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打响前，陶云缓步走回了教室，此刻班级的气氛很高涨，望着那些被写满脏话的课桌，她早已习以为常，听着不远处的哄堂大笑，她也只是默默坐回了座位。
见到她，班里不少学生都阴阳怪气道：“这不是咱们班的大美女陶云吗？咱们小美女还真是造人待见。”
“可不是嘛，听说最近和高二那个学长勾搭在一起了。”
“我还看到她给人写情书呢！”
“……”
吴娜在这时带着几个玩的比较好的小姐妹走过来，此时他已经补好了妆，围在她的桌旁问：“呦，咱们学校的‘鸡’回来了啊？和男人滚床单的感觉怎么样啊？”
随后一把抓过她手机的衣服，好奇的看了又看：“这外套应该不便宜吧？你别以为勾引上了邬孽我就动不了你。”
陶云伸手抢衣服：“还我。”
吴娜躲开，笑着问她：“怎么样啊小婊子，所以你到底勾搭上邬孽没有？”
陶云低着头没说话。
“怎么又变成哑巴了？”
耳光声十分响亮：“说话啊！”
陶云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把手深入口袋，摸到了邬孽给他的那把匕首。
“与其找别人保护你，倒不如自己就做那把利器。”
陶云抬眸：“我说，衣服还给我。”
吴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忽然凑近她笑着说：“我就不还给你，你能拿我怎么样啊？再脱光衣服勾搭男人打我啊。”
陶云猛地站起身来，迅速将匕首的刀刃抽出来，将刀子扎在了她的指缝间：“滚。”
“给你脸了是吧。”
陶云拿刀对着他们：“谁来，来啊，看我的刀快还是你们的拳头快。”
此时那几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率先有动作，只敢大吵大嚷。
“陶云，你他妈你疯了吧？”
“把刀放下！不然我们叫告诉老师，他妈有你好受的。”
“……”
陶云冲吴娜伸出一只手：“外套，外套给我，快点！”
吴娜并不吃她这一套，松手将外套仍然了地上，并说：“自己捡起来啊，有种就捅死我，怕什么？她不敢的。”
说的是那样的笃定。
陶云果真过去准备弯腰捡外套，却不知被谁踹了一脚，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吴娜故作惊讶：“哎呀，怎么这样就摔倒了呢，来，我帮你。”
正当陶云伸手想拿外套的时候，被一只脚踩住了手，她吃痛的蹙了蹙眉，毫不犹豫拿刀冲吴娜的脚腕划去。
见了疼，吴娜才把脚抬起来：“我靠你妈的陶云！他妈给老子弄她！”
“……”
*
学校论坛上最新的匿名帖子，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到了邬孽的耳朵里。
看着帖子上的那几张照片，以及乱七八糟分话，邬孽嘴角抽了抽。
——[高二五班邬孽与高一三班陶云上学期间竟在杂物间做这种事情！]
“？”
不是，傻逼吧。
不就几张他进去杂物间的照片吗？
还有他站在陶云身前的照片，以及最后陶云出来的照片，这有什么。
望着低下炸裂的评论，邬孽的脸白一阵红一阵的，气的他差点没直接过去：“现在高一想人都这么神经了吗？”
“我靠，孽哥你和高一学妹搞一块了？”
邬孽瞪他：“搞个屁，我单身这么多年，钥匙想谈早就谈了。”
偷偷摸摸的才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邬孽从不喜欢躲躲藏藏的：“得了吧，我要是谈恋爱早说了。”
郑夺点头：“那就谣言呗。”
下节课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节自习，刚开学没多久就闹出这么多事儿应该是校方没想到的。
邬孽叹气：“我长的很像人渣吗？”
众人先是点头准备调侃一番，见他这样认真的表情又摇头。
邬孽疑惑地问：“到底像还是不像？”
异口同声：“不像！”
这不就得了吗？
邬孽属实是见识到什么叫信息碎片化了：“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怎么闲的没事儿就逮住他一个人找麻烦呢？
郑夺乐了：“不是，这点小事儿就受不了了？”
小事儿？
邬孽瞥他：“你知道这学妹会被传多少谣言吗？”
“……”
郑夺似乎没想到他是在担心这个。
“要不我去广播室一趟？”
郑夺问：“去那里干什么？找死吗？”
邬孽又想了想：“不行的话等周一升旗仪式我那啥，给她澄清一下。”
“这关你什么事儿？”
邬孽白眼一翻：“拜托，你知道她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会承受多少恶意吗？”
郑夺：“……”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好像仍然和你没关系吧。
邬孽又说：“还有我的清白，哥不至于无耻到对一个妙龄少女做出那种事。”
身旁的张狂表示赞同：“那是，帖子上的我反正是一个都不信。”
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洛燕来了句：“他们纯属是闲的蛋疼，要我说这种人就应该给他多刷几套试卷，是吧小叶？”
叶净月点头：“啊对对对。”
在他们闲聊的时候，邬孽的目光一直在手机屏幕上。
终于——
邬孽选择了摆烂：“得了，叫兄弟们多关心关心那个高一的什么桃子。”
郑夺说：“人家叫陶云。”
邬孽点头：“啊对，是叫这个，三班的是吧？这女的估计遭受霸凌挺长时间了，多关注关注她，有什么向我汇报。”
洛燕忽然说：“那女的不是挺漂亮的吗？要不你和她试试呗？”
邬孽扶额拒绝了：“我不喜欢她。”
郑夺脑子一转，将那个女孩的照片递到了尹造的面前问：“大学霸，你觉得这个女孩和我们孽哥在一起怎么样？”
“早恋？不怎么样。”
“可我觉得他俩郎才女貌的，孽哥肯定能保护好这女的。”
尹造放下手中的笔，看他：“你有病？”
和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不追他正好。
尹造还觉得清净：“你想谈就谈，我不管。”
这句话是对邬孽说的，邬孽同样瞥向他：“就这么巴不得我和别人在一起？”
“……”
没有回答。
邬孽垂眸转着笔：“我不谈，但这姑娘的事儿我会想办法办妥了。跟我去高一那楼看看？”
郑夺闻言起身：“走啊，我看戏吃瓜。”
邬孽见那么多人举手要去，又说：“我是去看看，不是去干架的。”
叶净月说：“有备无患嘛，万一打起来呢？”
也是，就算是比他们小一届的学生也不能小看，之前还发生过低年级给高年级捅了的事件。
邬孽又说：“别吓着人家小姑娘啊。”
郑夺点头道：“兄弟们啥样你还不清楚吗？”
邬孽表示：“就是太清楚了。”
郑夺问：“啥意思？”
邬孽见他这么多问题，起身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处说：“别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了，那个高一的小美女可多着呢。”
众人：“……”
还以为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呢。
*
高一三班班门口。
出于礼貌，邬孽并没有大大方方的闯班，而是选择看脸一个个的认，不过他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想见的人。
不会是有事儿出去了吧。
这时有个眼生的女生走过来：“你是找陶云的？”
邬孽点头：“昂。”
女生说：“她被我们班吴娜给叫出去了，你是她男朋友？”
邬孽犹豫片刻开口：“不是，找她有点事儿。”
女生点了点头：“这样啊，可别跟他处哦，她那样的女的不知道被多少人那啥过，就那个邬孽知道吗？听说他俩就是搞在一起了。”
邬孽淡淡道：“我就是。”
女生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了两步：“你、你就是邬孽？”
邬孽点头：“嗯。”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他又不会吃人。
楼道里熙熙攘攘的有不少学生在打闹，还有几个有闲心观赏楼下风景的，以及说闲话的也不少。
邬孽问：“你刚才说那谁陶云，被那个浓妆艳抹的女的叫走了？”
女生又点头：“昂，应该、应该是有什么事儿吧。”
邬孽揉了揉太阳穴，“人去哪了？”
不用想，肯定是把人拽走挨打了。
霸凌这种东西基本就是无休止的，给人的阴影以及创伤也是难以愈合的。
“……不知道。”
邬孽语气添了几分不耐烦：“我他妈问你人呢？去哪了？”
郑夺双手叉腰左顾右盼，意外在人群里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双透亮的眼和自己对上后就立刻移开了视线。
呦呵。
他没看错吧？
郑夺揉了揉眼睛，想拽邬孽的袖子，却看到拐角处的男生蹙了蹙眉。
“嘘——”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是尹造。
真他妈难得啊。
郑夺明白了他的意思，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女生身子一颤，低着头：“我真不知道她们在哪，你和她没关系你管她干什么？”
“你头掉地上了。”邬孽眯眯眼。
女生这才抬起头，但仍然不敢直视他：“……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
邬孽不相信她不知道：“行，你不说是吧？那我去问别人。”
女生忽然又说：“她、她和那个吴娜上一节课就出去了，吴娜和她到现在还没回来，如果一定要回答的话，估计在女厕所那边。”
邬孽蹙眉：“那你和她关系怎么样？”
“谁？”
“那谁啊，陶云。”
女生摇摇头：“一般，我和她是同桌。”
邬孽不是那种脾性好的人，他脸上写满了“不满”二字：“你这头都快摇成拨浪鼓，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到底在怕什么？”
女生睫毛一颤：“……不是。”
忽然郑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看你看，是不是那个女的？”
邬孽闻言回头，他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中最显眼的女生。
那个女生浑身湿漉漉的，把头压得很低，手中抱着身沾满泥泞鞋印的黑色外套，此时正缓缓向这边走来。
“是。”
这个女孩就是陶云。
不知是谁突然绊了陶云一跤，她整个人向前倒去。
许多人都选择让开躲避，都害怕她身上那些肮脏的东西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时邬孽手疾眼快迅速移步接住了她。
在众人的目光下，邬孽的动作明显异常僵硬，望着怀中的人他显得有些局促：“那个，学妹你、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