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老板，暄太子，你是倚风苑的主上，难道你不该最清楚……当年贤妃的孩子是个男孩，在襁褓之中就被下令投了井?”

“自然知道，我还命人找到了当年的接产婆子，只是有趣的很啊，当年接产婆共四人，如今竟然全都又哑又瞎，似乎都是在这两年出的意外呢。”暄太子用指尖弹了弹自己的杯口。

“那还真是不幸的遭遇。”楚落辰并不想继续接话。

“你还真是抗拒过去，为了一个乾国的皇孙，竟是宁愿放下自己尊贵的身份。不过也无所谓，既然皇妹希望你过这样的日子，作为皇兄我必定实现。你对谢家的动作，我也有助力。”

暄太子起身送楚落辰离开，似乎没有什么过多的打算。可是楚落辰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得到答案。

“若是有一天你改变了主意，或者你遇到危险，我的细作会护送你回到我们这边。”

楚落辰不得不庆幸雪影不顾他的反对毒哑弄瞎那四人。

当年贤妃、张太傅夫人以及莹嫔皆有身孕，贤妃与楚夫人是手帕交。

不知是为了坤国皇室血脉的存续还是旁的原因，楚夫人在得知贤妃诞下的是个男娃也就是自己之后，决绝的喝下催产药将两个孩子交换。

当年被投井摔死的，是真正的太傅之子。

楚夫人生产之日血崩而亡，后来贤妃也因为“孩子被杀”疯癫最后自尽，莹嫔不堪受辱撞了墙，年幼的雪景被倚风苑的人改名雪影，而他楚落辰顶了张太傅之子的身份活了下来。

这辰字是贤妃死前亲自为楚落辰选的。她说，辰字是对他的期许，辰，通晨，希望他光明而自由，这一世只求他能安稳。

究竟背负了多少人的性命才走到今天，楚落辰已经无法记清。这一路背负着太多太多的恩，可那恩又何尝不是自己的罪。

“主上，您就这样让他走了?”

“不然呢，他如今肯定不愿意离开萧凌渊，除非他无法继续待下去。”暄太子起身将杯中茶浇在了地上，“行了，启程回京吧。”

更何况他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明去坐实楚落辰坤国皇子的身份。

从前是他大意没想过去调查，让那个不知道算是心狠还是心软的皇妹先行一步，不仅将人毒哑弄瞎，甚至那唯一一个识字的婆子，连手都废了。

自己的人曾汇报过，楚落辰才是那个在皇妹摇摆不定时旁边侧面拿主意的那个，皇妹所会一切最一开始皆是楚落辰提点。

也就是说，楚落辰要比皇妹更加厉害。

若这二人顺利在皇家成长，自己这个太子之位能不能坐稳，大约都要再议。

……

“落辰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好久。”萧凌渊伸出手牵住楚落辰，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我这次可是成功做了甜糕，你一定要尝尝！”

一碟卖相不好，但是味道正常的甜糕。

也不知道，萧凌渊究竟失败了多少次重来了多少次才做出来这么一碟。

萧凌渊笑眯眯的托着腮看楚落辰吃糕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父王之前还笑我没了厨子早晚得饿死，我这下回去总可以证明自己了！”

楚落辰捏了捏手中的糕点，笑着没有开口。

这模样也是仅限于能吃了，这种程度去跟武靖王炫耀怕不是为时过早?

“今日有消息送了过来，父王信中说他要与公主府一同清剿雪影残部的据点，说是一共五个据点，公主府担心人跑了，特地找父王求援，力争同时拿下。算算日子，就该是今天吧？”

楚落辰手中的糕点落到地上，看向萧凌渊的眼神有些慌乱。

“落辰你别担心，他们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萧凌渊以为楚落辰是想起曾经被胁迫的事，出声安慰。

武靖王要和谢家一起去?

楚落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恐惧、慌乱、担忧、后悔，各种各样的情绪一瞬间将他彻底包裹住。

不该是这样，怎么会这样?

如果武靖王今天就和谢家一起去那些据点…那些□□…不，不，武靖王一生戎马历经多重危难，一定可以活下来的，一定可以的……

可不过五日便有快马来报，谢驸马、谢谦和武靖王在清剿坤国余孽时遭遇不测亡故。

楚落辰唯一的期望也终究落了空。

萧凌渊得了信得知情况后几近晕厥，这江南之行只能不了了之，作为武靖王世子的他须即刻赶回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