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可瑞修剪完了，去洗了手，对跟在身后的潘序进进出出的更无语，“你敢让我踢一脚不。”

“好端端的干嘛要踢我一脚。”

“脚背就行，踢完你再仔细感受一下我弱不弱。”

“我没说你弱，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弱。”

“你就说踢不踢吧。”

“踢哪儿，怎么踢？”潘序环顾了一下自己周身，哪块倒霉地方被彭可瑞看上了非要踢上一脚才肯罢休。

彭可瑞让他转过去，自己侧身站旁边抬起脚试了一下角度，“屁股蛋儿，你说的弱无非是没力气，你信不信我一脚背贴上去，你坐不了凳子。”

“吹牛也要看看你面前的是谁。”

潘序绷紧核心肌用力提臀，还想嘲笑半句，彭可瑞扭开了些身姿，“砰！”一脚背横扫了过来像踢在了鼓上。

潘序踉跄了一下，似乎听见鼓皮破裂的声音，紧接着一阵钝痛四散开来。

他捂着被踢的地方转身就要骂人。

彭可瑞淡定地拍拍手：“五成力气，阁下感受如何。”

“这是蛮力！你还真踢啊！这又不是木头！我不是肉做的？”

彭可瑞瞧他痛的脸都红了又开始胡言乱语，耸耸肩，继续给大哥大挑刺去了。

接下来作业做的十分清净，潘序虽然也在房里，可他因为不能落座，在床上趴了个把小时，直到要睡了才好意思拎着红花油自己去了卫生间。

潘序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彭可瑞蹲在门外刷牙漱口，诚恳的夸赞道：“忘记说了，屁感不错！”

潘序呲了一下牙，捂着伤回自己房间了。

会跳芭蕾舞的师哥最终没有找到。

舞蹈室的老师咖位太大了请不动，最后肖筱拍板要借杨言用一用，彭可瑞没意见，只是去操场练了一圈回来，给杨言累够呛。

除了积极性，杨言没有一丁点基础，靠蛮力承受彭可瑞全部的体重在身上翻腾。

一场两场勉强，练多了体力消耗的非常快。

这个方案也作废了，肖筱提了提那天来这儿的帅哥，彭可瑞一想到潘序蹭一蹭就支起来的程度，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过最后彭可瑞还是决定试一试潘序可不可以，因为肖筱的最后一个提议是钟宇辉。

天知道上次闹过之后他和钟宇辉有多久没好好说过话了，要他在钟宇辉身上爬来爬去，还要邀请到家里来练习爬来爬去，他就尴尬的头皮发紧耳鸣目眩。

这事儿拖了一天，彭可瑞每次都说动作练了，事实上回家提都没提这件事情，前后两分钟的动作练熟了，中间的中作肖筱也练的差不多了，下星期二晚会，肖筱提议周末再到学校一起统筹一下动作，查漏补缺。

彭可瑞反反复复的后悔答应演这个节目，他是帮忙的，不想拉着潘序来一起丢人现眼。

可事情躲不过，周四周五加上两天周末，星期天晚上对动作，星期一集体彩排，星期二晚上要上台，肖筱的节目算是压轴部分，流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彭可瑞放学回到家，潘序已经在家里给大哥大揉脑袋了。

时间真是最神奇的魔法，潘序刚来那段时间大哥大多了很多跟随彭可瑞的动作，防备心很重。

如今半年过去，大哥大已经完全把潘序当做了家人，看见了潘序就知道会接他回家，这么抱着脑袋使劲揉他也不反抗。

冬天的太阳下山早，彭可瑞到家就得做饭不然得抹黑。

彭可瑞多做了几个菜，等饭菜上桌，门外已经黑全了，潘序抱着游戏机仰在客厅的椅子上翻咸鱼。

他这是饿了的无声抗议，彭可瑞给他装了一碗压实的饭，“吃饭啦！”

潘序甩开游戏机，边整理筷子边看了一眼今天吃啥。

不用看也知道都是他喜欢吃的菜，因为都是他自己去买的，他就挑自己喜欢的买，彭可瑞无论怎么做都很对他胃口，每次都能让他食欲大开。

少辣少油，荤素均衡，哪怕他减脂增肌不吃主食，也天天都能吃的比健身食谱还丰富营养。

挑来挑去挑花了眼，潘序夹了一筷子清炒白菜吃了，“为什么总有大白菜吃。”

彭可瑞第一筷子吃的也是大白菜，津甜下饭，汤汁拌到饭里很香，“我喜欢吃。”

潘序边吃饭边敲碗，彭可瑞知道他这是吃的开心了表示夸赞的一种方式。

起初他劝潘序吃饭别敲碗，后来慢慢发现潘序敲碗不是习惯，而是吃到满足、高兴了，就顺着碗边敲一敲碰一碰。

喜好明显。

饭近尾声，彭可瑞提前吃完了，潘序还在横扫碗底，彭可瑞说：“你能帮我个忙吗？”

“能。”潘序把最后一点白菜汁倒进饭里，搅合了两下一口吃了。

彭可瑞看他吃饭看的津津有味，眼睛嘴巴都跟着一起动，好像自己在吃一样同步满足，“上次你看我们练的那个芭蕾舞，中间有个动作一直完成不了，练习时间又比较短，我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帮我们演练，你可以帮忙演练吗？”

潘序吃干净了最后一口饭，撑的肚皮发鼓，又半靠回椅背，“可是我不会跳舞，一丁点也不会，不过你要是需要一个人上去耍一套拳，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彭可瑞喜笑颜开，“其实和耍拳没区别，你扮演的是一片荆棘，到时候舞台背景放暗打追光，你在光源外，几乎是看不到，这样就能让我悬空动作，所以你只要站在暗处做一点手部动作配合，不难。”

“不难为什么找不到人帮你。”

“我们班男生比我高的不多，而且……”

彭可瑞看了一眼潘序的胳膊，举起自己的手做了一个秀肱二头肌的动作，“要能把我抛起来还很稳，短时间内只能依靠绝对的力量，你是我目前能想到的试过的最有力量的人了，要是你不合适，我真的要去抓杨言让他勉强撑着……”

“谁说我不能，绝对嘛，力量嘛，我有的是。”

潘序坐正了身子，盯着彭可瑞的眼睛举起自己吓人的肱二头肌挺了挺胸脯，“看见没，绝对的力量，你别总家里的不找找外面的。”

彭可瑞完全听不出来他话外有话，可爱的盯回去，“我这不是先问的你嘛，我们住一起练习起来又省时间还默契，我上次大老远冲你头上了你都不带踉跄的，这几个舞蹈动作应该不难。”

“这还差不多，什么时候帮忙？我好提前和我团队说一声。”

屋外的一小方天空黑彻底了，没有月亮，远山的轮廓忽隐忽现，灯火也闪闪烁烁的不太稳定。

有风吹动了江山，却没吹动屋内温馨的氛围半分。

彭可瑞收拾了碗筷，“等洗完了碗我们试试动作吧，你的动作比较简单，磨合磨合，记住应该不难。”

彭可瑞端着一摞光碗，甚至觉得这碗干净的只要放回灶台上。

不管做什么，做多少，潘序一概吃的一干二净，顿顿都高兴的直敲碗，彭可瑞每次洗这些空碗，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满满。

舞蹈动作大开大合，在屋里练习怕摔了东西，干脆把院子清扫了一下，开了门外的灯，在院子里琢磨。

围墙外的田野畔上，早开的春菊在寒风里紧抱着自己的花骨朵。

围墙内的小院子里，靠着门的灯并没有提供足够的光亮，彭可瑞调整了一下位置远近，能看得清眼前人就好。

彭可瑞先讲解了一遍动作，跟潘序确认第一个动作之后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两步点地，双手撑住潘序的肩膀腾空而起，双脚向天上伸展而去。

定格之后迅速落下呈夹角势向潘序的腰侧绕去，同时松开了手。

彭可瑞掐着潘序肩膀的力道很重，第一下靠近脖子几乎掐的潘序受不住，这个力道骤然一松，他连忙去捞彭可瑞的大腿。

尽管手伸出去之后潘序立即意识到动作错了，可手碰到彭可瑞大腿的时候，彭可瑞只能顺着力道从腰侧回到正面，不然他的势头一散，很容易摔地上。

潘序悄摸把手松开，撇开头不看彭可瑞疑问的视线，“忘了。”

彭可瑞盘在潘序腰上一两秒之后也知道是忘了，落了地，转身往屋里去，潘序想跟上，彭可瑞说：“我去换条裤子吧，可能隔着羊毛裤你不好感受我的力量和动态。”

没一会儿彭可瑞出来了，不仅换了裤子，上衣也换了更短的。

彭可瑞晃着两条大白腿从光里走了出来，夜灯不算很亮，潘序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么冷的天，你穿短裤？？”

彭可瑞微弯着腰揉了几把自己的膝盖，“要是你能感受到我的腿部力量的话，会更好的理解为什么动作要这么做，虽然有些动作之间并没有逻辑，只是单纯的炫技。”

“你可真豁得出去。”南方12月份的天气冷的寒气沁骨，而三伏天都穿着校服长裤从不露腿的人，毫无预兆的在这样的温度下穿了个不到大腿中的棉短裤，“这好歹得给你颁个奖。”

彭可瑞逆着光，一双腿毫无遮挡之后被光晕修衬的细长笔直，腰峰收拢成玲珑的曲线，那样的薄，他站在光里。

潘序从自己吐出的白雾中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连忙想要收回视线，理智却突然被不知名的渴望拉扯，直勾勾的不肯挪眼。

不过潘序保证，他心里代表纯洁灵魂的小人，已经捂上了眼睛只是身体没跟上。

“做动作就不冷了，还会浑身发热。”彭可瑞站好位子，用手指挥着潘序往右边靠点，“我们尽量脚尖对齐，你下半身全程别动，记住第一个动作了吗？”

潘序视线上移，点了点头。

彭可瑞把大腿架他手心让他感受肌肉的变化的时候，潘序咽完了这辈子代表性启蒙的所有口水，然后他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了。

“你腿肉好滑。”潘序愣愣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