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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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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城—

文止顏已經三個月沒見著白近雪了。

自從觔星服下白近雪從九州城帶回的月見珊瑚的解藥—歌玉丹後,他就離開了青丘,甚至人都走了,還讓隱林交代自己別再打探他。

讓她心涼的還有呢,白近雪遣散了要服侍她的侍女,只留下觔星斛星在她身邊,還留下一堆書籍讓她翻讀,說是讓她修煉靈力,以保未來回盂山時能做到淨化濁河的職責。

這叫做近侍嗎?分明連要侍奉的主子都見不到。

萬幸的是,白近雪罰了她禁足,卻直接趕走了容飄飄,倒讓她清淨不少。

文止顏見白近雪的宮殿也無人整理,自己倒默默種起了花來。

這幾個月,文止顏倒也沒閒著,雖說照常睡到日正當中,下午就修煉一下,晚點在廚房學點點心,還意外知道了白近雪喜歡和茶酥,每日有時間就去學著做。

還在繡房學到了一些繡法。

斛星開玩笑地說,大小姐現在確實像極了待嫁的新娘。

百無聊賴的日子裡,文止顏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沒想到,那日下午,卻來了個意外的客人。

那日下午,文止顏照舊地在書房寫著要寄給浮曦的信,卻看見斛星蹦蹦跳跳地跑進房。

「大小姐!」斛星笑得開心,文止顏卻沒什麼興趣。

「幹嘛?」

「塗族長和族長夫人請妳到主宮殿去。」

文止顏抬頭,看斛星笑的開心,自己倒是沒什麼感覺。

「塗族長和夫人怎麼會找我?難不成白近雪回來了?」文止顏語氣平淡,又低下了頭繼續書寫。

「不曉得,小姐還是趕快去看看吧!」

斛星給文止顏換了身衣服,兩人便匆匆往主宮去了。

-

青丘城主宮—

文止顏恭敬地行完禮,發現塗暮也一本正經地站在一旁。

青丘族長和夫人看上去十分嚴肅、不苟言笑,打完招呼的文止顏也不知道該再說點什麼,便低著頭。

「文小姐,請妳過來,是因為我與族長收到了來自九州城的請柬,」青丘夫人的聲音低沈且優雅,讓文止顏抬起了頭。「還有近雪的來信。」

「白近雪?」文止顏睜大了眼,隨即又發現不合乎禮數,連忙改口。「少主的信?」

「近雪讓妳隨我們一道去九州城赴宴,妳意下如何?」夫人說完,文止顏愣住了。

青丘族長和夫人對視,塗暮趕緊拍了下文止顏的肩膀,她才回過神來。

白近雪這是,要公開她的身份嗎?

「是,好,好好好,止顏遵命。」她連忙跪下,連手都一起拜下了。

青丘族長見狀,一改肅穆氣氛哈哈大笑起來,他夫人也掩嘴笑了。

「妳犯什麼傻,起來啦!」塗暮又在一旁說著。

文止顏連忙挺起身子,紅著臉也笑了。

「阿父阿母,那我呢?我能去嗎?」塗暮關心地問,因為也許,他也能見著容飄飄。

「你就留守在青丘城吧,阿旭會以少主之名前去的。」夫人回答。

「啊?哥哥會去?」塗暮略顯失望。

「你哥哥還有一樁喜事呢,想必,阿旭也在趕回來的路上了。」夫人又說道。

「哥哥有喜事?」塗旭望向文止顏,文止顏也望向了他。

「是啊,你哥哥,要娶親了。」

塗暮和文止顏從主宮殿出來,文止顏一改方才的喜笑顏開,反而愁雲慘霧的。

「妳為什麼那麼不開心的樣子啊?」塗暮問。

「喂,你知道塗旭要娶的人,是誰嗎?」文止顏問。

「我怎麼會知道,我也跟妳一樣,是剛剛才聽到這消息的啊。」塗暮有些錯愕。

文止顏嘆了口氣,連忙往自己跟白近雪的宮殿跑去,全然不管一頭霧水留在原地的塗暮。

-

而此時,塗旭剛下馬車,看著青丘城三個字,他遲遲沒有向前。

他要娶的人,是滬仁族公主連飛燕。

怎麼會有這麼不湊巧的事。

他知道,自己的叔叔青丘族長定不會擅自替他作主,一定是連矍的命令。

塗旭思考了許久,也沒有踏出那一步。

正巧,容逸受召,也來到了青丘城外,卻看見許久不見的塗旭佇在城門前,他開心地靠近。

「二哥!你回來啦?」容逸拍上塗旭肩膀的那刻,他看見了塗旭眼底的沈重。

「二哥,你沒事吧?」容逸擔心地問。

「我沒事,」塗旭倒抽了口氣。「你也要進城嗎?」

「是啊,塗夫人讓我過來一趟,不知道是什麼事,二哥可知曉?」

「我們幾個,看來是要去九州城做客了。」

「九州城?」容逸挑起眉頭。「好久沒去九州城了啊。」

見塗旭還是不展眉目,容逸清了清痰。

「那個,二哥,你不是說要帶小曦姑娘一起回來青丘嗎?她人呢?」容逸卻不知道,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塗旭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我們進去吧。」塗旭沒有回答,逕自朝前了,而容逸察覺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不敢再多問,也連忙跟上前去。

來到青丘主宮,塗旭和容逸上前拜見,而文止顏和塗暮則在門外偷聽。

塗旭全程沉著一張臉,族長和夫人也看出了他的不情願。

夫人又先開了口:「阿旭,這門親事,你是怎麼想的?」

族長也看著塗旭,他握緊了主位的把手,看上去也很是緊張。

「族長、夫人,我不願娶她。」

像是料到了塗旭所想,族長鬆開了緊握扶手的手,夫人也嘆了口氣。

「這樁婚事,是尊上定的……」夫人還沒說完,族長則一把拍響了扶手,站起身來走到塗旭身前。

塗旭沒有抬起頭,他已經算清楚了退婚有可能招致什麼後果。

沒想到,族長雙手平舉握住了他雙肩,堅定地看著他。「若咱們阿旭不想娶,那我這就替你退婚!」

「族長……」塗旭連忙抬頭,蹙眉看著眼前的叔叔。

「阿旭,叔叔今天話就撂在這兒,我們阿旭想娶誰便娶誰,不想娶誰,誰都逼不得!」族長的撐腰,讓塗旭的心情豁然開朗,可他同時也很擔心九州的報復。

「叔叔,阿旭多謝您,只是,滬仁族那邊……」

「甭擔心,」族長揮動衣袖,將雙手背在身後。「連矍還欠我一個人情,我這便讓他還來,所以,你別擔心,你只要守護好青丘,叔叔支持你要做的所有事!」

塗旭聽完很是感動,他連忙跪下謝恩。「族長,塗旭在此,叩謝您的大恩。」

族長很是滿意,夫人也欣慰地笑了。

「不過,這回尊上過壽誕,你還是跟著咱們去給尊上當面致歉吧,畢竟你也是青丘的少主,」夫人補充道。「至於致歉的禮物,我都讓人去準備了,你不用掛心。」

「旭遵命,多謝夫人擔待。」塗旭也向夫人行了禮。

「至於阿逸,」夫人望向久站在一旁,連個屁都不敢放的容逸。「你娘傳信給我了,她知道你在青丘,你也跟著我們的車一同去吧。」

「是,夫人!」容逸也趕緊行禮,還瞥向了塗旭。

-

才踏出主宮,文止顏和塗暮立刻就湊到塗旭身前來打聽,容逸差點被這倆給撞飛。

「塗旭,你要成親的人,是連飛燕?!」文止顏十分訝異。

她一心擔心著她的浮曦好姊姊該怎麼辦,所幸青丘族長是個開明的人,為了塗旭,竟敢拒絕尊上的賜婚。

「哥,你要娶的,是滬仁族的哪位公主啊?是嫡公主還是前公主?」塗暮好奇地問。

「既然婚要退了,娶的人是誰,自然就不重要了。」塗旭總算舒展開深鎖的眉頭,好好地深了呼吸。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要娶浮曦以外的人呢。」文止顏也鬆了口氣。

「妳說什麼?」兩兄弟包含容逸都一同望向文止顏。

「沒什麼沒什麼……」文止顏還想打哈哈過去,卻被塗旭擋住。

「止顏,妳說浮曦……」

「哎你你你,別攔我路,我可要去挑衣服準備去從來沒去過的九州城,你閃開!閃開!」文止顏朝另個方向跑走,躲開了塗旭的追問。

浮曦,會願意嫁給自己嗎?

這個念頭,突然浮上了塗旭的腦海,他不由得會心一笑。

「哥,」塗暮見文止顏走了,他才怯懦懦地問。「你能不能勸勸我阿父阿母……也帶我去九州城啊?我……」

「我會跟族長說的,放心。」塗旭將大掌覆在塗暮的額前,便笑著走了。

聽見塗旭答應,塗暮更是高興地跳了起來,容逸則搭上了塗暮的肩。

「我說阿暮哥哥啊,」容逸擺著哥哥的架勢說道。「你真的喜歡我姐嗎?」

塗暮一聽容逸的直白,耳根子倏地紅了。「你……青天白日的,開什麼玩笑!」

「可你不清楚嗎?我姐喜歡的人,是近雪大哥啊,你要不要趁早換人?」容逸開玩笑地說,沒想到,塗暮卻很認真。

「阿逸,我真的很喜歡飄飄,我們九尾狐就是這樣,只要一眼,就知道她就是我心之所向,我是不會輕言放棄的。」塗暮的認真,讓容逸也接不下話去了。

他拍了拍塗暮的肩膀,苦笑地說:「阿暮哥,你會很辛苦的呀……」

塗暮當然也知道自己情敵的強勁,可他還不願什麼都沒做就放棄,兩人互相勾著肩,也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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