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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剑煞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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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一朵嫩红的桃花轻轻飞扬,随着一阵看不见的清风飘摇盘旋,余下一抹光华。

倏地,那娇妍的花瓣被一道明亮的剑光裂成两半,残躯在空中倒了两个卷儿,便惨兮兮地倒在一片水洼中。

一片诡异的红附上残败的花瓣,忽然出现一名神秘男子,他似一团黑雾般看不真切,一脚无情地踩烂了一地桃花。

他手里的残剑映着地面,反射出那一片血红的水洼——那原不是什么潦水,竟由一滩血水聚成。

雾霭深处,男子朦胧的身影渐渐隐去,桃花纷飞之中,血水蔓延成溪。

慕容鸢猛地惊醒。

她看向镜中,美人的面容惨白一片,眼神中隐隐透着一丝恐惧。她缓了口气,只觉得心头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十分压抑。

她从未做过如此诡异的梦,似阴阳交界,神鬼莫辨。便也连忙推开窗,直到一股清新的空气涌入鼻间,才将她心尖的那分邪祟驱除一二。

沐浴在日光之中,慕容鸢才静下心来细细回想,那一片桃花到底在何处,那些血又是谁流的,梦中的人又为何是一团黑雾呢?

她正想着,突然有人叩了叩窗棂,在空寂的屋内显得格外唐突,惊得她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她戒备的神色,拿着几帖草药的怀若谷笑容凝固在脸上,讪讪地摸着鼻子道:“祝枝,你怎么突然这么怕我?”

慕容鸢回过神来,面上也带了一丝羞恼:“不知神医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哪门子的神医大人,叫我若谷就好,”怀若谷嘿嘿一笑,“今日已是初五,我在京中待着很不舒服,估摸着不些时日就走了,走前来跟你道个别,算是答谢你这些天辛苦给我做的那些糕点。”

他又提起手中的草药晃了晃,嬉颜与周身气质格格不入:“对了,这些都是我特地找来的温补的药,你记得煎来吃。”

“有多特地?”

慕容鸢挑了挑眉,这些天她已经将他的性子摸得左右不离。

“这个,这个……”

怀若谷有些窘迫——这些草药都是他特地从药房买来的,也算特地吧?

慕容鸢嘴角微勾,又道:“你既然要走了,怎么不见得和王爷再多聊聊?”

“他?”

怀若谷撇撇嘴,状似不经意道:“听说宫里出事了,陛下和殿下一大早就把他叫进宫里去了。”

慕容鸢眉心微蹙,一股某名的不祥之感涌上心头,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了点颤意:“发生何事了?”

怀若谷眼神有些闪烁,明明江予怀早上离开时特意交代过,此事一定不要告诉她,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的嘛,更何况现在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能瞒得住她也难。

于是他略带踌躇地开口:“昨日里在景阳宫附近发现了十多具宫女的尸首,俱是蛊虫入身,爆体而亡。”

他注视着慕容鸢的脸色,话中又带了一点小心翼翼:“听说宫女们中的是噬心蛊,而且……景阳宫曾是阿怀母妃的寝宫。”

噬心蛊?

慕容鸢的脑中轰然一片空白。

她尽量平息着急促的呼吸,好让自己的脑子保持着清醒:“怎么会,噬心蛊不是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吗?”

“不错,我原以为八年前阿怀中了噬心蛊之后,世上就不会再出现如此毒的蛊虫。”

怀若谷轻轻叹了口气:“但是那些人体内的蛊虫明显比阿怀体内的多得多,以至于顷刻间就被啃噬而亡。我虽不通蛊术,但也看得出来阿怀身上缓慢生长的蓝纹是蛊毒所致,听说那些宫女的瞳孔之中亦是布满蓝纹,恐怖异常。”

慕容鸢苦笑一声,噬心蛊的突然出现,不一定对江予怀是什么好事,还偏偏扯到了他过世已久的母妃,指不定就惹祸上身。

但她只能预知未来不能回到过去,所以方才梦见的那一场剑煞桃花,也许不是江予怀所牵涉的事。

如是想着,她的心境很快就冷静下来,眼下事情迭起,只能先着手一件慢慢解决才是。

怀若谷见慕容鸢一直沉默不语,以为她是担心江予怀的处境,正欲开口安慰时,后者却突然抬起头看着他,一双凤眸明亮不可直视。

“你可知道有什么法子能再回溯梦境之中发生的事情?”慕容鸢说道。

“溯梦?”怀若谷沉思片刻,恍然一声道,“祝由术或许可以做到。”

“祝由术?”

“此术承自巫医一脉,我路过南昭时曾有幸见过。巫医以燃离魂草为引,让病者在梦中自行找寻曾被忽略的病因,在当地颇有疗效。”

怀若谷面上浮上一丝疑惑:“只是现在还青天白日,你要做梦干什么?”

“你还是别问了,”慕容鸢低垂眼帘,墨睫洒下一片阴影,“你若是信我,便帮我这个忙吧,兴许还能救人。”

“好,你是阿怀的心腹,他信你,我自然也信你,”他复而说道,“我曾经从南昭带回了不少晒干的离魂草,都搁在我的药箱里,你等我片刻,我这就去取来。”

怀若谷慌慌张张地出去,不多时便抱着药箱回来。只见他将门窗全部关死,又用黑布贴了窗棂,直到四周一片死寂漆黑。

他用磨钵将离魂草碾成细细的粉末,并倒入了博山炉中,又打开了火折子,幽幽光线勉强照亮屋子。

昏暗之中,他一脸肃容:“祝由术很耗费患者心力,在一柱香燃尽之前我会喊你的名字,听见了就要马上脱身出来,记住了么?”

慕容鸢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什么,低声道:“若是我不能及时回来呢?”

“那多半会损伤心智,甚至可能患上离魂症,”他一字一顿,语气极为警诫,“那样你会变成一个疯子。”

“我知道了。”

她幽幽应道,面色冷静如常。

于是慕容鸢借着火折子的光上了榻,轻轻闭上了双眼,怀若谷轻手轻脚地点了线香和香炉,一口气把火折子熄了。

在一片漆黑之中,慕容鸢的五感更加敏锐,随着一股清冽的冷香钻入鼻间,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眼前又是一片浓重如云的黑雾,透着幽幽光线,几枝娇艳的桃花枝却摇曳生姿,生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汩汩鲜血在地面上肆意漫流,竟浸透了桃树的根,就连树上的桃花似乎也带上了浓郁的血色。

慕容鸢置身其中,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正如魂体一般,呈现出半透明的质体。她欲往浓雾深处走去,却仿佛被一道透明的障壁隔着,怎么努力都不能行。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雾色深处传来,接着一人提着残剑走出,深重的浓雾似乎团团附在他的身上,便让他周身难辨。

慕容鸢连忙赶上前去,男子似乎看不见她神志之中的质体,只是一步步地往前走着,每一步都碾烂了不少桃花,汁水混着鲜血汇聚成洼,不禁让人悚然。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慕容鸢的质体越发透明,突然一道熟悉的声线在浓雾之上响起,仿佛凌于这片时空之外,如低雷在一遍遍喊她的名字。

“祝枝,祝枝——”

他每喊一声,她的质体就如风中残烛般摇晃一下。慕容鸢咬咬牙,努力排开声音的影响,又拖着透明如冰的身体跟随着男子的背影。

屋内线香和离魂香都快燃尽,怀若谷看着榻上面容痛苦挣扎的人儿,她流尽了汗水,甚至眼角也开始流出清泪,却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他慌了神,焦急地一遍遍喊着慕容鸢的名字,喊着魂归来兮。

直到香气已残,看着榻上的人儿不再扭动,面色已经变成冬雪一样惨白,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脉搏,肌肤似雪一样冷,脉搏也虚弱得几乎不可闻。

怀若谷浑身的血液也似乎都被凝固——若是祝枝出了事,他该要怎么向江予怀交代。。

在一片万念俱灰里,突然响起一声喊叫,榻上的人忽然弹起。

慕容鸢面上冷汗涔涔,只觉得头痛欲裂,声音却带着一分急切的欣喜。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她如是喊道,激起一地波澜。

怀若谷被她没来由的一句吓了一跳,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她不会因为困在梦境久了点,就已经失心疯了吧?

他凑上前,声音有些虚浮地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慕容鸢一把抓住他的小臂,切问道:“你可知道京城中有哪些地方现在桃花已经开了的?”

“你莫不是真的傻了吧,桃花哪有二月开的?”怀若谷面上带了一点无奈,“祝枝,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素日冷静,怎么被搞得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样?”

她却忽略了他的质问,一把推开他的身子,慌忙从榻上下来,脑里传来的阵阵钝痛让她身形一晃,险些站不住脚。

“你既然不愿说,我也不多问,”怀若谷一把拉住她,“只是你才刚醒,不歇一下要跑去哪?若有什么要紧的事,阿怀估摸着就要回来了,你可以等他一起去。”

慕容鸢却一边揉按着太阳穴,身上动作不停,一边焦急地说道:“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她反手挣脱了他的扶帮,忙不迭地就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祝由术:古代的催眠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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