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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风云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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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香炉生烟,茶水渐凉。

应染将蓟州一干事都与丹晏细细说了,末了吞了口凉茶润嗓。

“原来是这样。”丹晏剑眉紧蹙,沉声道:“黎都来了信,魏昌率五千家兵南下江州,名为督战,实则怕是来夺兵权的。”

应染隐隐有些不安:“魏昌若是掌控了江州军,再加上他手中的五千魏家军与两万余禁军,便是六万大军,届时他若想反,何人能拦?”

丹晏眉头愈紧,亦严肃起来:“绝不能让江州军落到魏昌手中,否则,北黎危矣。”

应染垂眸沉默下来,其实她至今都难以想象,定国公魏昌居然是通敌逆党,往日在北黎,凡提及定国公魏昌,何人不赞一句北黎大儒,百年圣人?

就是这样一个儒雅和善、万众景仰的白面书生,背地里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狼子野心。

一场波谲云诡的密谋,引得整个中原烟云笼罩,一场空前浩劫,踏着杀戮的脚步声,正向惶惶度日的人们走来。

......

晚间。

应染用过了晚膳,便有人隔着帐帘来报:“长笙娘子,程夫人来寻,说是有东西要亲自交给你。”

应染微愣,问道:“哪个程夫人?”

“程瀛将军的夫人,她在营后等你。”说完,脚步声匆匆远去。

应染赶忙戴上幂篱,掀开帘子,那报信的人已不见踪影。

她跺了跺脚,抄起墨玉剑就往营后赶。

程瀛的夫人怕是知道些什么,才会避开耳目,独自来寻她。

应染一口气奔到营后,远远见着一个紫衣娘子背对她站着,身形窈窕,长发如瀑。

“程夫人?”应染迟疑试探道。

程瀛夫人虽常年住在黎都,可鲜少与黎都的达官贵族来往,因而应染并不记得程瀛夫人的长相身形。

那紫衣娘子微微侧了下头,随后匆匆向营后树林走去。

应染忙疾步跟上,喊道:“程夫人去往何处?不是有东西要给我吗?”

夜色浓郁,树林里荆棘横生,极难行走,可那紫衣娘子却走得飞快。

应染眉心一皱,暗道不好,程夫人不会武功,断不会走得这样快。

她回身便走,身后却突来一记凶猛的掌风,应染闪身向一旁躲去。

还未看清出掌那人,一道青光便疾刺来,应染拔剑斩过,两节蠕动的躯干坠落在地,原来是一条青蛇。

对面那人裹着一身黑袍,隐隐露出的脖颈上刺有黑花。

应染眸子微眯,手缠青蛇,脖颈刺花,是巫师盟的人。

“你倒是有两下子。”掩在黑袍中的人桀桀冷笑,他缓缓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

太阳穴“突突”猛跳,她转身施展踏云步,朝着曲水别院狂奔。

她料定自己绝不是这黑袍人的对手,现在只有沉昀能救她!

突然,右肩一阵刺痛,好似利齿刺穿琵琶骨,应染痛呼一声,踉跄两步,随后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与此同时,曲水别院。

蒲团上的郎君正打坐运功,倏地睁开双眸,按住右肩。

那里传来尖锐的痛感。

沉昀闷哼一声,汗如雨下,他微微垂下眸子。

“是.....夔魔蛇。”

一抹凉意划破眸底。

他抄起岁寒剑,朝军营奔去。

可等他赶到时,应染帐中已是空无一人。

“大表舅?你怎么有空来本王这小小军营?”丹晏刚好来寻应染,瞧见沉昀,下意识挑衅两句。

丹晏领口一紧,被沉昀一把薅过去。

“染染呢?”

丹晏一愣,看清了他眸底汹涌的煞气,才发觉不对,不由严肃起来:“营中士兵说她去了营后,可......”

丹晏还未说完,沉昀就丢了他,玄衣一晃,消失在帐中。

“方才谁来找过长笙娘子?”丹晏虎着脸问帐外士兵。

士兵们互相望了望,纷纷摇头。

丹晏面色渐渐铁青,急步冲回主帐,朝外喝道:“金楠!备马!”

——

“唔……”

太阳穴一阵刺痛,像是被重物碾过一般,痛得快要炸开。

好一会儿,应染才缓过劲儿来,她慢慢睁开眼,眼前渐渐清晰。

这是一处空旷的宫殿,古朴冷清,四处蒙着黑纱,只能隐隐瞧见外面是白日。

她躺在一张黑色方榻上。

身体酸软,右肩突然没了知觉,连带着整条右臂都无法动弹,应染吃力爬起来,四处摸了一变,没发现她的墨玉剑。

她下了榻,向殿门走去。

她记得,昏厥之时是夜晚,怎么外面透着光?难道已天明了?

“吱呀——”

还未走到门前,殿门被从外推开。

一个窈窕的紫衣娘子走了进来,她笑嘻嘻地捋了捋胸前小辫,媚声道:“娘子醒啦?醒了就随奴家去见大人吧。”

应染眸子微眯,看她眉眼半晌,才开口:“昨夜是你假扮的程夫人,先前替我看后背胎记的也是你。”

紫衣娘子一愣,仰面大笑几声,一把摘了面纱,竟是对她的真容毫不遮掩。

“娘子真是好眼力!”

紫衣娘子自上而下缓缓扫视了应染一番,眼神像是毒蛇一般冷腻,“奴家名唤夔七,你叫我七娘子便好。”

应染暗暗打量夔七细腻如白玉的脖颈,其上并无黑花,她试探道:“你不是巫师盟的人?为何帮巫师盟做事?”

夔七艳丽的唇角一勾,声音却凉了许多:“你的话太多了,还是先同我去见大人罢。”

言罢,她臂间甩出一条紫黑长绫,将应染狠狠卷住。

应染身体无力,闪避不得,只好任夔七将她从头到脚裹得像只蚕蛹。

双目被蒙,她被夔七一路拖着走了许久,后来又被推搡上了马车。

应染暗想,方才那处宫殿虽然冷清,可陈设典雅大气,极可能是南疆皇宫,这巫师盟果真在帮南疆皇室做事。

可夔七带她七拐八绕,还坐上马车,她口中那位“大人”住在宫外,想来不是皇族之人。

巫师盟掳走她究竟意欲何为?

思量间,马车轱辘缓缓停下,夔七在外吆喝道:“出来罢。”

跟着夔七一路向内行,她凝神细听周围的一静一动。

溪水流过假山的声音,锦鲤翻身的声音,风过柳梢的声音……还有乌靴踏在老杉木桥上的声音。

只有像宁晋侯府一般的贵胄府邸,才会有这些物什。

应染心下了然,想来她要见的,是那南疆皇帝眼前红人——乌相。

踏过几道门槛,终于停了下来,身上紧缠的长绫并未松开,身边引路的夔七似乎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四下静谧,应染耐着性子等待,她若先开口,必然落了下风。

约莫候了一盏茶的功夫,前方遥遥传来嘶哑如同破锯般的笑声,诡异森冷。

“你这女娃娃倒是好胆量,不害怕么?”

应染平静答道:“我与乌相大人素不相识,乌相大人要见我,必是有求于我,我居上游,乌相居下游,我何惧之有?”

对面静了一瞬,随即大笑,渐渐声大,最后撕裂的尾音不像是笑,反倒像哭。

应染不禁皱眉,这乌相定是个半老头子,笑得比鬼还难听,平白糟蹋她的耳朵。

“你既已猜着老夫的身份,便应该知道老夫在等一个人,你若乖乖配合,老夫可以考虑留你一命,准你加入巫师盟。”

应染心头一紧:“你在等谁?”

“怎么,你那小情郎什么也没告诉你?”乌相似是有几分讶异,随后桀桀冷笑:“倒是个痴情种啊,可惜他很快就要成为老夫最得意的作品了。”

这几句话戳得应染心神大乱。

乌相在等的人是沉昀?沉昀有什么没有告诉她?乌相要对沉昀做什么?

她方要开口问,一道霸道强悍的掌风将她推出门外。

仅仅是一道掌风就让她肺腑剧痛,应染趔趄两步,跌坐在地上。

后颈被人击中,应染身子一软,再次昏厥。

意识涣散前,她在心中默默祈祷。

沉昀这个傻子可千万别来。

再次醒来,身上缠裹的长绫已经去除,她又回到了最初那座宫殿。

应染望了望黑纱蒙住的窗户,光亮隐隐透进窗来。

不知这是何日何时了。

她忧上心头,踮着脚小心靠近殿门,轻轻拉了拉,果然是锁死的。

应染暗道,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乌相有意加害沉昀,若她迟迟不归,沉昀定会寻到此处。

应染踱步几圈,迟迟无法,墨玉剑被巫师盟的人收了去,她右臂无法动弹,内力又不济,如何从此处逃脱?

忽然,门外一阵脚步声近来,应染忙贴耳细细辨听。

步子稀碎毫无章法,不像是习过武功的人,倒像是……小孩?

应染眉头一蹙,听见门外一声喊叫:“梓辛姑姑!快来陪我放风筝!”

那头遥遥回了一声:“去寻你父皇玩。”

隔空传音,功力极深。

应染眼珠微转,对着门缝喊道:“皇子殿下,我陪你放风筝!”

“你是何人?”那小皇子警惕地问,并未靠近。

应染语调一掉,哭唧唧地说:“我因犯了错,被管事嬷嬷关在此处,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求求皇子殿下开恩,给奴婢些水喝吧!”

小皇子迟疑半晌,终是靠近一步,“你犯了何错?竟罚得这么重?”

应染抽泣两声:“嬷嬷常要我帮她洒扫屋子,我这次照旧去干活,在她榻下发现一支金钗,上面镶满翡翠玉石,我寻思这金钗不是我等粗鄙下人的物什,故而拿着金钗去问嬷嬷。”

“可嬷嬷以为我要偷那金钗,不由分说得将我打了一顿,关进这殿内,还说要饿死我。”

言罢,应染掩唇痛哭起来,竖起耳朵细听门外动静。

小皇子果然勃然大怒,急冲冲地上前来拉扯门上的铁锁,骂道:“这些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偷些主子的东西也就罢了,还敢平白刑罚无辜婢女!真是欠抽!欠抽!”

他连骂两句欠抽,狠狠啐了一口。

应染唇角微勾,眸底划过一丝得逞的狡猾之色。

小孩子最是容易被蒙骗,更何况门外这小孩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出身高贵者,最是厌恶挑战自己权威的下人。

这小皇子因为听见一个低贱的管事嬷嬷偷了主子的东西,便被怒火冲昏了头,却仍要故作大度,将怒气归结于不该惩罚婢女一事上。

应染不耐烦地看着小皇子一掌一掌击在铁锁上,这小皇子年纪太浅,功力不济,足足打了数十掌才击落铁锁。

小皇子累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赶忙推开殿门,“好了!快出来罢!”

门外光亮缓缓涌进来,应染眸中欢喜不掩,唇角弧度愈发明媚。

小皇子开门见到如此美貌的婢女,不由一怔。

“谢谢你哟!”

应染笑靥如花,一记手刀砍晕了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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