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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羊头人身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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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倚身后侥幸逃出生天的军校生面色复杂,脸色变幻几番,最后还是时序打破了沉默:“我怎么不知道‘诡’既会说话,还会讲故事。”

谢倚听见,回过头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回答他:“可能你遇到的‘诡’人不好吧。”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莫西瓦无奈地看着她,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忍俊不禁地说:“正经点。”

谢倚的猫眼几乎弯成月牙状,楼锡怼了怼她,饶有兴致地说:“故事讲一讲。”

她没卖关子,把四人的故事一字不落地讲述给莫西瓦,讲完大少爷的脸都被吓白了。

莫西瓦叹了口气,说:“你惹上大麻烦了。”他补充说:“你遇到的那个邪佛,对于小雷音寺来说连个分身都算不上。”

看谢倚脸色未变,他问:“你怎么解决的?”

“解决起来倒很简单。”谢倚回道:“这四个人虽然故事显得恐怖吓人,但他们其实并没想伤害我,反而一直提醒我怎么化解他们的怨气,以及如何制服那个邪佛,于是我依次找到了屠夫的舌头、老贩的眼睛,旅人的弯刀,但最后的那个女人,是她自己化解地自己的怨气。”

“然后我把弯刀扎进佛像,那三个人就像是突破桎梏般冲上去,把佛像撕了个粉碎,根本用不上我动手。”最后她总结道:“我属于纯纯混过的这一轮。”

莫西瓦却显得异常忧愁:“你明白我的意思。”他看着谢倚的眼睛:“他还会来找你的。”

谢倚眼中一丝异样闪过,下一秒便显得阴冷至极,她眯了眯眼睛,嘴角裂开一抹只能用乖戾、阴沉来形容的微笑:“我会怕它?”

莫西瓦看见她挺得比竹竿还直的脊背,险些被气笑,他说:“行,你最厉害。“接着看向楼锡:“楼锡,来,你来说。”

楼锡踱到谢倚前面,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她那双仿佛乘着月光的眸子定定的看了一眼谢倚,才对莫西瓦说:“前面针对我说的,你也应该能猜到,我遇到的‘诡’,为一个羊头人身的怪物。”

大概今晚半小时前,楼锡刚刚结束重力训练,她冲了个凉便穿过训练场向宿舍走去,坐到一半,她突然眼前一黑。本以为是训练场停电了,结果晕眩感给她搞得头晕目眩,她再睁眼时,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村口。

那村庄建立在一个小山谷中,看起来不过五六十户人家,却显得有如《桃花源记》记载得那般“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且“屋舍俨然”,让人看了便觉得心旷神怡。

但奇怪的是,家家户户门前都挂有一只大公鸡。

在联邦天色已经全黑了,但在这里却仅仅只是接近傍晚。

楼锡难得有些踌躇,她穿着军校的训练服,未干透的黑发妥帖地垂在她白皙的脸侧,看起来格外孩子气。她只是思忖着什么,身形却纹丝未动。

毫无疑问,楼锡做了一个与谢倚如出一辙的选择。她就这样站着,看着烟霞褪去,圆月悄然露面,心中总觉得这村庄人家的布局有些奇怪。

终于,天色急剧变换了一番,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伴随着雷声阵阵,让谢倚本没干透的头发雪上加霜。她有些庆幸自己的训练服是防水的,心下又有些了然—这村庄她是非进不可了。

村口是在一个小山包上,可以由上而下地俯瞰着这座村庄,再往后便是一望无际的幽绿丛林,长势格外好,每一棵都似乎有参天高。

在雨水的冲刷下,楼锡脚下的土丘早已松动,变得泥泞不堪,滚滚黄泥由高到低被冲刷而下,她没再犹豫,朝那村庄迈去。

跨过村口的时候,楼锡透过滂沱的雨幕看到了一旁的荒地里,一条黑狗正冒着大雨奋力刨着什么。她仔细瞧了瞧,忽有一股预感告诉她—那是一座坟。

那黑狗瘦骨嶙峋,本应黑色的眼睛中透着红光,散发着一种象征死亡的不详气息。

楼锡又匆匆看了几眼,想起了一句话:“黑狗刨坟,死人问路,是要向活人借三口阳气。”

“啧。”她的眼神冰冷,刚进来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本事着实不小。

在大雨的洗礼下,家家门前所挂的大公鸡早已蔫头耷脑,像极了落汤狗。走进了,楼锡才明白不对劲在哪里—这村庄显然是围绕着一栋朱门红瓦的建筑布局,但未免与这栋建筑所隔距离太远,几乎成了一道鸿沟。

她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自己曾翻过的有关古联邦的记述:“古联邦偏远地区的人们最崇尚依靠血缘纽带而形成的宗法关系,并由此而形成大大小小的村庄、聚落,进而发展成城市。在村庄、聚落中,人们常常以宗祠、祠堂为权力中心,掌宗祠的村长和族长享有最高权威。”

楼锡有些明悟,看来这唯一一栋朱门红瓦、与村民的房屋相比格外恢宏的建筑就是这个村庄的宗祠了。但正常的村庄都要与宗祠保持这么大的距离吗。对此,她深表怀疑。

楼锡估摸着自己与那祠堂的距离,选择了一户与它距离不远不近的人家,走上去敲了敲,在只有风雨声的晚上,伶仃响起的响门声显得格外瘆人。

这户人家的公鸡瞪着黄豆大小的眼睛,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于是楼锡也一瞬不转地盯着这公鸡的眼睛。

下一秒,她的心中便生气了难以言表的寒意。

透着公鸡混浊的黄豆眼,楼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然而,里面不仅有她,还有两个清晰的羊角。

羊角?!怎么可能突然出现羊角?!

她猛地转过头,就见一个羊头人身的怪物赫然站在她的身后。它从腹部往上,包括上肢,全都是羊的部分,只有下肢属于人的特征,使它能够像人一般站立,但却是血淋淋的一片,皮肉显然被人剥了去,一双羊眼睛闪着森冷的光,被雨水打湿的羊蹄不再是柔软的肉垫,取而代之的,是五支尖锐的利爪!

只见那怪物眼中与那野狗一模一样的红光,毫不犹豫亮出利爪,往楼锡的心口掏去!

楼锡冷静地抽出军刀来抵在心口,正与那怪物的利爪相撞。

“铿!”的一声,她那把军刀迎声而裂。

楼锡的脸色微变,格什加西军校所发的武器,毋庸置疑都是采用联邦最先进的材料合成,他们的兵器指导老师科奈罗曾经一脸得色地给他们展示其坚固与锋利,对照组为古联邦吹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神器,结果显而易见,军刀砍断那神器的姿态,当真可以称作“削铁如泥”。

可现在,这削铁如泥的军刀在那怪物面前跟小孩子的玩具一般,一个回合就断得体无完肤。

楼锡清楚自己绝对不能跟那怪物硬刚,不然她会死得比那把刀断得更加干脆。

但她敲门的这户人家还是无甚反应。于是楼锡立刻决定翻墙进去,她刚动,门瞬间便被打开,一只手伸出来拽住她的衣服,楼锡顺从地被那手主人拽进房内。

“砰!”楼锡眼疾手快地关上门,而那怪物还不死心,从屋外传来清晰的指甲挠门声,再然后,门前的公鸡像是复活般,嘹亮的打鸣声划破天际。

“它不会进来的。”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是一位老婆婆,提着煤油灯的手黝黑,皲裂的纹路布满她的手掌,脚步一深一浅,似乎是左腿落下了残疾。

楼锡把她的头发拨到耳后,拢在一起使劲拧了一把,于是哗哗的水声在屋内响起。她这时候已经无所谓好不好看,脸色苍白得好似讨命的女鬼。

“这年头,怎么还有女子到这样一个荒山野岭来。”老婆婆叹了口气,把煤油灯放在桌上,转过来看着她。

楼锡没有答话,此时屋外的打鸣声此起彼伏,俨然汇成一片,这显然不是老婆婆的一只公鸡所能做到的事。

恐怕整个村庄的公鸡都在这时打起鸣来,透过木门,楼锡仿佛能够看见趴在窗户边窥视的村民。

“那个怪物……”她缓缓开口说道,刚说出四个字便立即被老婆婆打断。

老婆婆那张沟壑纵横的苍老脸庞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添垂色,她那双沧桑的混浊的眼睛溢满了无可奈何的悲伤和绝望,唇瓣颤抖着,说道:

“那是神。”

她又重复了一遍:“那是神。”语气中没有丝毫狂热和信仰,倒像是遍体鳞伤后的妥协。

楼锡神色怔了一下,她识趣地转移话题:“它走了。”

屋外的雨声停歇,时刻的挠门声也已消失,又恢复到最初的死寂。

老婆婆应了一声,说道:“还没到时候。”

楼锡的眼眸霎时提起,死死看着她,眉头紧皱:“没到什么时候?”

老婆婆也盯着她,眼中闪着诡异的光,她还是用那种颤抖的语气说:

“当然是还没到它进来的时候。”

不等楼锡发问,她便朝着里间走去,边走边说道:“趁现在雨停了,小娃娃还是早走为妙,不然到时候你想走,”她顿了一下,继续说:

“也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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