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吗？”池潼问。
“这不是我们队里的人的声音！”
框！
门板被人当场击落。
“你先出去！”晟榭扯下窗帘，说：“来不及了！我去拖延时间！”
池潼刚从医院里出来没有几天，还没有恢复硬朗，爬不上窗台，便被晟榭拖了上去，就在这时整个门板已经裂在地上了，卫生间的门被踹开了！
“扫黄大队的！都不许动！”
“双手抱头！”
“呦！”晟榭沉下脸说：“几个小混混穿了一身警服，就是警察了！警察证呢？你算哪门子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有几个人冲了进来，用棍子抵住晟榭对着外面大喊：“这边来几个支援的人！还有个人跳窗跑了！”
晟榭忍无可忍，把抵住他的棍子一脚踢飞，冲击力让小警察飞了出去。
哐嘡——
那个小警察摔倒在地，货架上的杂物，被摇散下来，声音一时片刻没有静下来。
星光点火之间，晟榭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终于在片刻之后变成了绝望。
我真完了。晟榭想。
这一次，卢局会把他身上的警服扒下去，然后继续让他光着身子回去，继承他爸的家业。
晟榭冲出卫生间，被迎面的两个小警察吼了回去。他心底那股骄傲的气质告诉他，他怎么可能会被小片儿头的小警察抓住。
然后用手护着头，挨了一警棍，又扫腿飞踢，很快就扫到了那个年纪，比较大的警察，紧接着，他拉着年轻小警察的棍子，猛地一拉，对方失重的瞬间还不忘记抓住晟榭的脖子。
“别动！警察！”
晟榭抬头扫了一眼，房间里大概有七八个人，那位夏哥和胆小如鼠的俩小马仔已经被死死的按在地上。小伙子受到了惊吓，语无伦次的说：“咱咱咱咱…都都都是自自己人……”
“就你？你还是先搞清楚自己的地位吧！”
“呼叫指挥中心，呼叫指挥中心，北城D区扫黄组请求支援！”队长一边指着晟榭，一边对着步话机说：“我们遇到暴力还拒捕！”
晟榭无奈，只得站起身说：“你的枪没有开保险栓。”
突然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耳边炸起：“都给我别动！”
晟榭一转头，只见行动组的人破门而入，接着赵杰持枪冲了进来。
“你这个……”晟榭在心里骂着。
但是这个“傻逼”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赵杰的目光一直在他肩膀处回旋，表情从轻松变成恐惧。
“住手！”赵杰喊了一声。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晟榭被警棍重重的打在后腰上，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已经让他扑出去撞翻了沙发，当着所有局子里的人动手，摔了一个没有丝毫瑕疵的狗吃屎。
现场很安静。
似乎可以感觉到空气在凝结。
队长马上冲了上去，七手八脚的把晟榭按住给了一巴掌：“你怎么不上天？！还敢袭警，你胆儿挺肥呀！？”
“等一下，同事！”赵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证件照，说：“你们现在的这个行动，谁跟你们备案的？”
“报告！”队长肃然起敬，行了一个礼：“我们之前就接到警，这个夜店确实涉嫌□□，但是跑得快一直没有抓到！但是今天又有人报案，我们现在已经发现了大笔的赃款和不明的药物！”
“为什么就是今天？”赵杰颤音着声音说：“为什么就他妈偏偏是今天？！”
“因为我们接到了情报！”队长理直气壮的说。
赵杰现在已经说不出一个字。
刑侦群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沉重的气氛，弥漫在每个人的头顶。
晟榭抬头看着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跟他对视，纷纷用手挡住眼睛或者避开目光。
“赶紧给我铐上带走！”
“等着！”
赵杰现在已经气到了极点，尖着嗓子说出来的话吓到了每一个人。
众人纷纷回头看着他。
毕竟是当着几个罪犯的面，他也不好意思说这是警方派出去的卧底。让他们赶紧把人放了，但是这样行不通，他把自己从小学到现在的所有能用的理由都想了一遍才呵斥道：“你们眼里没有执法录像吗？别他妈随随便便打嫌疑人！过去把赃款拿走，这个案子市里管！”
“不行！”队长慌张的说：“我们怎么叫随便打啊，你看看我这里几个人都被打成那样了！看看？”
“对对对！”旁边的几个人附和，“这小子真的很能打，一脚就把人踢飞了！”
“伤了我们好几个人！”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胚子！”
短短的几个问题引起了吵骂声。赵杰捂着半个脸盯着晟榭：“你打那么重干嘛！”
晟榭，“额…”
“他，刚才好几个民众说他在楼底下招蜂惹蝶的，而且还和马仔上了楼，这不是□□！？”队长死死的指着晟榭说：“还有刚刚就在现场，他还掩护另一名嫌疑人跳窗子，他们两个人躲在厕所里还能干什么？还有这现金你怎么解释？”
赵杰脸上一阵白一阵黑，半天才从嘴里憋出几句话：
“对，太对了！”
那些警察终于出了一口气。
“邓然！路哥！你们赶紧把着……□□的…押到局子里去！”
众人纷纷避开给他们让出一条路，全程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那无数到复杂的眼神在空中交织。晟榭就被几名刑警按押着上了警车。
众人：哇！真的好厉害，嫌疑人在他们手里就乖乖的不愧是市局！！
夏哥、蓝毛：这小子装13，这回应该出不来了吧！
至于他的同事，就没有别的想法了，这时候邓然悄悄叹了口气，说出了大家心里的想法：“我觉得晟哥这一身警服在卢局手里不一定可以保住。”
半个小时后，赵杰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后排车坐已经被放平了，晟榭趴在上面，光着上半身。李翔真正用膏药给他小心翼翼的涂抹着，赵杰在前座上转过头一看：“哎呦！你这肾没事吧？”
“你放心吧，”李翔说：“人只有一个肾也可以活。”
“那他以后还能那什么吗？……”
“这个要看咱们晟队了。”李翔笑着说：“说不定他以后要打算单一辈子呢！是吧？”
“你赶紧给我闭嘴！”晟榭说：“那是池潼，线人！”
“那你自己有线人，为什么还要用我的？”赵杰点了一根烟说，“那小伙子做事情就本来不靠谱，这下我又要把他送去避避风头了。”
晟榭挥了挥手：“那里面搜出货没有？”
“得了吧，里面什么都没有。邓然带人搜了好几回，就找出来几小包吗啡，不够塞牙缝。”
晟榭突然皱起眉。
赵杰：“这也不能怪我，谁知道这个时候他们几个就出动扫黄了呢，还穿着制服，扛着录像机还进门？那些人早跑了，该带的东西也带走了。剩下的那几包也算是立了功，不然肯定得脱衣服回家。”
“我差一点就叫夏哥把‘新货’拿出来了。”晟榭低声说：“不可能那么巧。”
他沉思了几秒之后，突然说：“去查一下记录。”
“这还用吩咐吗，早就查过了。”
“而且不光是今天晚上的，把以前对于这家店□□的举报记录全都给我调出来，让这一路的派出所和治安大队一起对质，如果对上就算了，对不上的话…”晟榭说：“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局子里今晚行动，正好他们就来扫黄…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赵杰点点头，把头伸到外面说了几句。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晟榭张嘴呼着气，慢慢把后腰抬起。
其实他这也算很抗打的了，在拒捕的过程中被自己人拿警棍那么狠的一下，这要是换个体质稍微弱一点的，早就躺着上救护车了。
“还能怎么办，回去继续审，抓住他们那两个，重点审那个白毛，看能不能从他嘴里翘点东西。还有就是这家店的所有监控都送去做锐化，然后立刻安排调查。”
赵杰轻微的点了点头。
晟榭沉默了一片刻，脸色很复杂，两只手双手抱在胸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晟榭？”
“昂，”晟榭才说：“我刚刚在想，还好我们的手里有庞宁光。”
赵杰觉得他那么认真的思考一件事，绝对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个，但是没问，只是慢慢说：“庞宁光对你恨之入骨，还能从他嘴里面审出什么东西？”
“我还管他呢，反正只要是犯罪分子，哪怕是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我也要从他的身体里榨出点东西来。”
车厢里一片安静，只有李翔收拾药盒的声音，及车窗外面刑警们的脚步声。
“对了！”晟榭突然问：“卢局怎么到现在都没有联系我们？”
赵杰也跟着一愣，然后手机就响了。
“谁啊？我是……安队？”
赵杰马上就和晟榭对视一眼。
安祁是市局禁毒队长，同样的，也是赵杰的上司。但是由于在行动中受了伤，也快退休了。
但是现在都这么晚了，为什么能让他打电话过来？
“是的，我们还在做后续的处理…不太成功，而且情况比较复杂，我们……什么？！您不要开玩笑！”
赵杰的声音瞬间高了八调。
手机那边传安祁沙哑疲惫的声音：“你没听错，庞宁光死了。”
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车厢里的三个人同时震动。
晟榭不管身上的伤，过去把手机抢了过来按开了扩音：“安队您好！我是晟榭。庞宁光什么时候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面半天没有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异常艰难的说：
“卢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