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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明珠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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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走向在自己的干预下,已截然不同。

包括箬睦的死。

重生以来,无论怨气多重,晏琤琤一心手刃的只有李珏和林乐晚。

其余的人会按罪孽的深厚一一责罚。

可她没想要箬睦死。

贪财之人的报应是剐去她最渴求之物,让她立于穷苦之境,让她知晓绝境之处却无钱买命的绝望。

而非这样直截了当的死亡。

柔雨缥缈着,挂在墨发上宛若垂叶露珠,顷刻间,将额前散落的发丝缠成一缕缕。

一缕缕地遮挡了视线,又完全契合箬睦身上的伤痕。暗红血迹浸透浅灰的的棉麻衣物,混杂着成为褐色。

雨水不停地下,泥土、血迹形成一条小溪盖过湿透的粮草,发出一股霉草味。

赤足搭在马厩围栏上,头塌在脏乱的地上,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横着。

周遭乱糟糟的,早已无法利用前世从廷狱司得知的“雁过留痕”方法来判断身死之前的情况。

不过。

晏琤琤的视线又落回箬睦那张毫无血色,惨白的面容上。

她的表情很安详,有一种对自己的死亡有预判,那样的安详与冷宫里那些自愿喝下鸠酒的妃子一样。

“琤琤!”

忽一把折扇虚挡在自己眼前,上头描绘的水墨画浸了水仿若成了真。

耳旁又骤然响起晏玥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与之一同传来的还是那清冽的松木香气。

晏琤琤顺着那一只骨节匀停的手,望向来人,李执的眉头紧皱如压千金,柔情笑眼冷冽如峰,关心探了出来。鸦羽长睫挂着雨珠,嘴巴紧闭着,锋利的下颚似染寒霜。

他站在雨里,他没有打伞。

“我已派人递消息去卫尉寺,这件事不是你们女儿家能做主的。”他顿了顿,“也不是你们女儿家该看的。”

晏琤琤无言相对,视线掠过他担忧的脸。箬睦尸体旁边,本在嚎啕大哭的晏玥翎已哑声,直接吓晕过去。

若非琴淼扶着,怕不是早已倒地。

“兹事体大,眼下越少人知晓届时处理起来就越简单。”李执道。

“方才已责问过小厮。他是马夫,着急忙慌的只想着告诉你,还未通报给夫人。”

又听他冷声对飞羽下令:“你守着大门,莫让知晓此事的人出去。”

晏琤琤反应过来。

通向马厩处不仅有一扇大门,还有一扇小门。而仅有飞羽一人,怕有疏漏。

“木樨,你去守着东边那扇小门,若有人非要闯出去,你知道该怎做。”她沉声道,“霜竹,你去束事斋取雨布来,要将那处围起来。”

直至这两婢女抬去了,她才转头道:“事发突然,着实冒犯襄王殿下。”

“春雨纷纷,站在雨中恐王爷贵体受寒。旁边便是库房,还望王爷不要介意,同我在库房等我父亲归家。”

表情沉稳,遇事毫不慌乱,吩咐下令也果断利落,周全有序。

完全出乎李执的意料。

看来不仅是性格转变,宛若换了个人。他点了点头。

一瞬间,众人各司其职。

剩下的人都挪进库房里,包括昏过去的晏玥翎。

李执接过晏琤琤递从库房寻得的巾帕,擦干了湿发后,才坐定。

无言抬眸注视着晏琤琤。

再无任何动作。

在这个府中,他不是主人,方才心急,一声“琤琤”已是太亲昵。眼下,不可太过冒进,他怕她躲他更远。

-

屋外的雨骤下又骤停,直至廊下雨珠点滴坠落,间断间续,终是停了。

柔和的春风涌进来,驱散库房里略有沉闷的气氛。云销雨霁,西边落霞铺洒,朦胧梦幻。

晏琤琤站在廊下,紧盯着大门处,好在一个时辰已然过去,马厩无人出入,可见消息得以及时封锁,她松了口气。

可父亲还未归家,晏玥翎也还未转醒。

将所有人封锁在这里终究不是办法,特别是身后还有襄王。

保不齐他会上报此事,让李珏可趁机以此事为要挟,护国公府最后还是会失去中立之境,被迫成为李珏一派。

她紧蹙着眉,隐忍这般久才得晏家安宁,这才几日?如今又被搅破。

她有预感。

这事背后定是有更大的隐情。

垂下了眼。

难道此事是李执所为?

不对,若是他干的,不会让飞羽去把守……但也有可能是为了夺取信任。

毕竟近来,她在躲他。

晏琤琤悄悄看了一眼坐在内堂的李执,神色如常。

最后按“涉嫌人”身份处置,她留个心眼。

再昂首探看马厩处。

方才那几幕片段闪回脑海中,特别是那箬睦安详的面容,让她难以忘怀。

身死之前,箬睦见到了何人才会安详死去?

冷宫里的妃子喝下毒酒是为了解脱。

箬睦是为何?

她心有焦急。

如若父亲还不归来,她无法合情合理地警告李执不要外传,也无法将其请走,更无法再一探箬睦尸首情况。

——“国公爷。”

飞羽的招呼声传入晏琤琤的耳朵里,陡然就让她心安不少。

仅一瞬。

计谋如闪电闯入脑海里。

这段日子,自己性格上的改变已深入人心,而利用李执的授学也改变了旁人认为自己是不学无术的印象。

其余的事。

往后,皆可自圆其说。

对于李执。

回忆了自重生后,他的所有举动。

——她暗了暗眸子。

不得不防。也要让父亲有所提防。然后,适时甩脱。

即便自己不害怕,但她仍然一秒挤出泪花,向大门处奔去。

“父亲!”

略带哭腔地扑进晏朔安的怀里。

-

晏朔安一把搂住女儿,见其面色惨白,双眸含泪,全然不见以往的沉稳。自知她是受了惊吓,便开口耐心哄着,揽着她先进了库房。

神情严肃。

眼神在内堂之人身上流转,最后定住。

襄王派人递来消息,襄王的人把手大门,襄王看见了一切,襄王…坐在内堂之中。

“襄王殿下,感谢您镇守在此,不若我两小女自是两股战战,无以为继。”

晏朔安表情和煦,一脸感激,实为打探:“此事极为蹊跷,因您所见,这废妾死因为何?”

闻言,李执起了身。

他笑了笑,直言直语:“通传小厮闯进小书房时,我正巧在授学。”

“见其行色匆匆直呼晏二小姐,又直呼‘大事不好’,内心已多了几分担忧。”

“本是家事,本王理应不掺和。”

“但正如本王恪守之责,为其师,应当护其周全。”

“于是冒昧跟着晏二小姐,直至见如今此状,深感有疑。”

“方才晏二小姐已受惊吓吓,恐其慌乱,怕事态严重,本王不得已僭越行事。”

“那时晏三小姐又昏迷过去,又恐事再生变。”

“索性守在此处,彼此互为照应,待国公爷回。”

“至于国公爷所问,因本王并未近距离查探,所以本王一概不知。”

他依旧如春风那般令人感到温馨,就连嘴角的若隐若现的梨涡都散发着从容、真挚和正直。

说来有理。

那处被油布围着,严严实实,无人可见。

晏朔安也面不改色地道着谢:“我方从府外一路奔进,马厩大门外皆一切如常,多亏了襄王殿下。”

又渐低沉嗓音,小声道:“待一切水落石出之前,还望襄王守口如瓶。”

“此事我们不劳烦承天府,也不污秽您的双眼。”

这便是要私下调查,也在请自己走。

李执心领神会。

其实,对于箬睦的死亡,他并不在乎。

只不过,本想再过几日杀了她,不曾想已有人替自己脏了手。

此事,就当是她之前欺负琤琤而得到的天谴罢。

李执脸上的笑容未落,“本王知晓,国公爷大可放心。”彬彬有礼地告辞。

离去前,飞速看了眼晏琤琤。见她已有人相护,李执不再留恋。

他会与她来日方长。

-

客客气气地把襄王送走。

晏朔安不再慈眉善目,露出在沙场上才有的神情,俨然一副活阎罗样貌。

饶是历经两世的晏琤琤都被惊住。

“你们几个带二小姐,三小姐先回去。”

他边看了看箬睦尸体情况,边对随从下属冷冷下令。

身着铠甲的府兵营士兵得了令,稳步向自己靠近。

渐暗的天,渐亮的灯,铠甲寒光划过,激得晏琤琤开口回绝:“父亲,此事乃马夫独独先告知女儿,因此女儿也想与您一起查清真相!”

“哦?你不怕吗?方才不是泪眼簌簌地扑向我怀里?”晏朔安疑惑发问。

“女儿只是怕襄王殿下罢了。”晏琤琤并未多解释,继续道:“箬姨娘的惨状,女儿已看过了。其实,女儿觉得并不骇人。”

“更何况用油布围栏都是女儿的注意呢。”

“少时在庄子上,女儿也常见过被抛尸荒野之无名氏,可怖多了。”她笑得一脸天真,“不过庄子上的婆婆说多看就不会做噩梦了。”

“我也不知是什么道理。不过见多了,我真的不做噩梦,也不怕了。”

语气越发低沉,小声带着怯:“所以,我也想多看……便不会做噩梦了。”

晏朔安闻言,宛如心中陡然升起一根刺卡在喉咙里,让他难言。

小孩见了死人,怎可能不怕?可她害怕的时候,为人父亲却不能安抚她。

最后他的姮娘只能靠太医曾说的“脱敏”训练来防止做噩梦。

明明这样的训练都用于在战场上受了极重伤而导致发疯的士兵。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强撑着似笑似哭的笑容:“那姮娘见了后,有何发现?”

“伤口我瞧不出来,许是要仵作验伤。不过,”她顿了顿,“箬姨娘的表情不像我少时见过的那些无名氏那般面露恐惧,反而十分的安详。”

“真是奇怪。身上伤口那么多,该多疼啊。怎会感到安详呢?”

在战场历练多年。

晏朔安心中已然有判断。

每当士兵是被奸细所害时,表情大多数是惊讶或者是完全放松的无表情状态。

箬睦是被熟人所杀。

而她的亲人早已离世,孑然一身,又极少有机会出府交际,那杀害她的凶手,定在护国公府内。

晏朔安眉头紧蹙,正思考着如何从府里揪出凶手来。

却听着内堂一阵糟乱,隐约可听“三小姐您终于醒了”几句。

最后便是翎儿那刺耳又暗哑的哭喊声:“父亲!父亲!”

“是晏琤琤杀了我生母!”

“是晏琤琤杀了我生母!”

哒——

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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