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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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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吧大厅还是热火朝天的模样,穿过或明或暗的机子,推开那扇有些模糊的玻璃门,凉风吹在脸上时一阵沁人心脾。洛诵深呼吸了几口有些冰冷的空气,眼角余光落在地上,橘黄色的身影凑在垃圾桶边翻找着,尾巴低低地垂在身后。

“你喜欢猫?”林逸舟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拉回了错综纷杂的思绪,“还好,有吃的吗?”洛诵蹲下身子,看着那只有些瘦小的橘猫在垃圾桶边扒拉着爪子。

“只有一块威化。”林逸舟掏出口袋里捂得有些热的饼干递给他,看见修长的手指撕开包装袋递过去,正想说“这样它会不会不敢过来”,就见那只他以为会怕人的小野猫鼻子凑过来嗅了嗅,似乎闻到了点香甜的气息,试探性地咬下了一小口,他摸了摸鼻子将没说出口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少年喂猫的时候也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似乎是嫌包装袋有些碍事,他直接将威化饼干拿在手上,猫咪湿润的舌头舔过指尖留下温热的触感,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更不担心它会咬到他。

一旁的林逸舟有些不淡定了,“你不是有洁癖吗?”往常他们但凡不小心碰到他一下,洛诵就跟染了病毒一样避开,被猫舔了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我有说过我有洁癖吗?”洛诵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气还算轻松。

“那倒没有。”林逸舟细想了一下,从来都是他们以为他们在说,洛诵不解释就被当成是默认了,“但是……”嗫嚅了半晌,一句话卡在喉咙不上不下的。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碰我。”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洛诵自然而然地回答道,同样的话,听的人却不同,想的也不一样,对于这个答案林逸舟并没有过多揣测,就像对待“洁癖”这个词一样,不管怎样,他都尊重朋友的想法。

“刚刚那个人真是你哥的朋友啊?”他蹲下来,看猫咪尖细的牙咬着饼干的边缘,好像下一刻就要扎破白皙的手掌。

“不清楚,只见过一次。”洛诵一笔带过,绝口不提上次的事。

“虽然吧,那人看着挺像模像样的。”林逸舟伸出手指揉了揉橘猫掺杂着点白色绒毛的脑袋,顿了顿又开口道,“但是吧,总感觉不像什么好人。”就冲着那句“小朋友”,邵邺这个人就进了他的黑名单。

“是吗?”洛诵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你要是知道他对你朋友是个什么心思,估计就不会只说他不像个好人了。

林逸舟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被他摸了下脑袋的橘猫冲他很凶地叫了一声,迈着轻巧的步伐摇着尾巴拐进了巷子里,“哎?这家伙,吃的是我的饼干呢。”

掌心剩下些细碎的粉末,洛诵起身拍了拍手掌,拧开没喝完的矿泉水瓶冲了下手,“不早了,回去吧。”他看了眼时间,在网吧门口磨蹭了一会儿,此时已经接近五点。

“行,那学校见。”林逸舟挥了挥手,到不远处的停车位扫了辆小黄车就融入了人群中。

洛诵握着手机翻看了会儿消息列表,除了群消息再没有未读了。他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将窗子开了一半,手支着下巴靠在玻璃窗上,脑海中思绪万千。这个点聂远之不可能还在睡觉,但他既没有给他发消息也没有给他打电话,所以他在干什么?上班了?还是出门了?跟谁一起?总之肯定不是邵邺。

窗外风景呼啸而过,卷起的风吹得脸有些僵,脑海中有光怪陆离的夜色,他想起聂远之提醒过他“离邵邺那种人远点”,那种人是哪种人?归根结底他跟邵邺是一种人,所以这样的他能在聂远之面前藏多久,一朝被发现是不是就要被就地处决了?琥珀色的瞳孔里平静幽深,波澜不惊的水面下是挣扎扭曲的欲念和揣测,仿佛要烧到心里。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车子停在一公里外的柏油路边,付过钱后他沿着栽种一路的香樟树往小区的方向走,时不时有车辆从身侧驶过,零零星星一两个行人也行色匆匆,他拉了拉连帽衫的黑色帽檐,神情掩映在棒球帽投下的阴影里,以至于保安大叔都差点没认出来。

“小伙子捂那么严实呢。”大叔依旧是热络地打招呼,他神情淡淡,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快步向家的方向走。

占地面积不算大的小洋楼隐没在快要暗下来的天色中,一处都不见灯火,那辆银灰色的车还停在院子里,主人并没有开它出门。洛诵掏出钥匙开门,玄关处白天离开时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他有些狐疑地换下鞋,摘下棒球帽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并没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回荡在冷冷清清的房子里。

将视线中能看见的灯全部打开,房子里除了自己的声音再无其他,最终洛诵站定在聂远之的房门外。他曲起手指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应,手指便落在了门把手上。被人开开关关无数次的房门轻轻一拧就打开了,视野中是昏暗的光线和床脚。

“远哥?”他边喊着边打开灯,脚步跟着往里走,很快便看见床上隆起的空调被。还真没醒,他暗暗想着,正准备退出去,耳边突然听见一声极轻的□□,如果不是处于过于安静的环境,他可能还听不见。

看着几步之遥的灰色大床还有整个人埋在被子里的聂远之,洛诵垂在身侧的手指莫名紧了紧,他有些不确定刚刚自己是不是幻听。可能是十多秒,也可能有一两分钟,他迈开站得有些僵硬的腿一步步走到了床边,“远哥。”外面的风吹得嗓子有些喑哑,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按理说这样的动静他不可能听不见,洛诵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

冰凉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掀开了被子一角,灰色枕套映衬得那张脸比往日白一点,但聂远之眼睛紧闭着,脸上透着点不正常的潮红,洛诵心里一惊,手背已经贴上了他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怎么烧成这样?”过于高的温度烫得他下意识缩了下手指,却被人捏住了手腕轻轻拉了一把,手掌贴在了烧得绯红的皮肤上,聂远之舒服得轻哼了一句,而他不得不将一条腿压在床边维持平衡。

“远哥?”洛诵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见对方几乎烧得神志不清了,只能狠下心抽出自己的手,“我去给你拿药。”病了的人并没有多大力气,手腕一下子就挣开了,他快步跑到楼下翻出医药箱,退烧药搁在最底层,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

给聂远之喂完药,洛诵用冷水打湿毛巾敷在他头上,又从柜子里搬出一床厚被子盖在轻薄的空调被上,然后搬了把椅子守在床边。烧迷糊的人时不时哼哼一句,冷毛巾很快被体温染上一层热意,他又重新去冷水里将毛巾浸湿敷了上去,如此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一直折腾到将近十二点,用体温计试过发现体温降到正常范围后他才松了口气。

他拿上衣服快速冲了个澡,又守在了床边。聂远之还没有醒,似乎是两床被子压得他有些不舒服,他翻了个身侧躺着,脸正对着洛诵的方向。没吃晚饭又一刻不停地忙了一晚上,洛诵有些疲软地趴在床边,措不及防转过来的脸闯进视野,皮肤上的红意已经渐渐退了下去,只是眉头还轻皱着,似乎睡得很不安稳。隔着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他伸出手手指覆上拢在一起的眉头,轻缓又细心地揉着,或许是指尖微凉的触感让睡梦中的人感到舒服,眉头很快舒展开来。

入夜之后,温度又降了几分,凌晨两三点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矗立在黑夜中的小楼却灯火通明。聂远之是饿醒的,一天一夜没吃饭的胃不满地抗议着,灯光明晃晃地照在脸上,他差点误以为这是早上,但视线中颜色偏浅的发丝让他生生停住了想起来的动作。少年趴在床边,左手搁在脑袋上,而右手指尖和他的脸几乎快要贴上。

高烧过后的脑袋还有些昏沉沉的,但他没过多久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聂远之伸出手覆在少年裸露在外的手背上,是冰凉的触感,捂了一会儿,他掀开被子起身,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和空调被都被汗浸湿了,索性脱掉了上衣,皮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后不禁瑟缩了一下。

聂远之站在床边,俯身极轻极慢地扶起趴在床边睡熟了的人,将洛诵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后,他一手揽着少年略显单薄的脊背,一手从他的腿窝穿过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腿压在柔软的床垫上将他放在了上面,短短的过程因为怕弄醒他而花费了两三分钟。撤掉空调被后,聂远之将压在上面的厚被子盖在洛诵身上,然后径直去到了浴室里。

热水淋在身上驱散了点点寒意,回想起发烧之前的经过,聂远之不禁暗“啧”了声。他快速地洗了个战斗澡,从浴室出来后,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洛诵,又将胃里那点子饥饿感压下去,然后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睡了一整天的聂远之压根就没有丝毫困意,他抬手打开床头的一盏小灯,暖黄色的光线慢慢充斥在这一方小天地里。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放在身前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从和发色同样浅的眉头滑到薄薄的眼皮上,然后是挺直的鼻梁,最后停在樱色的唇上。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描摹一个人的唇形,倒是并没有想象中的薄,微张的唇瓣看起来像是微微嘟起一样,手下的触感是干燥柔软的,不知道更进一步的触碰是什么感觉?

没来由的欲望骤然间像滔滔洪水般卷过来,几乎快要将他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的脸已经贴得很近了,近到呼吸交融,近到分不清谁的呼吸更热,似乎只要动一动嘴唇就能贴在一起。聂远之挪动身子向洛诵靠拢了些,温热落在额头上又很快收回去,“晚安,弟弟。”他开口,声音低到自己都差点听不见。

一夜无梦,周身暖烘烘的感觉让人舍不得醒过来。床上的人蜷着的身子舒展开来,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窗外明亮的天色,洛诵意识逐渐清醒过来,身下柔软的大床、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摆设、鼻息间不属于自己的清冽男香无不在提醒着他这是在谁的房间。

手指在床上摸索着,身侧的被子里还留有点点余温,似乎不久之前还有人睡在这里。从聂远之的床上起来后,洛诵趿着拖鞋下楼,客厅里空无一人,半开着的厨房门里却传出锅碗碰撞的声响,他有些疑惑地走过去,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远哥?”穿着家居服的男人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围裙不松不紧地系在身上。

“嗯?你醒了?”聂远之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洗漱了吗?等会吃面。”他扬了扬手里刚从橱柜拿出来的细面,下了一把在烧开的热水里。

“啊?哦。”洛诵摸了摸鼻子,有些怀疑他的手艺,毕竟他原本以为他只会煮泡面。倚在门边看了半晌,见并没有出现什么差错后,他才转身回房间洗漱去了。

等洛诵再次从楼上下来时,聂远之已经端着两碗面从厨房出来,清汤面撒点葱花,再盖一个煎蛋,卖相倒是挺好。他拉开椅子坐在聂远之对面,试探性地吃了一口,再吃一口,见他细嚼慢咽的模样,聂远之忍不住开口,“怎么样?”老实说,他也没给别人煮过面什么的,不过是以前自己一个人吃饭又不想点外卖时,才照着菜谱选了个最简单的做。

“嗯,好吃。”洛诵笑看着他,虽然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面,但或许是因为许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别人为自己做饭的感觉,又或者是单纯因为眼前这个人,面条的口感和味道都变得丰富起来。

两人都几乎一天没吃饭,胃里早就饿过了头,一碗面条连汤汁都没剩下,见洛诵放下筷子,聂远之挽着袖子拿过两人的碗往厨房走去。

“远哥,我来吧。”洛诵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进去,“你病刚好,要多休息。”是下意识的关心,昨天刚建立起来的防线如此轻易地被自己瓦解。

“没事儿,就发个烧而已。”聂远之偏头看了他一眼,水流冲在手里的瓷碗上,“你昨天是不是出门了?”他记得自己醒过来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了,但当时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又睡了过去,如果洛诵在家的话应该早就发现不对了。

少年搭在橱柜边缘的手指紧了紧,“同学找我有点事。”他有些心虚地开口,胡乱编造了个借口,心里后知后觉地浮现出一点懊恼,为自己的私心和逃避,如果他不出门的话或许聂远之就不会烧到那个程度。

聂远之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要深究的意思,见他洗完碗了,洛诵顺手接过放进了橱柜中,“你以后吹干头发再睡,不然容易着凉。”十月中旬的天气虽说不是很冷,但夜晚的凉意还是能渗透到人骨子里。

猜到他在想什么,聂远之一口答应道,“好。”脑海中回想到发烧前一个晚上,洛诵走之后他又去冲了个凉水澡才睡,发烧大概是因为这个,但他也不准备去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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