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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也已经说过一次。

这片区域虽然占地面积不小，但是真的和一座城市甚至一片区域相比，却并没有多大，所以理所当然的，在靠近学校的区域中，只有一家打印社。

打印社的店面很小，宽也不过两三米的样子，靠着墙边摆了两台一看就知道非常老旧的台式电脑，里面一点的位置放了一台扫描打印一体机，而老板这会儿正坐在里面的圆凳上刷手机。

“老板，打印点材料。”

“门口自己印。”他甚至连头都懒得抬一下，正好也方便向生行事。

向生之前和简远说自己毕业之后一年能赚三十万左右，这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吹嘘，而是因为他确实成绩不错，再加上专业实力还算过硬的原因。

他是计算机专业的学生，电脑这东西多少还算是比普通人要了解不少的，虽然门口这两台电脑看着就非常老旧，不过都是同样的厂家生产的系统，很多东西都不会有太大区别。

向生先是浏览了一遍电脑的桌面文件，没有看到像是类似广告单的东西，然后又点到回收站中，从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的文件中翻找起来。

这里面的文件可就时间久远了，每天都堆了大量的文件在里面根本没有人清理过，但考虑到他们还能在回收站找到传单，这份打印文件应该也就是近日的。

果然，对方没有彻底删除文件，虽然就算清空了回收站向生也有办法恢复就是了，但是那样毕竟还是麻烦。

向生拍了一下李科，示意对方看自己的屏幕，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只有一页的word文档。

这页文档大多数内容看起来都和街边的其他广告差不多，只有边角里那个图案分外不同，但是或许是因为这个图案出现在电脑屏幕中，而非真实的纸面上，那种让人不太舒服的异样感要轻得多。

出于稳妥起见，向生没有把这张传单再打印一份，而是直接传到了自己的网盘上，又随便拉了点东西印了几张算是打消老板的怀疑。

等到走出店门，两人这才交流起情报来。

“这个打印传单的人，不可能是真正的从业者。”李科说。

“为什么这么说？”

“word虽然方便编辑，看起来也好看，但是在不同的电脑上甚至是不同版本之间，原本对齐的格式都会发生变化，做这个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原来如此。”向生点点头：“所以你的意思是打印这个传单的人，很可能并不是真的课外补习班的人，而只是借着这个由头而已。”

“我确实这样想。”

向生撑着黑伞，这会儿时间已经到了正午阳光最强的时候，就算是打着伞，他都能感觉到伞外传来的轻微灼烧感：“那我们就找找看，垃圾回收站的废品每天都会有卡车来运走，既然今天回收站里还能看到传单，就说明昨天应该也有人在发放。”

“那现在？”

向生摆摆手就往前走，甚至头都不回一下的：“中午了，你不休息的吗？”

倒不是工作态度不端正，主要是现在没什么事可做，不休息难不成还要进行毫无意义的加班吗？

向生是个珍爱生命的人，这一点充分的体现在了他对于浪费时间深恶痛疾上，他生命的每一分钟都是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每一次呼吸伴随着的都是不断流逝的金钱。

如果不是对生命有着无与伦比的热爱，他早就已经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

“好吧，好吧，那我们下午在校门口见？”

向生没回答，只是挥了挥手，自顾自的撑着伞走了。

他们现在所在的城市正是他原本居住的故乡，虽然为了治病，父母留下来的大笔遗产和抚恤金都已经被花的一干二净，就连从小住到大的房子也在读大学的时候卖掉治病了。

为了方便出去打工赚钱，学校宿舍是住不了的，所以他在外面租了一个房间，就在学校和打工地点附近，房租非常便宜，便宜到除了通水电之外几乎指望不上别的什么。

那天简远上门拜访的时候坐的沙发还是向生从上一家打工的地点带回来的，那家店生意不太好，如今已经关门大吉，店里的家具大多处理了，他就得到了这个沙发。

不过现在回去也并不划算，那边距离这个区域其实还挺远的，虽然可以回去睡觉，但是毕竟来回也是麻烦，以向生的身体来说负担也还是有的。

所以他选择方案二，去他未来老板的事务所休息。

简远并没有瞒着他事务所的所在地，甚至在他过了初审之后就干脆直接带他去事务所看过环境了，简远似乎非常笃定向生一定能够通过考核，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说实话，挺奇怪的。

坐在地铁上，向生有些出神。

简远此人，光是看外表也知道并不是个多么热心的人，他这个人根本就和热情这种词语搭不上边，你要说他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倒还是更贴切些。

向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样突然的找上自己，他只是一个绝症患者而已，或许比起普通人来说稍微有一点点灵感，有一对并不平凡的父母，但就以他这样的身体······

简远为什么会看重他？甚至不惜自己亲自深夜拜访？

如果不是向生清楚监察机构究竟是个什么组织，简远也不可能是骗子，他都要怀疑现在人贩子的业务已经发展到就连绝症患者都不放过了。

一切问题的背后都一定有答案，简远的身上隐藏着很多秘密，别的不说，能在监察机构内单独开个事务所就足以说明他背后的能量之大，而且光是看也知道的吧。

简远是个很异常的人类，他看着人的时候目光很空虚，就仿佛没有在看着对方本身，而是透过了这个人看到了什么更加虚无缥缈，更遥远的东西。

光是坐在他的对面，这种异常感就几乎要溢出来了。

简远的五官长的非常标准，标准到让人几乎觉得对方是照着完美的人类模版捏出来的一样，从线条到比例都无可挑剔，向生甚至怀疑如果将对方的脸拍摄下来，仔细计算各种参数之后都绝对是黄金分割比。

真的有人能长成这样子？虽然现在整容技术也已经非常发达，但是对方的脸就算是整容恐怕都很难整出这样子来吧。

异常的家伙。

不过对方是未来老板，向生也并不想深究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简远有他的神秘，他向生也有自己的隐情，成年人之间的工作关系就是这样疏远。

只要这位未来老板靠得住，工资按时发，那他觉得就没什么关系。

总而言之，只要钱给到位了，不违背他做人的原则，那老板说做什么他觉得也都无所谓，反正只要给钱就好了。

和其他二十二岁的同学相比，他现实的有点过分，但是如果是为了继续活下去的话，现实一点，又有什么不好？

到站了。

向生走下地铁穿过街道，简远的事务所就开在这里，距离监察机构不远，但是也并不在同一个街道上，占据了上下两层楼。

门口没挂牌子，大概是为了防止有人把这里当成侦探事务所误入，不过向生本来就是要来这里。

事务所的门开着，也没有前台这种东西，他推开门走上二楼的休息区，右手边隔着玻璃墙的房间就是简远的办公室，左边的区域则是娱乐区，中间则是公共区域。

事务所里现在能看到的只有两个人在，一个之前他就见过一面，似乎是负责对外沟通的工作，这会儿也举着电话说个不停。另一个他没见过，不过对方看起来似乎也不怎么关心这里为什么有个陌生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又一次低头看向了手里拿着的游戏机。

他未来的同事，看起来都是一群怪人，不过没关系，他也是。

这样更好，向生也乐得方便。

简远的办公室关着门，他也不知道对方在不在，不过左右他也只是来蹭个休息室睡个午觉而已，他并不关心这些。

事务所内有公用的饮水机，不过却没有公用的杯子，好在向生自己也有水杯，就着饮水机的热水兑了点温水把中午的药吃了，他在休息区找了个看起来宽敞一点的沙发躺下，把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就这么开始午休。

简远既然都已经提前带他来这里了，应该也不会介意他借用这里休息一会儿的，而且简远看起来就不像是关心生意如何的老板，客户形象什么的也根本不重要，向生睡的很安心。

他甚至觉得这里睡起来要比他租的房子还要舒服不少，毕竟那栋房子里的床，实在跟舒适没什么关系，跟这里的真皮沙发相比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晚上的时候，干脆也来这里休息吧，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蹭上一顿夜宵也不一定。

向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