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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琴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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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影子如利箭般闪过,随后隐入无边的夜幕中。

冷风掠过,数个回旋点地,他穿过了西市,熟练地从魏侯府的一处房梁落下。

魏言庭的寝屋内还亮着灯,他推门而入。

看到魏言庭已经转醒,虽然脸色苍白,但他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将军,大公子可还好?”

“血已经止住了,暂无大碍。”魏颐安端来药碗。

“放心,我没事。”魏言庭虚弱的声音传来:“池风,西市可有情况?”

“是,璋王进了西市的雨来林,和袁寺碰面了。只不过袁寺戴着面具,暂时还识不出他的身份。经过此事,璋王也已经明显对他有所怀疑。”

魏颐安道:“璋王?他就是在背后指使袁寺的人?可他并没有谋害我魏家和紫风军的理由,如今没有,十年前在他势单力薄的时候更不会有,他既眼红着储君之位,又怎会轻易把能够借助的势力消灭殆尽?”

池风回答:“那只有一种可能,袁寺现在易主了。”

魏颐安沉思:“不是没有可能。他身上背负着这么重大的秘密,他曾经的主上或许会杀人灭口,他若另改他人投诚,为了庇护自己的安全,必会选一位与第一位“盟主”利益相冲突并且实力相当的人。”

“那就只能是……太子?”池风倒吸一口气。

魏言庭缓缓摇头:“现如今无法确定。不过,璋王已经对袁寺起了疑心,这种局面于我们有益。”

魏颐安点头称是:“暂时不要动袁寺。唯有忍,我们才能知晓他们想让我们知道什么,又为何故作姿态、处处陷阱。”

三人对视,都明白此事的蹊跷之处,也都意会了魏颐安的话中之意。

“不过大公子的伤是怎么回事?难道大公子真遇刺了?”

他们原计划在宴上假借魏言庭遇刺,放出“袁寺”现身的消息,再提前埋伏在西市雨来林,揪出与袁寺暗自勾结的朝廷中人。

“发生了变故,但也是我们意料之内的事情。”魏颐安将宴上璋王向皇上为女求婚的经过道来。

魏言庭解释道:“我看到有两对人马相继赶来,似乎太子和璋王的人,便猜到宴上已经发生了这层事,所以没有按原计划行事。既然他们都跑到我眼前了,若不当场见血,如何让他们相信袁寺现身,我们原本的计划岂不落空了。”

这点血确实非流不可。一来为魏家挡住与璋王联姻的“灾祸”;二来用自己委派的人马伪装“袁寺”现身,给璋王和太子的人来个现场铁证;三来若不先受几刀,太子的人马为了阻止联姻,同样会给他几刀。

“太子和皇后这事儿似乎做得太明显,竟也不怕皇上的忌惮,咱们皇上可真是睁一只眼闭一睁眼。”魏颐安冷笑一声。

三人沉思不语。

池风忽而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对了,那片雨来林不简单,应该有什么机巧或暗道。照他们的谈话来看,他们果真在西市里布置了些什么,倒也不像是假的。”

魏颐安嘱咐池风:“派隐卫暗中调查西市吧,切勿打草惊蛇。”

池风领命,如烟般“飞”出寝屋。

魏颐安将冷却的药端来:“哥,可有好点?”

“好多了。”魏言庭接过碗,原本苍白的面容上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

“日后若遇险境,大哥还是不要受伤了。”

魏言庭温和一笑:“怎么,战场上的伤都由你受了,我就受了这么点伤,你倒是心疼起我来了?”

他低头饮了两口药,而后收起笑意:“战场上的伤我无法替你,这朝堂上的伤就由我来。”

“今天的药是长宁公主送来的,大哥与她是旧相识?”魏颐安从未听大哥提起过长宁公主,对这位公主也不甚了解,实在辨不明今日宫宴上公主的动机。

一个许久未闻的名字出现在魏言庭的耳畔,恍若隔日。

他眼睫轻颤,复又低头饮去,酸涩的药味瞬间在心间蔓延。

药,真是应该浅尝辄止的东西。

他没有回答,只是浅笑道:“好,我会去向她道谢。”

—————————

夜幕低沉,魏颐安回到寝屋,发现屋子里烛光高燃,十分亮堂。

纪听年正低着脑袋,手上捣鼓着一张琴弦。看到魏颐安推门而入,她赶忙把琴藏到桌底,可这一举动未逃过魏颐安尖锐的法眼。

他假装没有看到,率先问道:“夫人在做什么?怎么还没睡?”

纪听年假装蹙眉道:“夫君以为我在做什么?当然是等你啦!没有你在,我能睡得着吗?”

魏颐安心里偷笑,她怎么都这般黏着他了。

“哦,对了,大哥怎么样了?他的伤可还要紧?”纪听年重重地拍了拍身旁的圆凳,示意魏颐安过来坐下。

魏颐安在纪听年身边坐下,为纪听年倒了一杯茶。

“大哥醒了,刚刚喝了药,暂无大碍。”

魏颐安把茶杯送到她嘴边,纪听年就着他的手饮了一口,神秘兮兮地小声道:“我感觉大哥和那位长宁公主有些情况呢。”

“嗯?怎么说?”

“直觉而已,你难道就没察觉到吗?”纪听年一脸嗔怪的神色。

魏颐安也跟着就着杯子饮了一口:“夫人的直觉真准,那你倒是说说,我们如今是什么情况?”

纪听年看到他脖颈处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觉得好笑,她朝魏颐安眨眨眼睛:“自然是整日腻歪、甜甜蜜蜜、妇唱夫随、举案齐眉呢!”

魏颐安:“……”

“夫君怎么不说话?你害什么羞呀!不过我们还差一件事没有做呢。”纪听年胆子大了些,直接上手摸了摸他的喉结,没想到硬得跟块珠子一样。

这一上手,魏颐安头发都差点要竖起来了。奈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纪听你的话更加令他震惊。

小仙子的脸皮简直厚得没有上限!

他心惊肉跳地反问道:“我们还有什么事没有做过?”

纪听年把手指放在嘴唇中央“嘘”了一声:“一件大事!”

说罢,她弯下身子,从桌底搬出那张古琴放到桌子上。她在弦上拨弄了几个音,而后偏头看向魏颐安:“这件事不系在别处,而在这张琴上。我与夫君之间怎么能少了“琴瑟和鸣”这件大事!”

说罢,灵巧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一瞬间,房内琴音跳动,无限生机。

只是这琴声……过于活泼了点儿,过于罕见了点儿,过于朴质了点儿。

直接来说就是不像这把高雅的古琴调和出来的乐声。

纪听年对自己弹出来的效果很满意,乐道:“是不是很好听?我这些天可是照着乐谱练了好久呢!”

其实就是把琴弦挨个拨得叮咚响,再加上她自己的灵气,琴音另有一番随意和流畅之美。

活蹦乱跳的弦声从耳朵里进进出出,魏颐安憋着笑,嘴角禁不住起起伏伏地上扬。

为了不让小仙子得逞,他赶紧把嘴角拉下来,正色道:“夫人可知我也算是半个行家,有一把收藏多年的‘仙人琴’,今日正可与夫人切磋切磋。

转眼间,柜子里一个蒙面的庞然大物就被魏颐安扛了出来。他放到桌上,给它揭开面纱。

只见一个奇形怪状的大长板上嵌着七扭八歪的小物件,占据了长板的大半部分,仔细看来,似乎是小型的琵琶、箜篌、阮咸、笙、筝、拍板、鼓板等乐器,左边有十几个短琴弦上下排列。

纪听年一下子看直了眼,眼都不眨一下道:“这是个什么宝贝?夫君快演奏一下!”

“此等庄重之事,还需要一番仪式,夫人且耐心等待片刻。”

于是,纪听年就看到魏颐安先在香炉中焚了一支香,再将外衣褪去,换上了一身新衣,又在水盆中捧了一抔水净手,再掏出一张绢帕擦拭干净。

一连串的动作做得从容缓慢,惹得纪听年连连蹙眉惊叹,奈何魏颐安还没完。

他又掏出了一张布绢,放在’仙子琴‘上轻轻擦试,连边边角角都不放过。这一擦拭,一炷香的功夫就过去了,他便又在香炉里燃起一支香,又在水盆里净了一遍手。

纪听年:“……”

她的眼珠子越瞪越大,此生还从未见过如此故作优雅的人!

真是顽固不化、墨守成规!

魏颐安仔细地擦着手,声音也慢悠悠道:“夫人无需学我学得这般认真,这些仪式虽然极短时间内就可以做完,但由于是发自内心、诚心诚意的仪礼,自然也需要耗费无数的心力。”

纪听年:“……”

谁在学他了?她都快要炸毛了!

魏颐安又在她瞪得溜圆的眼神下坐下,理了理衣襟,而后虔敬地诵背了一大段的乐礼。

纪听年无语地躺坐在一张椅子上,准备睡觉。

刚闭上眼没几秒,就听到一股奇异莫测的乐声响起。

先是听到一声拍板的巨响,直接醒人耳目。

一股珠玉般的琵琶声紧接其后,似带有幽怨的情思。

随后鼓板齐鸣,高亢的乐声一顿叫嚣,没嚣张多久,筝所发出的如泣如诉的悠悠声又尾随不断地跟来了……

纪听年猛地睁开眼睛,纤巧的五官硬是被她挤成了一团,原先慈眉善目的面容上挂满了火辣辣的辣椒。

魏颐安还在憋足勇气弹着,一时间,屋子里的乐声天花乱坠,毫无章法地跳跃着。

筝笙交杂着的乐声如怨如慕,纪听年刚要被这段苦情的乐音感染得流泪,拍板的欢快声就随之而来,盖过了引人落泪的悲乐。

纪听年的眼泪欲滴未滴,尴尬地停驻在眼眶里。

而后又来了一阵柔煦的琴音,引得纪听年如沐春风。

纪听年刚一放松身心,“嘭”的一声,鼓乐便如狂风骤雨般袭来,疾烈而悲壮,如同鼓角鸣喧,马蹄声碎。

她禁不住共振般跳了起来,眼泪终于被甩了出来。

她的眉毛拧成了一团麻花,吹鼻子瞪眼道:“这天底下没有谁比夫君更懂得刚柔并济之道呢!夫君可真是个大天才呢!不去宫里当个乐官可真是可惜了呢!”

忽而四弦一声好似裂帛撕裂,魏颐安划拨琴弦的中心,将这首“曲子”作了个收尾,再随着尾声悠悠抬手,将手徐徐搁置在琴弦上,颇有琴师之风。

若省略掉弹琴的那部分,光从开头的仪礼和结尾的收束来看,那么整个过程简直称得上尽善尽美、优雅至极,谁还不承认魏颐安是个琴技高超的琴师?

魏颐安收起拨片插在琴弦中,扬唇道:“能得夫人这般赏识,也不枉我将琴技浅浅地展露了一番。夫人既然喜欢,我以后可以常弹给夫人听,每晚当个催眠曲也未尝不可。”

一听这话,纪听年原本瞪大的杏眼又睁大了一个度,既对他的厚颜无耻感到难以置信,又觉得小古板听不出她话中的讽刺实属正常。

还催眠曲呢,催魂曲还差不多!

魏颐安仔细端详着纪听年的表情,一脸正经道:“这把’仙子琴’从今往后也属于夫人,夫人得空的时候便可以弹弹这把琴,能祝你解闷。”

纪听年:“……”

她看不是解闷,是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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