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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第 1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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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夏所处的病房以前属于感染病区,现在特意拿来收容对疫苗有不良反应的人。

早上的体检显示他的视觉、听力、触觉没有任何问题,味觉和嗅觉的衰竭比较明显。

其他病人的情况,都刚和他相反。

尽管医生朝大家解释,人类遗传基因中都有感觉统合的基本能力,所以感统失调并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病症。

不过病友们多数不买账,至少从他们私下的讨论里,周夏发现舆论对线下世界并不友好,多数人都认为这次情况和疫苗质量有关。

他很想把观察到的讯息转告给卢映雪,但很奇怪,上线以来一直没有找到任何途径联系线下,更没有所谓的“接头人”。

空余时间太多,他又是为数不多的“耳聪目明”的病人,第一天就被邀请当了志愿者——于是有了很多劳动或技能换取果实的经历。

帮医护人员当摄影师——获得若干水果;帮护士搬运矿泉水——获得优先拿走两瓶水的特权。

他很快就和本楼层的护士们熟悉了。

午饭后,玛丽通知他换房间。

这次他入住的是走廊尽头的双人房,邻床是个红发的年轻小伙子,腼腆又内敛,名字叫做伊曼。

看来亚历山大还是发挥了影响力。周夏有些不安,只能找机会向人家道谢了。

取代他入住那个单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这人看上去自大又傲慢,经常对护士颐指气使。

可他令人最不舒服的一点是,他特别喜欢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看。

玛丽即便没正对着他,余光也能感受到他一直盯着自己上下打量,好像丝毫不觉得这样盯着异性有何不妥。

即便是被发现了,他的眼神也毫不躲闪。

他的眼会在护士的脸、胸、腰、腿上的移动,好像在用眼神把这个人扒光。

尽管护士们都穿长衣长裤还戴了帽子和口罩,但从他的眼神你会知道,他透过布料看到的是什么。

有次玛丽实在忍不住了,就问:“有什么事情吗?”男人回答:“没事”,然后就继续盯着别人看!

这种目光凝视在地铁或天铁,都可以算作骚扰。

但现在是在医院,他属于弱势方,也并没有实质性的侵害。

就算玛丽上报,纠察队来了也只能口头教育,不能把他赶走。

想都能想到这类人会说什么:“我看看你又怎么了?我就是视觉衰减了才住院,什么都看不清啊!”

护士们帮她出主意:“你也看回去!”护士大姐连忙摆手:“他要是更来劲了怎么办?比变态的话,女人肯定比不过男人。”

这天下午阳光很好,周夏独自溜达出病房,躺在楼下的花园长椅上晒太阳。

阳光暖融融的,以至于有脚步声响的时候,他都懒得起来。

有两个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先是一个女孩怯怯的声音:“我是按要求设置的滴速,谁知道才两个小时那袋药几乎快滴完了,多半是机器故障。”

然后才是一个醇厚的男声,原来是亚历山大:“我已经联系过巡房医生,让他先观察病人情况,暂时先不要公开这件事。”

两人都停顿一下,他才问:“今天这个病人万一在输液时生命体征变了,出了事儿,你怎么办?”

又是一阵静默,女孩子不敢接口,周夏也不敢出声。

亚历山大估计看到了巡访医生的回复,这才开口道:“现在没事儿了,但你下班后要背完《护理守则》才能走,还要写检讨、让护士长签字。今天这件事,我就不给你上报了。”

女孩子千恩万谢,直到她轻快的步伐走出很远,周夏才坐了起来:“你对下属真好。”

亚历山大对于他的出现,一点都不吃惊,而是把两只手插在口袋里转过身:“年轻人做错了,需要的是指导,而不是一味责骂——怎么样,新房间还习惯吗?”

可见确实是他帮的忙,周夏忙道:“很好,谢谢你。”

亚历山大笑道:“最近我常在急诊科,不能经常来看你,不过我会尽量要求来感染病区值夜班。”

原来按照医院规定,除非值班或者被要求出诊,即便是内部员工也不能在夜间随意出入感染病区。

“副院长也要来这里值夜班?那你怕吗。”周夏问。

亚历山大说:“那有什么可怕的?”

他说甚至很喜欢值夜班的感觉,一个人可以清清静静地处理案头工作,空了还能听病人和家属们吹牛。

两个人很谈得来,为了表达谢意,周夏邀请他去医院的咖啡馆喝下午茶。

没想到他这么高大的身材,咖啡和点心都只吃了一点点。

周夏问:“你是北欧人吗?”在他的印象里,极寒之地容易出小鸟胃,他以前的认识的几个瑞典和挪威的朋友,胃口都不大。

但北欧也真是易出帅哥,还都是那种身材高大挺拔,面部轮廓分明,有着深邃蓝或绿眼睛,高挺的鼻梁,以及一头金发的尤物。

亚历山大笑着点点头:“你是觉得我太帅了还是觉得我胃口小才这么说?”

医院的第一个白天,很轻松地就过去了。

晚上十点钟左右,外面突然起了很大的风,走廊的窗帘全部飞了起来。

玛丽的例行查房都要结束了,她从最后一个房间出来后,发现走廊尽头的窗帘里像是裹了一个人。

她以为是病人站窗边透气,就喊道:“起风了,赶紧回自己屋。”

那一坨黑糊糊的影子没动。

她准备回护士台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这个楼层的所有病人她刚才都打过招呼啊,怎么会有多出来的病人呢?

她又转过头去看,不知是错觉还是咋的,感觉窗帘后面又没有人了。

等她返回办公室区域,只见除了护士大姐,还有两个保安正等她。

他们说,刚才有人从货物通道钻进了这栋楼。

监控室通知到保安室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这么晚不会有人来送物资,只能推断为来者不善。

刚才他们挨着楼层依次找,都没有找到人,于是就来通知护士们把门窗全部关好。

玛丽有点被吓到了,她把刚才在走廊尽头看到的人影说了,保安连忙过去检查了一圈,没人。

等他们走后,护士大姐和玛丽依次去检查了一圈,把走廊上的窗户一律锁死,再把外走廊内走廊的连接大门也彻底关上。

然后她们还去挨个叮嘱病人不要外出,全都呆房间里。

经过那个讨厌的男病人单间时,玛丽迟疑了一下。

护士大姐走近敲了下门,没有反应。刚才来查房时那人就困得不行,估计已经睡了。

两个人忙好这些,这才缩到护士台的角落里,听着外面风声大作,呜呜地直叫。

玛丽道:“你说大神造城时,怎么不把天气设置成四季如春呢?”

护士大姐说:“可我还是喜欢有风有雨,总是风调雨顺多没劲啊。”

话音刚落,就听见楼梯间的门发出“嘎嘎嘎”的响声。两人对视一眼。

须臾,电梯间的电梯又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仅有一个人的话,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乾坤大挪移吧?

两人都沉默着,也不敢说话。

一会儿又听到通往天台的楼梯间有“哒哒哒”的动静。

两个人不由朝彼此靠近了。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玛丽吓得攥紧了手里的订书机要投掷过去,只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道:“是我啊。”

原来是周夏。

玛丽问:“你出来干什么?外头危险,快回去。”

他道:“我听力比较敏锐,觉得四下都是噪音,就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玛丽安慰他:“没事儿。”

周夏能看出来她在强颜欢笑,这小护士真的很可爱,明明自己都要吓死了,还想要保护病人。

为了舒缓大家的情绪,周夏找个地方坐下来说:“长夜漫漫,咱们聊会儿吧。”

护士大姐也正有此意,见状连忙把之前偷偷藏起来的零食和饮料拿来出来,说:“来来来,别客气。”

三个人随便聊了一会儿,说起来顶楼的天台非常大,有时还可以停飞机。

这时候,风声已经稍微减弱了,只听见楼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正好在他们的头顶上:“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护士大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那人该不会在楼上吧,是不是待会就要顺着楼梯下来?”

周夏这才知道原来保安曾经通知过她们有陌生人闯入。

玛丽赶紧联络保安,谁知数据云发过去又被退了回来,联系不上。

周夏见状忙从桌上抄起根输液管跑顶楼下来的必经之门,用输液管做绳子把两个门把手缠到一起,还绑了个死结。

护士大姐疑虑道:“他如果有利刃的话,会不会从门缝伸进来割断管子呢?”

其余两个人其实都想到了这一点,但她一说出口,他们还是同时道:“不可能,别乱说!”

楼道里又恢复了安静,能听见病人的打呼声和磨牙声。

过了一会儿,玛丽轻声道:“我想上厕所。”

护士大姐害怕去那种有很多隔间的地方,她道:“能忍忍吗?”玛丽问:“忍到天亮吗?”

周夏说:“我陪你去好了,我在外头等。”

护士大姐不想一个人留在护士台,忙道:“我也去!”

女盥洗室在走廊尽头,玛丽进去后,周夏就守在外头,护士大姐则面朝着来时的方向,警惕地四下张望。

终于,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盥洗室里先是传出“哗啦”一声,玻璃被打碎的那种声音,其次就是女人的尖叫。

周夏第一个推门进去——他这才知道,原来女盥洗室和男盥洗室截然不同,进门就是一排明晃晃的镜子和洗手台,穿过这片区域才是两列隔间。

此刻明晃晃的灯光下,洗手池当中的镜子被砸得粉碎,地上都是陶瓷碎片,还有散落的花瓣。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满脸是血,右手捂着眼睛,左手指着玛丽怒喝:“你疯了吗,为什么朝我砸花瓶?”

这人就是接替周夏入住单间的男人,周夏立即认了出来。

他上去挡在玛丽前面问:“大半夜的闯女盥洗室干什么?”

那人叫嚣道:“我登记资料上是女人,我也自认为是女人,上女厕所有问题吗?”

玛丽的神经已经绷紧了大半夜,这个时候早就筋疲力竭,加上之前又被那人骚扰过,所有的愤怒紧张和疲惫汇聚在一起,令她尖叫道:“你是个男的!你就是个变态,死变态!”

那个男人气焰嚣张至极,跳脚道:“小心我告你性别歧视啊!那样你会被罚款的,说不定还会失业!”

周夏怕玛丽被地上的陶瓷渣伤到,示意进门护士大姐拉住她。

然后才对那男人道:“不管是你是男是女,出去说话。”

“我不出去,我就不出去。”那家伙想动手去推他。

周夏也不打算和他客气,抬腿朝他屁股上踹了过去。

那人朝前跌了一大跤,差点脸朝下和地面亲密接触。

就这一脚,他立刻就明白自己在体格和体力上并不占优势,连忙朝外想跑。

哪知道门口早有保安赶了过来,一左一右把人给按住。

眼见走廊上已经有些病友出来打探情况,护士大姐忙道:“先把人压到他的单间房里。”

这人满脸狞笑,一会儿说要起诉医院对跨性别者的歧视,一会儿说要起诉周夏对他的动粗。

甚至还朝几个围观的女病友比划了中指。

这时只听见电梯门开的声音,然后就是皮鞋嘎嘎响,很快迎面就走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

只见他走近那变态,抬脚对着他的心窝就是一下。

那一脚真是踹得又狠又准,对方立即发出凄惨的一声嚎叫。

看情景他原本想暴起,可抬头看见来者,顿时就不吭声了。

就在那一霎那,他眼里甚至露出些微过于复杂的神情,以至于周夏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描述。

原来来者就是亚里沙大。

一直等到变态被暂时压进病房,亚历山大才告诉玛丽:“那人的登记资料上,确实标注了自己是‘女’。”

按照当前的律法,跨性别者不需要手术,不需要服药,只要定期重新填写个人身份资料即可。所以今天的事情,他并不理亏。

周夏道:“性别这个词还有存在的必要吗?直接取消性别吧,这样就不用定义了。”

亚历山大看了他一眼,发现他额头上大概是被反弹的陶瓷片打了一下,有个被割破的口子。

他对玛丽道:“这件事现在就是要说服他不要起诉你,更不能起诉医院。”

护士大姐道:“也不能起诉你,不过你那一脚真解气。”

亚历山大露出苦恼的微笑:“我刚才也是情绪失控了。”

他朝周夏道:“我准备进去和他谈谈,麻烦你用病友身份一起来做个见证,免得他再有过激行为。”

等他们再度开门进去,只见那家伙仍旧被两个保安按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儿。

亚历山大示意保安放开他,蹲下来对那人道:“你怎么也住院了?是疫苗副作用吗?”

这口吻听上去倒像是对一个熟悉的朋友在唠嗑,温柔又和善。

那人奋力昂起头,因为眼睛被额头伤口淌下来的血液糊住了,他挣扎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对焦准确。

只听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现在真是女人了,不信你检查下?”

尽管声音很平静,却有种歇斯底里,还夹杂着不甘。

亚历山大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个洁白的手帕,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把它递给对方或者帮他擦拭血液时。

却见他转身把手帕递给了周夏,关切道:“你先擦一下,然后赶紧去护士台让她们上点药,别耽误了伤口导致发炎。”

话音刚落,只见保安们惊慌道:“别跑!”

原来地上的人犹如炮弹一般从地上弹起来,奇怪的是他并没有逃向大门,而是飞快地朝阳台冲了过去。

阳台上的玻璃门竟然是虚掩着的,那人一把推开后,毫不犹豫地朝外一跳。

众人的惊呼声中,只听见下面传来稀里哗啦地声音。

门外的人听见动静以为里面有什么危险,纷纷推门进来帮忙。

大家都看见了那扇敞开的玻璃门,以及不断被风扬起来的窗帘,犹自在那里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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