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圈子里“严洄是弯的”这件事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但他偏爱于身形娇小的“小孩”这件事知道的为数不多。
席川是其中之一。
不仅如此,他还知道严洄虽喜欢小孩,别墅里也养着小孩,但从来没有哪一个能在他身边待上一天。
偶尔兴致来了和人来一炮,然后没了兴趣就把人弄死。
最多的时候是施虐心涌上心头,将人折磨至死。
那些人连“金丝雀”都称不上,充其量是严洄消磨时间的玩具罢了。
这个人喜欢给山里捐款,席川猜也不过是因为大山里的人不知道报警,方便他肆意杀人。
就算知道了也可以直接用钱摆平。
反倒是给他捞的一个“慈善大使”的好名声。
严洄不喜欢女人,参加各种宴会从来没带过女伴,那些“玩具”也根本不配和他一同出现。
从来没有在哪次宴会上看到过他带着谁一起出席。
所以……
席川抿了一口鸡尾酒,目光死死盯着大门。
所以严洄让他穿着这身长裙,是因为他的恶趣味……还是要邀请自己当他的女伴?
当然,这么耻辱的事情,哪怕严洄邀请他当女伴他也不会答应的。
就在席川这么想着的时候,底下突然开始躁动了起来,目光齐刷刷看向了门口。
席川也跟着紧盯着大门,因为能引起这么大骚动的很有可能就是严洄。
确实如他所想,严洄穿着一身正装出现在门口,头发一丝不苟的梳起,戴着一副玫瑰金眼镜,嘴角一颗妩媚的红痣。
只是这些并不是引起骚动的最大原因——让人议论声此起彼伏的是和严洄一同出现,站在身侧挽着他的胳膊的夏白。
经过精心打扮的夏白身着白色衬衫,皮肤吹弹可破,睫毛长而浓密,像是矜贵的小王子。
从未见过的人和从未带着其他人一同出席的严洄一起出现,让其他人纷纷猜测起了他们的关系。
在场的每个人都很震惊,席川不仅震惊,甚至有些莫名的怒意。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夏白,脸色有些阴沉,“那个人是谁?”
他旁边的人感受到他的低气压,有些不敢说话,“我、我也不知道啊。”
席川皱了皱眉,在自己知道的各大名门贵族中想找一个和下面那人对上号,但没有一个符合。
这人他绝对没有见过。
看样子也不像是严洄随手从山里捞来的,如果是哪家的小少爷他应当是知道的才对。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楼下的严洄似有所感般向着他的方向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不知为何,席川下意识挺直了身子。
但是他没有想到严洄在看了他一眼后没任何反应,然后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不仅如此,还俯下身亲昵地和旁边那小孩说笑。
一股莫名的怒意涌上心头,席川抓紧了手中的酒杯,目光死死盯着夏白。
严洄居然敢如此看不起他!
“严总,这位……小朋友是?”楼下,胡梦艺拿着酒杯走到严洄面前,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夏白,“莫不是亲戚家的孩子?”
但谁都知道,严洄没有什么亲戚。即使有,也不可能亲自带着出现在上流圈子的宴会里。
严洄笑了笑,没作任何解释,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听说前不久结束的拍卖会遭了贼,不知抓到没有?”
胡梦艺卷了卷发梢,“那种人自是逃不出我的掌心,早已完好无损的抓住,严总不必担心。”
说罢,微微弯腰看向夏白,话题又被生硬地绕了回来,“这小朋友还真是可爱,叫什么名字呀?”
夏白朝她甜甜地笑了笑,“姐姐好。”
除此之外再无下文。
胡梦艺还等着他报名字呢,没想到他闭口不说话了。
眼睛转了转,心道难道这人也不过是严洄心血来潮的玩具而已?
不然,怎么连个名字也没有?
“小朋友,还没成年吧?”胡梦艺试探性地问道:“从来没见过你,是哪里人啊?”
夏白歪了歪头,眼神懵懂又有几分认真,“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圣城这么大,姐姐不是每个人都见过的。”
说了一堆没用的东西,该回答的是一个也没答上来。
她眯了眯眼,还想接着问,却被严洄接过了话头:“胡小姐若是好奇,不妨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胡梦艺直起身,这才发现他们三人已经成为了宴会的焦点。
她自然地朝周围的人笑笑,然后看向严洄,“也是,站在这多不好啊。”
说罢,踩着高跟鞋先行离开。
那个小孩倒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也不知道和严洄到底什么关系。
不过……
胡梦艺勾了勾唇角。
不管那孩子是严洄的玩具也好,金丝雀也罢,她对那孩子本身很感兴趣。
因为她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小家伙。”
出神之际,手里被塞了一个小小的东西。夏白垂眸一看,像是某种按钮。
“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严洄扫了一眼二楼,扶手旁已经没有了某个红色的身影。
“若是遇到不能解决的事可以来找我。”
夏白抬眸看向他。
严洄松开他的手转身要走,在那之前又朝他微微一笑,“当然,若是想我了也可以来找我。”
说罢,转身走进人群。
夏白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被人群吞没,嘴角扬起一道嘲讽的笑意。
蠢货,谁会想你。
夏白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严洄离开夏白后便转身上了二楼。
穿着红色长裙的某人不在扶手边,而是转身进了某个娱乐用的房间。
席川正拿着一把反曲弓瞄准靶子,手一松。带着劲风的箭脱靶而出,正中红心。
“这身衣服很适合席总。”一道有磁性且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风情万种。”
这声音不用回头席川也知道是谁。
他手一动将箭搭在弓上,头也不回道:“严总如此闲暇,不用陪着你的小金丝雀?那小朋友放在人群里,岂不是得被生吞活剥。”
“呵呵~席总好像在生气啊?”严洄走到他旁边,也拿起一把反曲弓,“谁惹您生气了?”
席川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弓放下,冷眼看着他,“谁惹我生气了你心里没数吗?”
“连敬词都不用了。”严洄挑了挑眉,手一松,如刚刚席川那一箭,正中红心。
“看来是气得不轻。”
“严某愚笨,确实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了席总。”严洄也放下弓,转而看向席川,“不如席总将惹您生气的人说出来,严某看看能不能替您出这口气?”
席川看了他两秒,扭头接着架起弓。
安静了两秒,他又忍不住道:“严洄,和你一起来的那人是谁?”
严洄挑了挑眉,“席总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没见过的生面孔,一时有些好奇罢了。不是哪家的小少爷,不会是你从哪个犄角旮旯找来的吧?”席川看向他,嘲弄道:“严洄,你的标准这么低?”
“席总对我带的人好像有很大的敌意。”严洄整理了一下领带,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恕严某冒昧问一下原因。”
“……说了只是好奇,不说就算了。”
“咻”的一声,箭脱弦飞出,这一箭意外的脱靶了。
席川将弓随手扔回桌子上,“没意思。”
另一边,没了严洄在身边的夏白被不少人逮住问东问西,不过他一个有用的消息也没给。
如同回答胡梦艺一般专说一些没用的东西,要不然就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从他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消息,找他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没有人那些人的叨唠,夏白坐在沙发上吃着免费的甜点,好不惬意。
突然从旁边传来一股香水味,随后是有些熟悉的声音:“我叫胡梦艺,我对你很感兴趣。”
没有了严洄在旁边,胡梦艺直接开门见山。
夏白看向她,眼神有些迷茫。
“呵呵,不用在我面前伪装。”胡梦艺弯起她那双狐狸眼,“你应该感觉得到吧?我们是同类。”
夏白笑了笑,“姐姐说笑了,我怎能与您相提并论?”
胡梦艺上下打量着他,似乎是很满意,“我说小朋友,和我合作如何?与你合作一定会非常出乎意料的。”
“您也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为何与我合作?”夏白的语气有些惊讶。
“呵呵,现在一无所有不代表一直都是如此。”胡梦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当然可以拒绝,不过——以后若是有需要,尽管来找姐姐。”
夏白露出一个腼腆的笑,“那就先谢过姐姐了!”
突然察觉到一道灼热且带着敌意的视线,夏白转过头,和二楼扶手边上的席川对上视线。
是没见过的人。
虽然一头白色长发以及一身长裙,但很明显是位男子。
“那是席川。”胡梦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替他解释道:“这半年被家族推上台的,和驰骋商场的老狐狸不一样,他没那个城府。”
说到这里,胡梦艺顿了顿,“真正掌管席氏大权的是他没有亲缘关系的哥哥,明闻。至于为什么是没有血缘的他掌权嘛……”
“呵呵~席家的关系有些复杂。”胡梦艺随意地靠在沙发背上,“你要是感兴趣,回家让你的严总当故事讲给你听就行。”
夏白看着楼上对他有明显敌意的人,假装看不懂他的眼神,歪了歪头以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