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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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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是展明昭,他的出现让唐喻一瞬以为自己敲错门了,可转而细想一番,展明昭和陈乐认识这么久,那陈清楠生日展明昭自然也会在场。

“喻哥!”陈清楠推开展明昭,满脸欣喜跟唐喻打招呼。

陈清楠在家过生日,穿了套很休闲的衣服,手腕上戴着那天陈乐选的银制手链,上边镶着三颗碧青色的玉珠,极致的优雅,衬得她的手臂很白。

唐喻把纸皮袋抬起来在陈清楠面前晃了晃,祝贺:“生日快乐!”

陈清楠迫不及待接过纸袋,但不着急着看:“我今晚再看,喻哥你先进来吧。”

二猫就跟在陈清楠后面,拼了命晃动尾巴。

陈清楠拉着唐喻,往里头走去,唐喻才发现陈乐家今天很多人。陈乐的爷爷陈海潮正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电视,而方捷玉和陈乐爸爸陈显渡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忙什么。唐喻看了一会,竟发现陈乐不在。二猫像警犬一样,绕着唐喻走,还拿鼻子一直嗅。

方捷玉回头看到唐喻立即喜笑颜开,满脸难以掩盖的喜色:“小喻你来啦?快过来帮阿姨一个忙。”说着把陈显渡推开,“你是指望不上的,你去忙你的。”

唐喻第一次见陈乐爸爸,陈显渡也很高,唐喻眼看着有一米□□左右,给他的压迫感可不少。然而陈显渡长了一张随和的脸,眼尾的皱纹虽略显老态,但炯炯有神的眼睛又中和了这种感觉。

唐喻礼貌地点头,陈显渡简单洗了把手,十分好客地说:“你叫唐喻吧?我听陈乐和小方提起过你。”

“你别挤在这里,”方捷玉又一次把陈显渡推开,转而跟唐喻说,“小喻过来阿姨这边。”

唐喻抱歉地跟陈显渡点头,陈显渡没有责怪之意笑着走去陈海潮旁边开始聊起来。

唐喻凑近看,发现方捷玉在捣弄绿豆沙。对方盛了一碗给唐喻,满心期待地说:“帮阿姨试试看够不够甜。他们几个的话算不上真的,你的话才是真的。”

话音刚落,陈清楠插话:“妈,我们确实觉得够甜了啊。”

唐喻捧着那碗绿豆沙,看了看方捷玉又看了看陈清楠,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方捷玉摆摆手:“我就是想让小喻试试。”

唐喻在方捷玉热情地注视下勺了口,入口冰冰凉凉的很舒服,甜度适中,口感极佳。唐喻眼睛蓦地发亮,但语气还是淡淡的:“很好吃。”说完,他又吃了一口。

方捷玉又问:“够甜了吗?”

唐喻乖巧地点点头。

他有些不适应这样温馨的氛围,仿佛自己稍微冷淡点都会破坏这份和睦融洽的家庭。

方捷玉看到唐喻的反应,才满意地点点头。

陈清楠凑过去揽住方捷玉,唐喻这会儿反而不知道要干什么了,展明昭拉过唐喻,好奇问:“你什么时候和方姨这么熟啊?”

唐喻言简意赅地把第一次在小区楼下见到方捷玉的过程说给展明昭听,听完,展明昭点点头:“看起来方姨很喜欢你,我就要失宠了。”

唐喻皱眉,似乎不太同意这句话。讲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方捷玉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总不该只因为他们一家人吃饭的时候,陈乐和陈清楠跟他们提起几句,方捷玉就对唐喻另眼相看了吧?

唐喻低头看到二猫端坐在自己的脚边,二猫见他看过来,歪着头似乎在表示疑问。

唐喻跟展明昭帮了点忙,饭菜都做好时陈乐拿着生日蛋糕从外面回来。

“班长这么早来了啊?”陈乐换下鞋子,把生日蛋糕放进冰箱,问唐喻。

“人家小喻早早地就到了,你出去拿蛋糕没见着。”方捷玉端着菜到饭桌上。

陈乐拉开唐喻旁边的椅子,问陈清楠:“他给你礼物都看到了吗?”

陈清楠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手链:“喻哥给的我得过了今天再看,但你给的我已经戴上了。”

方捷玉和陈显渡做得菜式很多,陈乐一家在饭桌上没什么讲究,聊家长里短,聊孩子们学校里发生的事。幸得陈乐和展明昭在,唐喻也能说上几句话。

陈乐这样爽朗外向的性格大约受到一家人的影响,爷爷陈海潮即便上了年纪也丝毫不与时代落伍,年轻人的话题他照样能接下聊上一会。陈显渡更是已经在和展明昭热火朝天聊上游戏了。

唐喻看着这样融洽的相处,陌生又熟悉。

在他的记忆里,这样氛围的日子已经是以前的事了。那时唐秉伦夫妇俩还没分开,唐喻还是那般快乐无忧。他们一家人经常坐到一起,生活琐事、唐喻学业上的事可以聊很久。

记忆已经蒙上一层厚重的灰尘,甚至究竟有没有存在过,唐喻都说不准。

这样平常的日子本应该继续下去,可后来,唐秉伦和赵蔚青离婚。而后,赵蔚青到国外工作。

唐喻当时还小,赵蔚青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找唐喻好好聊一聊。

“我留在这边”小唐喻刚放学,双肩背着书包的样子十分乖巧。

赵蔚青揉了揉唐喻的脸,还不肯放弃地问:“小喻不跟妈妈去那边吗?”

唐喻笑了笑,表情尽是理解,天真地问:“你会不回来吗?”

赵蔚青被问得一愣,抚上唐喻的脸颊,安慰他:“会回来的,不过可能要隔很久。”

唐喻抓着赵蔚青的手,轻轻抱了抱她,安慰地说:“妈妈别担心,我会好好等你回来。”

赵蔚青眼眶一热,鼻尖一酸,拼命眨了眨眼睛才把眼泪堪堪逼回去。她认真地看着唐喻的脸,说:“妈妈会多点回来的,小喻在这里好好的,知道吗?”

唐喻点头。

赵蔚青去到国外后,饭桌上就只剩下唐喻一个人,唐喻有做到在这边等赵蔚青回来,也从不让她担心。

孤零零的日子结束于唐喻从外面抱回来一只脏兮兮、通体黑色的猫。

“喻哥,唱生日歌了。”展明昭在唐喻旁边喊道。

唐喻从回忆中抽离,看到桌面上那个紫色的蛋糕,是他选出来给陈乐参考的那三个蛋糕里的其中一个。

唐喻注意到陈清楠平时背着的书包是香芋紫色的,连手机壳都是同款色系。当时看到图片里的几款紫色系的蛋糕,他就选了三个觉得蛮符合陈清楠品味的蛋糕。

陈清楠看起来非常喜欢这个蛋糕,拿着手机拼命拍照,展明昭正准备帮她弄几根蜡烛在蛋糕上,被陈清楠一手打开,考虑着蜡烛怎样放才能不破坏这个蛋糕的美观。

陈显渡把灯关上,屋子里只剩下蜡烛昏黄的光,摇摇晃晃的。展明昭兴致满满地领唱,陈乐一家人也高高兴兴地跟着唱。陈乐就站在陈清楠旁边,低眼看着妹妹。

唐喻看着陈乐的嘴角,淤青早就散了,那颗痣又变得明显起来。暗黄的烛光打在陈乐脸上,他锋利的下颚线此刻尤为柔和。

一瞬,对方抬眼看向自己,眼底里折射出摇曳的烛光,嘴角的笑意更深。

展明昭唱歌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没有声了,可他鼓掌的动作还在继续。唐喻眼前的事似乎慢下来,周围画面变得模糊。只剩下隔着一张桌子和自己相望的陈乐,清晰无比。

展明昭把奶油抹在陈乐脸上,哈哈嘲笑:“阿乐,你这下子变成圣诞老人了。”

陈清楠鼻尖上也沾上奶油,但一点也不滑稽,反而带着点调皮。

“昭哥你是把整个蛋糕糊他脸上了吧,他现在整张脸都看不清的。”陈清楠笑得前仰后翻。

唐喻看着陈乐下半张脸都沾了奶油,偷偷拿出手机偷拍,险些被发现时迅速藏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有没有拍到,就听见陈乐问:“班长身上怎么这么干净?”

展明昭反应过来,一脸坏笑靠近唐喻:“对哦,喻哥,委屈一下你了。”

唐喻抬手后退,带着点威胁:“展明昭你敢试试看?”

展明昭怎么会怕,他拿着蛋糕就想拍下去。结果被在身后的方捷玉拿走蛋糕,她说:“这蛋糕不吃浪费了,你们赶紧洗脸去。乐你脸上还有伤,看着点。”

在方捷玉“凶狠”的眼神下,他们三个人悻悻地跑去洗脸。

方捷玉倒了杯茶给唐喻,说:“小喻啊,跟阿姨过来一下。”

唐喻捧着杯子跟方捷玉走到阳台上,二猫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跟着她。陈显渡和陈海潮在客厅对弈,唐喻扫了一眼棋局,又看到脸色凝重的陈显渡,估计现在是陈海潮占上风。

十月初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凉了,方捷玉拢了拢自己的外套,看着远方的车水马龙。

唐喻肉眼可见的紧张,手指不安分地摩挲着杯壁。他想起刚才方捷玉提起陈乐的伤,她应该知道陈乐在学校打架的事,事情的真相她可能不清楚。

唐喻猜测陈乐是为自己打的架,还受伤了,唐喻有必要跟方捷玉解释清楚。

“阿姨,对不……”

“我知道。”方捷玉打断唐喻的道歉,转过头看着唐喻,“不用道歉。”方捷玉眼睛亮亮的,唐喻看得出,她没有要责怪自己的意思。

“陈乐我还不懂他,我和他爷爷问一问他就把事情说出来了。”方捷玉像是想起什么,低头笑了笑,伸手顺了顺二猫的头,德牧享受地眯着眼。

“他说出来之后我就理解他一开始为什么不肯和我们说。”方捷玉解释。

“其实…他没和我说。”唐喻淡淡地说。

方捷玉想起陈乐跟她说那些人说的话思索片刻才道:“既然他没和你说,那我也不好和你说。”

“阿姨……”唐喻有些为难。

“好啦。你可以试着追问一下他,陈乐他就是要多问几遍才会把事情说出来。”方捷玉拍了拍唐喻的肩,“我们还没搬过来这边,还在广州的时候。陈乐他有次带了一身伤回家,大大小小,新的旧的都有。

“要不是我当时逼问他,估计我搬过来这边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捷玉长舒了一口气。

方捷玉和陈显渡从事设计方面的工作,没有固定下班时间,那几个月因为项目上的问题几乎都很晚下班。夫妇俩好不容易完成手头的项目,比平时早了点回到家。

陈海潮和街坊下棋回来已经是晚上六七点,结果两个孩子还没回来。方捷玉和陈显渡正准备出门去找他们时,陈乐和陈清楠刚好从外面回来。

方捷玉看到陈乐脸上的淤青,还有跟在陈乐身后抓住他衣角在哭的陈清楠。她顿时跑过去抱住陈清楠,轻拍着陈清楠的背低声安慰她,又问陈乐发生了什么。陈乐站在一旁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灰,没回答。陈显渡拉过陈乐。

“你这脸上的伤怎么来的?”陈显渡一脸心疼看着陈乐脸上的伤,抓着陈乐的手心切地问。

陈乐吃痛地“嘶”了一声,脸疼得拧成一团。陈显渡觉察到不对劲,拉起陈乐的袖子,手臂上的淤青更多。两只手臂上的淤青大大小小,刚好没多久还有浅浅的痕迹的也有。不幸中的万幸,没有流血的伤口,只是发现淤青。

“你告诉我,谁欺负你了?”陈显渡皱着眉问。

陈乐抽出手,挠了挠头发:“没有谁欺负,我自己弄的。”说完,看了一眼在方捷玉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陈清楠。

方捷玉看到陈乐的淤青,低头察看陈清楠身上。所幸陈清楠没有受伤,方捷玉叹了口气。陈海潮拿着药油跟两个大人说:“先看看孩子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有什么事等会再问。”

陈显渡一边帮陈乐涂药,一边看着淤青越来越多。虽然都是小范围的,但数量一多就让人触目惊心的。

陈乐忍着痛喊着:“轻点,疼。”

“你都知道疼。”陈显渡嘴上虽不留情,但手上的力度减小了。

陈海潮把药酒收好,语重心沉地问:“行了,你现在可以说说脸上和身上的那些是怎么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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