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考校现场

今日府里的四公子、五公子要正式在府中启蒙拜师读书了。

府中老太爷早先就从侗乌老宅返回，二房的俩夫妻也已经提前赶了回来。

女使仆从们来来往往，已将青绿古铜鼎香案设好，一应备全；

待先生考教过后，便要正式行拜师礼，开蒙受教。

辰正时分。

花府众人现在都列坐香案两侧；

祖父与先生坐在香案前的紫檀椅上；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还有花颜她爹娘也在一旁落座；

现下几人正在寒暄。

花颜眼睛到处转，今日可是她努力了那么久，一决成败的日子。

这先生看着一身青衣，年纪不大，倒是很和蔼的样子；说话温温柔柔的，总是带着笑脸，倒没见没见严苛。

花颜顿时心放下不少，手中抓着的蒙学课本已经被她故意揉得有点褶皱。

要过先生这一关是最重要的，只要他愿意接受自己，那剩下的伯伯长辈们就没什么问题。

而且她过两年本来也要开蒙。

这一年跟在哥哥爹爹身边玩耍，有意把《千字文》《三字经》都背下来了。

虽说按律年满六岁入官学，但那只是正对大部分孩童；

有不少富裕之家，不会等到六岁，早早就给孩子在家里请了西席。

这些孩子进官学前基本都有了些基础。

而且不仅是这段时间，孩子进官学后，一些西席很可能也受主家挽留，继续教授自家孩童。

这点很好理解，因为官学嘛，这边的主打主模式也是集体式教育，面向的是大部分学子，朝廷要负责全周朝学子一代的教化普及，那就不可避免的肯定难以关注到学生的个别发展了嘛！

所以，一些家有余力的人家，大多都会再给自家孩子在入官学后继续请些什么名师来‘补课’。

毕竟希望通过科举一道往上进步的人家，比比皆是。

在这个全新朝代，真的是初步实现了‘没有出身，也可以跻身上位；出身不能决定一切！’。

特别是对于一些农耕之家，贫寒之户；

变更门庭，出人头地；只要你努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尤其，在朝廷已经为所有周朝百姓提供了像科举等等一系列的向上之路下。

所以，对人生的启蒙恩师，很多人家是很重视的！

不但如此，她家中长辈请西席前，还提前给她四哥五哥补了些功课，学了些字，以免到时候在先生考校时露怯。

要知道，先生也是要挑学生的！

所以，只要一到长辈们让哥哥读书时，她就会赖在他们身边，表现出对书很感兴趣的样子；哥哥一朗读，她也鹦鹉学舌；哥哥们一练字，她也表现得想玩。

开始她还担心长辈们多心，不敢做太多。

后面证明她完全是想多了。

祖父见她也喜欢对着书看，直接把哥哥的书给她玩；

她还有她爹爹，还专门给她做了好些支适合她手拿毛笔；是象牙做的，小小的一支，她的手握下刚好。

所以真的，花颜平常自己一个人拿着书看着玩也没什么；

温媪还会笑着给她指书上的字，给她讲书中的道理，哪怕并不觉得她听得懂。

看她那么喜欢和兄长们在一起读书玩，温媪还会笑着逗弄道：咱们阿颜宝贝以后也和哥哥一样去上学，以后定考个状元！

回到这边的考校现场。

眼看众人寒暄得快要差不多，花颜缩下父亲怀抱，走到四哥五哥旁边去。

这俩小只一直拿着自己的课本在侧边站着，等着先生抽查；

看着似模似样的，不见一点慌乱；

但花颜知道他俩那都是装的！

昨天还在和她抱怨根本背不完三字经，更不要说那拗口的千字文了。

花勇正准备按流程邀请先生考校家中孙儿，见花颜也站了过去，遂笑道：

“哈哈，颜颜也要一起吗？来，过来祖父这边玩。”说着，伸手抱过走过来的花颜。

抱过了花颜，花勇转身对着严文生笑道：“这是我家中最小的孙女，名唤花颜。”

说着又便低下头对着花颜笑道：“来，颜颜看看，这是严先生。”

花颜顺着阿爷的目光对着严文生腼腆一笑，主打一个卖萌羞涩，技术纯熟得不得了！

主要是一遇到客人来访，她家中的长辈就喜欢抱着她出来炫耀；

主要目的就是说咱们花家有闺女啦！闺女可好看可聪明啦！

夸得花颜每次都不好意思了。

难怪当初花少霆、花少宣，就想要偷偷抱她出去学堂，给同窗看呢；

原来这都有‘家传’！

暗暗在先生面前炫耀完孙女的花勇心满意足，随后才对着严文生笑道：“那就有请先生随意考校吧。”

今天的西席严文生，也闻弦歌而知雅意，温和笑道：“既如此，那一个一个来吧。”

“五公子请先上前。”

“是，先生请讲。”花少辰走到先生面前，双手递给先生他的课本。

严文生看花少辰稳步走过来，端端正正的，不卑不亢的样子，暗中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考察公子的背诵，我念上句，五公子接下即可。”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苟不教，......，第于长，宜，宜，宜先，先......”花少辰面上露出淡淡着急，但怎么也想不出下面那个字。

“无碍，到这儿已经非常好了。”严文生温和笑到。

“下面，我们......”

考察完花少辰，接着就是花少彦。

提的问题难度都差不多，只是问的‘知识点’不同而已。

知道怎么考察了，花颜在一旁看着先生不断提出问题；

大多是背诵识字一类，不难，她都会背。

只有个别时候，这位先生才会对字文中的含义进行考察。

这个考察环节叫花颜来说呢，算是先生给她哥哥们专门设置的亮点得分题；

也是他通过这简单几问，便初步了解自己未来学生的学识、性情、或是思维能力之处。

这点上，如果待会儿先生也要问她，那花颜得小心着点答；既要出彩，又不能过于出彩；这要费点脑子！

至于背书考校，这个对她来说是最容易的了，注意一点答题技巧就可以了。

比如，她可以连续背一段，不用比哥哥们的长；但必须多背几段，截断全文来，不连贯就好。

这样既可以显示她有实力，让人觉得她虽年纪小，但已十分聪颖，听过便不忘，有学习天赋。

家人们呢，也会因此更放心，让她现在和哥哥们一起启蒙读书。

嗯，就是考写字时，要费点儿演技。

等问完花少彦最后一个问题，花颜抓住时机故技重施，从祖父怀里缩下，在花少彦走后，学着哥哥们的样子，走到先生面前，把她的书双手举着，也递给严文生；

张着一双大眼看着先生，装作也似在等他出题一般。

这一举动把庭院中的大家都给逗笑了。

“咱们颜颜也想和哥哥一起读书啊，是不是？”祖父站在一旁乐呵呵到。

“嗯，要读书。”

花颜笑着对祖父点头道，一边还不忘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严文生。

学着哥哥的样子将书高举头顶，虽慢，但吐字清晰：“请先生考校。”

花颜这一举动稍微把严文生弄得蒙了一下头，有些诧异当前状况。

原以为是两位公子的拜师典，现如今，是个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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