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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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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下来喝酒!”

大周皇城的最南端,有一条横城而过的母亲河,平常白日里,几乎是人迹罕至,可每到深夜,那便是歌舞喧嚣,醉生梦死,各家花娘牟足了劲儿将夜归的客人往自己的渔船上召。

江茑萝此时便坐在其中最大的一艘花船的船尾,身边摆了一溜儿的酒罐子,她手上拿着的,已经是她今晚喝的第三罐了。

“不喝!”一身黑衣劲装的阿金在她身旁坐下。

“嗝!”江茑萝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的看着她,“你,不给面子。”

“不过。”她指了指她,“你比小铃铛好,若是她来,一定不让我再喝了。”

“干!”她举着酒罐对着她,“今宵有酒今宵醉。”

“来日忘尽负心汉。”

她抱着酒罐就咕噜噜的喝,喝完了又撕心裂肺的喊。

“王八蛋,楚焰,你就是个王八蛋。”

哭叫声只惊起了一群夜鹭的扑腾,不远处的花船上依旧是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传出了几里远。

江茑萝委屈的抽泣起来,所有人都快乐,为什么就她一个人不快乐。

“你!”她伸手指了指一直远远猫着的小花奴,“你们云娘人呢,怎么还不来陪我。”

她从袖里掏啊掏,半天都没掏出一个铜板来,就开始耍赖。

“我不管,快让你们云娘来,让她来陪我喝酒。”

那小花奴两眼滴溜溜一转,连声都没吱,就猫着腰跑了。

“个小混蛋!”她将酒罐往她那方向狠狠一摔,那酒罐却没碎裂,反是又咕噜噜的滚了回来。

“嗨,我还就不信了。”她撑着地,东摇西摆,晃荡着站了起来,又一脚将那酒罐踢得远远地。

然后那酒罐子又咕噜噜的滚了回来,如此往复几次,她竟玩上了瘾。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这酒罐子又如何惹上你了。”

来人一袭红衣,轻纱覆面,只余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露在外面。

“我不要你,我要的是云娘,云娘...”江茑萝才不管呢,借着酒劲儿撒泼。

“云娘没空。”红衣女子没好气,更没惯她。

“带你主子回去。”她朝边上杵着的阿金示意。

“我不回去,我就要云娘。”她跌跌撞撞的往红衣女那边走,脸上委屈极了,“燕娘,你不许对我凶。”

红衣女在她跌倒之际快速扶了她一把,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云娘真没空。”她这次语气软了下来,像哄小孩似的,“船上来了个大客户,出手就是一千一百零三两,她也是在替你赚银子,你别胡闹。”

“嗝!”江茑萝打了个酒嗝,换来那燕娘一脸的嫌弃。

江茑萝却不放开她,“你说多少。”

她怀疑她听错了,头次听到听小曲儿给这么多银两,关键还有零有整的。

最最关键的是,这银两的数量听着贼耳熟。

“一千一百零三两。”燕娘笑笑,“挺有意思的一个小哥儿。”

“他叫什么?”江茑萝突然就酒醒了大半。

燕娘没看出她的不对,想了会儿,“叫什么不知道,好像是姓文,让领着她的小奴儿叫他文大爷的。”

“我去你的大爷。”江茑萝瞬间头也不晕,脚也不软了,拔腿就往云娘那个房间跑。

“她怎么了?”燕娘看向阿金,一头雾水。

阿金嘴角颤了颤,头次开了八卦金口,“郡主在北燕,正好被人骗了一千一百零三两银子。”

燕娘双眼睁大,她还道哪儿来了个冤大头,感情她才是那个正主儿。

两人四目相对,顿时争先恐后的赶场子去看热闹。

两人赶到时,里面已经热闹了起来。

“姓文的,快将我的银子还回来,你个大骗子。”

江茑萝拧了个白瓷酒壶就想往他躲的方向砸。

“哎呦呦,郡主,冷静,冷静。”云娘竖了三根手指,肉疼的阻止她,“这是满堂红,要三十两一壶呢!”

江茑萝看了看那酒瓶子,又看了看她,最后无奈放弃。

然后又选了个洒金熏香炉要扔过去。

“祖宗,祖宗,这个更贵!”

如此反复几次,气的江茑萝直瞪她,偏那姓文的还在一旁拱火。

“哎呀,你真是郡主啊。”他一副有眼不识泰山的模样,偏说的话更气人,“不过就算你是郡主,也不能凭白的冤枉人不是。”

“你还说。”江茑萝一副欲跟他拼命的模样。

“你跟我说要带我进燕王宫见见世面,混进燕帝接见楚焰的晚宴,然后呢,我前脚刚进去,后脚就被人给扔了出来,还...”

光是想想当时屈辱的模样,她都恨不得当场咬下他一块肉来。

亏她当时那么相信他,要不是正好遇上晚去的阿洛,她这条小命只怕是要交待在北燕了。

“小人这可就要冤枉死了。”那姓文的一听她这样说,躲也不躲了,出来就喊冤。

“我在那约定好的地方等了您足足一个时辰,可的确没见着您来呀。”

“你放屁。”江茑萝气的口不择言。

“那西直门外的守卫根本就不认你给我的那个破牌子,我没办法,最后还是趁乱扮成了一家夫人的贴身丫头才跟进去的,还没走多远呢,就被发现了。”

“等等!”那姓文的突然伸手拦她,“你说什么,什么西直门。”

“我给你的那封信上明明就是西小直门。”

“什么西小直门?”江茑萝皱了眉,猜他就是想推脱。

“明明就是‘西直门,酉时见’,你当我眼瞎?”

“还有,就是这块破牌子,还给你。”她从袖中掏出一块褐色小牌冲他扔出。

这块小牌她一直随身带着,本是想时刻谨记那日的屈辱,倒没成想还有还给他的一天。

那文姓小侍伸手接住,反复确认了一番,再抬头看她,眼神依旧坚定,“我确定我当时写的是‘西小直门,酉时见’,七个字,一个不少。”

见他如此坚定,江茑萝反踌躇了起来。

若真如他所说,是七个字,那...

她依稀记起一个细节,当日那送信之人连同小牌一块塞给她,塞了就走,她回去看时,西字下面有一块墨汁渲染,她当时并无太多注意。

可若那墨汁下面就是消失的那个“小”字呢,她就是真冤枉这人了?

“将银子还我!”

不管,反正那纸条已经没了,死无对证。

事他没办成,还害得她受了齐天大辱,她不问他要多余的损失费就算好了。

“没了!”那姓文的两手一摊。

他指了指云娘,“刚花出去了。”

“要么,郡主跟我一同听听小曲儿。”

“无赖。”江茑萝气的是咬牙切齿。

他就是笃定了她不敢真大张旗鼓的跟他要,要不然偷进燕王宫不成,被人五花大绑着要扔进大牢的奇耻大辱,这辈子算撕不掉了。

江茑萝两眼火光四射,“算你狠。”

见她转身就要走,姓文的还继续挑衅,“郡主真不要留下喝酒听小曲儿了。”

江茑萝充耳不闻,每一步都用了十成的力道,真恨不得脚下踩的就是他。

“郡主,郡主,等等我。”

刚上了岸,那家伙就拧了两壶酒出来。

“郡主,来,三十两一壶的满堂红。”他甚至还颇为大方的分享了她一壶。

江茑萝简直要把那壶酒盯出个洞来。

三十两啊,她肉疼。

“郡主,别客气,反正付了银子的。”

江茑萝深吸了口气,忍住想将酒壶砸在他脸上的冲动。

她一把夺过那酒壶,喝就喝,不喝白不喝。

他说的也没错,付的还是她的银子。

两人就地而坐,肩靠着肩,对月饮酒。

“你心情不好啊?”姓文的捧着酒壶,压根就没往嘴里送,双眼清明的很。

江茑萝看他却有了重影,将酒壶放在一旁,摆正他的脸,这才嘻嘻的笑道,“你才心情不好,你全家都心情不好。”

姓文的笑笑,不跟她这酒鬼计较。

“你这是在笑本郡主吗?”他不计较了,她却要计较,“好大的狗胆。”

“来人,将他给本郡主拖下去砍了,嗝...”

眼看着她就要滚下河畔,姓文的一下子将她捞住。

他嘴角绽开有一丝迷一样的笑意,“呵,真有意思。”

“啪。”江茑萝反手就甩了他一个巴掌,“谁准你抱我的。”

“阿金,阿金。”她朝虚空招了招手,“快出来。”

阿金再出现,已经是全身上下包的只剩眼睛了,她也不看那姓文的,捞了江茑萝就要走。

“潜龙卫。”姓文的突然在后面来了这么三个字。

阿金脚步顿了顿,再回过头去看他,眼中只剩下杀意。

“别别别,我就是随口一说的。”姓文的一脸讨饶相。

阿金看有花船靠边,人声越来越近,再看了他一眼,抱着江茑萝离去。

待他们不见了身影,一队燕兵飞快靠近,到了岸边,皆扑通跪地。

一无须老者跪爬着走到姓文的身边,“殿下,你怎么又一人出来了。”

“这大周不比燕都,您还是小心为上,万一二皇子的人...”

那姓文的也不过是抬了个眼,无须老者就颤抖着身子,整个趴伏在地面,不敢再出声。

“走吧。”他将酒壶留在原地。

“明天回书周帝,就说后天的围场狩猎,本宫一定准时到。”

“是。”那老者也不过应了须臾,再抬头眼前已无他人身影。

旁边燕兵首领朝他引了个方向,老者顿时朝他瞪了一眼,“还不快追上。”

这话也不过须臾,等到船上的人上岸,竟是一个人影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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