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卖糖

“醒了就起来吧，洗漱一下，饭已经准备好了。”

陆荆川睁开惺忪的睡眼，远远望去，屋内李青身影忙碌不停，随着窗外投进阳光的摇曳而晃动。

他起了身，才发现不知何时，原本泥泞不堪的院子，此刻已变得干净整洁，一条小路通向屋门，两旁的杂草被清除干净，露出了泥土的本色。

“你吃过了吗？”陆荆川同样关切的问。

“已经吃过了。”李青回答，一边从锅里盛出与昨日相同的菜粥，“洗完就过来吃饭吧。”

大勇端来洗漱水，二人简单洗漱过后，便围坐在桌边开始吃饭。热气腾腾的菜粥，三人吃得津津有味。

等吃完了饭，便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陆荆川负责去购买一些油纸和其他必需品，而李青和大勇则负责去购买甜菜。大勇不仅可以帮青哥儿分担重量，还能提供必要的保护，确保两人的安全。

因着不确定能不能卖出去，陆荆川便带李青给的一钱银子和陆记糖着前往街市。

在幽州城，卖饮子和糕点的老牌铺子，几乎占据了全城的所有生意，普通百想吃只能在这些铺子购买。

像陆荆川这样能做出糖，秃子的头发没一个。

家里已经断粮了，陆荆川直接直奔在粮铺，进了一家一家顾客多为穿粗布衣服的小店。

这家小店虽然规模不大，但商品种类却相当齐全。，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掌柜，粗粮怎么卖？”仔细观察价格都很

“五文一斤，您要得多的话，价钱还可以再商量。”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见到人来热情的招呼。

“那就先给我来十斤吧。”陆荆川觉得这里的价格比其他大店要实惠许多，便决定先买一些应急。

老板麻利地为陆荆川称好了粮食，注意到陆荆川还在四处打量。

便主微笑着动介绍道：“客官，小店最近新进了一批南边来的特产，品质上乘，风味独特，您不妨看看，有没有心仪之物？”

“店中可有‘陆记糖’出售？”陆荆川询问。

“抱歉，目前我们店里没有。不过您如果需要，我可以帮您留意一下。”老板热络的表示遗憾并提出愿意帮忙。

陆荆川闻言，略一沉吟：“不瞒老板，我手中倒是有一批陆记糖。这是家中跑商的兄弟带来的，现在我想将它们出售。不知老板是否愿意收购？”

老板听到陆荆川要以物换物，便明白对方没钱。想着委婉拒绝了。

街头巷尾行人如织，此刻进入店内的顾客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在陆荆川身上。其中不乏一些熟识的面孔，他们一眼便认出了陆荆川混子身份，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好奇之色，窃窃私语起来。

“嘿，你这以物换物的法子，可真是来错地方了。”好事者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调侃道。

“别不是想强卖给掌柜吧？”另一人也不无担忧地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

陆荆川笑了笑，拿出糖在柜台上平铺开来，那些糖块约一厘米见方，表面布满细小的气孔，呈现出褐色。

刹那间，一股独特的糖香四溢而出，迅速弥漫在空气中，仿佛将整个店铺都笼罩在一片甜蜜的气息之中。这股香气扑鼻而来，让人不禁侧目而视，围观的人们纷纷被吸引过来。

“这是红糖吗？味道倒是浓郁得很。”有人好奇地询问道。

糖是金贵之物，普通百姓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此刻闻到这香甜的气息，他们顾不得其他，赶紧猛吸着空气中的甜味，仿佛想要将这难得的甘甜深深地吸入心肺。

“掌柜，可以先尝尝。”陆荆川做了个请的手势。又敲碎了几颗糖递给店里其他的顾客。

“真甜，还耐吃。”尝过糖的顾客纷纷发出赞叹。

“小兄弟，要是愿意我替你付粮钱，你就给我一些糖。”

陆荆川在等待着掌柜的答复，微微一笑，他心里清楚掌柜已经对这陆记糖产生了兴趣。“掌柜的要是愿意，我们可以做一笔买卖。”

掌柜的确实对这陆记糖动了心，明白了陆荆川话里有话，叫了店里的伙计，招呼店中的其他人客人。随后，他领着陆荆川进了店铺的后堂。

刚才掌柜的也亲眼目睹了糖的受欢迎程度，此刻他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计较。

“明人不说暗话，这买卖你打算如何做呀？”掌柜开门见山地问，眼中闪烁着商人的精明。

“掌柜是敞亮人，小弟也就直说了。这是跑商的朋友从外地捣腾回来的新货，想试试市场反应。我手头虽然不多，但愿意按您这店里上等糖半价出手。”

这粮店的掌柜就是老板，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赚钱的机会从手边溜走。他细细品味着陆荆川的话，又回想起刚才糖的受欢迎程度，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这糖的品质上乘，若是能以半价购入，再转手卖出，利润定然可观。

“掌柜的，您若还需要糖，我仍可继续送货。”陆荆川诚恳地说道。

掌柜微微摇头，指着店铺道：“老弟，你也看到了，我这店小，怕销不了多少。”

陆荆川心中明了，“掌柜说的是。”

“其实，小老弟你可以到城中的太和楼试试。”掌柜提议道，太和楼是幽州城最大的酒楼，客流众多，来往的都是达官显贵，定能卖出好价钱。

陆荆川有些犹豫：“掌柜说的也是，只是我人微言轻，怕是不得法门。”

掌柜哈哈一笑道：“那楼中的成管事是我的表兄，他负责楼中的采买。你去找他提我，他自会明白。”

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小店老板竟然和太和楼的管事有亲戚关系，心中不禁暗喜。因着这层关系，本来是小两斤的糖算作人情安一斤，加上那十斤粮。

最后，掌柜给了陆荆川一两银子，只是被陆荆川换成了碎银，方便日常使用。

临别之际，掌柜特意叮嘱道：“若是你那跑商的兄弟手里还有好物，不妨便宜些拿来我这里看看。我这小店虽然不大，但客源还算稳定，兴许能帮你销上一销。”

陆荆川闻言，心中感激，点头应允。他知道，有了掌柜的这番话，日后若有好物，便有了个稳妥的去处。

从粮店出来，天时还早，他便按照周掌柜的指引，穿过了几条繁华的街道，来到了十分气派太和楼前。

太和楼的门前人流熙攘，衣着华丽之人络绎不绝。门口小童忙碌地迎送着来宾，一派繁忙景象。

陆荆川跟随一辆装满货物的送货车，绕过了太和楼的正面，来到了后门。这里显得更为繁忙，各种货物堆积如山。

他在后门找到了一位身着太和楼工服的小工寻问成管事。

“成管事啊，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是成管事的表兄弟家的亲戚，有些事情需要找他。劳烦小哥你帮忙通报一声。”

说话间，陆荆川借着行礼的机会，悄悄地在小工手里塞了一个大子。小工也是个机灵的人，他不动声色地收起了大子，心中明白陆荆川的用意。

只当陆荆川是成管事家的穷亲戚，那天王老子还有三门穷亲戚呢！毕竟，这天底下，连天王老子也有几门穷亲戚呢！既然收了人家的好处，他自然得尽心尽力地替人办事。

小工便没有多问，点了点头。领着陆荆川到了后厨的一个专门休息的小隔间，他嘱咐陆荆川在此等候。随后，转头出去寻成管事了。

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一个大子普通人家能买一顿菜钱了，后厨的小工不如前厅的小工那般露脸，能的小费钱机会少之又少。

不多时，一位中等身材且略显微胖的中年男子步入了小隔间，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陆荆川一番，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是你说，是周远的的亲戚？”成管事开口质问，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满。

陆荆川闻言，心中一紧，但面上却保持着镇定。他郑重地抬手行了礼，恭敬地回答：“小子先给成管事赔个不是。”

“哦？那你说说看，为何要冒充周远的亲戚？”成管事挑眉问。

“家中兄弟是跑商的，最近倒腾了一批稀罕物，品质上乘且价格便宜。周掌柜与我是好友，故而热心介绍我来太和楼试试。至于冒充亲戚一事，实在是因为太和楼名声响亮，不是一般人能随意进出的，更何况是见您这样的管事。我斗胆耍了个小聪明，请您见谅。”陆荆川解释道。

“原来如此，来者都是客，到是我太和楼捧高踩低了。”成管事听完陆荆川的解释，脸上的不满之色稍缓。只是这话语之间并未转换的余地。

这倒不是这成管事，非要揪着冒充一事不放，见着陆荆川是来谈生意，便想在开始压他一头，这接下来的事便能占的先机。

陆荆川转眼间便明白成管事的做派，心中已有定计。

成管事闻言，胡子的嘴角微翘，转怒为喜，邀请陆荆川坐下，并叫人上了茶水。他轻抿一口茶，缓缓道：“年轻人就是爱冲动，不经逗。现在，说说你的稀罕物吧。”

陆荆川从怀中取出陆记糖，恭敬地呈上，说道：“这便是我的稀罕物——陆记糖。不知成管事可有需要？”

成管事接过糖块，仔细端详了一番，又尝了尝味道，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但他并未立即表态，而是淡淡地问道：“今日你带了多少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