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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丰家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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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丰家三子

“令辙叔叔,爹,你们何以如此大的动静?绿卿没有告诉我他爹的名字,不过我依稀记得,那信上的署名乃——尤.....尤,什么筹,好像有个山字,又好像没有,叫尤.......”

姜彧知瞅见两人奇怪的表情,一头雾水,他凝起粗眉,仔细观望两人的状态,沉思良久回忆道。

“尤,尤-筹-山?”

令辙与匪隐面色纸白,周身震动,不可置信。

“怎么了?爹,令辙叔叔,你们,你们难不成认识此人?”姜彧知挑起一根眉毛,狐疑满满。

令辙连连摆手,笑得很是不自然,“不曾,只是听着熟悉罢了。”

匪隐冷声道,“天下相似的名字多如牛毛,偶尔听岔也在情理之中。”

姜彧知将信将疑,绷着一张脸不作答复。

匪隐眉心的粗粝疤痕跟着主人颤巍一番,他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徒留一面察觉不出情绪的侧脸。他挥了挥手,“彧知,你许久未曾回来,夜已深沉,早些去安眠吧。你令辙叔叔身子弱,不宜晚睡。”

如此明确的逐客令,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姜彧知也不拖沓,低头应了一声,给两人一一施了礼,“爹,令辙叔叔,彧知先退下了,你们二位也早点歇息歇息,彧知便不叨扰了。”

言毕,甩开袍子,风儿一般蹿出门去,一秒就消失无痕。

姜彧知前脚一走,匪隐后脚便幽幽开口,声音充满难以置信,“没想到,尤筹山的儿子还真的是那春犹怜。”

“是尤绿卿。”令辙拿起茶盏,垂首喝了一口,纠正道。

“不知尤筹山是否还存活于世?”

“尤绿卿身陷樊笼,却无力逃脱,想来,并不只是因为盛朝控制得难以翻身。”令辙手上一顿,喉咙酸涩难耐,他太息一记,语调疮痍荒芜,“除非尤绿卿身上有不得不使他卑贱臣服的把柄,亦或者是软肋。”

“他的软肋,可能正是他的父亲,尤筹山?”匪隐眸仁发黑,周身寒气密布,怒意熊熊燃烧,不可扑灭。

令辙苦涩而笑,胸口压着一块巨石,他望着那紧闭的殿门,一股难以言表的愤怒由内而外的散发。

“看来。”他启唇,声调死气沉沉,却无比威压,势不可挡,“我们得使出浑身解数,帮助尤绿卿脱离苦海,不论尤筹山是否还活着,我们也得尽力而为。”

“当然,若是活着就更好了。”

“不能让尤绿卿一人孤身奋战,有彧知,还有我们站在他身后。”

黑根寨的天永远都不是真正的天,地处深底的黑根寨想要探一探外面的天幕,也得刻意寻找一个恰当的可以罅漏光影的地方,否则,暗无天日,形同地狱。

姜彧知与链子多日不归黑根寨,奔至熟悉的卧房竟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他们各自回屋安寝,却迟迟难以成眠。

冲动抢夺走风春台准备拿来调教成新一批的小仪公子的六位孩子,他们一走了之,不知风春台事后乱成什么样子,可否有人受此迁怒。

姜彧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担心尤绿卿被拂朱故意降罪,思及此处便是心牵腑挂,急得抓耳挠腮。

转念一想,拂朱并没有充足的证据,根本不可能对尤绿卿做出过分之事,更何况他指望着尤绿卿荣耀风春台的门面,又恐惧太子盛言均的脾性,想来因当不敢撒泼生事。

脑里一团乱麻,姜彧知一会儿想这一会儿想那,一晚上都没有闭上眼睛,熬了一宿 。

第二日醒来,顶着两片乌黑的眼圈,无精打采的去找链子。

把链子从卧房里捞出来,他们便去看正心,规心等六人。逵二得匪隐的仔细安排已经开始为六人以后的事情做打算,先从最基础的黑根山的规矩开始讲,洋洋洒洒念了一上午。

姜彧知与链子顺道听了几句,上前吩咐正心,规心,修心,齐心,静心,平心六人要好好听逵二叔叔的话,认真学习,不可摸奸耍滑,不可懈怠惫懒。

东拉西扯又说了半天,好容易交代完毕,两人便与六人道别。

姜链二人挥了挥手,在逵二目瞪口呆,一动不动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朝黑根寨的大门方向举步走去。

此次链子毫无顾忌,不像以往那样想要阻拦姜彧知出黑根寨,反倒亦步亦趋紧跟不舍。

链子自从养了小肥肥,就仿佛养了一个亲生儿子。一日不见便想念得紧,他在黑根寨的夜里也没有睡着,生怕小肥肥没有他的照料就吃不下饭,瘦上几圈。于是屁颠屁颠的跟着姜彧知跑出来,那叫一个心急如焚,百般挂念。

姜彧知这边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一边惦记猪不戒,一边急切的想见尤绿卿,应该是,想见尤绿卿的冲动胜过想见猪不戒太多太多。

猪不戒固然可爱有趣,但若真与绿卿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不可同语。

等等,何以要将绿卿与猪相比?姜彧知,你是不是脑子长反了?

姜彧知甩了甩头,被自己的思绪给逗乐了。

两人出入黑根山如履平地,不消半日便如一卷狂风似的蹿回了人潮汹涌的光下城。

蓝空宛如海水倒灌,幽幽的深浅不一,白云惊变,时聚时散,莫测难猜。

姜彧知与链子两人一身张牙舞爪的土匪行头,走起路来横冲直撞,颇有招摇撞市引人注目的意味。

身形高大若墙,从人群边走过,百姓们只觉头顶好像有一团时有时无的乌云,密匝的阴影覆盖而下,无法形容的压抑。

光下城的妇孺老少皆知黑根山的土匪爱来此地溜达,早已见怪不怪。

更何况,除了土匪们爱雄赳赳气昂昂的路过,还有一些皇室子孙和富家子弟爱以他们自认为高贵无比的身份来威慑压迫他人。

姜彧知买了几块鸡蛋饼,正往嘴里塞着,百无聊赖的跟链子一起逛着街道,准备走向风春台。

链子咬了一口热乎乎还滋滋冒油的葱油饼,撩起眼帘朝前一觑,耳朵动了动,眯起眼睛,腮帮子鼓鼓的,“少当家,我听着前面还挺热闹的,咱们去看看吧?”

姜彧知闻言,循着声音望去,眸仁不由一敛。

“三位少爷,你们分明就是输了,何以欠钱不给?若是如此,以后谁还敢同你们赌-博?”一人的声音含着屈辱的哭音,断断续续的从不远处传来,飘飘摇摇。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输了?我们即便是输了,不愿给你一分钱,你又当如何?难不成你还能去告我们吗?哈哈哈哈!”一道声音戏谑的响起,带有不可忽略的藐视和鄙夷。

第二个声音接口笑道,语声极其讥讽,“你可真是天真愚蠢!知道我们三人是谁吗?竟敢直言让我们给你钱!我们去你这破赌坊潇洒一回已是给够你面子了,还想要钱?你信不信我们直接要了你的命?”

“二哥,何必跟这些低贱的百姓浪费唇舌?直接动手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好好长个记性!从今往后知道汴南宫的任何人可不是好惹的!见到了咱们丰家人必须得乖乖的绕道走!违者就地正法!”第三道声音藏着跃跃欲试的亢奋之情,语调变态无端,难以名状。

“呦——”

姜彧知步步走近,嗤之以鼻,睨着对面三个趾高气昂的人,扬眉大笑,“就地正法?你们几个臭鱼烂虾的权利难道还比盛朝的皇室中人广大?可以随随便便处死一位老百姓?厉害啊厉害!”

他走到热闹中心,离对方只有几寸距离时顿下步伐。嘴里慢悠悠嚼完鸡蛋饼,挥起手肘二话不说把剩余的鸡蛋饼摔在其中一人脸上。

“啪”的恐怖闷响,其力度与气势不亚于一记轰轰烈烈的耳光子。

那人来不及反抗就被狠狠地甩了一饼子,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看滚到地上的鸡蛋饼,不可置信的大脑一片空白。

脸孔麻酥酥的,疼痛夹杂羞-耻,一时之间语塞喉间,他羞愤得捂着脸,呆若木鸡的瞪着姜彧知。

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惧怕悚然,他俨然忘记自己的四肢是可以正常动弹的。

“岂有此理!你知道你打的人是谁吗?他是丰饶,乃当今骁绝大将军的幼子。”一华服男子蹿上前,横在姜彧知面前,恶狠狠道。

“知道啊。”

姜彧知与链子心照不宣对视一眼,随即同时笑了起来。

姜彧知摊了摊手掌,一副不以为然的欠揍模样,他抬高下巴,有理有据道,“我不仅知道他叫丰饶,我还知道你叫丰富,你身后那位叫丰强,你们三人是丰元常的三个傻儿子。”

撅撅嘴,两弯浓眉有着不可一世的劲儿,姜彧知低笑几声,瞥瞥被砸得一脸油光,还不知所措的丰家第三子丰饶。直言不讳的对着丰富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他了?我不过是想请他吃鸡蛋饼,看他脸皮儿发青发紫,想必是饿得慌。可惜啊,他没接住,啧,应该用嘴巴接着,他却偏要用脸来接。唉,我也无可奈何啊!”

“你!”

丰富怒不可遏,抬手指着姜彧知,一双犀利非常的眼睛透过皮肉似的打量着姜彧知浑身上下。半晌,面色灰白,一字一句确认道,“你,你是……你是土匪姜彧知?”

“看来小爷我的威名很是远扬啊,不论是阿猫阿狗都能认识小爷了,妙哉怪也,妙哉怪也!”姜彧知不乏得意的展眉而笑,嘴角上扬。

链子勾唇,适时附和道,“少当家,你说得没错,你可是黑根山和光下城赫赫有名的美男子。在光下城,谁人不知咱少当家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器宇轩昂,见义勇为,助人为乐,尊老爱幼,有勇有谋,文武双全,嫉恶如仇啊……倒不如有些人,赌技烂得不行,还有脸抠搜那点赌钱,不嫌丢人呐?”

这些夸赞的词语许是链子搜肠刮肚翻了多年所学知识,一股脑吐出来,有些词语听得姜彧知都面红耳赤,腮颊发烫,不敢承认。

在场的老百姓们和跪在地上的赌坊老板皆一脸震惊,于他们而言,黑根山的土匪们与丰元常的三位飞扬跋扈的儿子们有着冥冥之中的相似之处。

他们倒还没有把土匪与权贵分开比较的理由,因此面如菜色,一言不发。

姜彧知毫不在意,心湖升腾起一股怒意,涛涛滚滚,无边无际。

“你果真是黑根山的土匪姜彧知?那么上一次胆大妄为跑去汴南宫夜抢春犹怜的人,便是你了?”丰富嘴唇一抽,眼眸一凛,好像抓到什么把柄似的,气势凌人的狂言。

“汴南宫乃骁绝大将军受皇上特意允许居住的皇室贵地,怎可由你这野蛮无礼的山间土匪去随意扰乱安宁?你莫不是视盛朝王法于无物?”

若不提起汴南宫一事倒无妨,一提起汴南宫,姜彧知就记起尤绿卿险些被丰元常一家活生生折磨死的事情。

怒发冲冠,额头青筋暴起恐怖的弧度,碗口大的拳头硬得发烫发红。

姜彧知眼眸微眯,只觉脑海中一根细如发丝的心弦“铮”的一下猛然断裂。身体不受脑子控制,他飞起一记侧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将丰富踢得踉踉跄跄摔到地上,仰面朝天,四脚乱颤。

怒吼一声,眸孔血红,姜彧知扭过丰强的脖子,一手成拳,“砰砰砰”迎面给了人三个大奖励。砸得人原本略有几分姿色的脸庞肿如猪肝,嘴角血线丝丝缕缕垂淌而下,形态可怖,状若魍魉。

链子心领神会,揎拳捋臂,抬手一拳擂向惊吓无措的丰饶,力度过猛,将人一拳戳得头朝下屁股朝上的种在地里,好像一株没有雨水灌溉的烂草根。

突如其来,避之不及。

丰家三位多年养尊处优,目空一切,傲气十足的傻少爷们,第一次遇见比他们还蛮不讲理之人,一时之间慌不择路,趴在地上哀叫迭起,凄惨无比。

没时间给他们嚷嚷,姜彧知打红了眼,跨腿一迈,一人骑上丰富与丰强两人的肚子,泰山压顶坐在人身上。以悬殊的力量狠狠地压制他们,手上的速度与力道毫无怜惜之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次又一次的对着两人鼻青脸肿的“脸皮”疯了般怼拳头。

打得血水乱溅,染红两坨拳头,打得惨叫如鸦,不忍卒听,打得苦苦挣扎,求饶不止。

姜彧知盯着身-下的人,两拳相击,将丰富丰强二人的脑袋夹核桃似的砸在一起,疼得两人头颅嗡鸣不断,直翻白眼,口吐红沫。

链子在一旁逮着想跑的丰饶又是踹又是敲,丰饶在链子身-下小孩子一般哇哇大哭。泪水混着血水,两相融合,分辨不出哪些是泪痕哪些是血迹,模样楚楚可怜,好不滑稽可笑。

链子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更何况丰饶不是香,亦不是玉,而是又臭又硬的茅坑里的烂石头。因此,手上功夫了得,打得对方连连讨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姜彧知与链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恍如无人的抓着汴南宫骁绝大将军的三位儿子一通狂轰滥炸,狠踢猛踹,强殴不舍。

在场看戏的老百姓们无不瞠目结舌,言语不得,呆呆的立在原地,手脚僵直。

他们没看错吗?他们没看错吧!

黑根山的土匪在目无王法的殴打汴南宫的官家公子,这可是奇谈啊!

土匪竟然毫无顾忌的羞辱朝廷重臣之子,何其荒诞不经,何其胆大包天!

即便觉得滑天下之大稽,他们还是忘我的观看这场难得一见的好戏码,如痴如醉。有一些回过神的人激动得在一旁拍手称快,有一些则握拳暗自鼓舞,生怕此事闹不下去。

“姜彧知!你竟敢……你……小心我爹回来弄死你!”

丰富被姜彧知一手掐着脖颈,浑身疼痛,眼胀嘴酸,有气无力道。

姜彧知听罢,抑制不住嗤笑一声,摇摇头,言辞嚣张,“你爹?你爹在哪?我怎么没看见?哦——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爹不就是我姜彧知吗?乖儿子,叫爹所为何事?说来听一听?”

他俯下身,一手拍拍丰富的脸颊,拍得人皮肉直颤,“啪啪”的响。

他舒展眉宇,咥笑道,“丰富,小爷不管你爹是什么劳什子大将军,还是什么汴南宫的厉害主人,在我姜彧知眼里,他就是一个奇丑无比还淫心滔天的老独眼龙!上一回没一刀割了他的喉管是我最最后悔之事,小爷告诉你,即便你哭得眼泪汪汪的求你爹来找小爷,小爷也能像收拾你一样收拾你那四肢发达,脑仁比针眼还小的爹!听清楚了吗?我告诉你,他若回了光下城,只管让他来,小爷非得给他一个了断,不然对不起绿卿受得欺辱!”

“就凭他敢给绿卿服下‘幻禁’,小爷就有一百种理由杀死他!”

“听没听清楚?说话!”

姜彧知有个毛病,不,是有好几个毛病。其一,爱食酸物,不喜甜物;其二,脾气火爆,鲁莽冲动;其三,颇爱讲些狂言妄语,强横嚣张,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今时今日说的这些话,在场之人听着无不觉得过于张扬自信,狂放胆大。但于姜彧知而言,这是他数月来早就私自决定的想法。

丰元常敢欺辱绿卿,差点害死绿卿,仅仅凭借这一点,姜彧知竭尽一辈子也要将丰元常这个万恶不赦的独眼龙将军碎尸万段。

誓不罢休。

姜彧知讨厌丰元常比讨厌盛言均还多上几分,若说盛言均对尤绿卿还能琢磨出一丝真情,会在紧要关头保住尤绿卿。但对丰元常而言,他便没有这种想法,丰元常只不过把尤绿卿视作人间的绝世玩物罢了,可以任意践踏□□,乃至夺去其生命也不痛不痒。

盛言均比丰元常好那么一点的原因便是,盛言均不舍得尤绿卿死去,而丰元常享受并且期待着尤绿卿在他的蹂--躏下死去。

孰更阴恶狡诈,一目了然。

再者,丰元常狼戾不仁,长相丑陋,老不知羞,是姜彧知和盛言均都想除之而后快之人。

汴南宫一事,最记仇于心的当属姜彧知与盛言均,只可惜,两人稀疏的相似之处也是如此的讽刺至极。

土匪与皇室中人可以说是宵壤之别,为了一个貌美出尘,世间独一的仪公子而针锋相对,争风吃醋,剑拔弩张,不得不引人嘲笑编排。

姜彧知浑不在乎,就他看来,所谓的宵壤之别,乃他为宵,盛言均为壤,他在天上,盛言均则在地下,只此一个解释。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丰家三位傻儿子被如此恐吓,一个个肿似猪头的脑壳怔忡一刻,忙不迭点头表示听清楚了。

姜彧知满意洋洋的哼笑,从其身上耀武扬威的站起来,还不忘给每人一脚,踩得三人哇哇直叫,周身战栗,叫苦连天。

链子也起身,攀过姜彧知的肩头,两人心满意足的勾起嘴角,微颔下颌,居高临下俯视下方三个报团痛哭的人,眼底的鄙视无遮无掩。

汴南宫这梁子,今日是扎扎实实的再次结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干架了干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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