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皇孙殿下来了。”雪影敲敲楚落辰的房门，距离送琴已过去了三月有余，在倚风苑的主上和楚落辰的默许下，萧凌渊从在雅间等候楚落辰，变成可以前去内院楚落辰的房间与他畅谈。

“公子，公子?”雪影敲了两声没人应答，连忙喊了寒逸进去瞧一眼，萧凌渊虽然也想进去，但是他不想让楚落辰以为自己不尊重他，往前迈了一步又停下。

“雪影，公子发热了！”寒逸刚进去就在屋内大喊，声音焦急，“公子他晕过去了！”

雪影和萧凌渊连忙进了屋，瞧见了双眼紧闭嘴唇发白的楚落辰，雪影夺门而出，还被门槛绊了脚撞在门上:“我去请大夫来！”

“公子天生体寒，之前每每发高热，情形都十分危险。”寒逸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萧凌渊，轻声开口。

萧凌渊听见寒逸的话，转头看向他。

“当年公子还不是倚风苑的头牌……”寒逸回想起年幼时的苦，自嘲的笑一笑，“奴才只是个内院干粗活的，说不上什么话。若不是雪影求着主上，可能公子十四岁那年便再也睁不开眼了。”

……

当年雪影自请挂红绸牌也就是行得皮肉生意的牌，求主上救楚落辰的场景，寒逸这辈子不会忘。

若不是公子醒来后得知雪影救他的筹码，以琴声成为倚风苑唯一的红木牌也就是头牌，要了雪影来做侍女，可能雪影也早就陷进更深的泥潭。

……

“公子过的很苦，哪怕成了头牌，吃了再多甜糕点心，心总也是也是苦的。”寒逸用冷水沾湿了帕子搭在楚落辰的额头，“公子的笑温柔过耐心过，可是很久很久的时间里，我们从未见过公子快乐的笑，更遑论幸福的笑。”

“可公子与殿下在一起时，奴才和雪影见到了公子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寒逸毫不犹豫的向萧凌渊跪下，深深伏地一拜。

萧凌渊怔怔地看向楚落辰，寒逸的话让他也觉得心苦，像被攥成一团，势要挤压出淋漓的鲜血。

——好痛。

——真的好痛，不知道原因，没由来的痛。

萧凌渊思来想去，示意寒逸起身，自己转身离开倚风苑，去寻日日去茶楼听戏的谢谦，叫他找个幌子替他隐瞒几日不归家的缘由，还遇上了刚回来的雪影。

“你说那些做什么。”雪影在萧凌渊走后回到了屋内，虽听不全但是仅一句发自内心的笑容，就能猜出来寒逸在说什么。

“我说的也是实话。”寒逸接过雪影手里的药包。

“我说过的，我们只负责制造相遇。寒逸，你违背了对我的承诺。”雪影往前走了一步。

“你明明是坤国公主，为何要这么守护一个大臣之子?”寒逸无法忍耐自己的困惑和不甘。

“何来的公主，坤国都已经不存在了。就连记载我身份的倚风苑归档，都已经在乾国皇宫后妃自戕的失火中被烧的一干二净了，不是吗?”雪影走到楚落辰床边重新沾湿帕子敷上。

“可他只是……”

“寒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雪影偏头看向寒逸，眼神忽然锐了起来，“但是我对公子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兄妹之情。 ”

……

“皇兄，这可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夜不归宿。”谢谦听了萧凌渊的话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你就说帮不帮吧？”萧凌渊心浮气躁的将茶水一口闷，谢谦心疼的吱哇乱叫:“你这牛嚼牡丹的家伙，我的龙井啊！萧小爷，萧大哥，我帮还不行吗！”

萧凌渊瞅了瞅茶底，又看了看谢谦的茶杯:“你这茶，今年新收的吧？”

谢谦晓得萧凌渊懂茶，想想他最近又是笔啊墨啊的从自己这里“搜刮”，有点警觉:“确实是，我可告诉你别打我茶的主意！”

“你不是瞧上我那个镶了墨玉的匕首吗，我拿那个跟你换。”

萧凌渊一招制敌，成功拿捏了谢谦:“你不是不舍得那个匕首吗，之前拿了那么多宝贝跟你换你都不愿意?”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换不换?”

“换！你可别反悔，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对这些文人墨客的东西这么感兴趣，之前不是说无需精通吗？”

萧凌渊想着楚落辰似乎很喜欢喝茶，连屋内都悬挂着清香的茶包，这龙井他一定喜欢:“我送人的，记得帮我打好掩护，两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