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约牡丹姐在老地方见了面,跟她通报了鹰钩鼻的情况,要她尽快查清楚鹰钩鼻的底细。
回来的路上,见时候还早,就和安定下了马车,两人一块儿在街上闲逛。
先是在街边看了一会儿变戏法,又听卖唱的小女孩唱了几首曲子,给了一锭五两的银子。这可比小姑娘卖一个月的唱都挣得多。激动的拉琴老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过来又碰见一队接亲的队伍,南宫墨还捡了一个铜板的喜钱,说是要沾沾喜气。
许是被接亲的鞭炮声惊醒了,一直在南宫墨怀里酣睡的小雪貂也探出了脑袋。
南宫墨把它从怀里捧出来,放在街边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准备喂它吃点儿肉条时,一只红中带白的猫突然冲了过来,从南宫墨的手中抢了肉条就跑。
小雪貂见自己的食物被抢了,也不服气地追了上去。没等南宫墨和安定回过神来,两只小动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南宫墨急了,跟安定满大街喊:“雪儿!雪儿!”
就在他俩心急火燎寻找小雪貂的时候,街那头传来女子的喊声:“雪儿!雪儿!”
南宫墨一看,居然是那个凶神恶煞,飞扬跋扈的宇文子桑,还带着一个小丫鬟。
她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帮着我一块儿找雪儿?
虽说南宫墨对见宇文子桑有点发怵,可为了能找到雪儿,他也只能上前打招呼了:“宇文小姐,您看见我的雪儿了?”
宇文子桑像看见怪物一样瞅了他一眼:“什么你的雪儿,那是我的雪儿。”
南宫墨懵了:“雪儿明明是我的,怎么会成了你的?二小姐,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宇文子桑一下火了,指着南宫墨的鼻子骂道:“你个傻瓜蛋子□□虫,你要当强盗,还说我不讲道理。”
喜鹊带着府里一大帮丫鬟、护卫赶了过来,见宇文子桑在跟一年轻的俊俏公子吵架,偷偷问旁边的百灵道:“百灵姐,怎么回事儿?”
百灵附耳告诉她:“这位公子说雪儿是他的。”
喜鹊跟她们小姐一样是个急脾气,一听这话也火了。
她走到南宫墨和安定面前,斥道:“这位公子,大天白日就想抢别人东西。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家小姐是谁。”
南宫墨还没开口,平常没什么话的安定先忍不住了:“你这小丫头,谁抢你们东西了?是你们家小姐要抢我们东西。”
喜鹊脸上一副不屑的表情:“放狗屁!我们家小姐会抢你们东西?整个香城,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们家小姐没有的?我看是你这小奴才血口喷人。瞧瞧,你跟你家主子长得人模狗样的,谁知却是一肚子坏水的小混球。”
这丫头,嘴尖舌利这方面可不必她们家小姐差多少,笨嘴笨舌的安定哪是她的对手。
安定气得拳头都握紧了。
小丫头看他那副气得想要揍人的模样,更是笑了:“想打架?我们这么多人,你打得赢吗?”
南宫墨把安定拉到自己身后,他也不希望真和对方发生冲突。
安定在他身后委委屈屈地喊了声:“师叔!......”。
南宫墨回头瞪了他一眼,安定这才闭上了嘴。
南宫墨回过头来看着宇文子桑道:“宇文小姐,我们还是先把雪儿找到要紧。再这样吵下去,雪儿就跑得更远了。”
宇文子桑想了想道:“行!把雪儿找到了,我再跟你们俩个算账。”
说完她转过身,对那些丫鬟、护卫道:“一队人跟着百灵去这边,一队人跟着喜鹊去那边,剩下的跟着我,走中间这条街。”
她又回过身来,看着南宫墨道:“南宫公子,你是跟哪一队?”
南宫墨沉吟一下,答道:“我们还是跟宇文小姐一队吧。”
不用指挥,一帮丫鬟、护卫自觉地就分成了三队,一队跟着百灵去了东边那条街,一队跟着喜鹊去了西边那条街,剩下一队跟着宇文子桑走中间这条街。行动之迅速,让南宫墨怀疑节度使宇文渡大人平时在府里是不是也对这些丫鬟、护卫进行军事训练。
南宫墨和安定跟着宇文子桑这一队,一边喊,一边四处扫视,希望能快点找到雪儿的踪迹。
终于,一位眼尖的丫鬟指着前方一棵梧桐树喊道:“二小姐,雪儿在那儿。”
顺着丫鬟手指的方向看去,宇文子桑看见她的雪儿正趴在一根高高的树枝上瑟瑟发抖,嘴里还叼着一根肉条。
南宫墨也看见他的雪儿正趴在那只红白猫身下不远处的树干上,封住了红白猫下树的路。
南宫墨和宇文子桑同时喊:“雪儿,下来!”
可这一貂一猫,今天似乎较上劲儿了,即使听见了主人的召唤,却谁也没动。
宇文子桑轻轻推了南宫墨一下:“我喊雪儿,你喊什么,它对你又不熟,听见你的声音会害怕,就更不敢下来了。”
南宫墨反呛到:“你那么凶,雪儿听到你的声音才会害怕。还有,你看,雪儿头顶上的那只长着红毛的猫。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长红毛的猫,真是太丑了。”
听见南宫墨说自己的雪儿丑,宇文子桑忍不住抡起拳头就要打他,想一想觉得不妥,两人只是认识,连朋友都算不上,就把拳头收回去了,只是狠狠地瞪着南宫墨道:“你才丑,我的雪儿是全天下最漂亮的猫。”
南宫墨忍不住都快笑了:“你是说那只红毛猫就是你的雪儿?”
宇文子桑:“是呀,你的雪儿是?”
南宫墨指了指红毛猫下面的小雪貂:“那才是我的雪儿。”
宇文子桑松了口气:“那小东西就是你的雪儿呀,像只大老鼠样,一点儿也不可爱。”
南宫墨笑道:“至少比你那只红毛猫好看吧?”
宇文子桑不服道:“它的毛不是红的,是雪白雪白的,是我弟弟拿胭脂给染红的。”
南宫墨拍了拍脑门:“你弟弟?我见过,就是那上次在酒楼喝花酒,被你狠狠修理一顿的小孩。”
宇文子桑不好意思道:“让南宫公子见笑了。不过,你还是快点儿想办法让你的雪儿下来吧,它不下来,我的雪儿就不敢下来。”
南宫墨对着树上的小雪貂“嗡嗡嘎嘎”一阵召唤,小雪貂果然乖巧地从树上溜了下来,钻进了他的怀里。
危险解除,红毛猫也从树上下来,跑到宇文子桑的身边蹭起她的腿来。
宇文子桑把猫抱起来,好奇地问南宫墨:“你对你的雪儿说了什么,它就乖乖地下树来了?”
南宫墨回答道:“我告诉它,它再不下来,它的肉条就会被别的貂儿抢光了。”
宇文子桑:“你就骗人吧。”
南宫墨带着他的雪儿貂回到了小院。
宇文子桑带着她的雪儿猫回了节度使府。
还没进大门,宇文子黎的贴身丫鬟香草就急匆匆跑了过来:“二小姐,快去救小少爷,老爷绑了他要把他扔湖里去。大太太、二太太、大小姐都拦不住。”
宇文子桑:“这小混球又闯什么祸了?他不是在屋里读书吗?”
香草低声道:“小少爷把家庙里的祖宗牌位烧了。”
就连宇文子桑一听也急了。小混球这祸闯的可不小,依爹的脾气,真有可能把他投了湖。
她把雪儿猫交给百灵,让她回去把猫洗干净,就和喜鹊匆匆朝府后的家庙赶去。
其他丫鬟、护卫都散了去。小少爷挨打在这府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没啥可看的。
还没进家庙的门,就听见宇文渡的怒骂声:“你这逆子!大逆不道的逆子!祖宗的牌位你都敢烧,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和宇文子仲痛苦的嚎叫声。
宇文子桑跨进家庙的门,就见宇文子仲跪在地上,宇文渡则一边用棍子打他,一边怒骂。
每打一棍子,宇文子仲就惨叫一声。
吕夫人、花姨娘、宇文子黎站在一旁一声不敢吭。平时总是护着儿子的花姨娘,听着儿子的惨叫,也只是抹眼泪,根本不敢上前求情。
宇文子黎虽说平素不喜这个惹祸精弟弟的调皮捣蛋,可如今听着他那惨绝人寰的叫声,还是有些心疼。可面对暴怒的父亲,她也不敢上前求情,只能陪着母亲流泪。
看见宇文子桑进来,花姨娘和宇文子黎赶紧泪眼婆娑地向她投去哀恳的目光。
吕夫人也偷偷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劝劝自己的父亲。
宇文子桑走上前,抓住宇文渡手中的棍子道:“爹,您也打累了,让我替您教训这逆子。”
也不管宇文渡同不同意,把他扶到旁边椅子坐下,夺过棍子,装模作样在宇文子仲身上敲了两下。
宇文子仲也很配合发出了两声惨叫。
宇文子桑打了两下,就把棍子扔给宇文子黎道:“姐,这棍子太细了,打着不过瘾,你去换根粗点的棍子来。”
宇文子黎正要开口,宇文子桑冲她挤了挤眼,她会意地提着棍子溜了出去。
宇文子桑绕着跪着的宇文子仲转了一圈道:“知不知道错了?”
“知道了。”
“该不该打?”
“该打。”
“还想不想挨打?”
宇文子仲摇头:“不想了。”
宇文子桑:“不想挨打可以,我屋里还有两本书,一本是《贤德论》,一本是《悌孝策》。我让喜鹊去拿来,你就在这家庙里抄,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宇文子仲:“在这里?吃饭、睡觉怎么办?”
宇文子桑:“我会叫人把被褥给你送来,饭每天安排人送。”
宇文子仲:“那要上茅房呢?”
宇文子桑:“屋后有便桶。”
宇文子仲只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那好吧。”
宇文子桑走到宇文渡的身边:“爹,这样安排行吗?”
宇文渡赞许地看了宝贝女儿一眼:“很好,这比打这小子一顿强多了。打过之后他就忘了,在这屋里抄几天书,保管这小子一辈子都记得,还能长点学识。还有,这事别告诉你奶奶,我怕她心一软,放了这小子。”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喜鹊去院里取了书来。
花姨娘也安排丫鬟把宇文子仲的被褥抱了过来。
接下来几天,这小子也只能在这家庙里闭关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