活着?”

“大人,我走的这条路,是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黄泉路啊?”

“大……”

“闭嘴!”江柳忍无可忍。

“好、好……很抱歉,我打扰到你了吧,我不说了,不说了。”

秋平一个人待了太久,做鬼也有段时间了,周遭一旦安静下来,整个人都开始坐立不安。

没一会,他又开始小声嘀咕。

“这人死了原来也就这么回事。”

“原来阴间的交通这么落后,去哪儿都得用走的。”

“原来阴曹使者大人跟人也没什么区别。”

江柳忽然叹了口气,冲树下的人勾勾手指说:“你,过来。”

秋平看了他几秒,然后一本正经地摇头:“我不说了。”

江柳的手指左右晃晃,还是那话:“你过来。”

秋平无奈,也叹气,起身走了过去,走到江柳身边,不知该站着还是坐下。

江柳收回手,两手揣进兜里,直接往后仰躺在草坪上:“躺下。”

秋平在他身边躺下,两手紧张地交握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呼吸,尽管呼吸根本无需氧气,但作为人的本能依旧保持着。

毕竟,他做鬼的时间,还是不够久。

秋平一躺下,倒是安静不少,静了片刻,江柳先开了口。

“你说这里到处都是树,还有一条走不到尽头的路,是吗?”他问秋平。

秋平点头,点完才意识到江柳或许没看到,于是说:“是的,没错。”

江柳冷笑一声,又说:“是不错,比我这儿好多了。”

秋平没明白这话里的含义:“使者大人,我们现在不是在同一个地方吗?”

“叫我江柳就行,”江柳顿了一下,又说,“鬼门关,知道什么意思吗?”

秋平听说过,却是第一次来,当着阴曹使者的面,不好说自己到底算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于是没敢吭声,嗯了半天,什么都没说。

江柳眼睛看着上方,秋平也看着同样的位置,可两人看到的却是两个不同的场景。

江柳看到的是坠毁的飞机正从高空坠落,秋平看到的是夜空,月亮隐匿在厚重的云层里,四周光很黯淡。

江柳所处的场景是白天,秋平却是黑夜,他们比肩躺于草坪上,却身处异地,那是来自两人不同的执念。

“不知道就对了。”江柳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声音拔高了一度,回身冲秋平伸出手:“来!反正都这时候了,我告诉你也无妨!”

秋平一脸茫然地抓住那手,起身,松手,跟在江柳身后。

他感觉这位使者大人跟刚才有点不太一样了,可一时又说不上来哪儿变了。

***

蒲玉仔细查看了冰柜里的尸体,冷不丁一抬头,看到那个男人站在对面,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冰柜周边的淡淡蓝光照在男人身上,倒让他的样子变得柔和许多,没有刚才那么骇人了。

蒲玉强压住心中的紧张,问对面的男人:“这人……是你?”

男人还是不说话,只是缓缓点头。

有回应就是好事,蒲玉扯了扯嘴角,又问:“你是故意让我发现这里的,对吧?”

男人点头。

“你在这,其他人呢?为什么这里只有你一个……鬼。”

摇头。

“不在?还是不知道?”

男人顿了一会,沙哑开口:“不知……道。”

蒲玉心里简单琢磨了下。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个男人一定是死了,且死亡时间还不短,因为男人刚才回答了她,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所以他现在不是生魂状态。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必然是被人杀死的,否则他、他们所有人的尸体都不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

凶手杀了他们,把尸体藏在这样一个隐秘的位置,能杀掉这么多人还不被人发现,凶手一定是个非常谨慎的人。

她想,要是今晚她没来这里做兼职,这些人的尸体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也许那个男人并非是第一次出现,只是在今晚才终于遇到了一个可以看见他的人而已。

他会带她到这,让她发现凶手极力想隐藏的秘密,恐怕就是为了让她来揭开这些人的死亡真相。

约莫半小时后,方知远等人到了火葬场。

火葬场别处都亮着灯,只有大厅的灯是熄灭的,反倒是为他们直接指明了方向。

推开柜子,三人站在入口处上方,入口处是四块地砖大小的洞口,没有楼梯,下面深不见底。

方知远在入口处用手电筒往下探看,这一晃,手电筒光刚好就照在了蒲玉脸上。

“方队!”她激动地挥手。

方知远咬着小型手电,随即纵身一跃,稳稳落地,尘土霎时四散飞扬。

无需蒲玉多说什么,光束便照到了那些冰柜上,看到那些冰柜,他立刻明了。

第二个跳下来的是夏桃,看到冰柜,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我去!”

苏河站在入口处问:“什么情况啊?”

夏桃头也不抬地说:“你绝对想不到的情况。”

这话说的苏河更好奇了,正要往下跳,但方知远却叫住他,沉声道:“联系痕检科和法医办。”

现场勘查需要时间,蒲玉在那就是多余的。

凌晨两点,蒲玉坐上了回市局的警车,熟悉的路线,熟悉的感觉。

又回来了。

比假释的犯人回去得更勤。

她感觉自己自打捡到了那个该死的手机之后,似乎就跟绿城市局过不去了,好像无论事情如何发展,她总归是走不远,即便是走远了,也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冒出来,比如现在。

饶是蒲玉白天已经补过觉了,一坐上车还是困得不行。

要只是困就算了,她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又开始发冷,可江柳不在身边,她也没再梦见那个诡异的女人。

按理说,这两件事都没发生,她不该觉得冷。

然而一旦意识到这种冷,她就再也没办法忽略,因为冷,就连身体也开始变得僵硬。

夏桃最先发现她的异常,手指扶着她胳膊的时候,甚至感觉到她正在发抖。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冷?”夏桃说。

蒲玉僵硬摇头,想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说。

车窗外的风景刷刷闪过,勾碟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要是车上的人能看见听见,他们就会发现自己脸上正倒映着五光十色的彩灯,彩灯闪烁的节奏还是按照手机铃声的节拍来的。

有够土的。

蒲玉使劲搓了几下胳膊,说:“能停下车么?我想……上个厕所。”

车停下,夏桃陪着她一块进去。

晚上路边的公厕要多脏有多脏,蒲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厕所门尚且完好的一间,刚走进去,脚下一股臭气直冲天灵盖,她干呕了一下,咬紧牙关,锁门。

夏桃催促她快点出来,蒲玉紧闭着嘴应了一声,接着掏出勾碟,又是不显示号码的无名来电。

按下接听键,她依旧闭着嘴没说话。

那边传来一道年轻男人的嗓音。

“江江?”

蒲玉想起了土地庙的那个小老头。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又说:“是你啊,怎么不吭声?是……不方便说话?好吧我懂,凡人有时候就是麻烦,无妨,你且听我说就行。”

“我故意引你去了火葬场,让你去解开那人的执念,但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你,江江既然不在,这说明你并未成功解开那人的执念,我原是想让江江趁那人离开之时一同离开,你却没能为他打开出口,真是可惜。”

蒲玉的猜想在这一刻变成了现实,要不是厕所实在熏人,她非得问清楚不可,但那位女警官就跟她隔着一扇门,无论她说什么,一定都会被听到。

她现在没办法开口。

忍着。

蒲玉。

她在心里劝自己,要镇定。

对面继续说道:“不过也无妨,虽然我无法插手阳间之事,但你还有机会。”

“你听好了蒲玉,那个人的执念就跟地下室的尸体有关,我只知因果,也只能旁观,我唯一可以告知你的便是,那个人,那个叫秋平的男人,是为了公开一个秘密才被人杀害,你要做的,就是找出杀害他的凶手,替他沉冤昭雪。”

“那个秘密,跟那些尸体有关,你要找出那个令他因此丧命的秘密,替他公之于众。”

阿福叹了口气,郑重地说:“蒲玉,除了你,没人能带他回来。一切都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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