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儿，第一个阅读选择题你写的什么！”池欧被突然闯过来的陈敛砸得乱晃，“诶，你怎么脸这么红？”

“ABA，”池欧甩开他，“热，别碰。”

“你干啥去了这么热？”陈敛笑嘻嘻的，再一次发挥了他的神探智商，“是不是跟小女朋友干什么羞羞事儿啦？”

池欧：“……”

见对方一副被说中心事窘迫又无奈的模样，陈敛当即乐了，“还真是啊？！”

池欧无言，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看样子你这小老婆在我们学校里啊。”陈敛摸了摸下巴，“我还以为是缪玲玲呢。”

“刚刚还是女朋友，现在就成老婆了，”池欧白了他一眼，“我俩在你嘴里发展挺快啊。”

“咱们高中生追求的就是一个效率！”陈敛笑道，“说说看，你俩进展到哪一步了？”

想到最新一步进展，池欧脸上刚退下去的红又慢腾腾地爬了上来。

陈敛一扭头，对上池欧的苹果脸，“啧，池儿！你太不矜持了，怎么一提她你就脸红，你还什么都没说呢！”

池欧暴怒：“别问了！滚蛋！”

“老子越来越好奇了，到底是谁啊？！你这种连在你跟前聊3P都不带眨眼的人，怎么谈个女朋友动不动就脸红？”陈敛一脸贱兮兮，早已把自己此行‘对答案’的目的给抛之脑后了。

没等池欧骂下一句，那个三两句话就从女朋友晋级为老婆的尤辰舟来了，步子轻缓，逐步逼近。

“尤辰舟！”陈敛扬手喊道，“这儿！”

池欧顺着声音抬眼去看，尤辰舟朝着他走来，衣服被整理得很平整，几乎看不出他刚刚揪着那件衣服把人到处乱砸还啜了一顿。

尤辰舟停在池欧身旁，轻声问：“在聊什么？”

“聊池儿他小老婆呢。”陈敛道。

池欧：“……”

尤辰舟撇了一眼池欧吃瘪的表情，暗暗笑道：“聊出什么了？”

“什么也没聊出来，咱池儿光顾着脸红了。”陈敛无奈道。

池欧忍无可忍：“你滚不滚！”

尤辰舟实在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接着被池欧单手掐着脖子给带走，留陈敛一个人在狂风中猜忌。

尤辰舟任他掐着，不喊疼，只轻轻说：“池欧，以前没发现，你很容易脸红。”

池欧加重了力气，脸上戾气满是：“想死么？”

“打老婆是犯法的。”尤辰舟轻轻笑着，“池欧，我好疼。”

少年微弓着身子迁就他的动作，说话时眼里堆满笑意，喊疼间也尽是甜蜜。

“妈的，”池欧没好气地松开他，“飘了啊你。”

“没有，”尤辰舟站直身，整了整衣服同他并肩，“是陈敛说的，我不是你老婆吗？还是另有其人？”

池欧轻嗤一声，挑眼看他，“老婆？”

“嗯，我在。”尤辰舟乖乖接上。

“……谁喊你了。”池欧暗下脸，“没见过男的上赶着当老婆的。”

“那你现在见过了。”尤辰舟偷偷碰了碰他的手，让池欧以为他要牵手而伸出手，他却只是轻轻擦过，像是调侃。

“所以我能当你老婆吗？”尤辰舟嘴角挂着笑。

池欧见他来劲了，笑着接上，“当我老婆门槛可高了。”

“多高？”尤辰舟问。

池欧仰头看着前方，在走路途中慢悠悠地说：“得会做饭，会洗衣服，会做家务，成绩好，打游戏不能菜，身材得好，长得漂亮，不能太黏人，有自己的事做……”

尤辰舟一个一个数着，最后失落地垂着眼，“池欧，好难哦。”

池欧侧眸，在他微垂的眼中失神了半晌，冷不防地补上一句，“算了，换一个。”

“换成什么？”

“身高一八七，事儿精缠人，叫尤辰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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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匆匆结束，寒假就此开始。五班有个惯例，每回大考以后都要聚餐庆祝，此刻一群人挤在宽敞的包厢内，KTV给予的灯红酒绿照得这群平日里乖雅可爱的学生如同街头叼着烟绕妹的小混混。

池欧站在人群中央，手里一瓶酒堵在唇口，仰头大灌时脖颈线条微微崩起，纤细间带有少年的硬气，英挺的侧脸在灯光下仿若艳花，吞咽间喉结微微攒动。

“池儿！干他！”

“喔——我宣布！全场池儿最牛！”

喝彩与尖叫充斥在房间里，酒水顺着他的唇角滑落，湿了少年清瘦的锁骨，往下攀至更为动人的地方去。

角落里尤辰舟望着他，在这片喧嚣外听自己勃发的心跳，明明刚刚已经喝过了水，可此刻依然觉得口渴难耐，难以自制。

池欧灌完一瓶，翻转酒瓶示意结束，换来一片尖叫。

下一瞬，他被酒水染红眸光越过人群落到尤辰舟身上，在接到那个因为眼尾上挑而显得轻蔑勾人的眼神时，尤辰舟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饥渴。

他暗自吞咽着，尽可能地冲池欧露出清纯无欺的笑。

池欧搁下酒瓶，冲尤辰舟走了过去。

“怎么不过去玩儿？”喝过酒的嗓子微微泛哑。

尤辰舟轻轻笑着，“不太适应。”

尤辰舟一直不怎么适应群体生活，似乎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偶尔的交流与碰撞也会显得有些困难。

池欧撇了他一眼，“那你跟来？”

“怕你喝太多又去开别人的门。”尤辰舟道。

池欧：“……”

包厢里音乐声嘶吼着，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吵闹。

池欧翘着二郎腿，撇眼看见尤辰舟拿烟的动作，突发奇想，“给我一根儿。”

尤辰舟侧眼看他，“烟？”

“还能有什么？”池欧淡道。

尤辰舟思索两秒，没想出拒绝的话术，只得生硬道：“不给。”

“你能再小气点儿？”池欧瞪着他。

“好孩子不抽烟，”尤辰舟揉了揉他的脑袋，“听话哦，课代表。”

池欧：“……”

池欧真的怀疑尤辰舟对他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滤镜，成绩好就是好孩子，睡懒觉就是太累了，吃得多就是饿着了，打游戏就是电竞王子，夜不归宿就是心情不好……总之他所有的坏习惯在尤辰舟这里都能得到一个得体的解释。

有时候他都觉得尤辰舟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尤辰舟最终没点燃那根烟，在拒绝以后便暗自塞了回去。

池欧也不纠缠，弯腰从脚边勾了瓶酒，娴熟地起盖，又慵懒挑衅地敲在尤辰舟面前，“喝点儿。”

尤辰舟的眉微不可查地上挑几分，笑了，伸手接过酒。

池欧望着他，这人喝酒的时候也斯文，手指轻轻捻着酒瓶，一口下去干脆利落，不像这群人一样野蛮疯狂，喝得克制又温吞。

池欧发现这人似乎无时无刻都很干净整洁，不知道是不是有洁癖或者强迫症，他从不表现出随性邋遢的样子，偶然一眼会发现他其实很高贵，出身不凡，连修养也难得一见。

仁华的富二代军二代多得是，却很少见到这种能在无时无刻都保持优雅的人。

可他越是这样，池欧就越想弄乱他。

像个疯子一样，想看他失态的样子，想看他衣冠不整，想看他满眼□□，想看他恳求与满足。

想到这些，池欧忍不住口渴，抓过桌上的矿泉水灌了一口，没敢再想。

两人安静的角落闯进一个不速之客，池欧挑眼，见时宁给尤辰舟递了一杯酒。

“尤辰舟，喝一杯吧。”女孩儿声音轻缓勾人。

池欧的眼压了压，转头盯着尤辰舟。

尤辰舟把酒推回去，轻声回：“谢谢，我有。”

某种意义上，尤辰舟说的不是酒。

时宁抿了抿嘴，并不感到尴尬，只是有些难过，好像意识到真的抓不住了一般可惜又无奈。

时宁对尤辰舟的感情最初来自健身房初见的那个夜晚，在看到少年精致的外形之时，她感到迟来的少女心动，之后意外与人同班，她错以为这是老天给她的暗示，也真诚地感谢这份礼物。

在长久的相处中，她彻底为尤辰舟折服，无论是优越的外表还是极富涵养的内里，她都没法拒绝对这个人的喜欢。

在看到对方澄澈动人的眼眸时，她第一次想要把荒凉的过去述说于人。

于是她邀请这个人吃夜宵，以朋友的名义说了一场压抑多年的心事，她在河边跳天神舞，她以自杀的情怀跃入河中，她知道，尤辰舟会救她。

可是她似乎忘了，尤辰舟的仪态从不对人，他和所有人都能做到如此，她永远不会成为那个特殊的存在。

桌子被猛砸了一下，时宁回神，是池欧往尤辰舟面前砸了一瓶酒，带着一句挑衅的话语，“喝。”

时宁眸中映上尤辰舟宠溺的神色，在对方拿起酒的时候，她意识到她好像根本没法放弃这个人。

她接受过顶尖的教育，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她应该怎么做，可是这一刻，她依然忍不住摒弃道德伦理，她想试一试，即便也许依然会输。

尤辰舟喝完一整瓶酒，时宁冲他笑了笑，也冲池欧笑了笑，姿态落落大方，“原来你酒量这么好，改天一起喝酒，先走了，你们玩儿。”

池欧盯着她的背影，第一次见到这人时那种说不出的厌恶感觉再一次漫上心头。好像并不是针对她对尤辰舟的热忱追求，而是某种不知名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