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还是捂着肚子,痛苦不堪“宴锦…。”舒字还没出来,就被宴锦舒一拳招呼在地。
宴锦舒又蹲下,这次没有要扶他的意思,藐视他“看清楚了?以后再找他麻烦,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宴锦舒扭头握着陈岑言冰凉,清瘦的手腕,低着头说“陈岑言,刚刚是我激动了,我跟你道歉。”
陈岑言摆摆手“没事”拖着湿透的身体往外走。
在陈岑言的坚持下,宴锦舒才向老师写了请假条,才把陈岑言带回寝室。
宴锦舒打开门,退在门侧对身后的陈岑言说:“进来吧。”
宿舍收拾得还算干净整洁,就是书桌上摆放的卷子、课本、草稿纸有些乱。
宴锦舒从床底拉出行李箱,翻找许久,递了一套吊牌都没拆的运动服给陈岑言。“穿这身吧,这个没穿过。”
陈岑言觉得这样不太礼貌“你就随便找一套你常穿的就行。”
宴锦舒噌的站起来,笑着调侃道“为什么想穿我常穿过的衣服?”
陈岑言本来是想如果宴锦舒不愿意别人穿他的衣服,旧的给自己穿了扔了就是;没想到宴锦舒会这样胡乱猜测。
宴锦舒坏笑道“你要想穿我常穿的衣服,这样全班都知道你穿的是我的衣服了。”
陈岑言说不清,憋得耳朵都红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宴锦舒晃了晃手中的衣服“不逗你了,快去换吧,这套衣服小一些,你穿着应该蛮合适的。”
陈岑言接过衣服,走进宿舍的洗手间里。宴锦舒给他拿了一条崭新的内裤,陈岑言拽着黑色的内裤指节泛白。
宴锦舒磁性的声音传来“那个内裤大了的话,你也将就一下吧!我实在是没有更小的了。”这是在说他小,陈岑言忍无可忍的爆发了“你神经病啊,闭嘴。”
宴锦舒眼光不错,这套衣服陈岑言穿着确实很舒适。
陈岑言的皮肤很白,纯黑色的运动服穿在他身上,颈脖,锁骨,白得刺眼。“还不错,就是稍逊哥一筹。”
……自恋狂。
宴锦舒找了个袋子给陈岑言把湿的衣服装了起来“放到宿管阿姨那里去洗了,还是你要带回家?”
陈岑言拿过自己的衣服“我还是拿回去吧。”
回教室的路上,宴锦舒问“为什么他叫你陈岑?”
陈岑言知道“他”是指宋梓铭,“我小名叫陈程,虽然后来取了陈岑言,但是大家还是喜欢喊我陈程,慢慢的就演变成了陈岑。”
陈岑言撇过头看宴锦舒“如果你喜欢的话,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宴锦舒偏偏一身反骨“我不,我就要叫一个与众不同的称呼。”
路过食堂时,陈岑言停下了脚步,现在是晚自习时间,食堂里没有几个人,“要不我们现在去把校园卡办了吧?”
在宴锦舒的引导下,陈岑言办好了校园卡,出行卡……
陈岑言以为宴锦舒会问在厕所里的事,但他没有问。
陈岑言觉得他们是三年的初中同学,宴锦舒会向着郑晓一点,但实际上宴锦舒并没有这么做。
不知道是不是宴锦舒的威胁有效,还是怎么的,郑晓是再也没有来找过陈岑言的麻烦,就连他自己被揍了,这件事,学校里也无人谈起。
隆冬悄然而至,第一个寒假,
“期末考试的成绩表,到时候我发班级群里,作业因成绩而异,年级上根据成绩阶段不同划分了不同的作业,一并发在班级群里;在这里我就不多少说了,祝同学们寒假快乐!新年快乐!”老夏在讲台上,敲着黑板讲了两句。
下面的同学手忙脚乱的向后传着卷子,幽怨的眼神里透着“你看我快乐吗?”“我可真快乐。”
“好多卷子啊!”罗禹森小声的抱怨。
“还有一本一厘米厚的寒假作业。”向南橦生无可恋的继续传着卷子。
“真不把我们当人。”
教学楼人都走了一半了,五班的同学还在收卷子。
陈岑言看着宴锦舒沉重的行李箱问“你自己回家吗?”
“不知道,应该会有人来接我吧。”宴锦舒捏着手机,迷茫的说。
陈岑言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宴锦舒。
陈岑言放下手中的包,对上宴锦舒惊讶的目光“我陪你会儿。”
宴锦舒站起来“那我们下去走一会,开学一学期了,你应该还没有好好的逛过校园吧?”
临近新年,学校也隐隐有节日的氛围。今早下的一场大雪,让春节的气息更加浓郁。
纷纷扬扬的白雪阻挡不了少年对篮球的热情,球场上还有跳跃的朦胧身影。
陈岑言怕冷,只露了半截手指在羽绒服外面捏住袖口,羽绒服是立领的,他拢合拢合前襟,把拉链猛的拉到顶端;冻红的鼻尖被掩在羽绒服里。
高一教学楼和操场是相对着的,两人站在一楼的前厅的台阶前,飘飘洒洒的雪花却忽然大了起来,球场上的少年抱着球往教学楼跑。
陈岑言和宴锦舒对视一眼,忽然就笑了“还走吗?”
宴锦舒一脚跨下台阶,“走。”
陈岑言蹲着花坛旁,仔仔细细的捏了一个雪球,扔在宴锦舒的身上,黝黑的眼眸亮亮的,盯着宴锦舒笑。
“很开心?”宴锦舒跟着他笑着。
陈岑言重重的点点头。
“那边那几个个同学,要关门咯。”不远处传来保安大叔的声音。
宴锦舒的手机铃声响了,看见来电显示,他按下了挂断键“正好,我舅舅来接我了;走吧,回家了”
宴锦舒摇下车窗“陈岑言,新年快乐!”
陈岑言笑着跟他挥了挥手。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的那天,陈岑言正在外婆家里吃饭。
看着毫无悬链的电子档成绩,让人惊喜的是五班的平均分年级最高,终于干过了老夏口中的隔壁班。
宴锦舒就比陈岑言低了两分,宴锦舒在分班过后,上课还是有在认真听讲了。
岁岁睡不醒:“我的天,陈岑言的717,宴锦舒的715,你们是怎么做到这么逆天的?”
. “天赋。”
……
无间 :“呜呜呜~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天赋?”
漫漫我女神:“嘿,陈岑言靠努力,宴锦舒靠天赋,我啥都不沾边。”
止 :“这是老夏做梦都要笑醒的成绩。”
夏老:“嘿,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
“陈岑言,不要玩手机了,过来给你大爸,幺爸敬酒。”
……
陈岑言放下手机,嘟嚷“这脑残的敬酒文化”
这个过程尴尬得脚趾都可以抠出三室一厅来。
“考试成绩出来没?”大爸是陈岑言最喜欢的一个亲戚了,在面对他的时候,陈岑言要放松许多。
“出来了,刚刚出的。”陈岑言点着头。
“考了多少分?”爸爸抢先大爸问。
“717”
“哗啦”姥姥手中盘子里的瓜子洒落一地,脸笑得都皱着在一起。“这娃娃真能干。”
大爸顿了顿,与陈岑言双手捧着的饮料杯碰了碰,语重心长的说:“陈岑,我们陈家从来没有出过大学生,我们都希望也相信你能打破这个僵局。”
陈岑言被在场的所有长辈轮着夸奖鼓励了一番。
再拿到手机都是两个小时后了,班群里消息99+,懒得看了,点开宴锦舒发来的“在干嘛?”
陈岑言如实回答“被轮着夸奖和鼓励,和敬酒文化纠缠。”
过了一会儿,宴锦舒才回“家里有客人?”
“不是,在外婆家里”陈岑言慢吞吞的敲着键盘。
陈岑言盯着微信对话框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愣愣发呆。
少年的心思,迫切的想去和他靠近,却找不到共同话题。
想和他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你打不打游戏?枪战类游戏?”
盲色:“不打,没打过。”
.:“打麻将呢?也不玩扑克?”
盲色:“都不玩。”
.:“那你的生活得多无聊。”
盲色:“你觉得我很无趣?”
. :“……那倒说不上无趣,听你的生活安排感觉你会很古板,你这个人实际上还是很有趣。”
盲色:“……”
春节期间,下着绵绵细雨,县城被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薄雾里。
“陈岑言,这两天不要出门了,有一种新型传染病,在我们这边也发现了病例。”爸爸握着手机站在玄关处说。
“我知道啦”陈岑言转着笔,正在思考一道三力平衡的题;在尝试很多次失败后,陈岑言拿起手机去没有老师的班群里搜寻答案。
“老夏是魔鬼吧,出的什么题啊?”
“看不懂,看不懂,根本看不懂。”
“俩大佬呢?谁艾特问一下。”
盲色:“我也不会。”
陈岑言第一次在群里冒了泡。
……
“那我们可以不做吗?”
“陈岑言都不会诶,谁还做啊?”
看着大家似乎都不会,陈岑言有一点心安了。
正准备放下手机,手机屏幕又亮了,跳出来电显示,没有备注,是个陌生号码。
“喂,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陈岑言~”是宴锦舒。
“别骚,宴锦舒,打电话干嘛?”在妈妈的注视下,陈岑言做着口型“我同学。”
“你也不会物理题,干嘛不问我?”宴锦舒的声音还是很慵懒。
“你会?”
宴锦舒哼笑一声“不相信我?”
陈岑言没说话,宴锦舒开始证明自己“你不会的应该是那道力学题对吗?”
陈岑言嗯了声,示意他继续说。
“你看题目的关键字眼啊— 缓慢 ,可以说明这个物体是受力平衡的,那么第三个力的大小就跟前两个力的合力大小相同;方向跟合力方向相反。”
陈岑言恍然大悟点点头。
“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宴锦舒轻声询问。
“嗯,我听明白了。”
“怎么样?佩服你宴哥了没?”正经不过一秒宴锦舒。
正期待着夸奖的宴锦舒只听见了“嘟嘟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