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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小太后年方二八(重生) > 第42章 激将

第42章 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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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云奉章在京过年,不过是照例过一过面子上的礼,藩王入京本就担着风险,为自身计也会尽快回封地,往往年节夜宴后便会启程,最晚也不会超过初五,前世楚王也是这么做的。

难不成突然良心发现,非要等云渐病愈,和他父子相见么?

鬼才信。

所幸人日在初七,还不到云渐解除禁足的时候。

沈鹿衔沉默片刻,叮嘱李玄,“找人看着他的行踪,有什么不对立刻差人来告诉我。”

李玄应是,退了下去。

令人意外的是,楚王在京并无异动,几乎每日在府邸待着,偶尔出门也是登高望远,踏雪寻梅,倒真像是来京城采风看景的。

云奉章气定神闲,可云鸿却长日担忧,眼见到了快启程的日子,他还不对云渐有动作,甚至连面都没见上,终于坐不住了。

人日这天傍晚,楚王从宴飨上回来,云鸿为他奉茶,边碾茶边问,“阿耶今日入宫,可见到兄长了?”

云奉章歪在小榻上,手里持着一卷书,“没有,宫人说他还在养病。”

云鸿苦笑了下,“兄长不会是在故意躲着我们吧?”

云奉章轻蔑一哂,没答他的话。

今晚崔巍禁足期满,自己这几天一直和朝廷打太极,也快到他们松懈的时候了,得挑个时辰见一见,才好定下来怎么应付云渐和沈家。

云鸿见他沉默,却是悬起了一颗心。

云奉章为人一向首鼠两端,怕不是近来朝廷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又偏向云渐了。

毕竟云渐是嫡长,娘舅可靠,如今又有军功在身,自己一妾生子,母亲虽被扶正①,可娘家身无长物,拿什么和他争?

他碾茶的手不由得停下,“…阿耶?”

云奉章回神,“你说什么?”

云鸿试探道,“兄长的病这样久都不见好,儿子心中担忧,如今我们就快走了,既是宫里怕过了病气给父亲,不如儿子去看看,即便不能见面,隔着门说句话也是好的。”

“我说过了,你的身份不好露于人前,”云奉章有些不耐,“这事你不必管了,本王自有计较。”

他话音落地,门扇被敲响,探子的声音在外响起,“殿下,属下有事回禀。”

云奉章猜到是崔巍来信,放下书卷打发云鸿,“你且出去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云鸿见他这副态度,心先凉了半截,慢慢放下东西,朝他拜了两拜,咬牙转身出门。

和探子擦肩而过时,云鸿悄悄抬目,与他对视了一眼。

探子很快从云奉章房中出来,等到夜色渐浓,趁四下无人,到了云鸿房中。

云鸿正擦拭着一把房中的白玉灯台,见他来了,手上动作没停,只让他落座。

探子低头,“小人不敢,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云鸿慢腾腾地往灯台上哈气,一边仔细擦拭,一边闲声问,“这两日总见你往父王房中跑,可他整日优哉游哉,除却闲游什么也没做,这是忙什么呢?”

探子犹豫片刻,“崔巍还在京中,年前又被降了职,托我在中间传些消息。”

云鸿轻笑两声,吹了吹灯台上的浮灰,“这姓崔的刚在军马案栽了跟头,我父王也才来京中,两个都在风口浪尖上,敢这样点眼?只怕还有中间人吧?”

探子扯扯唇角,“公子英明。”

云鸿把麂帕扔在桌上,“得了,知道你是父王亲信,难免为难,不管你探听他的事,只是听说你们当中还有禁军的长官,对大内中人的出入行踪应该很清楚。”

能让他关注的大内中人,除了他的嫡长兄云渐,还能有谁?

想到这,探子后背便有些冒汗,“公子何意?”

“云渐同父王再不睦,依旧是亲生父子,你可不同,当年伤他母亲险些露了形迹,若非我阿娘庇佑,你哪有机会避到京城苟活至今,如今父王年老,念了故旧之情,日后要真让他席了爵,他自然不会顶着礼法为难亲老子,可你呢?”

一席话直接把探子说跪下了,“公子救命。”

“我有救你之心,也得有用武之地,”云鸿起身绕到案前,亲手把他扶了起来,轻笑道,“你帮我找着他,剩下的交给我。”

*

眼见云渐就要解禁,楚王却死赖着不走,逐溪也着急,来江暖阁找沈鹿衔商量,不然再多关他几天,只等楚王走人得了。

沈鹿衔不赞同,“你家少主公脾性灵芒,若再追一道旨,难道他就不会怀疑,我是有事故意瞒他,才拘着不让出门吗?”

逐溪眉头紧蹙,征询道,“既如此,能否让楚王先走?”

“楚王势强,他执意在京,我也不能妄言妄动。”

逐溪无话可说,闷下头去。

沈鹿衔亦是沉默,楚王在京中待的越久,便越反常,越反常,她便越怀疑前世云渐被指控忤逆就是他做的局。

本想釜底抽薪,结果对方以不变应万变,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

“这天底下只有千年做贼,岂有千年防贼的道理,”沈鹿衔娥眉轻蹙,索性扬声唤,“李中官。”

李玄应声而入,“奴婢在。”

“你派个人去告诉兄长,便说我这里得到传信,京口那边招募的新兵人心不齐,让他和云指挥一同去演武操练。”

她抽出张纸笺来,提笔写明原委,叠好后一并递给李玄,“把这个给他看,让他见机行事。”

李玄应是,退了出去。

逐溪明白了她的意思,纳首便拜,“殿下圣明,卑职感激不尽。”

沈鹿衔看了眼滴漏,“时辰不早,你会去和他说吧,让他只管和沈刺史去,不必再禁足。收拾整顿也要时间,务必赶在下钥前出宫。”

“那楚王那边…”

“楚王早起便登高去了,眼下还在千秋寺,两人碰不到,但若出了京,这事总会传出去,届时他要问起来,我便说既白公务紧急,不得不连夜启程,既是为君分忧,便不会有人责他不孝了。”

逐溪眼睛都发亮,“是。卑职这便去。”

李玄领了旨,唤过手底下的小黄门阿元,交代好事情后,把信笺用蜡封了,叫他送去沈府。

阿元揣着信往宫门外走,被禁军叫住,“中官,就快下钥了,这样急匆匆的,是去哪啊?”

他亮出腰牌和信件,“京口那边有公干,殿下下旨让小沈大人和云指挥同去,我正要去沈府送信呢。”

“云指挥,”禁军守卫道,“他不是病了,正隔断静养吗?”

“这我可不知道,习武之人好的快呗,”阿元看了眼天色,“我得赶紧走了。”

守卫和同僚对视一眼,耸耸肩,又站了回去。

*

“招揽的新兵人心不稳?”云渐直觉这说法不靠谱,“操练新兵有什么要紧,何况还在年节里,太后连元宵都不让她兄长在京过了?”

逐溪信口胡诌,“许是年前京口才出了战事,要看紧些…”

“即便如此,沈刺史在京口领师,是做老了的,管教新兵这点小事,还需我襄助不成。”

逐溪被堵得说不出来话,不由得腹诽,这人怎么被关了这么多天思维还如此敏捷,“这个…”

他额头直冒汗,转眼竟听云渐说,“罢了,她让我去,我去一趟便是。”

从来都较真的人突然转了性,逐溪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啊…啊?”

云渐垂着眼睛,神色清淡,站起身来,“走,收拾东西。”

逐溪暗自舒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拾掇去了。

夜云垂幕,月色初升,云渐骑着马朝沈府来,远远地,却在街口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影。

那人看着是个年轻男子,体态颀晰,长身玉立,一席月白锦袍,也不说进哪家的门,就在路旁站着,听到有马蹄哒哒声响,转过身来。

他一看到云渐,便露出热情非常的笑容,快步迎上前,“兄长,可是兄长吗?”

云渐莫名其妙,看了逐溪一眼。

逐溪来往楚地,却是见过他的,脸色一下子便阴沉了下去。

“少主公,公务紧急,我们还是快进府的好。”

“等等,等等,”云鸿立于马下,仰起头,秀如桃瓣的脸上透着渴盼和乖巧,“兄长,我是鸿儿啊,兄长还记得吗?”

云渐握着缰绳的手指倏忽一紧。

“什么红儿绿儿的,”逐溪道,“你认错人了,我们还有公干在身,别挡着。”

“程参军怎么也不记得我了,我们前几年还见过呢!”云鸿觑着云渐神色,“兄长,你想起来了对不对?父王年前入京朝贡,原本没叫我来的,可一别十三载,我实在挂念兄长,便偷偷跟了来,还不及探望,又听说兄长病了,不想竟在这儿遇见,如今兄长可大好了?”

悬天冷月下,云渐目光落在云鸿身上,面若冰霜。

他心思回转,瞬间便明白了七八分——沈鹿衔为何要将他禁足,又为何提前将他放出来,让他和沈顾去京口操练那莫须有的新兵。

找的什么烂借口。

他冷冷开口,嗓音森凉,“逐溪,我病了啊。”

逐溪早已出了一身白毛汗,冷不丁被他几个字冻得打了个寒颤,“少主公…”

云鸿仿佛没看见似的,“兄长,你们说什么呢?”

没得到回应,他白玉似的手还抓住辔头,轻轻摇了摇。

云渐视线回转,俯视着眼前自小离家后便再未见过面的异母弟。

虽然分别多年,他却能一眼认出,倒像是提前在路边等。

可他又满脸示好,一派纯悌直达眼底。

被云奉章带进家时,他四岁,瑟瑟缩缩,父母妻妾嫡庶之争,一概避如猛虎,像只小鹌鹑。

云渐眉锋轻蹙,“与你无关,该回哪去回哪去罢。”

他说完,翻身下马,阔步迈向沈府大门。

谁知云鸿不依不饶,竟提袍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云渐的腕,“弟弟知道兄长因为大人之故,许会不喜欢我,可弟弟日夜挂心,偶然听阿耶说起他早年送兄长入京为质之事,感激无极,若是我来,早不知死了几回,所以必要重谢兄长。”

云渐步履一停。

逐溪听得直冒火,这他娘的不是故意来恶心人吗!

可云渐一语不发,逐溪也不好发作,云鸿更是索性揽住他的臂弯,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沈氏门庭,小声道,“我们是云家子弟,身负王爵,更要提防被人忌惮利用,朝廷中刀光剑影,兄长万万当心。”

云渐哂然,垂目看向云鸿。

他眼睛阗黑如墨,极沉极深,映着月色一点冷光,像是把他看了个透穿似的。

即便云鸿能装会演,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云渐将衣袖从他手中抽出,“我与沈氏如何,用不着旁人操心。”

云鸿情急道,“可是兄长,我们全家都很担心你!”

他眼神真诚,却露出微妙的笑容,“尤其是母亲,弟弟知道兄长一直为父亲不愿彻查先母被刺之事介怀,但我听他说,那些刺客本是冲着我母亲去的,他们嫉恨父亲,想让他痛失所爱,先母用自己的命换了母亲的命,又让父亲免遭苦楚,以后我的母亲,便也是兄长的母亲,兄长切勿再以丧母孤身自处。”

“你别说了!”逐溪怒极,冲上前一把拨开云鸿的手,“少主公,我们走。”

云鸿的声音如毒舌般缠上来,“兄长放心,阿耶早已将阿娘扶正,以后我们便如一母同胞,兄友弟恭,自是全家和睦的。”

逐溪气得发懵,竟一时僵在原地,“你!”

云渐倏忽冷笑了声。

他拨开逐溪,迫近云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本以为,父母之罪,祸不延幼,不愿迁怒你,可我想错了,原来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云鸿终于褪去一脸纯良,目露挑衅,口中却叫无辜,“兄长在说什么呀?做弟弟的听不懂。”

云渐目光明彻如刀,马鞭啪的扔到逐溪怀里,“这样也好。”

“横竖我也早不想在京城待了。”

他话音落下,毫不留情,一脚将云鸿踹翻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有些朝代有妾室不能扶正的说法,不过并不统一,南北朝时南方和北方差异就很大,南方较北方处理比较随意,《颜氏家训》中说“江左不讳庶孽,丧室之后,多以妾媵终家事。…河北鄙于侧出,不预人流,是以必须重娶。”但即便这样,继承权肯定还是在嫡子那里,元配的孩子地位也比续弦高。

这里情节考虑到楚王本身的出身性格,也就这样设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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