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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惊鸿瞥今夕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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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丧人双手交叠,将细竹竿杵在身前,“小友这是做什么,又有什么新招式想与我切磋。”

清宁不与他多言,灵识散开,心随意动,汹涌的灵力霎那间覆盖整个山体,铺天盖地的藤蔓根枝从山洞缝隙中、地面下、头顶上钻出,朝着服丧人飞窜而去,每一根藤蔓都包裹着强横的法咒,堪比最坚硬的玄铁灵石锻造的武器,一旦抽上人体便是皮开肉绽、骨骼碎裂。

服丧人轻“咦”一声,在藤蔓间左闪右避,并不正面交锋,好似穿花蝴蝶,姿态轻灵,同时观察着驱动藤蔓的清宁。

清宁一手平举,从右向左自身前缓缓划过,几根藤蔓交织纠缠,灵光闪现,随着她的手拂过,最终幻化成一柄青玉长剑。当年殉世之前把“逢春”给了翁之意,现在只能先变一把凑合凑合了。

握剑、聚气、飞身前刺,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举重若轻,短兵相接,凌厉攻势下再不给服丧人闪躲退避的机会。

顷刻间两人便已交手数十招,打得有来有回,难分胜败。

清宁察觉到服丧人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修为,眉头越皱越紧,自己是得了转世重修之便,又占了妖身吸收天地灵气之利,这才能在短短三十余年间便有如此修为,这个服丧人究竟是谁,听他声音正当盛年,竟然也有如此深厚的灵力。

服丧人对清宁修为气息的感知随着不断交手越来越深刻,眼神也愈加沉郁、疑惑。

恰好一个时机,两人一触即分,拉开距离。

服丧人的声音多了几分凝重,“你的气息不对,你究竟是谁?”

清宁反问:“这话明明是我先问的你,你究竟是谁?当年偷袭我有什么企图?!”

服丧人默不作声,清宁全神戒备。

须臾,服丧人说:“我知道了,原来你不是器灵,莫非......”服丧人看向清宁,仿佛要看清她的每一寸骨血,眼中更是异彩连连。

“莫非什么?”清宁心思急转,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顺着服丧人的话往下问。

服丧人看着清宁脸上“你懂得”的微笑,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小友,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啊,原来竟是同病相怜之人。”

清宁心下一滞,谁跟你同病相怜,本来顺着说想套你的话,话倒是套出来了,全靠意会,没一句听得懂的。

服丧人看清宁不说话,还以为她陷入了对“同病”的回忆里,抓紧机会挑拨离间,“既然小友也是死里逃生之人,为何现在还要与云华宗的伪君子们为伍,我看小友展示出的天赋非凡,难道不怕云华宗再利用你一次吗?”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关你的事,倒是你,想用‘往生’做什么?”清宁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是思绪起伏。

怎么就死里逃生?听上去是件大事。

云华宗向来是人人称颂的仙道模范,虽然说周长老严肃刻板了一些,沈长老种族歧视严重了一些,李长老斤斤计较了一些,但是整体上大家还是很正直的,怎么到他嘴里形容的像伪君子大反派。

还有,什么叫天赋非凡就会被云华宗利用?

清宁心中百转千回,暗叹一句:这个服丧人上一句话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这一句信息量又太多了。

服丧人语气转冷:“小友是打定主意继续做云华宗的走狗了?”并不回答关于往生的问题。

“你这话说得多难听,什么叫走狗啊,我帮云华宗做的事是伸张正义,要是帮你,岂不是助纣为虐。”

“蠢货!”不知清宁这句话何处触怒了服丧人,令他勃然大怒,“不知悔改,冥顽不灵!”

剑光一闪,两人又缠斗在一起,清宁明显感觉到这一次服丧人的气息与之前大为不同。

之前,服丧人不论是身法还是灵力气息,都走得是轻灵飘逸、捉摸不定的路子,此刻却散发出一种极为浓郁的森寒阴沉之气,狂躁、压抑,好似九幽地狱之下万鬼齐哭带来的震颤。

清宁急忙收敛外放的灵识,以免被这浊气沾染。

服丧人一个侧身避开清宁的剑锋,飞身落到一处六角观景亭旁,一挥衣袖,整个观景亭的顶部、支柱尽数四分五裂。他一脚踹开观景亭中央燃香的铜鼎,就着地表堆积的香灰凌空画咒。

清宁尚未看清他画得是什么咒术便直觉不好,待听见石洞响起一声声凄厉的尖叫,更是心中一片冰凉:又是这种东西,我不能下狠手打得他们魂飞魄散,他们受服丧人驱使还要与我为难,真是麻烦了。

“啊——”“啊——”“啊——”惨叫一声高过一声,有男有女,皆是孩童的声音。

剩下四处观景亭升起的香烟渐渐朝此处汇聚,缥缈间形成一团灰黑色不明雾气,乍一看像一个不规则的刺球,“刺”就是雾气里伸出的乱七八糟的胳膊、腿,间或还有光秃秃的骨茬、一节节的脊椎。

雾气渐渐蔓延,清宁召出的藤蔓不安地扭动。

万物有灵,植物更是偏好正大光明之气,这些雾气中的怨恨死气属于极阴极秽,与至阳至净之力相对,乃是能消弭灵力、感染灵识的剧毒。

清宁想到殿内重伤的三人,索性撤去藤蔓,只让它们将祭祠团团围绕起来,又划破腕间血管,写上一个血咒,撑起结界,防止阴秽之气渗入伤害三人,自己专心对敌。

清宁做这些之时,服丧人就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既没有继续冷嘲热讽,也没有出手偷袭,眼中甚至还有丝丝缕缕的怀念。

一团灰雾越积越大,渐渐长出四肢,头颅,成为一个三米多高的巨人,手持一柄骨鞭。

清宁看一眼骨鞭上的倒刺,这怪物通体都是由那些枉死孩童的冤魂组成,骨鞭看似虚幻并无实体,实际上要是挨一下三魂七魄都得撕裂。

要想制服这怪物需得用渡幽术叠加安魂咒,可这两个咒术都是需要心无旁骛才能施展,她此刻只有一人,更别提服丧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为今之计只有先尽力拖延,看方圆和林言等人什么时候能恢复一些。

打定主意,清宁并不与那怪物正面交手,只在回廊亭台间辗转腾挪,错身间绕去与服丧人交手几招抽身便走,只是她有些奇怪,服丧人不可能没有看出来她的目的,怎么召出怪物之后非但不追击,反而在一旁看她与怪物上蹿下跳。

就这样纠缠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清宁听见大殿里传来些动静,她心念微动放开结界和藤蔓,见林言一跃而出。

不需多言,只一个眼神,两人同时飞身跃上两处观景亭顶,怪物被困在两人之间,清宁颂安魂咒,林言施渡幽术,力求一次将这些冤魂尽数渡化,另有藤蔓应召唤而来护住两人身形,以防服丧人偷袭。

服丧人仍旧一副看戏的姿态,没有半分动静。

眼见着骨鞭消失,阴秽之气消散,灰雾间那些本就虚幻的头颅肢体也越来越透明,清宁眼神飘向服丧人,对他的提防之心已经提到了顶点,他到底在等什么时机?!

清宁小心关注服丧人的动静,思索间,腰间一阵抽痛!!!

清宁不敢置信地回神看去——林言腰间的配剑突然自行出鞘,凌空而来自她腰间划过,鲜血喷涌而出,瞬间被血液浸透的乾坤囊被割断系带向下坠去。

怎么可能???那服丧人竟然能驾驭林言的配剑。他一直等的就是自己全服心思防范他、不能顾及身边近处的时候。

林言尚处在手足无措之中。

服丧人飞身向乾坤囊而去,清宁急忙去抢,却也是慢了一拍。

眼见着服丧人的指尖已经触到乾坤囊,又是一阵青金光芒大放,一股光芒没入清宁体内,一股光芒将服丧人击退数十步,往生如意自行脱离了乾坤囊,牵动着清宁一起悬浮于半空中。

清宁看服丧人单膝跪倒在地,显然在刚刚那一击之下竟是受了重伤。

她感受着一股异样的力量在体内流窜,身体各处经脉都在胀痛,索性调动这满溢的灵力,向服丧人挥手一击,强悍的灵力沿路将地表打出深深的沟壑,服丧人艰难躲开,灵力最后撞击在石洞墙壁上,凿出一道深深的裂缝。

服丧人看清宁调动灵力如臂使指的模样,口中喃喃:“不可能啊,你明明不是器灵,你到底是什么人?”

眼见清宁又要出手,他狠狠看一眼往生,袖袍一挥、身形一掠便消失不见。

清宁见服丧人败走,努力控制体内流窜的灵力,却不得其法,往生如意骤然又一次大放光芒,耀眼的神光晃得清宁根本睁不开眼睛。

她感觉到那股饱胀感逐渐褪去,四肢传来一阵阵虚弱感,悬浮在她面前的往生如意好像从散发能量的暖炉变成了一个吸力强劲的漩涡,内部连接着一个无底洞,开始源源不断的吸收她的灵力和鲜血。

林言焦急地在一旁唤他,却被灵力阻隔不能上前。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越来越疲倦,眼皮也逐渐沉重,眼前的人影和景物都变成了一团团形状不规则的模糊色块,四周天旋地转,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一片暗红的血海,无边无际,死气沉沉,一眼看不见尽头,一道身影正在正淌着血海艰难前行,那背影他说不出来的熟悉,她用力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想要看得更清楚,可那血海和人影却消失不见了,又变成了当下石洞内的景象。

终于,往生如意停止了吸收,光芒尽数收回,极速缩小成普通摆件的样子。

奇异地力量消失了,清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直直地从半空向下坠去,眼眸微阖间,她瞥见林言奋不顾身向她飞奔而来。

迷迷糊糊地,清宁想着,“不对劲,林师兄不对劲,他这个样子,我之前是不是见过”,只是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忆就眼前彻底一黑,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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