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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远。”

“嗯？”

向生用力咳嗽了两声，他掩着嘴，擦掉溢出的血迹说道：“我在握着那个手提箱里的东西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很多人类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那是正常的。”简远说道：“对于神秘有一定感知能力的人握着的时候都会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你之所以看的更清楚一些，是因为我在引导你。”

“引导？”向生一回忆之前发生的事就觉得头疼的厉害，但是他忍着神经性的头痛，依然想起了那个时候的情况：“啊，你好像一直扶着我，你做了什么吗？老板。”

这一次简远沉默了一会儿。

无论在什么时候，简远给人的感觉始终都没有变过，就算是现在他一身的狼狈，衣服也有些破损，但是坐在那里的时候依然给人镇定自若的安心感和惯有的冷淡。

简远对向生的态度从来都同其他人不一样，但是在向生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他给人的感觉就变了。

他现在看着向生的目光和看着任何一个人的时候都没有区别，目光冷淡的能够打破任何一个人的探知欲。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简远答非所问：“就这样继续在这里干下去不是很好吗？反正报酬一直都会按时打到卡上。”

“确实如此。”向生点点头：“您说的很有道理，问出这个问题的我才是傻瓜，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一定要问。”

“之前不问是因为您确实值得信任，虽然我很讨厌监察机构，也讨厌和这有关的一切，但是我确实是信任您的。”向生脸色很苍白，但是他的表情却根本看不出多少他此刻的痛苦，他甚至笑容放松的耸了下肩：“当然啦，您发的工资也很重要。”

“但是。”

向生收敛起了笑容：“这把枪的能力特殊我可以理解，因为这是从监察机构带出来的东西，作为某次事件遗留的物品完全说得通，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您刚刚说，您引导了我，我没有听错吧。”

“如果您是一个普通人类的话，应该能做到这种事吗？”

向生盯着简远，“您真的是我的老板吗？”

“原来是这样。”简远听完向生这一番话之后竟然像是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之前也和你有说过吧，虽然很多人都会称我为望远镜或者千里眼之类的东西，但是我并不能真的看到你是怎么想的。”

“之所以说是引导，是因为我确实这样做了。”简远解释道：“我不会对你说谎，这就是真相，你会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

简远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那双眼睛即便是在现在也仍然毫无焦距，虽然看着向生所在的方向，但是却更像是在看着他身后的某一个点，视线完全浮在空气中。

“如果你要问我是不是普通人类的话，或许确实有些不同。”简远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左眼上，“看这里。”

向生听从对方的话看过去，舱室内的光照并不明亮，简远坐在他床边背对着舷窗，整个人背着光脸看起来也有一点模糊，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向生反而对于那奇异的景象看的更加清楚了：

“······这是什么？”

那只漆黑的就像是无机质的玻璃制品一样的眼睛竟然泛起了幽蓝色的就像是电子显示器一样的光，在发光的并不是整只眼睛，而更像是其中的光晕，一圈一圈的在眼睛中亮着光。

这绝不可能是人类的眼睛，乃至于不可能是属于有机生命体的眼睛。

“义眼？”

简远用空余的那只手轻轻按上了自己的眼皮，然后手指微微用力，那只诡异又漂亮的眼睛就打了个转，轻巧的落到了他的手心里。

他将这只眼球递到了向生面前：“要拿着看一看吗？”

那只圆形的玻璃珠子自己在他的手里转了一圈，将目光对准向生的脸，就好像还在看着他一样。

就和还在简远的眼眶里的时候一样，这只眼珠虽然看着这个方向，视线却始终漂浮着。

向生终于明白了一直以来简远身上的异状。

“可以碰吗？它看起来还是活着的。”

“没关系。”简远把这枚眼珠放在了向生的手里：“虽然看起来像是眼睛一样，但这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眼睛，没有触觉。”

手里拿着别人的眼珠，这其实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

向生原本以为自己会碰到软软的像是人体组织一样的珠子，但是拿到手里之后这枚眼睛的触感更像是金属材质的圆球，有些沉重，而且冰冰凉凉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活物。

眼珠在他手里滚动，但是视线始终没有挪开，而这样来自于这种古怪东西的视线，实在很难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向生也并不例外。

“是它在看着我吗？还是老板你在看着我？”

“没什么区别。”简远仍然挡着自己的左眼，右眼空空荡荡的眼眶就这么露在空气中，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可怕。

向生把眼球托在自己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会儿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所以也能安静下来仔细观察：

外侧是白色，里侧是黑色的虹膜和瞳仁，这一点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但是在虹膜之中一圈一圈铭刻着他看不懂的符文，他凝聚心神准备去辨认，但是心底不好的预感却越来越重。

疼！

视线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向生想去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是又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托着别人的眼睛，又硬生生忍住了：“还是还给你吧，我怕一会儿弄坏了赔不起。”

简远接过自己的眼睛，然后重新按进了自己的眼眶里，那枚眼珠古怪的转了转，然后恢复成一个正常眼睛该有的样子，那股微光也暗淡了下去。

“你是天生看不到吗？还是······”向生想说还是挖掉了自己原本的眼睛装上了这只眼睛。

但是他到底还是稍微有点情商在工作的，没有这么问出口。

简远看起来倒是毫不在意他的冒犯：“没什么，这只眼睛只有我能看，虽然稍微有点不方便，不过总比以前要来的好。”

“是因为这双眼睛，所以他们才会叫你望远镜吗？”向生难得有些歉意，他知道这种感觉是怎样的，但是他之前也把这个称号当做了对方的一种荣誉多次提起。

简远想了想：“一半对一半吧。”

他侧头看着舱室内其他的地方：“其实望远镜，这个称呼并不够准确，因为我并不能真的看到未来发生的事，对于远处发生的一切也都并不知晓。”

“我只是能看到一些其他人无法看到的东西而已。”

“就像是我那个时候一样？”向生又一次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真实的世界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但是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任何一个人如果长期看到的都是这样的景象。

那么他绝对成为不了一个正常人，简远如果看到的就是这些东西，别说只是稍微有点疏离冷淡了，就算是更疯狂，甚至是无法交流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他只是表现出了些许的异常而已，向生很难想象，对方的精神到底有多坚韧。

“有些区别。”简远没有具体解释，这也不是能够解释的东西：“望远镜，这是一个并不贴切的称呼。”

“一定要说的话，视真之瞳才是它的名字。”

“是因为这双眼睛看到了什么，所以你才会找上我吗？”

向生突然问道。

简远的眼睛终于落到了他的身上，这一次，这两只眼睛终于聚焦：

“是的，我看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不恐怖吧！我觉得一点都不恐怖的，我个人很喜欢的非人感，终于写到了感谢在2024-02-23 23:16:44~2024-02-27 00:22: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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