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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女尊之庶子怎能这样 > 第1章 重生

第1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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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柳氏,你还不认罪!”

柳承谙双手双脚都被铁链吊起,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狱卒用力抽了柳承谙一鞭,鞭风呼啸。吊起来的身影猛地一颤。狱卒钳起柳承谙的下巴,语气狠戾。“不管你认不认,你行巫蛊之术的罪名已经逃不脱了!”

狱卒恶狠狠地盯着柳承谙痛到涣散的眼睛,讽刺道:“还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将巫蛊小人放在床下?上面竟敢贴有九殿下的生辰八字。你胆敢用巫术诅咒九殿下,致使她整整五日昏迷不醒,没有胆子认罪?”

狱卒的力气太大了,让柳承谙布满鞭痕的脸流血不止。他奋力挣脱狱卒的钳制,挣扎着回答:“不是…我没有做。”

狱卒厉声说:“昨日烧了你的巫蛊小人,今日九殿下便已经苏醒,你还敢嘴硬!”狱卒又狠狠打了柳承谙一鞭,皮质的鞭子如今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鞭尖还留有丝丝皮肉。“沈柳氏,你是如何拿到九殿下生辰的,你诅咒九殿下又是受何人指使。全都速速招来还能免受皮肉之苦,给你个痛快。”

柳承谙痛到颤抖,血衣已经遮不住他残破的身体,伤痛造成的耳鸣让他已经听不清狱卒的问话,他只是不停地重复:“我……没做,不是……我。”

狱卒一拍桌子,拿起桌上的几页诗词,倾身举在柳承谙眼前,说:“这些诗句,是你写的吧。化名清风公子,写的却净是些贬低九殿下而追捧太女殿下的趋炎附势之词。现在已经查明清风公子的诗句就是由太女殿下府中传出的。你还有什么不认得!”

狱卒将纸张摔在柳承舟脸上,表情狰狞地说:“是不是太女殿下指使你诅咒九殿下的!”

柳承谙颤抖着干裂的嘴角,眼前的诗句确实是自己的字迹。当时自己确实化名清风公子,写了不少在坊间流传的诗句。但却都是为九殿下造势的诗句,怎么现在却变成了追捧太女的诗!

而知道自己就是清风公子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人。

他痛到神情呆滞,耳边的嗡鸣声让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饥饿,疲惫,痛苦,他在沈府过得生不如死。雕花描金的房梁和丝缎的窗纱都成了囚禁他的牢笼。是九殿下将他从牢笼中解救,让他至少有清粥果腹,活得像个人样。

九殿下会捧起他做的诗句,他人弃如敝屣的句子,她却如获至宝。她总赞叹自己的诗句:“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承谙,你的诗句有天生煽动人心的能力。”(1)

她会在被政敌攻歼后的夜晚,拎一壶酒,在自己房内对月独饮,她说;“承谙啊,她们都不如你,你帮帮我。”她会在政见屡次推进受阻后,与自己述说苦痛,她说;“承谙啊,你帮帮我。”

她说自己身长如柳,姿如清风,遂让自己化名清风公子。

柳承谙什么都听不见了,但隐约还是感觉有人呼唤自己。她说;“你的诗句就像是利刃,柳承谙,你是我寻到的宝物!”

冰冷水泼在柳承谙脸上,刺骨的寒激的柳承谙醒了神。“沈柳氏,事到如今你都执迷不悟,你以为我们没有手段对付你这种人吗,来人,上拶刑!”狱卒语气似鬼怪般狠厉。

柳承谙仔细分辨着,还是听不清她说些什么。

身上的痛苦麻木了柳承谙的神经,等拶子夹住他手指时他还浑然不觉。

突然,一股剧痛从他的十指传到四肢百骸。柳承谙扯着嘶哑的嗓子,干裂的唇因为痛呼又一次被撕裂。他知道自己不能认,只能不断重复着:“...不是...我做的,我没...没有,我没有!”

柳承谙扭曲着身体,想逃脱十指连心的剧痛,但是铁链紧紧拴住他的手脚,他的挣扎全是徒劳。

许久,柳承谙已经痛到没有力气,指关节被拶子夹到变形,十个指尖全部青紫肿胀,他不断抽着气,全身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

狱卒掐着时间,见柳承谙已经垂头不动,正要吩咐手下加大力度,却见牢房门口出现一个人影。

狱卒立刻迎了上去,脸上的狰狞一瞬间化作笑意。机灵的手下已经将地面上的血迹擦干净,抬了把干净的椅子过来。

“七音公子怎么亲自来了,赵贵君那里有什么事,您吩咐下人通传一下就是了,何必劳烦七音公子踏足这肮脏之地。”

柳承谙感觉痛苦减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用力抬起头,血糊住了双眼。他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牢狱门口一双青色莲纹绣花鞋。

七音看着被吊起的血肉模糊的身影,嫌弃地皱皱眉,双脚就停在门口,一点没有迈入牢房的意思,轻声慢语地说:“大人辛苦了,宫内已有旨意,太女殿下被贬为庶人,囚于冷宫。沈柳氏的供词,已经不需要了。”

狱卒谄媚地笑,声音尽量轻柔地说:“那赵贵君的意思是处理掉还是...”

“既然大事已成,何必再造杀孽。”七音打断狱卒的话“既然人已经没有用处,皇上也没有再多过问的意思,主子愿为九殿下积德积福。这人,哪里抓来的,就抬回哪里去吧。”

“小的明白,请七音公子让贵君放心吧。牢狱地形复杂,四处肮脏污秽,来人,去送送七音公子。”

七音一走,就有手下小声问:“大人,我们真要将沈柳氏放了?他可是用咒谋害皇女的重刑犯。”

“现在太女已成庶人,朝中势力只剩下九皇女一脉。等九殿下日后登顶宝殿,这赵贵君就是母仪天下的唯一人选。”狱卒看着血肉模糊的柳承谙,命人将他放下。

“赵家掌管天下口舌,九皇女能有今天有大半功劳都是赵家的,赵贵君身为赵氏唯一的嫡子。他说的话,有谁敢不听?”狱卒看着柳承谙又把干净的地面染得血红,嫌恶地吩咐着。

“把他用草席包起来,丢回他那个破房子里,真是晦气。”

柳承谙被扔回住处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没做,不是…我,不是我。”

他心里明白,自己做没做,没有人在意。他在为九皇女写诗的时候,就已经身处漩涡之中了。他只是个引子,是九皇女皇位下的一块砖,是冬天里的第一片雪花。他认罪,只是让太女的罪名再添一笔,不认罪,也阻止不了太女被贬的命运。

但是他没做过,巫蛊毒咒,谄媚诗句,他都没做过,所以他不能认。就算没人在乎,他也不能认。

阳光洒在地上,微风吹动,门前的风铃叮叮作响。柳承谙不明白他为什么活成这样。

一瞬间,他看着外面鸟语花香,只想要解脱。柳承谙拖动着残破的身体,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他找到火折子,肿胀的手已经失去知觉。他用力拧动盖子,双手因为剧烈的疼痛不住颤抖。

往日轻松的行动,哪怕柳承谙如今痛到战栗也没办法完成。他的手青紫不堪,每动一下都是钻心刺骨的痛。柳承谙拼了命想要握紧盖子,但是颤抖的手只能虚虚附在盖子上面。

他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手指了。

这双手,在案上写下过诗句,画过花草树木,弹过古琴琵琶。如今,仅仅是弯曲都已经做不到了。

柳承谙一遍又一遍地拧动盖子,指尖从痛苦到麻木,终于,火星从折子里飘起。火星飘飘荡荡,落在屋内的帘子上。一阵春风,火势就被拱了起来,只是一瞬间,火舌就蔓延到房间各处,门口的风铃被火风吹得摇晃不止。

柳承谙,看着火焰燃烧在眼前,痛到麻木的身体,只感觉到温暖。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感受着火焰燃烧着身体,就像一个温暖的拥抱环在自己身上。柳承谙突然哭得像个孩子。

他,终于解脱了。

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恍惚间,柳承谙闻见一阵桂香,耳边的嗡鸣声渐渐消失。一阵阵呼唤叫醒他的心神。

“二少爷,二少爷,您别坐着了,吉时就要到了,您该梳洗装扮了。”小厮青竹不断在柳承谙耳边呼唤,但是他的主子只是呆呆看着镜子,并不回应。

柳承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火红的喜服绣满了金线,像极了燃烧的火焰。

火焰?对了,他不是死了吗。柳承谙看着镜子,里面的人影是多年前的自己。

喜服,桂香,难道他回到了嫁去沈家那一晚。柳承谙心中一凉,明明身上还残留着被火焰吞噬的暖意,他怎么会回到这。

见他沉默不语,在旁边等候的柳管家已经不耐烦了,语气轻蔑地说;“吉时快到了,喜郎也在这里候了半天,快给公子梳洗,不要误了时辰。”

柳管家自从前些年被柳家主君赐了姓,就更对庶出的柳承谙不客气了。今日柳家主君吩咐她看好了柳承谙,让他乖乖地去沈府。这可是关系到数万两聘礼的大事,她怎么也不能让事情有一点闪失。

小厮和喜郎上前去准备为柳承谙梳洗,谁都没有注意到柳承谙已经拿起了桌子旁修剪蜡烛的喜剪。

“啊!”一阵惊呼,柳承谙突然拿起喜剪挥舞着,青竹离得最近,来不及躲闪,手臂被划开了个口子。

“放我走,我不要嫁!”柳承谙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他挥舞着剪刀,试图逼退这些人。他不能嫁,沈府就是地狱的开始,他说什么都不能嫁。

“二少爷,你快放下。”柳管家连忙叫来门口的守卫,团团将柳承谙包裹起来。柳管家没想到这个庶子真有胆子反抗,还好自己事先防备了一手,将家丁守卫尽数调了过来。她厉声说道:“二少爷,你喜服也穿了,喜酒也饮了,沈家是当朝正四品大员之家,你这庶出的公子配沈家的嫡长女还有什么不愿?今日,你是别妄想逃出去了。“

“哈,那真是天定的好姻缘,这么好的姻缘怎么没安在柳承锦身上,他可是柳家唯一的嫡子。”柳承谙双眼通红,手里紧紧握着剪刀,四处挥舞着,声音嘶哑地说:“你当我不知,沈府娶我只是为了给沈家大小姐冲喜。”

柳管家看沈承谙冥顽不灵,她气急败坏地说:“就算你知道又怎么样,今天你嫁也得嫁,来人!将二少爷手里的剪刀拿下来,赶紧伺候他梳洗!”

柳承谙拼命挣扎着,行动间,她忽然将剪刀冲向自己的脖子,绝望地说:“若非要我嫁,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柳管家闻言冷笑道:“今日你就算死,也会被抬到沈家做沈家的鬼!”

柳承谙突然安静下来,侍卫趁机将他手中的剪刀夺下。他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任由小斯和喜郎为他梳洗打扮。

他知道她逃不出去了,柳家就像天罗地网,他唯一的选择只有死去。但他就算死了,也不能得到解脱。自戕的勇气已经用过一回,可是痛苦并没有改变。只能任由这命运,将他推入地狱之中。

草草梳洗片刻,沈家的接亲队伍已经等到柳家门前了。喜郎战战兢兢地将柳成安引入沈家迎亲的轿子中。

走出柳府的瞬间,柳承谙闻到了最后一丝桂花香,那花香似乎在与他告别。柳承谙的眼眶通红,他想着自己的绝望未来却无力反抗。

门外,沈家的接亲队伍,浩浩荡荡一直到巷子的尽头。满眼都是红色的喜庆。

前世的自己未曾知晓自己冲喜的命运,虽然知道柳家主君睚眦善妒,从小就视自己为眼中钉。但出嫁时也曾少男怀春,妄想着和自己的妻子举案齐眉。

但谁知道,就在自己家过去的当晚。沈家大小姐就因为久病,不治身亡。而自己就成了克死自己妻子的罪人。在沈家饱受折磨过后,好不容易逃脱,还要受到九皇女的利用欺骗。种种因故,让自己前世绝望自戕

而这一世,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境地。他既然已经知道会面对什么,那就掌握了先机,只要更加小心谨慎,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刘承谙暗暗地对自己说,这次,任何人都不值得自己信任!

到了沈家主宅,沈家众人早已经坐在堂中等待婚礼开始。上首坐的是当朝正四品户部侍郎沈衍,以及沈家主君沈顾氏。下面依次坐着沈家二小姐沈谨晏和沈家大少爷沈溪云。

沈家二小姐沈谨晏今日满面喜气,桌上的酒壶已经见底,她不断地与身后的宾客攀谈着。笑声穿透厅堂,不知道的以为是她今日结亲。沈家大少爷沈溪云则安静地端坐在下首,桌上瓜果酒水分毫未动。

见人已经到齐,喜郎连忙向前一步,说道:“吉时到,请良人行拜堂礼。”随后又俯身在柳承谙耳边说道:“沈大小姐今日身体不适,还请贵君见谅。今日劳烦贵君独自成礼,等沈家大小姐身体好些,自会与贵君全礼的。”

柳承安知晓沈家大小姐已经病入膏肓,卧床多时。如今倒也不觉得被怠慢。

喜郎见状继续主持婚礼,堂中响起了礼乐礼仪的鼓吹奏乐声。

当喜郎将仪式进行到最后时,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今日总算没有什么意外了。她放心地继续自己的唱词:“至此,良人美满,良宵将至,礼成…”

然而最后一个成字还未脱口,便被闯进来的侍女打断。

来人正是沈家大小姐的贴身侍女蕊琪,她因为激动,声音还在颤抖:“报告大人,主君,大小姐她…”

听到这话堂中众人神态各异

沈家二小姐忽地一声站了起来,眼睛放大垂下到双手微微颤抖,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沈家大少爷不再冷静自持,双眉紧簇,眼睛定定地盯着门口的侍女。

而堂上的沈家主母主君握起对方的手,神色紧张,嘴唇微颤。

唯有柳承安,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态,低垂下的头让人看不清神色。对于侍女的话,他没有任何反应。

侍女蕊琪喘了口粗气,继续说道:“大人,主君,大小姐他终于醒了!”

闻言,堂中众人哗然。

柳承安再也保持不住冷静,他立刻转过身去,眼睛因为心脏剧烈地跳动而忽然增大。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门前的侍女,神情里带着慌乱。

这,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沈系舟房内。

房中的侍女们因为少主的苏醒变得慌乱不堪,不断呼喊着少主的名字。

床上的身影因为常年的病痛已经变得细弱不堪,手紧紧握住床侧侍女的手臂,细长骨瘦的手激烈地颤动着,手上的青筋暴起。

沈系舟抬起因为身边吵闹而愈加烦躁的头,她紧簇着眉,眼睛因为不适应长久不见的光亮而泛起血丝,颤抖着就要撑着身侧的手臂起身。

她,这是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1.选自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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