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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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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时对外封锁林慕白真实状况,将见过花丞相的家仆集中看管,又让林南箫顶替青衣身份,以便光明正大入住府邸。

从前花时对林南箫是求而不得的执念,如今这份执念近在眼前,她却没了丝毫动容。有的只是整日守在林慕白床边,认真端详他神清骨秀的样貌。

可惜瞧不见瞳孔的颜色,若能睁开眼,想必是乌润含情,光华流转,清墨般醉人。

她向来不屑记住林慕白长什么样子,毕竟他面对她时从来卑微如尘,一味的取悦迎合,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孙大夫日日施针敷药,她亦私下寻遍名医,连太医局的御医都没放过,最后皆束手无策。

所幸孙大夫医术卓绝,又足够了解林慕白的特殊体质,正当花时一筹莫展时,随着几枚银针缓缓拔出,林慕白迷迷瞪瞪醒了过来。

她望着那道芝兰玉树的侧影,忽觉自己没什么脸面凑上去关心。

林慕白扶着床板强撑起身,似乎头还痛得厉害。孙大夫耐心等他缓神,时不时低头往册子里记录文字。

“醒了?”孙大夫严肃问询,“可有出现记忆缺失,心绪不宁之症?”

林慕白平静摇头,犹豫道:“只是有些视物不清。”

孙大夫翻开眼皮细细检查,颇觉无奈:“惊骇发作,未能及时疗愈,没傻就谢天谢地吧。”

“之后服些明目药膳,切忌焦心劳思,大喜大悲,人道时候,更不应操之过急。”

雾蒙蒙的一双眼染上窘色,林慕白没好意思回忆当天,低眸受训道:“我知晓了。”

“……既然平安无恙,令夫人还在身后,老夫便不叨扰了。”

孙大夫提起药箱,推门离去。

林慕白环视四周,勉强根据颜色辨出花时所在方位,试探着问:“你……可是来讨和离书的?还需劳你备好纸笔印朱,我尽快起草文书。”

花时想过无数哄他原谅的法子,可他却像什么都未发生一般,语气平常得让人心慌。

“不急于一时,”她掩盖内心无措,设法推辞,“这么多日水米未进,喝点清粥垫垫肚子吧。”

双手忍不住的紧张颤抖,花时堪堪端起午膳,只听连声脆响,碗勺碎成一摊。

她鼻头狠狠泛酸,积压许久的想念撑得她皮开肉破,三步并两步欺身上前,极力克制力道拥抱于他。

“对不起……”花时徒劳解释,“我情绪冲昏了头,你别当真。”

林慕白再三眨眼,试图看清轮廓内的事物,将昏迷时紧抓不放的小方盒塞她手里。温暖日光落在他淡淡眉眼,晕开一抹失真笑意。

“所幸没有弄脏,”他嗓音轻缓,“补上的乞巧贺礼,不喜欢的话,便随你处置。”

如同交代后事,整个人萦绕着行将就木的死气。

她顺应其意,从盒中取出一枚做工精巧的银戒,戒身雕刻鸾羽纹饰,嵌入淡彩蓝钻,只需轻轻拨动钻盘,数根细如狼毫的软针冲刺而出,幅度越大,蓄力越强。

难怪他手指常有细小伤口,而花时仇隙先入为主,从来装作视而不见。

“天牢死囚,另有其人,为什么不明说。”

花时知道这话多少有些无理取闹,可自责太久,总要找个慰藉。

林慕白不挣不扎任她抱着,似乎有在认真考虑说辞。

他声如温玉:“那般境况,你大抵不会信的,且事发突然,无法保证回程途中是否耽搁……”

话音未落,一双柔软唇瓣贴上他的,小心翼翼试探交缠。林慕白脑中忽地空白,被花时亲个措手不及,他呆怔良久,眸中古井无波,不带半分旖旎,却抬手扣住她的后脑,温柔回应。

缱绻绵长的吻,伴有丝丝暖意流入丹田,花时被动接受着灵脉温养,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将近日来的萎顿一扫而空。

待他主动撤离,强烈的不安涌上花时心头,她稍许强硬地扶正他的脸,道:“……你真不恼我?嫌我冒犯了一定要说,翻旧账也可以,我定想办法弥补。”

林慕白错愕半晌,才慢慢有了反应:“想要什么都可以?”

“不妨试着相信我一些,”花时蜻蜓点水,轻啄他的嘴角,“只要你说,我尽力办到。”

他微红着脸偏头,欲拒还迎。花时却知晓他表面世故圆滑,内里于亲近行为极易羞怯,她须浅尝即止,才不会把人逼得太急。

“想吃桑南特有的糯玉花饼,能替我买些回来么?”

像是怕她出尔反尔,林慕白又自行补充道:“若嫌路途遥远,可以作罢。”

花时依稀记得,爹娘某次交谈时提过他的出身,似乎同千机阁主有所关联。

“是你故乡特产?”她调笑着,“这样支开我,可难得放心,总得留些准备时间,过几日再出发。”

再磨蹭下去,午膳也快凉透了。趁温度正好,花时挑了些清淡小菜铺在粥上,饶有兴致地端起碗来喂他。

林慕白虽不习惯这般对待,倒还是万分听话,一口一口咽下小碗清粥。眼见吃了半饱,他忍住反胃的冲动,不得不抿嘴摇头,示意吃不下了。

屋外叩门声响起,林南箫克己复礼道:“小时,张家女儿登门拜访,人已候在厅堂。”

“我随后就来。”花时压根没想好怎么和林慕白解释,自己掰断他的角,复活了林南箫不说,还要哄他谅解。

写进话本都觉荒谬的程度。

哪知那齐家小姐性情莽撞,竟是半刻都等不及,丰腴身躯挤开房门,指着花时便骂:“几年不见,胆子肥了你,当初怎么在我手里哭着求饶全忘了?敢这般怠慢我!”

花时退后不语,林南箫先一步挡在她身前,拦下齐家小姐抬手打来的耳光,他一松手,齐家小姐索性卧倒在地,大喊大叫——

“你……青天白日真是见了鬼,你不是死了吗?!”

林南箫狠狠拧眉,神情冷肃道:“你认错人了。”

“好啊,床上放着一个,外边守着一个,你花时艳福不浅,成过亲还这么骚,”齐家小姐嗓门高亢,“你就不怕我告诉姑母,抗旨欺君,治你不守妇道之罪?!”

“齐小姐何出此言,照顾生病夫君,与不守妇道沾哪门子边?造谣生事,当问罪交代。”林慕白面色不善,生生将她得意姿态堵了回去。

“你算什么东西,拿刑部威胁我?你这贱民可知我姑母身份,开罪当朝太后,十个脑袋不够你掉!”

话毕,齐思思上下扫视花时,见她面色颇为清癯,好胜心油然而起:“当初盛气凌人,拒婚我大哥,还以为找个多勇猛的,看来现在的夫君,也不算让你满意嘛。”

花时一脸敷衍:“你到底来做什么,总不是闲得发慌,莫名找茬吧?”

那张家长子比她年岁大了一轮不说,家中妾室庶子成堆,妄想娶个世家小姐助长权势,简直白日做梦。

齐思思这才想起正事,怒气逐渐平复:“如今闹得满城风雨,我也不怕什么羞了。是不是你私下散播,我出嫁前堕过孩子?”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花时幼时性子怯懦,常受齐思思为首的年长姑娘孤立嘲讽,破坏贴身财物,就连刻意摘给太后祝寿的捧花,也被那群姑娘推搡踩烂。

除却这些,她什么都记不得,遑论这般焦头烂额之际,散播一个无关紧要的轶闻。

“我没那个闲心传你私事,你要找的另有其人,请回吧。”花时转身欲走,身后齐思思却喋喋不休。

“这事当年只你一人撞见,还想抵赖?!就不该听那贱婢蛊惑心慈手软,早知如此,便让你带着秘密永远死在匪窝,永远……”

花时来不及回击,胸腔竟无意识地隐隐发麻,铺天盖地的窒息席卷而上,身形摇晃不稳,眼前布满重影,难辨虚实。

林南箫忙扶住她肩膀,脸色难看至极:“太后侄女,便是这般家风,不怕天家蒙羞?”

齐思思似被戳中心思,愤然暴起:“什么身份就对我大呼小叫,我偏要你们这些自诩家风高洁的东西,同我一样身败名裂!”

说着她大步上前,撕扯花时垂落青丝,林南箫不得已背身护住。躲避推搡间,齐思思就地一滑,满头珠翠四散,她捂住小腹翕动双唇,话未出口,当即不省人事。

得孙大夫极力施救,腹中胎儿虽无大碍,却不能由齐思思回去添油加醋,花时只好听取林慕白的建议,暂且将人安置客房,宣称故友重逢,难免抵足谈心,旧话不断。

诸事暂了,三人之间多少有些暗潮涌动,林慕白眸光微沉,率先打破气氛胶着。

他好整以暇道:“夫人宴请的哪家公子,怎同兄长如此相像?”

花时纠结半天,决意坦白:“这就是你兄长,那天从你头上取走的东西,复活了他……你别生气,我这还剩半块,若还用得上,还你就是了。”

“我亦不知那是何物,既有如此奇效,你拿着用吧。”林慕白不甚在意,侧过头自下而上打量林南箫,笑意似有似无。

他有些喟叹:“兄长雍容闲雅,同这身衣物,果然甚是相配。”

林南箫不习惯他这样,定了定神道:“少妖声怪气,不知所云,这条命既为你所救,便过往不问,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直说就是。”

人死都能复生了,还管对方是个什么邪祟?只要不作乱害人,就与常人无异。

花时却能听懂林慕白话里有话,她干笑两声,把林南箫推出房门,掰扯道:“你这两天不是总和无迹一起么,还不回去想想,中秋灯会有什么办法让她陪你赴约。”

“……好吧。”林南箫见好就收,不留在这搅混水。

林慕白瞧上去也甚是疲乏,待房门重新合上,他才强打精神说:“我有一问不解,你从何得知,我会在特定时候显露原身?”

这么多年,他自己都弄不清这点。

花时犹犹豫豫:“是你义父,或许该是生父……同我说过的,他还想要你那本手札,事关社稷,我就没打这个主意。”

他似早有预料,神色难明:“我昏迷这些时日,民间发生何事?”

“……虽说你风评一向欠佳,近日却尤为严峻,”花时尽量挑温和的说,“外界皆传,你纵容贪官行贿,每到一处郡县,同当地乡绅打成一片,默许流寇为祸百姓从不上报,已有民众游街讨伐。”

林慕白披衣起身:“我需进宫一趟。”

“这么紧急?可你一个多月未醒,至少好好休养几日,确保没牵动旧疾才行……”

“齐思思登门闹事,绝非偶然,有人已经坐不住了,”林慕白解释说,“我无碍的,别太担心。”

“……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花时垂眸哑然。

他摸摸花时略微散乱的发髻:“我很快回来。”

议事殿中,萧祈轻挑凤眸,随意翻动手中书卷,迟迟未叫下方臣子平身。黑金长袍层层加身,宽大后摆曳地,端的是孤高矜重。

韩修谨显然跪得腿麻,借衣袍遮掩,悄悄挪动膝盖,正眼神示意宦官帮忙提醒时,听得萧祈慢悠悠说:“二位,平身吧。”

为免御前失仪,林慕白极守规矩地起身,以待萧祈问罪。

无故旷职数十日,且在诛乱紧急关头,按萧祈敏锐心思,难保不疑心他投靠太后党羽。可让他如实招来,可信度低不说,理由也实在牵强。

“臣有事上奏,还请陛下过目。”韩修谨率先开口,递上一卷联名血书。

“清君侧的名头越喊越响,城中百姓引发多方暴动,陛下虽尽力围剿山匪,救济安抚,仍有特殊势力煽动不利流言,称陛下宠信奸佞,要求将林正卿革职查办。”

萧祈自宦官手中接过卷轴,细看其上所列罪名,神色微凝,却不表态。

“韩爱卿所言,孤会仔细考虑,可有其他要事?”

韩修谨低首恭顺:“回陛下,其二,便是万望陛下保重龙体,莫被这无稽传言坏了心绪。”

“爱卿体恤,孤心甚慰,”萧祈心情尚好,“退下吧,正巧林卿在此,让他同孤好好商议。”

“陛下圣明。”韩修谨无故受累,叩拜之后,一刻不停地离去。

林慕白接过话头,正色道:“禀陛下,微臣家宅突起争端,受制于人,方失职断联,虽事出有因,也当请陛下降罪。”

萧祈似笑非笑:“沈家侯爷替你告过假,孤没理由罚你,方才晾了一会,不过小惩大诫。”

“谢过陛下宽宏大度,”林慕白礼数周全,先发制人道,“另外,微臣此番,是为两年前的指婚而来。”

萧祈眉梢微挑,端正坐姿,对林慕白这般说辞来了兴味。

“爱卿倒是说说,当初那么坚持自荐,如今又对这桩婚事如何不满?”

林慕白肃然跪地,纳头便拜:“臣无能,始终不得发妻青睐,双方商议和离。而今处境倒悬,不该高攀牵连,特求陛下格外开恩,还归花家小姐自由之身。”

纸页被风吹动,沙沙作响,萧祈放下手中卷,眼底色泽晦暗不明。

“想来爱卿不愿争取机会,让孤保你一命,”他满目遗憾,“也罢,念你私下平乱有功,孤便颁布诏书,叫天下人知晓和离之事,也算全了一场君臣情分。”

倒没想过萧祈应得这般容易,林慕白心知,即便他能洗清污名,也是必要时候被祭作活靶之后了。

少时不知天高地厚,总以为能全身而退,最终深陷局中,才知泥沼里扎底生根,万般不由人。

诸事皆平,各生欢喜。

他再叩首道:“谢陛下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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