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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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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心灵感应,奚空释摇摇尾巴趴上案板,默默观察花时看似云淡风轻的面庞,不得其解。

“你知道眼前不是你真正的夫君,为什么还为他难过?”他咕噜噜喵了几声。

花时弹他脑瓜崩,“你可有过意中人?如果没有,说了你也未必明白。”

奚空释直甩脑袋毛,气鼓鼓道:“你说了我未必不明白,但你不说我肯定不明白,你这人族小丫头,不许跟本神装深沉。”

这令世人闻风丧胆的首神,有时倒真可爱得紧。

花时扯出一丝笑,却极为勉强,“我只觉得,倘若当年我对他有这个尘世的十分之一在意,便不至于使他身心俱碎,玉陨魂消。”

“其中过程,不便多加赘述,这百年间亲朋相继离世,真正成为无牵无绊的孤寡之人时,才知万事只靠自己的日子并不好过。”

“路遇恶徒拦路,流氓骚扰,即便战胜,心中阴影仍是无处倾诉,毕竟对多数人而言,这并不算值得上心的事。”

“可我已经幸运太多,灵丹在身尚能自保,拜师或入世亦可随心而为,唯一的烦恼,大抵是维持着辟谷前的习惯,看见什么吃食都想尝一口又吃不完。”

她只顾同奚空释搭话,全然忘记开启神识传音,心中所想尽数脱口而出。

身侧林慕白眼神微动,也渐渐松懈强硬态度,认真听她剖白陈述。

“……我想他回来,我们重新开始,却更想知道他没有我的干扰,是不是更意气风发,恣意而为。”

她不经意抬头,对上林慕白清若春风的目光,是卸下所有阿其所好,她从未见过的自洽模样。

奚空释很坏事的打破此刻祥和,“小主人,你没和我传音,他听见了。”

花时:“……”

她以最快速度移开视线,扼腕自己竟当人面说出那么牙酸的话,占据原身本就招他厌恶,如此这般,岂不更加沦为笑柄。

哪知林慕白就连语气都柔和了些,“如此,还望姑娘信守承诺。”

他没有多加追问,只给她留足了脸面。

两人相敬如宾直至半天朱霞,花时忽然觉得毫无意趣。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虚无,不如尽力找寻原本世界的林慕白,阻止惨剧的发生。

她召回原身魂魄,未留下只字片语,回到禁地重启命盘。

第二次溯洄,花时见着了与自己毫无交集,在千机阁安稳长大的他。

彼时林慕白刚被承认少主之位,且这个尘世的左绮竟在灭门事件中倒戈唐君黛,保住千机阁数代基业,叫林自秋吃了哑巴亏无处诉。

未经流亡一遭,唐君黛至今对他不冷不热,但至少他在这里,由身到心都不曾遭受摧折。

可他依然得不到一个名字,门中弟子长老见了面尊称他为少主,心底却随唐君黛的态度,并不真正将他放在眼里。

十六岁的他锦衣华服,犹如笼中金雀,终日待在阁中研究机关秘籍,甚少与人交涉。

花时问奚空释讨了件新奇玩意,扮作新入门的弟子,假称迷路在他院中,想将此物献予少主改进一二。

林慕白一贯的温和,道:“门中长老众多,巧同造化,为何想到……寻求少主意见?”

不得不说,门内有人记挂他,愿意请教他,他极其开心。

同时也有些忐忑,自己所学不过胡乱钻研,平日觉得没必要的课业更是完成得敷衍,万一误人子弟,可如何是好。

不过他的顾虑很快抛之脑后,有更值得探索的东西吸住了他。花时拿给他看的,是他迄今为止都未瞧出门道的留影器。

奚空释的奇珍异宝都从后世捡进口袋,他们所处的人族条件受限,当然做不出来。

花时故作烦恼,“此物虽能记录真实影像,却仅仅保留模糊轮廓,细节内容难以看清,记录时间长了,回放更会断续卡顿,真不知如何是好。”

“许是零件固定不稳,或有细尘蒙住镜眼,姑娘大可试着拆下重组。”林慕白显然起了兴致,但留影器非他所有,他只得小心探索起留影器其他功能。

“其实,这不是我的东西,”花时试着勾起唇角,却怎么都回不去少女时期的娇憨,索性由心而动,“我在千机阁外,偶遇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偏要收我为徒,我告诉他我已拜入千机阁,他喵喵叫了几声,就把这东西给了我。”

“所以我不知怎么修理,既来找了你,自然全权交付给你。”

林慕白眸中乍亮,“当真?”

“嗯,”花时说,“但我有条件。”

他小心放下手中物件,“你说吧。”

“让我住你这里。”

林慕白不解其意,有些迟疑道:“门中有人欺负你了?”

他这般关心模样,令花时恍惚回到多年以前,无意识带些委屈意味,“你不欢迎我?”

“当然不是!”他急切诚恳,“只是男女有别,你我共住一院,恐影响到你清誉。我才想着,若你同他们处不好关系,可以申请调换弟子房的。”

“……不,我要和你住一起。”花时油盐不进。

“我骗了你,我只是一抹孤魂,整个千机阁只有你能看见我,如果你不收留我,我会被当作邪祟,被云游方士无故除掉,”她卖起惨来,“哪怕我从没做过恶事。”

“我手中还有许多留影器这样的物件,声控小灯,对讲机,可触控的显示屏,你喜欢的话,每件都能给你,只要你答应收留我。”

奚空释一阵肉痛,“喂,那可是我掉落异世带回来的宝贝,你不要见色忘义,给这小子玩坏了啊。”

林慕白望向脚边挠他鞋面的黑猫,“它也一并收留么?”

“嗯。”花时抱起奚空释,手法娴熟地按摩它的脑袋,直到它舒服得眯起眼睛,不再提及此事。

与林慕白同住一段时日后,花时发觉自幼不曾踏出千机阁一步的他,在某些事上出人意料的单纯。

他对外界的物价一概不知,花时悄悄带他出去一回,买份卷饼的功夫,回来便见他被小贩团团围住,索要他身上的金银配饰。

而他出门分明备了银钱,却当真以为一屉包子要用发冠玉带来换。直到有人趁乱扯下他一边耳挂,花时再看不得他任人欺负的场面,大步推开人群,毫无风度地全数夺回他被抢去的东西。

她全然不知,自己周身已经弥漫出骇人杀意,多数人见势不对,纷纷拉扯着同伴离开,叫花时想放的狠话一时无法开口。

花时甚至做好了与这帮市井之徒唇枪舌战的准备。

可他们就这么跑了?

没劲。

林慕白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是不是不该把东西给他们?”

花时没好气道:“你说呢?他们这是硬抢,你分辨不出?基本的保护自己都不懂?”

“你别生气,”他有些无措,“我下次不让别人这么做。”

神思忽而一滞,花时逐渐冷静下来。

每当他有难处求见唐君黛,唐君黛却从来不闻不问时,他也是如此败下阵来。

没人教过他如何入世,为什么她要苛求他同常人一样处世练达?

第一次带他出来,要因为这点小事闹不愉快么?

那样和重蹈覆辙有什么区别?

正踟蹰间,林慕白手中多了一份热乎的纸包,刚出炉的卷饼溢满卤香,飘散空气之中。

“吃吧,千机阁伙食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菜,腻味得很,知你最近胃口不好,你的这份没放辣椒。”

两人寻处僻静小摊,要了两份甜水汤圆,坐下便吃了起来。林慕白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而后有样学样,剥开纸包面皮带肉一起咬下,神色逐渐藏不住的舒缓。

灯火之下,他的眼睛颜色乌黑晶亮,似乎人生中最烦恼的事,也不过期盼着如何讨得生母欢心。

真好。

没有那些残忍不堪的过去。

这才是他本该成为的样子。

一直这样就好了。

唐君黛虽冷待他,却并非全然不近人情,偶尔别扭的关心,还需通过左绮充当说客,把林慕白请求的物资带给他。

在这条世界线里,花时见到了无迹。

她得知左绮叛变的原因,是林自秋拿她自幼失散的女儿作为筹码,在左绮亲眼见过且确认无迹是她亲生女儿之后,陷入长久的痛苦挣扎。

而这一回,左绮选择保全千机阁,护住阁中数千弟子性命,花时才得以见到安稳于世的林慕白。

她走近左绮院内一处小小坟包,仿佛透过坟包,望着里边永远停在孩童年岁的无迹尸首。

任何危急时刻,无迹总会冲在身前保护她。

无迹常常调侃自己总差那么些细腻心思,总听不懂身边小娘子的弯弯绕绕,惹得姑娘们愤慨离去。

因她个子较高,相貌稍显英气,更多时候被旁人认作少年郎对待,才引得小娘子们争相同她多说几句话。

她对花时别无二心,从来当作亲人看待,花时对她亦是。

所以,林慕白的平安顺遂,一定要她来换么?

何以难两全。

此刻她早已不着弟子服,不过多年以前寻常打扮,与之不同的是,时过境迁,她的眉眼不觉间竟染上几分悲天悯人。

一块陶瓷娃娃自手中浮现,花时轻声念着几句吟语,召回无迹不甘轮回的残魂。

而后悄悄埋入土中,长成即是新生。

诸事暂了,花时准备开启第三轮回溯。

回溯之前,总要同这个世界的他道别。

林慕白也有所察觉,花时与他的连接逐渐变得微弱。

因而花时主动提出“我无法再陪伴你”时,他只是默默垂下眼睫,没有无理取闹的挽留,轻轻道了句:“我会记得你。”

他的桌面零零散散摆着来自异世的稀奇玩意,再怎么摆弄修理,也掩不住心间不舍,“非走不可吗?”

“嗯。”

“你会去哪?”

“寻我的心上人。”

“何时离开?”

“即刻。”

他似乎明了什么,这风一般出现又消失的奇异女子,绝无可能为他一个凡夫俗子流连。

花时走得不留余地,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

“要是能堂堂正正与你做朋友,就好了,”林慕白盯着手中合影,拇指轻轻摩挲相纸中花时被风扬起的发梢。

怎会察觉不出端倪,她说只有他能看见她,却在同他出游时,顶着众人目光拨开人群,拿回他被摊贩半骗半抢的东西。

她所在的世界或许比这里先进百倍,而他不过红尘中沧海一粟的过客,好聚好散,也算圆满。

之后花时历经了次数不清的回溯,神识虚弱到林南箫出关寻她,都无法集中精力听他说话。

她试图改变每个独立空间,可无论回到哪个时间线,都改变不了最终空间崩塌,被天道强行遣返禁地的结果。

恍惚间林南箫似乎忍无可忍,在她口中念着最后一次,拼着一口气往前爬时,捏住她的手腕意图阻拦。灵力冲撞间,花时体内灵丹与他断角所造的身体受到波及,两人一同滚进一轮残缺命盘。

自此,最后一次溯洄悄然开启。

九重天,昆仑山。

谢苍雪独自攀上九霄天梯,已在娲皇宫外叩拜四十九日。

攀登天梯时,他数次体力不支倒头小憩,后腰旧患疼痛难忍,稍一翻身,又直直从从天梯滚落一大截。

他护好怀中土胚,恳请娲皇为林慕白重造一副躯体。

起初禹神发现治水剿灭的凶兽竟还存活于世,本不愿和他废话,直接开战。可谢苍雪如今一举一动颇具人性,光挨打不还手,趁九重天正举办瑶池宴会,一个劲往共工身后钻,一副可怜兮兮的无害模样。

他望向李家三太子,当即跪地叩首,道:“听闻三太子曾以莲藕作肉身,重生归来。我此番前来,只为白泽神君讨份同样的恩典。”

“白泽曾奉娲皇密令,往下重天协助曜帝□□秩序,大功告成之际本该回归神位,而今却流落人间二十载,尝尽凡世苦楚,形神俱灭。”

“二十载于九重天,不过二十日弹指一挥,只求诸位神君莫因求情之人是我,而猜疑他未能尽心完成任务。”

谢苍雪一番哀求,换得娲皇提出,让他去往黄河边寻得抟土造人的黄土,而后自行前去娲皇宫议事。

临走前,娲皇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心若诚,便能活。”

谢苍雪本就被下重天堕神族施以禁术重生,九重天内与他气息相斥,时刻把他当作邪祟驱逐,他却一一忍了下来。

直到怀中土胚聚灵完成,娲皇终于下令放他进殿。

“他曾在人界失了一角,损失一半仙元,”娲皇姿态高贵优雅,接过谢苍雪呈上的土胚,很快仿照白泽兽形捏了块泥塑,栩栩如生,“有人闯入下重天,穿行各个平行空间,利用溯洄召回了白泽元神。”

她指间化出一缕金丝,缓缓注入泥塑之中,“我竟不知,你们何时有了这般深厚的情谊,想你二人个性天差地别,实属让我意外。”

谢苍雪言简意赅:“他蠢,我放不下心。”

娲皇只是笑,透露出温和而不可违抗的威仪,“如你所想,白泽他,该为自己活上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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