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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昨夜星辰昨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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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墨雨靠在沙发上撸猫,从站着撸到坐着撸,最后直接躺在沙发上和猫对眼睛。那猫凶是真凶,乖时乖得不得了。灯光下它的眼睛圆溜溜的,如珠如玉。

乐溪谷看得直摇头。他对猫这种生物完全无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拉近了现代人与猫的距离。

那女生愣是洗了个澡才出来。据说是因为跳了半天动作又躲避那个窜进来的不知道啥玩意儿的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是夜燕吗?”苏雅笠问。

“夜燕?”乐溪谷新奇道。

“就是蝙蝠。”邢墨雨说。

“说了不知道。”

女生换了干爽的白T,很长,垂下盖住了一半短裤,正一点不见外地擦着头发,没有多余的眼神给他们。妆卸了,眼睛就小了一圈,此时是天然的正常大小。没了那些浮夸的颜妆,她的脸一下子淡下来,两相对比乍一看就有些苍白。

乐溪谷忽然明白了那种奇怪的违和感是从哪儿来的了。所谓妆很成熟,人很幼稚。它们分裂了。非得大红大绿,作风轻狂而失了本色,追求个性恰恰遮掩住了个性。

“别自以为是了,我是追求个性吗?我是为了我自己吗?还不是为了这个破酒店……”

“这个位置难道不是做民宿更吃香?”苏雅笠翻着桌上的书打岔道。

“谁知道呢。反正我想做酒店,就做酒店喽。我的个人风格要跟整个酒店气质搭配嘛,我哥说了,既然工作就要好好工作。”

“酒店……什么气质?”乐溪谷诧异了。

真的没有看出有什么风格。倒是他们现在身处的此间别墅很有异质气息。

“站在旷野之上,野性气质呗。就是野。”女生轻蔑道。

乐溪谷倒不介意被莫名其妙一再鄙视这件事情。他看着女生尖尖的下巴,弧线圆润的杏仁脸,“野?真是见识到了。”

“居然有人不喜欢卷毛。居然有人能抵抗大眼睛双眼皮……”女生摇头,看了看另外两个女生。

“也许吧,但放在你身上就……不太和谐。”

邢墨雨也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她脸上表现出些淡淡的像是失落的东西。然而很快他就发现那是粉红和苍白引起的错觉。

她满眼写着狡黠,“好玩呗,你要是天天搁那儿坐着你也得变着花样玩。”

乐溪谷乐道:“谁养的你这么活泼,你们老板藏哪儿呢?”

女生瞪大了眼睛,声音从清和到逐渐炸裂:“什么养,什么藏,老子就是老板!这店,我的!”明显是很意外且愤怒,此不速之客搞到现在连谁做主都不清楚。

我去。

乐溪谷内心很是震惊,但他装的极其淡定。

他脑子一转立马转移话题:“在这儿开酒店?几个人住啊,你也不怕三个月破产。”

“破了就破了。”女生无所谓道,“这地方本来就不存在这么个东西,以后没了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乐溪谷看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有点无语,也有点感慨。

“你一个人经营?”

他本来是为了找个话题不那么尴尬,没想到她说:“所有的事情我一个人管着,反正也不难。打扫卫生的杂活每隔几天会有人来帮忙。”

“慢着,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有点安全意识好不好?我一个大人,虽然吧老成持重,独立勇敢且聪明善良,总不能刻意给别人造成我孤单一人的印象?岂不是引人犯罪?再说了,我也没骗你吧。”

“最重要的原因,”她竖起一根手指,“作为古老路上的旅馆老板,我得适当营造神秘感。”

乐溪谷很想问一问,你大学学的什么,于是他问了。

“我大学学的数学。”她说。表情像是吃了什么为难的东西。

乐溪谷站不太稳,扶了扶墙。

真是人不可貌相。

“太难了。”说完,她整个人都蔫巴巴的。“考不上研只能出来创业。”那副尊容就像是每天蹲在食堂门口为吃饱饭和减肥发愁的女大学生。

“姐姐,真的毕业好几年了?跳级了?”

女生横着食指擦过鼻下,怒道:“我只是长得显小而已!少看不起人。”

乐溪谷说,我没看不起人啊?我这不是变相地夸你年少有为来着吗?

“闲话聊够了吧。”苏雅笠把书合上,开口道。

乐溪谷看了看她,忽然想起来,“你说下去看看,人就不见了?”

“下面门锁了。我找钥匙找了半天。”她凝视着乐溪谷,好像在问你是怎么出来的。

女生耸了耸肩,“我放了把备用钥匙在仙人球里。你家酒店你不锁门?”

苏雅笠看着她,“喂,你还是实话实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她把毛巾放下,叫了声“蚌蚌”,那只猫就从邢墨雨身上跳了过来,蜷在她旁边闭目养神。

“喂什么喂,我叫林浪。”林浪抚了抚猫耳朵,湿漉漉的发梢间她的眼中水泽明灼,有如海潮滚过的沙贝。

苏雅笠笑道,“浪费的浪?”

“是的。”她揉着头发,平淡地说。

苏雅笠笑得眼睛弯弯。“好的,林浪同学。那么你把我们引过来,又顾左右而言它,到底是为什么呢?”

林浪似乎是觉得有趣,翘起了嘴角。

“怎么发现的?”

这种事情本来就可有可无,你说巧合它就像巧合,你说有人蓄意为之那就像蓄意为之。既然人家都爽快地承认了,那话就好说了。

“所有意图都有迹可循。这都不重要。你家被标记了你知道吗?”

她的表情显然是惊了一下,很快又消失不见,露出了短暂的思索的表情。

“我在你家东边墙角发现了一个记号。形状很不规则,线条绕在一起,笔画有点刻意的笨拙,可能是个符号。但我不认得。”苏雅笠观察着林浪的反应。

邢墨雨看了看乐溪谷,后者耸了耸肩表示他不知道。

“观察力可以啊。”林浪看着苏雅笠,表情像是有点欣赏赞许的意思。

她托着下巴迟滞了一会儿,“我只能告诉你们那玩意儿可不是什么吉祥物,比如可爱的蝙蝠,不是哦。我不知道能不能用‘生物’称呼它。”

邢墨雨和乐溪谷从她们开始正经说话就一度茫然。

“那是什么?”苏雅笠皱着眉头问。

林浪忽然一阵烦躁,“我怎么知道!什么什么的,我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

苏雅笠沉默地望着她。

“动动你们的脑筋想一想,能是什么好东西吗?趁早走人,别找麻烦。”

苏雅笠看了看邢墨雨,两个人交换了个眼神。

乐溪谷开口道,“那你呢?你又为什么待在这里?”

“你在关心我吗?”

他想着,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看起来你用不着我们担心。”

“我在这里很少碰到同龄人,总是上网和处理酒店业务也很无聊。你们是我第二批碰见的,虽然还是小屁孩吧,但好歹也是大学生——”

“不,我不是。”

林浪看着苏雅笠,后者无奈地摊了摊手。

邢墨雨就说,她是中途肄业的。

林浪收回目光继续说道:“半年前我在附近的草地上玩,遇到一个女孩,她好像是低血糖犯了,一个人走着走着,摇摇晃晃地就跪了下来,我当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看到她躺到了一棵树的根系旁。

“她脸色真的很不好。你能从她身上感到一种,”林浪眉头紧皱,试图找到符合当时场景的形容。

“……强烈挣扎后的精疲力尽。一种生命力流逝的迹象。”

“说的好抽象?”邢墨雨已经听得茫然不知去向了。

乐溪谷点了点头,“形容和表达很精妙。”

“不,不是的。你以为我在表达什么浪漫的东西吗?我只是写实,是写实。”

他们就静下来。

林浪顿了顿,“我当时就要打120,我真的吓坏了。我不认识她但她那个样子我的心都掉了下去,郊外空旷的地方你知道吗有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我才强行冷静下来拈着手机,她一把拉住了我,我马上知道她的意思,但很犹豫。她居然还有意识,声音很细地叫我别打。所以我把她带了回来。

“讲实话一米七多的个子虽然偏瘦但背起来应该不轻松,没想到这人比看着还要轻,我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把人弄了回来。我找到急救药箱都不知道怎么办,她身上没有可见的伤口,但看上去很虚弱,好像随时会永远醒不过来。我很着急,一晚上都不敢睡觉,我怕一觉睡醒这女孩就死了。”

她说着说着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情绪。但她很快就恢复了理性。

“不过还好,第二天六点钟她就醒了。”

苏雅笠疑惑道:“你真的什么也没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病症,但任其发展,在那个情况下都不像正常人的选择。

林浪说,“喂了点糖水。”

“真的是低血糖吗?”

林浪没有答应,可能是没有在意。“她说她迷路了。一个人跑得太远,路上受了点惊吓,以前的老毛病犯了。”

“这年头还能迷路?”乐溪谷心道,什么傻逼都有。

林浪幽幽地瞅了他一眼,仿佛看破了其想法。

“这年头没了手机谁都是傻逼。”

苏雅笠点头如小鸡,万分赞同。

乐溪谷咳了一声,“所以呢?她好了就自己走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别急。这才刚刚开始。她醒了以后又在我家住了几天,你们猜那几天她做了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

乐溪谷面露犹豫,试探着说,“……她给你传授了什么宝典?”

“……”

林浪摇头,“她跟我讲了很多故事。”

三人都噤了声。谁也说不清楚从何时起他们不知不觉被带进了一个贴近肌肤的奇异氛围,听她这样说本该存在于现实的荒谬感被事实上如至下层空间的真实感遮覆,变成了更大的浸入力。表面的浮膜了无痕迹地被剥除了。

“故事本身很混乱,没什么好说的。但最后她在将要走时告诉我,不要卖掉酒店,未来或许会有好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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