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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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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寒宵去韶韵那里时,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韶韵的伤口深的似乎可以见到白骨,黑色的雾气从伤口缓缓渗出,飘飘袅袅。

寒宵手悬在韶韵手腕上方,他只感觉他似乎被白光笼罩,很轻柔,很舒服,然后陷入沉睡。半响寒宵才收回手,捂着喉咙闷咳几声,她虽然解除不了,但是可以转移到自己身上。

等韶韵转醒后,瞬间明白一切。那道黑色的身影,在黑暗中微微低着头,一动不动,凭着寒宵的视力,能清楚的看见韶韵眼中的自责。

寒宵被这眼神整的头疼,她转移伤口的过程,加速了伤口的发作。她现在浑身都疼,她也不知道这兔崽子看着年纪不大,毅力倒是出奇的好,这都能一声不吭的承担下来。

韶韵感觉气疯了,难怪仙门的人都说她是疯子,这些事都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韶韵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寒宵,亦或者说是沐浔安,淡淡一笑,似乎无论是什么,都能坦看对:“我知道啊,就是因为知道我才要试试。”

韶韵觉得自己无法和她正常交流,就听见寒宵问道:“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寒宵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不得不让人多想。

“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谁?”确实,有这么多弟子突然来到迷雾林试炼,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太过巧合。但杨不凡是他的授业恩师,岂容他人污蔑?

寒宵并不恼怒,他们像是在对方那里看见了自己,又像是看见了一个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看起来即荒诞又不可思议。两个人试着彼此坦诚,但又始终不得其法,磕磕碰碰找不到平衡点。

寒宵放下茶杯,眼睛紧盯着他:“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师父当年可是算尽人心,风华绝代的翩翩公子。这很难不让我怀疑这一切,和他有关。”

韶韵在寒宵坦荡的目光里渐渐冷静了下来,有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用一个眼神就能安抚人。他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的相遇,是我师傅安排的?”

寒宵垂下眼眸,轻轻开口:“你别担心,虽然你师傅让我感觉很不舒服。但是,他是君子中的君子,绝对没有要害谁的意思。他可能是预料到了什么,让你来帮忙。”

“否则,我也不会救你。”

杨敬之此刻带着欠揍的声音,推门进来:“哟,第一次听你嘴里吐出人话。”

寒宵知道他什么德行,别过脸去不理他。韶韵倒是突然想起什么:“师叔,你看到沐峰主她人了吗?”

寒宵手瞬间捏紧,但立马又松开了。杨敬之还没说话,倒是传来寒宵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问那么多做什么?”

寒宵这话说的也太过冷漠无情了,在外人看来,这怎么也不是对一个救命恩人的态度。在杨敬之看来,她消失十三年了无音讯,而清寒阁人无时无刻不记挂她,而对昔日的同袍旧泽这份态度,着实太没心肝了。

杨敬之突然扭头看向寒宵,不知道是不是想起白宸蕊在他面前告的状,视线如同一条阴毒的蛇,搭上寒宵的一刻,眼中的厌恶一闪而逝。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爬满了严肃,那时韶韵从未看见过的神色。

“韵儿,你先出去。”

韶韵从没见过这样的杨敬之,他担忧的看着寒宵,希望她能说些什么。但寒宵一直我行我素,空气一下冷了下来,他也想留下来,可惜师令不可违。

厚重的门隔绝了一切喧嚣,寒宵一人独坐在桌前,在烛火下,浑身都散发着宁静和从容。这让杨敬之很是稀奇,寒宵太不像是与世隔绝了多年的人,她身上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着一种从容淡定。

但也就一瞬间,杨敬之冷笑:“你姓寒?清寒的寒?你配吗!这里发生的一切,你都不知吗?你和魔族真的没有关系吗?”

沐浔安以为他是有什么大事相商,一听是他无理取闹的话,当即不想和他多做纠缠,就准备离开,杨敬之伸手阻拦。沐浔安本就不是什么脾气好的,杨敬之看见她就火大,自然而然的就打起来了。

两个人都没有用灵力,都用最原始的方式发泄,搏斗在一起,如同一只野兽,恨不得从对方身上撕下皮肉。一直到两人筋疲力竭,躺在地上。

寒宵突然站起来,拧好自己脱臼的胳膊。她淡淡的说:“杨不凡应该知道,我早死在十三年前了。”

寒宵说的话并不让人惊讶,真正让人惊讶死了十多年的人,又给他们来信了,鬼都不敢这么闹。几乎让杨不凡怀疑自己的推断,但沐浔安的魂灯确实灭了。

“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我都有些记不清了。”寒宵语气平淡,像是在述说别人的事:“准确来说,是很多事我都记不清了,我也是最近才醒来。”

“甚至我醒来很久才想起来我是谁,清寒阁也是我看见钱岚之后才想起的,沐浔安陌生的就像是另一个人。”寒宵盯着杨敬之一字一顿道:“杨敬之你给我听好了,迷雾林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发现。”

杨敬之闭着眼睛,嘴唇抿的死紧,过了好久才沙哑着声音:“对不起,是我情绪太不稳定了,也是我先入为主了。”

寒宵咬着牙关,咬的几乎泣血,但也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她眼眶通红,难受的如同千刀万剐,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杨敬之胸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风吹的他生疼,也让他什么都往外漏:“可是,清寒阁的人都等着你,他们都觉得你会回去的,即使你的死摆在他们眼前。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都说你在闭关,因为他们怕你没有地方回去了。”

沐浔安一愣,就算是她复活后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即使沐浔安陌生的像另一个人,她还是隐隐约约记得有个她一定要回去的地方。

所以,在她发现钱岚的存在后,第一时间出手,虽然这对她来说并不是明智之举。在她醒来后,被告知沐雪离开后,故人差点重逢,她也不知道是失望更多,还是轻松更多。

至于她主动忽略清寒阁,忽略沐雪,甚至用做假名也是因为害怕。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去见那些故人,也不知道她该不该去打扰他们已经稳定了的生活。

沐浔安嘴角扯起一丝笑容:“也许有些人就该留在记忆里,不信你回去问杨不凡,他希望我是死是活。”

“对不起,我不是想怀疑你的,但是……白宸蕊她说,不少弟子见证你和魔族关系暧昧,我也要对他们负责!”杨敬之声音有些哽咽:“你和我一起并肩作战过,我不想怀疑你的,但是……”

但是,他和那些同泽,都越行越远。那些曾经把酒言欢,生死以赴的朋友,都慢慢离开了,他的经历让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何况是死了十三年,本身就不清白的沐浔安。

沐浔安继续往前走,在打开门出去一刻,她扭头如同一朵散发毒性的花,报复性的扔出一句话:“你并没有对怀疑我感到抱歉,从始至终你都觉得我冷心冷情,你抱歉的只是你将你的情绪迁怒他人。你,包括仙门从未相信过我会站在你们这一边罢了。”

杨敬之身形一僵,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杀人诛心。他几乎是空洞的喃喃:“那你会站在哪一边?”

回答他的只有关门声和一片寂静。

寒宵在离开后一个封印隔绝了一切,就如同一尊雕像,在窗前枯坐不知道多长时间,桌边是茶的清香与苦。

她之前心烦时,就喜欢一个阵法隔绝一切,反正谁也进不来。但她现在不是心烦,只是想寻求一片清静。

其实她的离去于清寒阁,于那些故友,并没有像杨敬之说的那样心酸。起码他们都是坦然的,就算有一天又要迎来分别,最多是有一些小小的遗憾,遗憾九死一生都能找到破局之法,而他们之间无解。

她在打开房门的一刻,一个曼妙的身影走来,来人生的极为好看。身材高挑,眼里清波流转,顾盼有情。皮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散发柔润的光泽。

守在外面的钱岚连忙行礼:“花小宫主。”

花如灵也对她回礼,望向钱岚身后的寒宵微笑道:“看来这次你也交了不少朋友,这位是?”

钱岚赶紧给花如灵介绍:“这位是寒宵,她……”

寒宵啧了一声,果断打断:“无名小卒而已。”

花如灵也不愧是玲珑玉仙宫公认的下一任宫主,即使是寒宵行为无礼,她依旧态度温和,也没有半分不自然的神色。

“能在这里隐居这么长时间,必然有过人之处。”又将话题一转,问钱岚:“第一次历练怎么样?”

“不尽如人意,我发现外面的人我一个也打不过。”钱岚虽是这样说,却是神采飞扬,一点挫败之感也没有。

花如灵笑着道:“不必急于一时,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送走花如灵后,她回到房间打开窗子,迎着冷风开外面黑漆漆没有一丝光亮的天幕。夜风吹的她遍体生凉。

先是封印大阵破损,最后守阵人以身献阵。这一切都如同巨大的迷网,所有人都是猎物。

她大晚上吹风的结果就是头疼了半宿,以至于钱岚在外面喊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她都没有动静,直接将摇摇欲坠的门踢的提前退休。

她一进门,就与惊坐而起的沐浔安对视一眼,她眼睛里盛着满眼的冰冷,仿佛萃了毒的冷锋。

但她身上全是冷汗,呼吸也凌乱起来,像是突然从梦魇中挣扎过来。

“你这是病了?”钱岚一愣,紧张兮兮的问。

“你动静可以再大一点,你就可以替我收尸了。”寒宵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声音沙哑着说。

没想到钱岚人不大,倒是非常忌讳这些的,当即皱着眉头道:“呸呸呸,什么收不收尸的,你也要长命百岁。”

寒宵嗤笑:“凡人百年光阴确实很长,可我们修仙之人,一生何止百年。你来找我到底为什么?”

钱岚这才一拍脑门,想起正事:“花小宫主让我带你去见她,跟我走。”

说着就要拉着沐浔安去见花如灵,沐浔安一错身道:“不去。”

钱岚有些疑惑:“为什么?”

在别人看来,上位者见人,不应该好好整理自己,然后诚惶诚恐,两眼放光,再激动异常的过去吗?

就算你气质出尘,也不该像寒宵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不像是去见人,倒像是拉着她跳火坑。

钱岚犯难的看着她,让她硬去见人不可能,不去见好像也不可能。她叉着腰看着寒宵。

寒宵也不理她,准备关门,就听见一句轻快的声音:“留步!”

一刻钟后,花如灵就站在房间拐角不远处的走廊上,手轻轻搭着栏杆,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也许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她肉眼可见的疲惫了不少。

寒宵和她并排而立,看着楼下忙来忙去的人。手也搭在柱子上,只是就算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她的不耐烦:“有什么事吗?”

花如灵一席青衣身姿落寞,虽然态度温和,但天生就带了让人不寒而栗的俱意。就那样站着,似乎就能让人窥见并不顺畅的人生的一角。

作者有话要说:走过路过的能点个收藏吗?或发两个字也可以,不能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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