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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黄泉十站[无限] > 第15章 众生寺·出站

第15章 众生寺·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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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镜台……”小苏语气滞涩,恐惧得发抖,“我们……真的死了。”

周香宝不明白:“孽镜台怎么了?”

“传说人死之后会进入地府,经过十殿阎罗的审判,善者升天堂、享富贵,恶者受惩罚、下地狱,能出现在孽镜台前的,都是恶多过善的人,所以孽镜台前无好人。”小苏嘴唇苍白。

周香宝十分不解:“为什么?我没有作恶啊,而且陈警官怎么可能恶多过善呢?我不明白。”

小苏苦涩地摇头,“机械音没有提示,事到如今,我们必须去孽镜台前走一遍了。”

“不可能!”

第一个崩溃的却是杨毅。

“不可能!什么孽镜台!什么地府!你他妈少放屁!”杨毅扑过来掐住小苏的脖子,声音凄厉刺耳,“你骗我!这里他妈怎么可能是地府?!我还活着!我怎么可能死呢?”

陈从彬直接扣住杨毅的脑袋,还流着血的手用力勒住他,逼着他松开双手。

杨毅拼命挣扎,还想再抓着小苏质问,被陈从彬反手绞在身后,头被按在地上。

陈从彬蹙眉:“都走到这里了,先去照镜子吧,别想那么多了。”

小苏捂着脖子起身,踉踉跄跄走到镜子前。

高大宽阔的巨型镜子,衬托得她的身型十分渺小。

镜子里,是她?

但不是现在的她,是年纪更小的时候,她竖着马尾,在学校门口的角落里,校服被画得乱七八糟,嘴里叼着烟,脚下是一个瘦弱的男生。

小苏双腿无力,脖子上被掐住的地方慢慢红肿起来,她听见脑子里的机械音无情响起:

【出站任务已触发!苏琦悦,请进入孽镜台。】

……

“小苏!”陈从彬惊得差点松开钳制杨毅的手。

小苏凭空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小云脸色难看:“小苏姐……我们真的成功开光了吗?”

“啊——!!!我不去!放开我!”杨毅更惊恐地尖叫起来,他的那个同伴已经跌跌撞撞地跪在镜子前,双手合十拼命忏悔。

丰谛那双幽黑的眼睛望向两人,应恣生听见他声音冷漠平静,像是在评论一件早已经注定的事,“早知今日。”

何必当初。

谁能料到真的有地府,真的会被审判罪孽?

谁能保证这一生什么恶都没有做过?

恶的定义是什么?善的定义又是什么?

应恣生不相信,这面镜子中,他的罪孽会重到要去地狱。

“去吧。”丰谛看见他望过来的眼神,竟还有闲情逸致勾了勾唇角。

应恣生想了想道:“把他们两个丢去镜子前。”

杨毅挣扎得像过年时候的猪,他们好几个人才按住,将他一把丢到镜台前。

他想逃跑,可双腿像是被牢牢钉住,动弹不得。

几人凝神屏气地观察着孽镜台前的景象。

他们看不见镜子里的内容,只能看见杨毅那双三角眼瞪得老大,连眼泪都逼出来,嘴唇颤抖,随后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惨叫声未断,杨毅已经消失在镜子里了。

他的同伴见状已经眼神空洞,双腿之间甚至流出一股液体,被陈从彬一脚踢到镜子前消失了。

“看来出路还是在镜子里。”应恣生道。

他眼神干净,嘴角噙着笑意,“别担心,我不觉得我是恶人。”

什么孽镜台前无好人,他还说这寺庙不是好寺庙呢。

应恣生问周香宝他们要不要先去,只有周香宝点了头,他抿了抿唇道:“早死早超生。”

被小云一把捂住嘴疯狂摇晃:“别说不吉利的话!!!”

周香宝抖着腿走过去,对着镜子的神色却越来越迷惑,最后竟然主动走进了镜子里。

“周湘?!”小云伸手想叫住他,被应恣生拦住。

他最后问小云和邓成:“你们要不要先走?”

小云犹豫不决,邓成将头摇成拨浪鼓,应恣生点头,“那我先上去,就算犹豫,也要在任务时间内上孽镜台,记住了,任务时间内!”

他果断地跨上镜台。

镜子里先是照出他的样子,又像被丢了颗石子的水面,波纹骤起,迟迟不散。

应恣生耐心地等待着孽镜台的结果。

一分钟。

五分钟。

一刻钟。

……

“应哥……”小云问,“你怎么了?”

应恣生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可能是卡bug了,我就说这里不正规,机子坏了都没人修。”

丰谛:“……”

应恣生没耐心了,他直接伸手去触碰镜面。

寒冷。

像一根根针一般的寒意顺着指尖刺进皮肤。

应恣生皱眉,忍着疼痛将整个手掌都贴上镜面。

平静的镜面上,水波纹一阵阵极速迭起,将他的影子都抖乱,却还是没有将应恣生吸入镜中。

应恣生:“……还走不走流程了?我要投诉了!”

滋——

脑子里的机械音像是话筒错乱发出的啸叫,刺激得应恣生捂住耳朵,弯下腰,神情痛苦。

丰谛蹙眉向前走了一步,“应书!”

应恣生毫无反应,仍捂着耳朵。

“应书!”丰谛抬高声音。

应恣生捂着耳朵慢慢回直身子,他听见机械音卡带一般在脑子里响起刺耳的尖锐声:

【警告!】

【警告!】

【警告!】

滋——滋——滋——

【出站任务已触发——】

【识别错误!正在反馈!】

【识别错误!……请稍后……】

【出站任务已触发!……请进入孽镜台。】

身侧的空气如同水一般,流动、模糊,将应恣生裹挟其中,推入镜中。

孽镜台中,竟另有一个世界。

他回到了大学宿舍。

应恣生走到自己的床位前。

他们宿舍是四人间,上床下桌,空间虽然不大,但还算私密。

应恣生的位置上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喜欢把东西收进柜子里,桌上只留着笔记本电脑和当天用得着的课本。

嘭。

宿舍门被大力打开,一个留着规规矩矩发型的男生神色难看地走进来。

见到应恣生在,意外道:“次哥,你怎么在宿舍?你不是打工去了吗?”

是他的室友,杨羽京。

应恣生挑眉,这是什么场景?

这不是他的回忆吧?

印象中,他打工从来没提前回来过。

“嗯,有点事情,提前结束了。”应恣生回答。

杨羽京面色缓和下来,只是眉毛依旧皱着。

应恣生没见过他这幅样子。

他记得杨羽京和他一样,家庭条件不好,全靠姑姑资助,在班上存在感很低,没见过他露出过这么愤怒的神情。

应恣生想不通,孽镜台给他来这段究竟有什么意义。

难道他没安抚杨羽京就是恶人?!

大学同学给他取的绰号显而易见,意思是他没有心,脑子里除了打工赚钱,什么念头都没有。

别说同学情,他恋爱都不谈。

应恣生有些烦躁地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杨羽京也反常地过来跟他搭话:“次哥,你是不是快生日了?要不咱们宿舍一起出去吃个饭,给你庆生?”

“我不过生日。”应恣生说,“没过过生日。”

杨羽京有些局促:“其实、其实是支书让我问你,你知道的她挺喜欢你的……我最近的家教学生就是她介绍给我的……”

应恣生更奇怪了。

杨羽京跟他关系熟悉到能说这些吗?

他怎么不记得?

明明他和杨羽京一学期也说不上几句话啊。

应恣生揣测孽镜台的心思,好脾气道:“我可以给你介绍别的家教。”

杨羽京立刻摆手:“不、不,我现在这个学生挺乖的……”

“一定要我的生日?”应恣生问。

杨羽京:“也不是,就是支书想跟你多接触接触,交流一下,也不知道有什么别的办法,她说她记得你生日在七月还是八月……”

应恣生想了想:“这样啊,我生日是在八月,但我确实不过生日,八月的节日……这样吧,八一建军节,你问她要不要跟我们党员一起去参观红色文化展览馆?”

杨羽京:“……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应恣生不解,“多健康,多积极啊?”

杨羽京:“……”

他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人家是想和你增进感情,不是变成革命同志。”

“革命情谊才坚定。”应恣生露出不赞成的神色。

杨羽京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好半晌才道:“算了,我让她自己跟你说,这个家教我不做也没事,反正下学期的学费我也攒得差不多了。”

应恣生摸不着头脑,他实在不明白现在是在做什么。

和他关系浅薄的大学室友,在孽镜台里帮其他女生要他的生日,企图培养感情???

难道他是gay所以不接受女生的喜欢也算罪孽吗?!!

应恣生觉得这镜子是走不出去一点。

他问杨羽京:“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的生日,你就能放过我?”

杨羽京急了:“次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想逼你……不、不是这样的,我也是帮支书的忙……而已……”

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磕磕巴巴起来。

“我生日是八月十七。”应恣生打断他。

哗——

铺天盖地的黑色液体从天而降,将应恣生整个人淹没其中。

他的呼吸被夺走,窒息感让五脏六腑灼热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应恣生感觉脑子里已经开始过走马灯的时候,黑水落下了。

他跪在地上大口呼吸,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起来。

黑水河畔,青砖桥上,白色纸铜钱铺满路面。

远处高耸入浓雾的房子规整地码放,像一个又一个的骨灰盒叠在一起,绵延千里,难以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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