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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午夜故事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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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大雪纷飞。

谢倚从一片晕眩中回过神来,举目一片白色,凛冽寒风吹过,冻得她一激灵。

浓郁的红色从她的手背流淌而下,一滴一滴地落在雪中,与雪色融为一体。

她举起手,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遗留的玻璃碎片仍嵌在血肉中。

谢倚倦怠地眯了眯眼睛,看了下自己的着装。

黑色制服一如既往

然后她看向自己深陷大雪中的靴子,确认自己被完整地传送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谢倚有些抑郁,又有些惆怅。

当然不是为了她自己。

她忧郁地想着,没了自己的陪伴,楼锡该有多孤单。

还没等她想好,如果自己回不去,楼锡孤苦伶仃的情景,又一阵冷风吹过,让她原地打了个冷颤,成功把她的思绪打断。

她搂紧自己的外套,吐出浓重的雾气,望着一望无际的旷野,明白仅凭自己的一件单衣和外套,难以捱过太长时间,必须赶紧找到一处避难所。

于是谢倚向前走去,鼻尖被冻得通红,她一边走一边环视四周。

太诡异了。

谢倚确信自己从未来过此处,在这两分钟前,她还在与镜中的自己深情对视,身处在温暖的宿舍中,屋外绿草如茵。

她清楚地记得那时自己洗了把脸,扫过眼前的镜子,只那一眼,心中便顿生一种冲动。

它催促着谢倚盯着镜子。

在这种催促下,谢倚鬼使神差地与镜中的自己对视着。

越看越觉得陌生。

不是外表,而是神态,与谢倚全然不同。

这种感觉就像是镜中的自己不是自己一样。

谢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于是镜中的谢倚也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再然后,谢倚心中陡生一股寒意。

她看见镜中的自己眼睛弯起,咧开一抹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直至咧到耳边。

那不是人能笑出来的。

最关键的是,她嘴没有这么大。

但冲动还在继续,不断地催促着她挨近镜面。

谢倚的腰弯得越发厉害,越发靠近镜面,镜中的自己笑容也咧得越发大,直往耳后蔓延。

它也在向前倾,眼眸中有着掩不住的得意与狡黠。

谢倚与它的距离不过一寸了。

然而,比她的脑袋先一步与镜面紧密接触的,是她的拳头。

“砰”的一声,镜面应声四分五裂,噼里啪啦的碎片掉落一地。

谢倚脸色不变,冷漠地注视着地上的碎片。

碎片上仍有谢倚的镜像。

只是它不再微笑,眼中的得意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怨毒。

谢倚阖了阖眸,不再看它,靴子覆盖其上,恍惚间,她仿佛听见一声哀嚎。

然后,一个散发着金光的令牌,凭空浮现在半空中。

还不等谢倚仔细观察,它便直冲谢倚脑门而去。

那一刻,谢倚如遭重击,脑中一片晕眩,再睁眼,便到了此地。

风越来越大了。

谢倚逆着寒风,耳边只剩下呼呼风声。

她摸索了一番,并没有找到那枚令牌。

太奇怪了,总不能真的在她的脑中吧。

但转念一想,她又忍不住嘲讽自己,撞了鬼一样和凭空来到异地,不论哪件事都可以轻易颠覆她的认知,可她还在固守以前的观念,真是迂腐的可以。

走了约半个时辰,她远远地望见一个小黑点,这样她的头脑略微清醒了一点。

于是谢倚加快脚步,直往那个小黑点冲去,留下一路深深浅浅的脚印。

逼近那个黑点时,她凭借着月光才堪堪看清它的全貌。

谢倚拍落头顶的雪花,精神微微一振。

是一座木屋,看起来年久失修,房门颤颤巍巍,随时可能掉落,但与门框掩得很实。

她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转眼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刚刚掸落的大雪复又覆盖谢倚的全身,此刻,她真的成了一个雪人。

雪人静静伫立在那里,与木屋对峙着,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吱呀”一声,木门自己打开了。

寂寥的夜空下,风雪混杂,荒废已久的小屋露出黑魆魆的獠牙。

这是一间低矮破旧的木屋,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墙上凹凸不平,屋顶上的瓦片压得密如鱼鳞。

谢倚依然无动于衷,“噌…”灯光亮起,是蜡烛,散发出微弱的光亮,仿佛是木屋发出的无声邀请。

“今天,我要说的是一个屠夫的故事。”

说话声从屋内传来,打破黑夜的寂静。

谢倚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四个人突兀地出现在屋内,围坐一圈,借着蜡烛可勉强看清是三男一女,说话之人,正是谢倚左手方向的一个男子,敞胸露乳,对周身的酷寒恍若未闻,凶狠的国字脸上面无表情,仿佛为他人操纵的傀儡。

其他三人也如出一辙,僵硬的如同流水线批发的人偶。

最关键的是,谢倚的目光钉在了他们的衣物上—皆是粗布麻衣,其中一人开裂的布鞋已隐约可见脚趾。

这不是联邦的装束,这种打扮她从未见过。

谢倚神色微动,她径直向木屋走去,说话声断续传来。

“安平城西路,有一位叫刘氏的屠夫,专以贩肉为生。”

“天和二十三年,他娶了对门的王氏为妻,夫妻感情不算和睦,但也不是太差。”

“成亲后第三年,刘巳突然对王氏说他要发大财了,王氏还来不及细问,他便掏出一尊佛像,通体漆黑,只残留着些微金边,脸上挂着一抹微笑。”

“佛像上挂着的微笑,无非是慈悲祥和,给人普度众生之感,但这尊佛像显然不是,王氏一见它便忍不住全身生出一股寒意,越看越觉恐惧,她刚要对刘巳吼道叫他把这佛像拿走,”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佛像,眼珠子动了。”

此刻,谢倚已迈进屋内,空荡荡的木屋传来脚步声。

可这些人却置若罔闻,微弱的烛光下,他们的脸色惨白,表情呆板,盘坐的姿势从谢倚初见他们时未改变一下,呼啸的寒风也没能吹起他们的衣袂。

谢倚在入门处的左手边肃立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故事还在继续,她却突然眉头紧皱。

说话的那个男人,

没有舌头。

她继续听着,清晰可辨的声音使她神情一凛。

“王氏尖叫出声,她疯狂地叫喊着、哀求着让刘巳把那尊佛像扔掉,刘巳却不为所动,反而神情狰狞地质问她为什么要断掉自己的生财之路。他对佛像的来历只字不提,只是把它奉若至宝,日日对它朝拜三次都不满足。”

“王氏本想痛骂他,可她惊恐地发现,刘巳的眼睛在一瞬变成了红色,如同入魔一般,她的话便堵在了喉口,再也说不出口。”

“她郁郁寡欢,没了王氏的阻拦,刘巳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拿着那佛像招摇过市,对以前的事业弃之不理,说来也奇怪,自从刘巳拿回那尊佛像之后,他们家确实如刘巳口中预言的一样发大财了,就连王氏偶尔去河边洗个衣服,都能挖出一块金子,邪门得很。刘巳更是凭借着那些不义之财迅速笼络了一批地痞流氓,名气与日俱增。”

“但王氏却没有丝毫喜悦,她的心里被恐惧和惶恐填满,大量的猪肉、羊肉、猪血、羊血被输送至她家,她一点点地看着佛像的笑容越来越大,每天它的嘴角都有挥之不去的鲜红,狰狞和邪恶再也掩饰不住。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特殊的日子也变成了常态化,半年后的一天,王世怀怀孕了。”

“这个意外之喜,缓解了王氏心中的惊惧,给了王氏生活的希望,但刘巳对此不为所动。他沉浸在佛像给他营造的世界里,每天在挂着猪、羊的架子前来回巡视,以挑选出最鲜美的肉献祭给佛像。”

“佛像的胃口越来越大,从最初的半头猪一天到如今的五只羊一天都满足不了它的胃口,安平城的屠宰场,被刘巳逛了个遍,他早已不肉贩生意,只每天拿着自己的意外之财去屠宰场进货,再拿剩下的钱去挥霍,去吃喝嫖赌。但王氏却总有种感觉,他对这个孩子还是在意的,这种在意被压得太深,以至于喘不过气。”

“王氏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

这时,说话之人顿了一下,机械的脸上出现一抹阴森的笑容,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昏暗的小屋内,恶意满满的地眯起眼睛,问道:“你们知道什么肉最好吃吗?”

从另外三人的无动于衷来看,谢倚觉得这句话是向自己发出的疑问,但他的脑袋却没往这边转一下,仍注视着自己的小伙伴。

谢倚这时却感觉到了巨大的割裂感,刚才男人眼中闪过的分明是浓重的悲伤,可他的行为却使他显得那样穷凶极恶。

并且从她的角度看,男人的头颅不自然的耷拉了下来,颈上围了一圈蜈蚣般黑线,像是被人缝合而成。

距谢倚初到此地,已过了半夜,她的身体早已被冻得失去知觉,可她却觉得自己的大脑活跃得厉害,兴奋无时不刻刺激着大脑皮层。

她挑了挑眉头,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男人继续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他没再故作悬念,舔了舔嘴唇,似乎有所回味,深沉的声音响起

“当然是小孩子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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