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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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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王泽丰双眼赤红,双手绞在一起,喃喃自语:“他平日不会与人交恶的,他最是和善的一个人了!没有会想着伤害他的!”

“你冷静些。”韩千逸掰着王泽丰的肩膀,强迫他越来越佝偻的身子挺立起来。

“方才那些人可还说了什么?”韩千樾问掌柜的。

“他们还说有一个姑娘也遇害了,如果我们知道什么消息的话,就去驿站传信。”

“我要去找巡察使!他们一定是被那人害死的!我要去驿站!”三人听到王泽丰的话面面相觑,搞不懂之前还说要躲几日逃出城的人突然一反常态。

“不行,万一他们都是一伙的,就是想将我也灭口了。”低垂着头的王泽丰又焦虑起来,在狭小的房间里转来转去,像只被抓起来扣在杯盏里走投无路的苍蝇。

见他急得团团转,韩千樾说:“你先别转了,停下来。我们商讨商讨这件事?”

韩千逸瞥了妹妹一眼,对她要掺和进这件还未知全貌就知道复杂的事颇有些不满;掌柜的恨不得自己没听见王泽丰的这几句话,想要马上转身就离开房间;王泽丰则是突然冷静下来,满怀希冀地看着韩千樾。

“掌柜你先出去吧,这事没必要扯上你的。”韩千逸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对着王泽丰说:“我们三人本就是萍水相逢,昨日有缘帮了你一把,但我们也不想惹祸上身。我小妹自小在山中隐居,心思纯善、不谙世事,见到不平之事都愿意帮上一帮。”

王泽丰充满期待的眼神随着他嘴中蹦出的每个字渐渐黯淡,“二位虽未透露过身份,但看气质就知不俗,不用猜都知道是两位贵人。昨日本就欠下了救命之恩还不清,我一介白身,没有道理还要求你们再帮我……”

“我们愿意帮你些小忙”,韩千逸打断他自怨自艾的话,“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们想帮便帮了,你无须做道德绑架那套。”

“我是觉得人命关天才想帮的。”韩千樾想证明自己不是圣母,随便散发无处安放的爱心。

“我二人下榻的客栈就在巡察使入住的驿站隔壁,文洪秀这人我也略有些了解,是个铁面无私的主儿。今日我先带着小妹去他面前露露脸,探探他对这事的态度,明日寻个由头将他带来,你有什么冤情到时候再对他说。”韩千逸简单盘算着两人见面的计划。

“二位贵人深明大义、义薄云天……”王泽丰又跪在地上,滔滔不绝地夸起两人。

韩千樾听得有些难受,打断他的话:“也不是一定会成功,也许你也见不到巡察使大人,我和哥哥看你可怜,出于好意才想出手帮你个小忙,若是失败了你万不可怪到我二人身上。”

“我知道的,我不是那般忘恩负义之人。”王泽丰是发自内心地感谢这两位刀子嘴豆腐心的贵人。

“天色不早,再久待下去就要宵禁了,我兄妹二人先行离开,明日有消息再差人来通知你。”韩千逸先提出离开。

“二位慢走”,王泽丰打开房门,恭敬地送两人离开。

“你就留在这儿,别再送了,免得出去叫别人瞧见,惹出事端来。”韩千樾挥了挥手,不叫他送了。

“二位客官,事情可商量完了?”掌柜还在柜台后算账。

“此事复杂,须得从长计议,明日也许会传信来,掌柜记得直接拿去给后院那人。”韩千樾边往外追着已经离开的二哥,边嘱咐掌柜道。

“二位慢走,无事常来小店啊!”掌柜从柜台后出来,送两人离去,心中暗暗有些懊悔和忧愁,一时善心大发给自己和夫人惹上麻烦来。

“二哥,我是不是给你惹了麻烦来,所以你不太高兴?”兄妹二人又并肩往下榻的客栈走去。

“你怎的不说话?二哥可是现在还恼我?”韩千逸负着手自顾自地向前走,仿若没听见妹妹的话。

“我就是见他好像知道些案情的内幕,不愿让凶手逍遥法外罢了。而且,他看着挺可怜的,一直给我们下跪磕头……”韩千樾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做好事,为何二哥要这般冷脸对待她。

“安安,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有人下跪对你我二人来说并不少见,他人下跪的重量在我们这般出身的人家看来轻如鸿毛。你太心软了,妇人之仁会惹上许多事端的。”韩千逸面带忧愁地对韩千樾说。

“二哥,我们不该这么冷漠的,明明我们有能力帮他。”

“安安,太平盛世之下需要帮助的人尚且不知凡几,如今这世道越来越不安稳,这样的事只多不少。每每遇见你都要去帮上一帮吗?”

“若是遇上有能力帮上一把的,自是要尽一份力的。”

“你倒是热心肠了”,韩千逸冷哼一声,“那若是这事本与你无关,你掺和了进去,害了阿耶阿娘、害了大哥三弟一家、害了你自己,你当如何?”

“我不会去管这样的事!我又不是笨蛋!”

“有些事你一旦陷进去,便不是由你来左右的。少年人心性想仗剑走天涯,效仿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我都理解,可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凭着一腔热血就往上冲,这就是最愚蠢的事。”

“二哥……可你今天也帮他想了对策啊。”韩千樾被自家二哥训斥得心里难受极了。

“我是为了谁,你当真心里不清楚?”

“是为我。”韩千樾低着头跟在韩千逸的身后,低声说。

“二哥我不是要教你除去人性,做个冷漠的人,但要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中生存下去,学会抛去多余的善心是极重要的一课。我也没有极大的底气这样说你,若我真学会了作壁上观,也不至于辞官出游,与你在这儿说这些话了。”

“我错了,二哥。你不要因为今天的事生气不理我,我心里难受。”

“你既承认你错了,上前来说与我听听,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反思到位了。”

“首先,我不该脑子热血上涌就随意对他人释放善心,该在有能力后三思而行。二哥,我从不觉得少年心性是件坏事,心中能有自己坚持的道并笃定去做,是求之不得的幸事。心中重要的人,我自会想办法尽力护好。”

“然后呢?”韩千逸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一时和年轻的妹妹说不通,接着往下问。

“嗯……”韩千樾回想了一番今晚的事,“然后,我不该这么轻易就相信他人,被他的焦急之色所迷惑,被他看似以退为进的话拿捏,对吗?”

“对!弱势者的困境不是你造成的,你为何上赶着要去背负他的因果?若是路边有乞儿讨要铜钱,你于心不忍赏他几个铜板就算了,这是行我们自己的善事;那若是这乞儿对你说,他的贫穷是因为我们太富裕了,把他的钱赚走了,让我们把得来的钱财都还给他,你当如何?”

“自是不给,我们的钱与他何干?”

“那今日缘何那人只是说上几句自己身份低微、咱们看着身份不凡的话,你就动了恻隐之心?”

“我……我也不知。”

“人不需要不必要的善良。你的道德底线高,不是被他人轻易拿捏的理由。小妹,你还是在社会上历练得少了。”

两人讲话间到了客栈门前,韩千樾抬脚要往里走,韩千逸拉住她,“先去个别的地方。”

两人转身再走了几步,去了隔壁驿站,见到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和一众下属站在驿站大堂中。韩千逸兄妹两人看出这是知县的官服,对着那官行了个简单的礼,就站在一旁等小厮前来。

“二位客官可是有何要事?”

“我找巡察使文洪秀大人。”韩千逸话毕,大堂内的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他们。

文洪秀一随从替代小厮问话:“你是谁?有何要事找我家大人?”

“我是韩千逸,从前与你家大人一同在朝中做官,今日与舍妹经过此地听闻大人到来,想与故人一叙。不知小哥可否为我通报一声?”韩千逸冷静自持,韩千樾有点怵这么多衙役,站在二哥身后,想借他的身形遮掩自己。

“您且在堂中坐上一会儿,我去请示大人。”

“有劳。”兄妹二人在桌子边坐下,并未饮茶。

“二位从何而来?找巡察使大人有何事?”等候在一边的知县打量着两人。

“我曾与文大人是同僚,如今已辞官寄情于山水。这两日路过此地,今日刚知晓是文大人入住驿站,想着带小妹与文大人打个招呼。大人为何守在此处?”

“如此这般啊!巡察使大人正忙,我守在此处等大人召见。我见你年纪轻轻,缘何不继续在朝中任职了?”

“得罪了些人,我不愿再回想。”韩千逸不愿再与这知县相互试探,找了个理由封住他的口。

上楼禀报的随从已下楼来了,众人的眼神都随着他移动。他走在韩千逸身边拱了拱手,说:“韩少爷,大人有请。”韩千逸带着韩千樾上楼,路过知县那帮人面前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见知县脸色憋得通红。

韩千逸和韩千樾上楼刚转过墙角,楼下还在等待的知县就对着文洪秀的随从发难道:“我们在此处都等了半个时辰了,后来的都比我先上去了,你们究竟有没有通报?”

“大人早已知晓您到来,奈何公事繁忙。如今刚处理完,旧友登门,想着三人说不了多久的话,就让他们先上去了。大人今夜前来要商议之事怕是要耗上不少时辰吧。”随从说着不软不硬的话把知县的抱怨打回去。

兄妹二人没听到多少内容,跟着小厮停在文洪秀的门前。门未开,韩千逸屈指在门框上叩了三下,与妹妹候在一边,直到文洪秀在房内同意两人进门后再由守在门口的黄平推开门,两人被小厮引了进去。

“你先下去吧,沏一壶茶水来”,文洪秀对小厮说完,转向兄妹两人,问:“两位前来有何事?”

“不用沏茶水了,走时将门带上即可”,韩千逸对小厮说。

等小厮退下后,韩千逸对文洪秀说:“许久未见,文大人可好?我知你日理万机,我们兄妹俩闲话少说,您且听着。”

“昨日我和二哥在路上救了一个男子,正是你今日派人在找的王泽丰。”韩千樾抢先开口,“今日他听闻与他同住那人遇害,一直说他是被人害死的,似是知道什么内情,想要来寻你。”

韩千逸接过妹妹的话,“但他前几日可能遭遇了不好的事,担忧你与害他的人是一伙的,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来找你。也担心现身前来,会被搜寻他的人逮到,所以我二人假借探望曾经的同僚之名见你一面,打探打探你是否可靠?”

“你都愿意蹚这趟浑水了,我是否可靠你心中早已有定论。”文洪秀对今日的收获十分满意,面上的笑容也真心了几分。

“我与小妹就住在隔壁客栈,大人可随时差人来。明日就静候大人佳音了。”

一盏茶的时间也未到,兄妹二人就从房间离开了,文洪秀带着黄平送两人下楼时,像是刻意高声说道:“明日你我再聚,记得把妹妹也带上。”

“后日我兄妹二人才离开长治,明日便在客栈等你”,韩千逸配合着他演戏。

楼下等待的知县心想,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样,这人自个在朝堂上混不下去,就是想带自家妹子在巡察使面前过过眼,想着能攀上人家巡察使的高枝儿。

兄妹两人对知县行了礼,施施然出门去回了隔壁客栈。

“贺知县,想见你一面,可难呐”,文洪秀调侃道。

“昨日是下官身体抱恙,今日精神头好了些,就马不停蹄地来了这儿。”

“难道不是因为我抓了你狼狈为奸的盟友,你才来的吗?”贺章被文洪秀说中来意,但面上也没有被戳穿的尴尬之色。

“刺史将郑少爷托付给下官照顾,下官自然是要来为他求情的。”

“那今夜你就与黄平说吧,本官没有闲情逸致听你讲废话。”文洪秀转身上楼,回了房间里,留下被愤怒憋得一脸猪肝色的贺章。

第二日,文洪秀带着一众人去了府衙大牢审问郑桦茂。

“你认识这三人吗?”文洪秀将王石头、王泽丰和昭云的画像放在郑桦茂的面前。

“你让我认人就认人,你当我是你可以随意使唤的狗吗?你是个什么东西啊!”郑桦茂一夜未眠,眼窝深陷,眼下青黑一片,身形也十分瘦削像是棺中骷髅。昨日在花楼里逮住他时,众人心中皆是一惊,锦衣玉食的公子身形看上去比流亡的乞丐还枯槁。

“不配合那就打,打到你愿意配合我们问话为止。”文洪秀指使随从将郑桦茂拖到一旁打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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