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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裴，那我坐你的飞梭去米黎星，需要我给你带什么回来？”

舟逾除了认老师当天，就没叫过楚裴老师，他觉得自己年纪小，楚裴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直呼其名就好，显得亲近些。

楚裴在帝奇星已经有了自己的产业，他本来就是难得的科技天才，买卖星际高级用品和修理飞梭战甲之类的行当都在他的范围内。

不知不觉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两年，黑石城内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至于整个星际，依旧是米黎星为大。

舟逾的能力飞速增长，有楚裴对他的指导又有那些高级的机密器械辅助，他的信息素强度逼近B级。

可惜的是这里都见不到B级能力者，所以楚裴这一年来频繁派舟逾去外星办事，除了米黎星。

这次他站在机甲上和舟逾遥遥对望：“我和你一起去。”

他的老师终于不再闷在黑石城里了？

舟逾利落地收拾好要用到的防御甲、营养液，检查好飞梭，将东西运到飞梭上后，用全息告诉楚裴他准备好了，可以出发！

这是他第一次去米黎星，也是第一次和楚裴一起外出。

当飞梭离开帝奇星后，帝奇星外那道略有起色的光圈在楚裴的眼底发亮，上一次见到这轮光圈还是他从米黎星逃往帝奇星的航程里。

“楚裴，你来过米黎星吗？”舟逾坐在飞梭独立的休息室内，一边看向在登上飞机之前已经贴好假面的楚裴，一张平淡普通的脸庞完美地覆合在他老师的脸上。

楚裴依旧在细细察看效果，确认没有破绽后回答了舟逾的问题——去过。

飞梭降落在米黎星东海岸的一座星际停靠场上，这是一辆星际贸易飞梭，飞梭上有几十个为了私人贸易来的人，进入关口时检察官员只会查看盖有星际贸易印章的证件，这批人的旅居时间都是1年。

当然，最基础的姓名栏还是填写个人姓名，不过跨星球的个人信息基本的真实度基本作废几乎是共识。

楚裴的姓名栏里只有一个A。

检查完身份后两个人就进了陆泉城。舟逾只记得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是进货，进入治安严密的商业区后，他见识了米黎星的繁华。

这里随处可见高级机甲，照明多是荧石灯，除了营养液外提供不少珍贵食物，他甚至在这短短一段路里发现了一个和他一样的C级能力者。

两个人按照地址来到了一家规模庞大的机甲城，老板格特是个D级能力者，楚裴和舟逾被他作为贵宾请到了一处机甲建成的高楼上，这里可以俯瞰半个星城的风光。

陆泉城城内严禁任何飞行物，暗黑的天际下，平地被明黄色的光照亮。

“为什么不能有飞梭？”舟逾背过身来，不解地问。

特格微微一笑：“这是齐斯昀将军的命令。”

齐斯昀的命令？

舟逾听过这个名号，米黎星的势力遍布各个星球，他去小星球办事都能遇到米黎星的官员，至于齐斯昀这种级别的，舟逾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是传说中的S级能力者。

“他也管这里？”舟逾对齐斯昀没什么好印象，米黎星做的所有坏事都可以和齐斯昀这个名字搭上关系，莫名知道这片天空也受他管辖后，舟逾语气冲了些，随即被楚裴一个眼神挨了回去。

“陆泉城属于东部，东部三城都是齐斯昀将军管辖的范围，也是米黎星最富裕的一片土地。”

格特知道他们是帝奇星人，话语间难免看扁些，毕竟齐斯昀可不是面前这个毛头小子可以诋毁的。

楚裴紧闭着唇，璀璨的灯光落在他蓝色的眼眸里缓缓燃烧，好久没有回到这里，也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

一闭眼鼻尖仿佛依旧能嗅到爆炸后的灰烬苦味，灰暗的麦泽城、骤亮的天和各色的星民混乱入梦。

他不安地睁开眼，全息系统发出了警示，是因为他积分低的缘故，所以进了米黎星系统就忽闪般动荡，楚裴看着自己那点可怜的积分，倚着床头半晌也无法自度，当下只有一条路可走。

他眼底怨气横生。

“你怎么了？”舟逾敲了门就闯了进来，他的全息系统是楚裴认了他之后教给他的，加上朝夕相处，楚裴的全息有所变化他甚至能感受到。

斜搭着墙壁，在阴影里困乏地抬了抬眼皮，楚裴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就被拉住了手。

“谁让你进来的？”楚裴动了动手指，感觉到全身的力量都在以一种诡异的形态消退，他说话都觉得费力，这种感觉太不对劲了。

舟逾大胆握住楚裴的手腕，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天这么被教训，从全息里取出高级营养液，捏着楚裴的下巴就灌了进去。

“我担心你，不行吗？”舟逾说完还有几分得意，“楚裴，你只愿意缩在帝奇星，当然不知道，像你这样的没信息素的普通星民换个环境很容易出问题，我就知道你在强撑。”

“你的积分太低了，在这里待不久，进完货我就陪你回去。”

楚裴没说话，也没有看他，他这次来不是进货的。两年前他离开米黎星，相当于把原来那个楚裴从这个星球上抹杀，现在会回来是因为有相当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切奇黎的胶囊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他想看看能力者的等级会有什么变化，舟逾前面那些年都是自学，能力的发掘全靠本能，如果可能，其实他是个珍贵的实验者。

“货到的比预计的快，楚裴，我们肯定能提前回去。”舟逾带着格特的手下点完货，兴冲冲地去找楚裴。

这几天他都不怎么见人，积分的影响导致楚裴身体虚弱，所以一做完事他想到的就是提前带着楚裴回帝奇星。

然而房间里的气息都冷荡荡的，楚裴不在这里，他想感应到对方的全息，但是从到了这里后楚裴的全息就不稳定，舟逾找遍了这座机甲城终于承认，他和楚裴失联了。

或者说，楚裴去哪了，但是没有告诉他。

舟逾不想往被抛弃的路径上想。

只是，米黎星，对于他的老师来说，那么容易走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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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的最后一站，莱莫被炸成废墟的那片土地，被建成了一座巨大的机甲武器重地，时不时浮上天际的烟雾仿佛暗示着这座重地曾经发生的一切。

“过得怎么样？”切奇黎一双眼睛放在他冷静的、依旧好看的脸上，手里按着这座飞梭的指示器，他们就在这座武器重地上空。

“很好。”楚裴想他来之前特意多补充了些能量，避免自己异常的身体状况暴露，一个全新的非能力者，并且只有帝奇星居住史的星民，到米黎星后有些不适也很正常。

“很多人都很想你，但是只有我能让你回来。”

切奇黎升高了飞梭的高度，这下子他们俯瞰整座城市，不远处的督察院化作一个圆形的建筑，金色的镶边光芒勾勒成戒指般的形状，自从齐斯昀接手那里后把它变成了这座城市的象征。

“对了，纳诺我已经私底下把人送到他母星去了，他有份稳定的工作，到现在也不知道你的身份。”

这样就是最好的。

当时，楚裴一心想着报当年被米黎星星舰部队轰炸的旧仇，又因为他是私底下接触的勒穆，担心切奇黎会干预，一直到他安全回到帝奇星他才将这件事告诉切奇黎。

“他还找过你。”切奇黎的口吻就像是在讲一个陈年的不相干的故事，眼睛却定在了楚裴的脸上，好让自己看清他的每一次眨眼每一次皱眉。

“他终于怀疑我了？”

“看我有没有死绝还是想杀了我？”楚裴咬着唇轻轻问过去，有种战栗的兴奋，踩着齐斯昀的心脏趟过所有人的感觉很好。

“或许皆有。”

唇边蓄留的胡须给他增添了成熟稳重的魅力，一双深邃的眼眸还是那样神秘。

这两年里他不但没有被齐斯昀抓到不利的证据反而进入了国防部内部，巴洛给国防部提供了不少财政支持，齐斯昀见到他也做不了什么。

“楚裴，那件事之后你的名字并没有被提及，不管他有没有怀疑你，对现在的你都没有什么影响。”

唯一需要谨慎的，就是不要出现在齐斯昀面前。

何况，那次爆炸后的齐斯昀，可是消沉了一段时间。想到这里，切奇黎收了收笑，一只手握住楚裴的肩膀，微微低下头在他耳边说：“我带你去看看胶囊的成果。”

既然回了米黎星，楚裴就做好了见到故人的准备，其实他还是有一点想念他们的。

江泊晏看到楚裴出现在切奇黎的身后时，眼前陡然一亮，这个有着特殊技能的美人，他还以为他真的死了。切奇黎没有久留，示意楚裴他要先走。

“你还活着！”

江泊晏拍了拍楚裴的背，一把搂住他，那次爆炸有他的参与，知道他那天也在那里后，他以为自己无意中杀死了楚裴，而切奇黎什么都不告诉他！

“是你吗楚裴，原来你没死，我真的以为我当初把你害死了。”

江泊晏死死捏住他的手腕，几乎就要捧着楚裴的脸抚过每一寸肌肤细细考究他究竟是不是原来那个叫楚裴的男人。

“是我。”楚裴没去阻止他近乎骚扰的行为，淡淡开口：“你好，A级能力者，好久不见。”

“这两年你去了哪里，有人追查你吗，你自己回来的？”江泊晏有一堆问题要问。

楚裴倒是耐心地坐下来，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关于他和齐斯昀那部分，他当然是没有提。

“所以你带了个学生回来，还把他扔半路了？”聊了半天，江泊晏一脸“那可是你的同胞你怎么舍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