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雁雁觉得自己的遭遇绝对值得这天下任何一个人同情。
或者说，她认为自己现在是全天下最惨的女子。
还有什么比重生躲开渣男，结果又回到了从前刚值得人同情的吗？
她还记得目前的现状：她是不受宠的妃子管理，甚至身体原因不能有孕。而他，有自己的心上人，那心上人现在还是统领后宫的皇后，是她的顶头上司。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乱了。
面前，秦柏因为多了一段记忆，看向许雁雁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也就是今天早晨，他从这段多出来的记忆中明白，小时候救了自己的女子，正是许雁雁。
是啊。
他嘲笑自己：早该想到的。那时候救自己的，是一个胆大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孔柔呢？他不过是在自己苏醒之后，正好穿着粉衣出现在自己身边罢了。
而自己真正心动的那个人，却在自己的后宫蹉跎了三年岁月。
“皇上，您今日来此，是为何事？”许雁雁微笑着问，努力让自己的表现像从前邀宠的时候一样。
但无奈，她这个笑容实在是太丑了，生硬极了，秦柏一眼就能看出差别。
他也不点破，而是直接回答：“你是朕的妃子，朕来这儿，不是很正常的事儿？”
不正常！
不正常！
频率不正常！
时间不正常！
秦柏的眼神和表情更不正常！
许雁雁赔笑：“皇上，现在是上午。您政事繁忙，来后宫不也就是晚上吗？”
“说的有道理。朕和你用个午膳就走。”
吃饭也行吧，许雁雁想。
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秦柏又说：“你下午好好准备准备，晚上朕再召你。”
什么？
许雁雁恨不得自己听错了。
她本能地抗拒：“皇上，今日该臣妾侍寝吗？皇后没派人来通知臣妾啊！”
许雁雁根本不想让秦柏召其他女子，但是秦柏是皇上，后宫的女子或多或少和前朝有联系，又不能完全不见面。所以，在争得秦柏同意后，孔柔就安排好了后宫女子侍寝的天数，在那一天到的当天上午，都会派人来通知一下。
一开始，像是她这种妃位，孔柔每个月安排了两天。后来，又变成了一个月一天。
而秦柏是真的很忙，就连这一天，她也有时候见不到他。或者是他为了她的父亲来一趟，但也是应付一下就回御书房熬夜批奏折了。
而秦柏，对于除了孔柔之外的其他女子也是无所谓的状态。
她和其他女子一眼，也曾在他面前哭诉过侍寝次数太少这件事，他都是点头，然后说皇后安排即可。
次数多了，她的心是真的凉了。
秦柏冷着脸：“怎么，朕想召自己的妃子，还要按照排好的日子来？”
许雁雁想：可不是嘛！从前，您老像个木偶一样，孔柔怎么安排怎么来。怎么现在多了一段记忆，忽然变了？
但问题是，秦柏变了，他想接近她。
而她也变了，她不想让他接近了。
风水轮流转，许雁雁很明确自己已经不爱他了。
“皇上，臣妾今日不便侍寝。”
“你的月事不在这几日。”他说。
许雁雁脑子飞速运转：“但是臣妾刚刚重生归来，脑子很乱，需要时间消化信息。还是不便侍寝的。改日，改日皇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吗？”
说到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在哀求了。
秦柏气结：“怎么，忘了自己是朕的妃子了？”
“没忘没忘！”许雁雁慌忙摆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头，“但是这个脑子吧，它确实是比较笨蛋。它需要点时间消化啊！”
“需要多久？”
“嗯……一……一个月？”
她本来是想说一年的，看着秦柏冷着脸，临时改了话头。
但很明显，一个月的说法，秦柏也是不满意的。
他黑着脸：“给你三天，够了。另外，今天晚上，朕也在这儿。”
许雁雁耷拉着一张脸：“皇上，不是说好三天吗？”
“朕今晚不动你，我们培养培养感情。”他非常冷静地分析着，“你别紧张。”
许雁雁怎么可能不紧张？
她觉得秦柏看自己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吃了。
“那孔柔找我的事儿这么办？”
秦柏皱眉：“她以前找你的事儿？”
他平日里很忙，对后宫的关注确实是不多。他知道孔柔在安排侍寝这件事上很抠，不愿意把他分享给别的女人，这点虽然做的不对，但是他是理解的。
只是除此之外，他觉得孔柔那样温柔的女子，应该是不会再做其他不好的事情的。
他恍惚记得，以前侍寝之前，她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自己一般草草了事，没好好听她讲过话。
见秦柏终于有要听自己说话的意思了，许雁雁眼神一亮：“你这次真的听我说吗？”
秦柏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下，许雁雁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遭遇都说出来——
她说，不管是谁侍寝第二天，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孔柔都各种找事，甚至是一直保持着星力的姿势不让起身。
她说，家中后台不硬的妃子，不管秦柏让不让喝药，孔柔都会在第二天早上让喝药。知道皇后独宠，大家也就真的不敢问什么。
她说，孔柔在她面前炫耀她无宠。
她说……
最后，她问：“皇上，所以，现在您多了一段记忆，可以实现臣妾一个心愿吗？”
他心生愧意，点了点头：“你说。”
“臣妾想求皇上废了臣妾，让臣妾去冷宫塞着吧！”
玩不起，她躲得起。
秦柏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你什么意思？朕以后会宠你，不要闹了。”
“我相信你能做到，但问题，主要孔柔一天是皇后，我就过不好一天。皇上，您既然真的对臣妾有心，就放臣妾一个自在舒心吧。”
“那就让孔柔不是皇后。”
“啊？”许雁雁本能摆手，“不用不用，别因为我，做这么大的事儿。”
“因为你，但也有别的原因。”秦柏一脸认真，“便是你不提到这件事，朕也是要废后的。她的皇位，本来就是撒谎骗来的，早该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