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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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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夏桃:“还没上完?”

蒲玉把勾碟重新揣进兜里,困意仍旧没有消散。

她按下冲水键,推门出去,神色如常。

刚才阿福说的那些,于她来说,只是平添了更多的疑惑,秋平怎么死的,那个跟尸体有关的秘密是什么,还有江柳能不能回来,她全无头绪。

最让她难以理解的,是阿福说话的语气,似乎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明说,偏要她费心思去查去找,那句“只知因果,只能旁观”是什么意思,她想不出来。

再说,江柳回不回来其实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影响,真要说的话,他不回来反而会更好,这样一来,方知远不会再跟她打听他是谁,也不会再提起别的事,她的生活就能恢复从前,那才是她想要的,正常的生活。

回市局的警车就等在马路边,蒲玉跟在夏桃身后朝那边走去,还需最后几十步路,一分钟不到,她又会重新坐上那辆车,回到市局,做笔录,说清今天遇到的所有事,事无巨细,细微到每一句话都要全部交代清楚。

等她交代完离开市局,恐怕已经是几小时后。

她耽误得起。

不,她耽误不起。

准确来说应该是,不止她,还有江柳,一样耽误不起。

最后五步,蒲玉顿住脚步,夏桃疑惑回头看来。

一样耽误不起的,还有秋平,他分明不是为自己而死,却在死后一直徘徊在鬼门关。

一样耽误不起的,还有地下室那么多的尸体,消失的鬼魂们,不知所踪,无处可循。

一分钟结束了,蒲玉抬起头,正对上夏桃的目光。

她忽然觉得身上不冷了,又或许是习惯了。

总之,她在这一分钟做出了决定:她想帮他们。

至于原因,她想,江柳跟她初恋的名字一样,或许冥冥之中,帮了他,好像也是在帮他。

“夏警官,我知道凶手是谁了。”她神情严肃,目光坚定。

上一次,也是这样。

夏桃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想到了上次在医院的时候,那时她也是这么突然的说了这话。

案子也在不久后真相大白。

这一秒,夏桃恍然明白了为什么方知远当初会认为她是嫌疑人,因为会杀人的人,眼神跟一般人都不太一样,蒲玉看似胆小怯懦,然而某些时候,却比任何人都要杀伐果断,她太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以至于那样的眼神,与平日里的自己完全是两副面孔。

这样的人,要不是嫌疑人,大概率……就是凶手。

夏桃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

天知道蒲玉说谎的境界已经到了连自己都差点骗过的地步。

她知道凶手是谁?

她知道个屁。

她只是想找个借口,好让自己可以参与进来,找到她想找的真相,案子自然水落石出,届时江柳也能顺利脱身。

夏桃的口袋里传来震动声,蒲玉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看着她。

她没接电话,而是盯着蒲玉说:“先上车,有什么话到局里再说。”

蒲玉上了车,隔着车窗,听到夏桃刻意压低的声音:“怎么死的?”

***

保安死了。

死在绿城小学的教学楼里,死亡现场距离刘伊的教室只有半分钟路程,发现尸体的是负责学校的保洁大妈。

大妈说:“那脖子,绷得跟铁似的,手指都扭成鸡爪啦,还有两个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眼里都充血了,当时把我吓得够呛……”

说到这,大妈清了清嗓子:“这不嗓子都快喊哑了。”

夏桃:“除了这些,还看到别的什么没有?”

大妈:“没了没了。”

“那么晚了,按理说你不该在那个时间点出现才对,你为什么会特意提前过去打扫?”

大妈一拍大腿说:“我那是要赶回去给我儿子忙活订婚的事啊!如果不提前做完,我怎么走得掉啊?”

夏桃面色凝重,将大妈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屏幕上。

坐在旁边一直反复回看监控视频的是苏河,听了大妈的话,再结合死者死亡当时,大妈的不在场证明,人确实没什么嫌疑,可监控里先后进到教学楼的除了保安,就是她。

苏河点了一下,监控画面停住,正好是保安走进监控死角的画面。

苏河说:“我说大妈啊,既然你不是凶手,为什么要去动尸体呢?”

大妈使劲翻了个白眼,拍着胸口说:“我还要说几遍啊!我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我发誓!”

根据法医现场勘察的结果来看,发现死者的位置,并不是死亡的第一现场。

苏河扭头看夏桃,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抬头看墙上的摄像头,镜头反射的光芒映出两人身后黑沉沉的玻璃。

隔着玻璃,方知远低声道:“这人死的很蹊跷。”

蒲玉问:“怎么蹊跷?”

有了上次的经验,方知远对蒲玉的信任有了一点,但不多。

他说:“前不久刚做过全身体检,检查结果健康到不能再健康的人突然猝死,你信吗?”

蒲玉:“如果之前他没说那些话,我可能会信。”

方知远:“什么话?”

“鬼上身。”

蒲玉说完,坐在旁边不远处的警察转头看来,另一名坐在监视器前的警察也跟着转头。

蒲玉继续往下说:“方队,我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我迷信,但我保证我没有半句假话。”

“我曾经听人说,人死后要是有怨气,会变成厉鬼,厉鬼超脱阴阳两界,是邪恶的化身,厉鬼出现的地方,总是会有人离奇死亡。”

“如果厉鬼真实存在,那么保安说的都是真的,这样一来,他的死,就跟之前附身他的厉鬼脱不了干系。”

蒲玉还是刘伊案子的嫌疑人时,方知远就曾查过她,她对那些东西的狂热程度,是他见过的人里排名最靠前的。

所以她此时说的话,他并不感到惊讶。

“然后呢。”方知远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蒲玉没有如往常一般心虚,避开他的视线,她用一种极其坚定的目光正视他:“我想说,如果这次抓不到那个厉鬼,接下来,一定还会有人被害。”

她说到最后声音几乎等同于耳语:“她不会停下来的。”

方知远依旧看着她,低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蒲玉说话的时候视线分明正对着方知远,但方知远却觉得她像是在透过自己看向很远的地方。

听到自己的提问,蒲玉的视线才重新凝聚在方知远脸上,她轻轻皱起了眉头,声音很轻:“就是有一种感觉。”

方知远轻笑一声,也跟着皱起眉头:“什么感觉?”

“感觉……”蒲玉收回目光,转过身看向玻璃那头的大妈,“她一直都在。”

方知远能看出来她没撒谎,但这种鬼神之事于他来说,总归是不可信的,作为一名警察,永远只信证据,没有证据的事,说再多也只是虚无缥缈的空话。

蒲玉说知道杀死秋平的凶手是谁,是为了拖延时间,当方知远问到那人是谁时,她说:“我要先看看尸体。”

上次,江柳带她看到了吕建成害人的过往,这次江柳不在,她想自己试试。

方知远带她去解剖室。

白布掀开,秋平的尸体出现在蒲玉眼前,她终于知道这次勾碟收到的信息和电话,原来是来自这样一个人。

蒲玉不知该如何进到秋平的记忆,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忽然把手伸到白布下,轻轻握住了秋平的手指。

一瞬间,黑暗侵袭而来,充斥了整个空间,黑暗里,只剩她和秋平的尸体,眼睛一闭一睁,黑暗迅速散去,秋平也不见了,她来到了一条乡村小路,看到尽头是一个个并肩排列的土房。

她朝着尽头走去,无视了路两旁茂盛的树。

蒲玉低头看自己的腿,一看吓一跳,发觉自己竟然变成一条狗,毛色发黄,腿又细又长,仔细一感觉,感觉屁股凉飕飕的。

她快速让自己接受了这一现实,至少这次她是个活物,至少这次可以随意走动,算不错了。

蒲玉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了那个小村落,她看到一个男孩慌慌张张地跑来,在他身后不远,有一群拿着铁锹铁铲甚至是镰刀的男女冲向他,骂声连成一片。

她迅速闪到一边,男孩着急忙慌从她面前跑过,她听到那群凶神恶煞的人冲他喊“秋平”,这时才意识到原来那男孩就是他,是她要找的人。

蒲玉赶紧跟过去。

男孩跑过了那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小路,那些人很快追上了他,紧接着他被人按倒在地,一群人围着他大打出手,蒲玉想帮他,却是被人重重踹了几脚,只能爬起来躲到一边狂吠。

狗叫声,怒骂声,拳拳到肉,棍棒砸在骨骼上的声音,以及男孩痛苦闷哼的声音,所有声音,都在这一刻交杂在一起,传入蒲玉耳中。

那群人一边打一边说,秋平克死了父母,克死父母的孩子视为不祥,以后一定还会克死更多人。

蒲玉咬住外围一个人的裤子往后拖拽,那人怒骂:“死狗!他就喂你吃了几次剩饭你就不认识老子了?帮他?找死!”

拳脚落在蒲玉身上,她的视线穿过人群缝隙看到蜷缩在中央的男孩,男孩两手紧紧护住脑袋,双腿蜷缩护住肚子,紧咬着牙齿,眼里闪烁明亮。

蒲玉忽然明白过来,他这样挨打,不止一次,所以他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才能避免自己被人打死。

一把锄头挥舞过来,蒲玉眼前一黑。

再睁眼,还是那条路,她成了岸边水沟里一条搁浅的鱼。

眉眼长开,变高变壮的秋平手捧一汪水,将她放生,她徘徊岸边,迟迟没走。

她看到路旁有个半人高的小女孩在吃糖,秋平走过去时,小女孩甜甜叫了声哥哥,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蒲玉清楚知道这里是秋平的回忆,是他不为人知的过往,所以时间在这里是没有常理可言的,不过一眨眼,小女孩长大了,那些曾经差点打死秋平的村民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推下河,说她早该死在这。

女孩是会水的,游到岸边,就要往岸上爬,但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操着竹竿又把她戳下去。

女人是生她的母亲,女孩是她亲生女儿,岸上的村民是见证人,其中一个就是女人的丈夫,他们要一起见证女孩的死亡。

当初女人生下女孩之后,村民都说,女孩跟父亲长得不像,一张嘴一句话是一根火苗,点燃了所有火苗,人人都说不像,于是女人开始被人戳脊梁骨,后来心一狠,竟是直接把尚在襁褓的女儿扔进河里。

女孩没死,秋平救了她,给她一个家。

现在,他们以亲生父母的名头,从秋平家抢走了女孩。

秋平追来的时候,只看到了河里漂浮的尸体。

蒲玉心头涌上深深的无力感,不论是作为一只狗,还是一条鱼,她都只能被迫袖手旁观,恍然间,她懂了阿福那句“只知因果,只能旁观”是什么意思了。

过去的事,回顾千万遍,也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无奈与悔恨而已。

秋平背着尸体回家的背影,让蒲玉浑身止不住的发凉。

眼睛一闭一睁,她回到了解剖室,方知远的手刚拍在她肩上:“你怎么了?”

蒲玉没说话,而是再一次握住秋平的手。

这一次,她握紧了他的整只手,那只手非常粗糙,一摸就知道是常年干活的手,不等方知远再开口,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告诉我,是谁害了你,告诉我……

黑暗又一次袭来,耳边响起呼啸的风声,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在飞快下坠。

往上看,是一个小黑点。

不对。

小黑点越变越大。

那是……同样在下坠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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