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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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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楼苍上图妄峰的时候,阿丁刚从吊桥对岸走过来。

薛清夷体弱,图妄峰的凛冽寒风对他而言是要命的东西。刚到山脚下时就被风霜呛咳,阿丁劝阻后才遗憾止步,进而要求阿丁一定要在谢薄云面前说清楼苍的错处。

对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薛清夷而言,他只能接受一种肯定的结果——楼苍肯定能带回莲子,他肯定能痊愈。没有达到他的期望,一定是旁人的错。

但是他的父亲薛旗风其实对此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据传,这次去蟒女山争抢佛心莲的人里面,白帝关名士万千与携神机千胜赫然其列。而且,大能云集之外,还有几位伪装成凡人的魔修。

在这样的境遇下,以常理而言,楼苍能拿到一瓣莲花,就已经是九死一生。

“大师兄。少宗主对病魔已生执念。但事实上,就算真的拿到了,宗主也没打算直接把莲子用在他身上。毕竟效用如何,我们不可能只听占星师一家之言。”

阿丁见到楼苍,态度竟十分恭敬,语调和缓地劝解。

“他还是个孩子,被娇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不懂这些。望您不必介怀。无论是宗主还是谢剑尊,我们都明白大师兄的付出。”

楼苍点点头。

阿丁笑道,“大师兄是深明大义之人。”

而后颔首,在茫茫大雪中转身离开。

阿丁不是薛清夷的仆从,更确切地说,他是宗主薛旗风的护卫。

薛清夷的不足之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他的生母曾经也是位名极一时的修士,在怀孕的时候中毒伤了胎,难产故去,留下了差点活不下来的薛清夷。

宗主薛旗风爱妻如命,更是把这个体弱多病的独子看成命根子。什么天灵地宝都往他身上砸,可惜不见成效。十八年过去了,薛旗风尽管对莲子抱有疯狂的期望,但却更清楚,未知之物往往充满危险。与其冒险,不如保持现状。

楼苍来到谢薄云的宅邸,刚准备扣响大门,就听到青丝帷幔之后的偏房内室传来他的声音,“过来。”

楼苍过了九曲回廊,推开虚掩的偏房门扉。

谢薄云坐在机关椅上,手里正拿着一片极薄的刀,捧着一颗头颅雕刻着。他有着鬼斧神工的技艺,刻刀在那泥团子上面飞舞,雕出的五官就已经有了精妙的轮廓。

谢薄云放下手,滑动椅子挪远了些细细观看,却怎么都不满意。

知道楼苍进来,他头也不抬,淡声道,“惹得阿丁都要来我这告状,我又要怎么和宗主交代?”

楼苍低头不语。

顿了顿,谢薄云又道,“也罢。连你都只能拿一片花瓣,想必其他人更讨不到好。事情原委,讲与我听。”

没有人能在楼苍手上讨得到好处,谢薄云可以肯定。

哪怕是机关大能群聚之地——白帝关的人出手,他还是有这个自信。

楼苍把事情原封不动毫无情感地讲述一遍。

谢薄云听到万千与被他追着跑的时候,暗室中的隐约神情竟然十分开怀;而再听封晓声从背后刺他一刀抢了佛心莲,只留了一片给他,那种开怀瞬时转为楼苍更为熟悉的薄怒。

谢薄云的怒气和穆玦、薛清夷是不同的。

这对于楼苍而言似一场浪潮,一场狂风骤雨,一场天崩地裂。

作为无法违抗的创造者,他的情绪对于楼苍而言是一种不能逆转的天意。

“你能被封晓声偷袭——封晓声。我是不是听错了?”谢薄云问。

“抱歉。”楼苍道。

谢薄云良久没有言语。

楼苍是他创造的第一个傀儡,对于谢薄云而言有着象征性的特殊意义,他本不想让楼苍沦落到和寻常凡品一样的结局。

但是已经失去能力的废品仍摆放在他的展柜,对于谢薄云而言似乎是更无可忍耐的事情。

谢薄云挥挥手,道:“自行去苦寒潭领罚。”

他似乎全程没有注意到楼苍说的,“千胜挑断右手的傀儡丝”这件事。毕竟无论什么样的伤,对于傀儡这个不死的群体而言,都只是皮外伤而已。

动不了右手,他还有左手可以用。等哪天左手也用不了了,也许谢薄云会把他推入山顶的焚炉,像过去处理过的那些傀儡一样。

“是。”楼苍没有多说,也没有问多久。

等到下一次谢薄云需要他的时候,会有人去那里寻找他。

苦寒潭地处图妄峰山腰处。山腰是图妄峰弟子最多的地方。虽然谢薄云只收了三个徒弟,但名下还有一些实力斐然的记名弟子,也在图妄峰修习。

大多数人对苦寒潭讳莫如深。因为这称得上一种重罚,严重者可伤心脉,从此跌落凡尘。

——这些,和一个傀儡都没关系。

他毕竟什么感觉都没有,这样的处罚对他而言也只是挠痒痒而已。

谢薄云扪心自问,哪怕楼苍只是个快坏掉的傀儡,他对他也的确够好了。

楼苍的确没有感觉,但是他却有着一套对“感觉”的定义。

苦寒潭很冷。

如果说楼苍对热的判断,来源于山顶的熔炉。那么对冷的判断,就来自这里。

冷会让他变得僵硬,迟钝。像是锈掉的刀。

而楼苍在苦寒潭静坐时,偶尔会有人哭天喊地地被拉进来。

他们疯狂地试图和楼苍交谈,然后结霜现象逐渐从他们的眉眼延扩到心肺,再到失去理智,陷入天旋地转的高热,最终被抬出去时,那些面孔面部或青肿,几乎失去人形。楼苍从他们身上探察不到气息,那是死亡。

冷是危险的,和热一样。

*

图妄峰本就寒冷,苦寒潭窟的温度却更加极端。

有去过极寒之地药王谷的人到此一游,说这里的温度和那处相比不相上下。建议不想远游的人定居苦寒潭窟,体验北国风情,而后被群起攻之。

实际上,论环境,苦寒潭窟是比北方的药王谷更恶劣的。这里因为常用作惩罚的苦行之地,被下了灵力禁制,甚至无法运转修士最引以为傲的灵力为自己取暖。

苦寒潭窟内遍地怪石嶙峋,冰锥和钟乳石如犬牙交错,似玄龟巨口。除此外,苦寒潭窟的景色其实并不恐怖,这里甚至生长着漂亮的银蓝色小草,还有一条被施了咒,不会被冻结的瀑布。

楼苍已经端居苦寒潭瀑布之下,任由水流打在他的后背。溅落的水花落到生长着银色小草的岸边,转瞬就化成冰。

楼苍偶尔会试图从这样的凝结速度中猜测苦寒潭窟的温度。

但很可惜,苦寒潭窟本就是不能以常理而论的奇景。他从书上看到的,以及他从经历中总结的经验,都不能帮助他做出判断。

苦寒潭窟洞口隐蔽,不见天日,没有时间之概念。但楼苍能听到洞窟外的静与动,从此判断过了几轮昼夜。

三天。

他曾在冰冷的寒泉中数过无数个日夜,对此已经十分熟稔。

在第四天的傍晚,厚重的梵音响遍无相宗内每一个角落。楼苍在振荡回扩的音浪中,听到有脚步声飞燕般轻掠。

过佳的耳力甚至能让他知晓这个人的行动路径。那道脚步声掠过半人高的银草,点过浅浅的水洼,在岩石低矮的地处小心挪动。

在古老梵音振荡之时,珠玉碰撞肩甲发出的轻巧声响如同庄严肃穆的朝圣之地,闯进一串不应归属于此的声音。

楼苍隐隐发现了什么,他的目光投向了被杂草封缄的洞口。

“咚。”

有个石块被丢进了苦寒潭里,溅起了很高的水花。

不出意料,高高的洞口弹出一个脑袋。

有人拨开银蓝的茂盛杂草,用一对琥珀色的眼睛看过来,捂着嘴轻喊:“师兄,楼师兄!”

苦寒潭洞窟里顿时满是他的回声。

楼苍问:“何事?”

只听到他的声音,白鹭猜测洞窟里只有他一人,便放心从高处的洞口跳下来。不料却踩破了深深的雪堆,下层不化的死雪梆硬地拉住他的脚,上层略微松软的雪崩塌的把他埋了进去。

白鹭:“啊?”

他试图把腿拽出来,却好像定在里面似的出不来。

他惊奇、不服、震怒,再拔,却用力过猛一个后仰,上半身栽到水池边,甩出去的马尾转瞬就被刚凝固的水花冻住了。

白鹭捂住头:“啊?”

楼苍:“……”

啊?啊?

白鹭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好像是突然间变成了厨娘案板上的鱼!也是突然被敲了鱼头,突然被砸了鱼尾,突然就这样奄奄一息地等着被开膛破肚!

想抬上半身,头发被地面拉扯,想抬下半身,小腿却被固定得死死的,动也动不得。

他仰头,正好看到楼苍的视线自上而下与他交错。

白鹭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好久不见?那个,会有一个好心人愿意对深陷雪窟的可怜白鹭施以援手吗?”

楼苍还是看着他。

好吧,这位大师兄的直脑筋根本听不懂半点拐弯抹角。

白鹭躺在地上,用唯一能动的两手合十向他哀求。

被松脂封存的春景烈阳在这地冻天寒的地处也要黯淡了,他可怜兮兮说,“楼师兄,帮帮我,我起不来了。”

楼苍半晌才从苦寒潭站起身。被寒气入侵的机关变得极为僵硬,所幸也不需要他走几步。他低着头,先把白鹭的头发从冰层中解放出来,然后卡住白鹭的手臂,将他拔了出来。

白鹭得以解脱,捂了捂快冻麻的后颈,还好牙关没打颤,不然他就丢大人了。他说:“好冷,好冷好冷,比图妄峰冷多了。”

楼苍的视线看了他一会儿,竟主动和他说话,“白师弟以何罪入苦寒潭?”

白鹭摇摇头,没说,接着又道,“我们别在里面呆着了,出去玩吧?你不知道,今天是银杏节,山下可热闹了。”

他摇完头,楼苍也摇头。

白鹭沾着冰碴的发尾和那枚琉璃珠一起在背后摇晃,问,“为什么啊?”

楼苍答:“我在此思过,不能擅离。”

“你有什么过好思?”

楼苍:“我任务失败,未能让少宗主如愿。”

“他要如愿,自己去如不就行了?”白鹭抓住一点点他的袖子,苦苦哀求,“走吧,走吧。走嘛,走嘛。白鹰已经把外面的人引走了,我们悄悄出去,不会有人发现的。”

楼苍还想要摇头。

正说着,洞口传来一道声音,“是啊,苦活累活都给我。下次我可不干了,混球。”

楼苍看去。

白鹰整齐的发丝有些微凌乱,一身白衣划痕数道。他嘴角笑意和缓又风雅,对着楼苍垂睫颔首那一瞬的气度,令人足以肯定,无论是何等局面,他都能淡然处之。

白鹭道:“白鹰,你也太慢了。楼师兄不肯,快随我将他绑出去。”

“好不文雅的用词。”白鹰虽是这样说,但却并没有谴责或者反驳的意思。他飞身而下,白衣飘飘落在地表,白鹭希望他丢人现眼的期待目光,随着他的稳稳落地而遗憾落空。

白鹰一落地,立刻感觉深入骨髓的寒冷迅速封闭了经脉,瑟瑟寒风令人招架不来。他道:“不愧是传闻中的‘苦行之地’。”

在苦寒潭,楼苍的一切反应都变得慢许多。他慢半拍才察觉到了关键词:“绑?”

白鹭新阳般的眸子一弯,忽然开始笑吟吟地恐吓他:“实不相瞒,楼师兄,你已经遇到虞堕最大绑匪头子。不听绑匪头子的话,势必要被五花大绑!拿去烧!拿去烤!等你的肉变成嫩嫩香香酥酥的小人排,我就把你吃掉。”

白鹰适当地提出提议:“撒上孜然和辣椒。”

白鹭:“还有香菜。”

白鹰:“洋葱。”

白鹭:“很好,很好。就这么安排了。”

“可。”楼苍又过了半拍,才道,“常理来说,人肉并不好吃。况且,我并没有肉。”

两双琥珀眸对视一眼。

白鹭:“噗。”

白鹰:“哈哈。”

“没关系,楼师兄细皮嫩肉,怎么都好吃。”白鹭以钻研的心态皱起眉毛绕楼苍一周,“你抬胳膊,我架腿?”

白鹰摇头:“未免有碍观瞻。”

白鹭:“难不成真要绑着走么?”

白鹰点了点唇角。他体贴入微,当真是会为人考虑的君子作风,“到底是无相宗大师兄,为他留些面子吧,绑得好看些。”

说罢,白鹭当真掏出一捆绳子,往楼苍腰上一套,语调轻快道:“好嘞。”

楼苍的手抓住绳子,道:“我……”

不等他有所反应,早有准备的白鹭已经飞快把他捆了起来,一把搂住抗在肩上,道:“走,去过银杏节咯。”

白鹰的脚步紧随其后。

看到楼苍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旋即轻叹一声,眉宇轻皱,温柔雍容的面相顿生哀忧。

“大师兄有所不知,今日兰歧有庙会,我们兄弟二人在虞堕从未见过。思来想去,想去见识见识。可惜我们初来无相宗不久,只认得大师兄,也只想与大师兄同去。既然大师兄不愿,便只好出此下策。

虽然舍弟行为极端,但都是出于对大师兄的想念。大师兄为人正直宽容,想必是可以谅解我二人的,对不对?”

楼苍:“………………对。”

白鹰嘴角笑弧弯弯,松了口气似的,温润端方,自持有度,“那便好。”

白鹭一声长呼,道:“好一个伪君子。”

白鹰眼角的笑意在他身上一扫,“白鹭,我没听清。再说一遍可好?”

白鹭:“哦,好一个君子。”

三人从林荫小道出了无相宗。白鹭才把楼苍放下来,为他解开绳子。

白鹰递给他一只面具。

白鹭帮他披了一件衣服。

其他弟子挑选面具,都选好看的,狐狸啦,猫妖啦。

楼苍戴上的却是一只青脸鬼面具,白鹰白鹭则是一黑一红,乍一看三人,简直是从地府上来索命的凶神恶煞。

这么打扮的好处就是,任谁来看,都不会觉得这人是楼苍。

楼苍怎么会来银杏节?楼苍怎么会戴面具?

只要把一切“楼苍”做不了的事情都做了,那就自然没有人会怀疑了。

“喵。”

不远处的树荫,一只还没鞋子大的小猫探出头来。

白鹭蹲下身唤了两声咪咪,笑道:“又找我讨食吗?怎么,才见几面,看中我这个冤大头、金大腿了?”

“庙会要等夜晚才好看。集市亦然。在下与白鹭思来想去,想到大师兄平日里忙于奔波,无暇休息,所以特意挑了个清净的地方。”白鹰和楼苍介绍,“等我们走过去,天差不多就黑了。时间恰好合适。”

这地处的确环境清幽。红黄相辅的秋叶落满地,枝头的叶也还没落完,风一吹哗哗响动。

秋日冷暖恰好的阳光被剪碎,洋洋洒洒落了楼苍满身,让他四处缓慢张望的样子,像极了不远处那只初入世间的小猫。

白鹰道,“在下偶尔会遇到这只小猫。许久不见他的亲长,想必是将我们看做可依靠的人了,倒是令人有些不忍辜负。”

他和楼苍说话的短短几瞬,白鹭已经把小猫抱起来,玩弄于股掌之间了。过了会儿,他搂着小猫走过来问,“楼师兄要抱抱吗?”

楼苍不会抱猫,被白鹭塞了脆弱的生命入怀时显得格外僵硬。

他用抱剑的姿势抱猫咪。猫咪在他怀里不舒服,想跑,偏偏楼苍又冷又硬,僵得像块石头,完全不动。

它就细声细气地叫,伸出爪子推楼苍的胸膛。而后发现这只该死的人类,胸膛竟和铜墙铁壁似的推不开,就开始挠,不依不饶地抓,锲而不舍地咬,把他的衣服抓出流苏。

白鹭不知道是小猫更好笑,还是楼苍那副仿佛被定身的笨样子更好笑,总之笑得眼泪一直掉,直不起腰。

白鹰常常照料这些小毛孩,深知他们看起来毛茸茸,爪子却不好对付。于是上前来把猫抱走了,问他,“疼不疼?”

没有人这么问过楼苍。

他摇头,说,“不疼。”

不疼的。

傀儡不会疼。

面对刀光剑影他都不会疼,幼猫那微不足道的爪子怎会让他疼。

但他还是因为白鹰下意识的关心,有些陌生地陷入恍惚。

白鹰把小猫的情绪安抚下来,对他说,“你要不要再试试?”

楼苍对要不要,好不好,行不行,这种句式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说,“要。”

怎么会有人木着一张脸说要的。

白鹰勾着嘴角,琥珀色的眼睛乘着徐徐清风和盈盈笑意。他把猫咪交到他怀里,果不其然,楼苍的反应又僵住了。

他没怎么抱过活物,他的怀里向来只有剑,还有死人。

白鹰说,“不是这样。这种姿势抱得小猫会不舒服,可能会抓人。”

他示范了一下。

楼苍在这方面可以说是最愚笨的学生。白鹰无奈道:“冒犯了。”

他凑近调整楼苍的姿势。楼苍就像提线木偶似的,任他摆动。

小猫咪好像舒服了,在他怀里安家,毛茸茸的尾巴一下下地扫着他的手腕。

白鹭问,“它今日怎么这么乖?”

白鹰捉住猫咪的尾巴,讨来猫咪更频繁更用力更不爽的摆动,说:“才不乖。吃了我十条小鱼干,威逼利诱了一番才肯来。”

“楼师兄,我也想玩。”白鹭说,“到我了吗?到我了吧。”

楼苍的视线一直看着猫,忽然感觉有人靠近,不知道怎么的,竟抱着猫躲了躲。

白鹭如遭雷劈,明朗的一张脸低沉,眼泪居然这样迅速就能一颗颗掉下来,郁郁道:“今日你为一只猫躲我,明日就会为一只狗躲我。很好,咪咪,我已留你不得了,为博楼师兄宠爱,我必杀之以除后患。”

小猫:“喵?”

楼苍:“我……”

白鹭真闹人。一点也不像他的名字那般娴静。

哪怕楼苍受得了,小猫都受不了了。腿在楼苍怀里一蹬,爬到了白鹰的肩膀。葡萄眼盯着他的金羽发饰,顺着白鹰的头发就往上爬。

“哎、哎哎,疼……”白鹰耳朵都被他抓红了。

白鹭哭不下去了,露着一双眼在楼苍肩膀闷着笑出声。

白鹰:“现在笑我,待会就轮到你。”

白鹭:“我才不肯让他骑到我的头上来!他内急怎么办?”

白鹰向来整齐的头发被小猫抓得乱糟糟,这时候小猫已经攀登到了他的头顶,踩着他的发冠四处张望,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

白鹭忽然道,“这小猫还没有取名字呢。楼师兄,你可有什么想法?”

叫咪咪只是因为全天下的猫都可以叫咪咪而已,并不是小猫的正式姓名。

楼苍摇摇头。

白鹰把小猫抱下来,捏捏猫咪耳朵,被它一扭头咬住了。这小猫虽然娇气又调皮,但是却极有分寸,尖尖的牙磨着白鹰,并不下力。

白鹰见状道,“是只顽皮鬼。”

白鹭道,“不如就叫小顽皮?”

他们又一起看向楼苍。

楼苍隐隐知道他们在征求他的意见,就点点头。

白鹭挠它的下巴逗弄它,“小顽皮小顽皮,幸会幸会。介绍一下,青脸面具这位是大顽皮,我是中顽皮。”

白鹰知道他没好话,但还是问,“我呢?”

“你是臭顽皮。丑顽皮。烦死人顽皮。”

“好弟弟,你真是会取名字。”

“好哥哥,你喜欢便是弟弟的荣幸。”

小顽皮并不懂人类嘻嘻哈哈些什么,他喵喵叫试图掺合进来,最后只和楼苍冷冷清清的眸子对上。

它好奇地歪歪脑袋,楼苍也下意识跟着歪了头。两双乌黑透亮的眸子,这样看来竟然如此相似。

小顽皮不懂,楼苍其实也不懂。

人和动物是无法理解彼此的,那么为什么他们还这么热衷于缠着小猫说话?他们明知道小猫听不懂。也无法从小猫那里得到回应。

“喵喵?”小顽皮从白鹰的怀里跳到他的肩膀,蹭蹭他的脸。

楼苍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为不会思考的傀儡,已经在今天思考了太多次。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莫名地就伸出手。

小顽皮知道又有人类需要宠幸了,嗅嗅他的味道,然后眯眼蹭了上去,薄薄的耳朵在他手心被压扁。

又立起来。

压扁。

又立起来。

楼苍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明明是机械性的动作,却神迹般令人“想”一直重复下去。

终于把小顽皮惹生气了,它咬住了他作怪的手指。然后也许知道自己做错了,有些心虚地把他的手指头吐出来,安抚性舔了舔,还会掉头去看楼苍的脸色。

毛绒绒,轻飘飘,瘦骨嶙峋。

很脆弱。

但是……

但是什么呢?

楼苍没有头绪,抬头看了看太阳。戴上面具之后,视野便被面具所局限,他抬起头的时候,除了太阳,余光中空无一物。

白鹭也抬头看,说,“今天阳光真好。”

楼苍看向他,竟然问,“有多好?”

该怎么才能形容阳光好呢?

白鹭严阵以待思索片刻,然后说,“很好很好。”

白鹰手中折扇摇啊摇,吹得他发丝微微飘起,眉眼温润,如暖玉生光 ,慢声道:“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楼苍不再询问,再次抬头看向秋日的阳光。

他想和他们感受一样的太阳。

却不知道一样的太阳,已经照到他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野望》唐·王绩

这章很肥,因为昨天有事没能更新QAQ顺便发红包致歉,本人还是立志做日更选手的!!

再来一些想说的话。

其实这本文对我来说比起虐文,我更愿意把它定义为成长。从无感到有感,从不知反抗到试图反抗,从麻木到觉醒,从物到人,但是这势必会很漫长,我知道很憋屈啦,因为我写的时候都觉得很难过,恨不得给自己邦邦两拳(不是)。

如果换掉环境,或者身份,或者身边的人,苍苍也许根本不用经历这些——这也是我想写if线的初衷,我在写他的过程中,很希望给他更多的可能,一些不同的开始,和不同的未来。不管怎么样,我都很喜欢我笔下的主角们,每一本都是,就算我可能受限于笔力写不出他们的魅力,但是他们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鲜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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