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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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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再次返回医院的时候,办公室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她从白大褂的口袋里取出信封,仔细比对一番,封口依旧被仔细的封好,并没有被拆封;她把信在手上攥了一会,一个镜头突然从自己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攥着梅花信封的男子和暗暗垂泪的母亲;她的胸口突然一滞,母亲当年带着自己离群索居,但最终还是摆脱不了命运的纠葛,这个信封又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有些颤抖地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照片和一封信笺,照片上赫然是田一方的灵位;信笺是上好的宣纸,字是宛然游龙的行书,“晚十点,皖婷湘见。”这个字和自己在书画展上面看的字是出自于同一个人的手笔,著名的书法家邱颜。杨帆靠着桌子平复了一下心情,这个时候她想马上见到邱颜,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杨帆收到信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信上面只说了时辰,并没有说哪一日;杨帆看了看表:九点四十分;皖亭湘见:麓枫路58号,离医院四十公里;不过在它周边有一个小型的胶囊穿梭站,而医院的旁边就有一个胶囊穿梭站,杨帆急匆匆地往站台赶去,在走廊上遇见值班的唐欢欢也是敷衍地打了一个招呼;此时胶囊穿梭站的人已经很少,杨帆不需要等待就进去了胶囊仓,投钱发射,也就是不足一分钟她就出现在麓枫站;麓枫路位于麓山下,而麓山是凤冠山脉的最高峰,这里已经是郊区了,除了出游,平时杨帆很少来。她从站台走出来,按照导航左转进入一条小路,路很窄,刚刚够一辆车通过,路两旁砌着比一人高的水泥墙,墙面上面长满了绿植,中间夹杂着白的,紫色的花朵,在街灯和月光的照映下让人觉着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杨帆沿着这条路走了大概十分钟,然后右转见到一个水泥台阶,她拾阶而上,台阶的上方是一处木质的院落,院子外面的木柱上挂着两个红灯笼,她站在院子门口,看了看手表:十点过五分。看来是晚了五分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她推开虚掩的院门,趁着幽暗的月光,见院子里面种满了花草,生意盎然。她沿着中间的石径往里走,朦胧间见一座两层的房屋,一楼的房门打开着,里面灯光摇曳,好像在等待客人的到来;她刚刚走到门口,一个大概90岁左右的老人从里面迎了出来,“贵客深夜到此,应该是邱女士所等之人吧,贵客请,邱女士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月了。”老人穿着玄色的丝质短褂,里面穿着白色衬里,脖子上挂着一个墨绿色的玉葫芦,加上说的的语气,让人恍惚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处于一个某个剧本里面。

杨帆对着老人笑了笑,“老人家,这么晚还打扰您,真是对不起。”

“人老了,睡眠就少了,恰巧有贵客相陪,岂不是美事。”老人家的说话时的语气如春风般和煦。

两人一边客套着,一边往里走;只见里面的陈设古香古色,灯光也布置得明暗相间;大厅里面被雕花的屏风间隔开来几个小空间,屏风外面的灯光显得又些昏暗,若有人在里面,也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老人家并没有在一楼停下,而是带着杨帆循着楼梯往二楼走去,杨帆这才发现一楼二楼是架空结构,她们沿着台阶上去见上面有一个窄窄的长廊,长廊的一侧的栏杆,另外一侧是一间一间的屋子,房子外面的木牌上刻着“东君、湘夫人”等字样。最终她们停在刻着一个刻着“云中君”的木牌下停了下来,老人指了指房门,对着杨帆说,“就是这里了,贵客请。”

“谢谢老人家。”杨帆觉得深夜劳烦一个老人家很是过意不去。

老人也好像感觉到了杨帆的不好意思,对着她笑了笑,“无妨,再次见到你我很开心。”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杨帆对老人家最后一句话觉得有些疑惑,但也来不及多想;她推门而进,房间进深不长,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方桌,窗户对外开着,一股凉风吹进来,让人觉得凉爽舒适;方桌的右侧坐着一个30岁左右的美妇人,不过杨帆知道她应该50有余了;她见杨帆进来,赶紧起身相迎,行动间风姿绰约;和十年前和她相见更显风韵,韩主任有娇妻如此,何苦去曼城冒险;杨帆禁不住想要感叹一番,想着自己来这里是有正事,马上敛了敛心神,笑着迎了上去,“邱老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小帆,来请坐。”邱颜拉着杨帆的手在桌子两旁坐下。一时间两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炉子里面的水正好烧开翻滚着,邱颜给杨帆前面的杯子里面倒上热水,里面的茶叶开始舒展,杨帆把水倒在中间的盏里,邱颜又给倒上热水,这一系列的动作显得两人像老友般自然;“本来想用明前的龙井的,但是想来你们医生晚上睡眠不好,龙井过于清冽,就用了这沧海的普洱,也不知道小帆平时喝不喝茶。”邱颜开口打破了眼下的沉默。

杨帆轻轻喝了一口,“这个茶好喝。”杨帆平时倒是很少喝茶,但是她从小在沧海长大,平时母亲就喝这个茶。

“小帆,今天能来见我,我很感激,本来我想着过了今晚我就不来这里等了,我猜测是因为我田医生的事情才被曝光的。”邱颜说话的语气诚挚而真切,让人天生出一种信任感。

“小帆也是爽朗的人,我就直接说正事吧。”邱颜边说边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田一方的牌位,只是上面的文字刻着,夫云山之排位,妻春水立。田一方与邱颜在私底下曾以云山和春水相称;“云山春水,神仙眷侣。可惜了。”邱颜神色间均是惋惜。

“其实我可以打一个电话给你,但我们两个除了见过两面,并没有交流,我怕唐突到了你;还有就是我们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张巨大的信息网中,我们每个人的电话,信息都被写入了云端;虽然有律法规定,除了本人以及司法部需要,任何人以及团体不得窃取别人的信息,但是你我都心知肚明,从本质上,我们每个人都是□□的;再加上为了所谓的风雅;于是我就写了这份信;为了谨慎起见,这封信我用了梅花信封,然后仔细封好才叫高盛转交给你。”

“梅花信封?是很特别的信封吗。?”杨帆转换道。

“小帆知道一个叫天行者的组织吗?”邱颜反问。没有待杨帆回答,邱颜就接着说道:“天行者刚开始是一个神秘的组织,里面的成员也是保密的,关于他们是怎么进行交流,以什么为宗旨外人一概不知;三十年前清溪韩家年轻的当家人韩北山,也是天行者的领袖;宣布天行者由隐秘转为半公开,目的是为了抗衡接下来的生物信息领域将发生的重大变革,即生物信息芯片的人体植入;这个协会只吸收各个领域的顶端人才,到目前为止成员也不足三十人,且每个人都有自己专有的梅花信封,无法仿制,开封后无法复原。”

”只是,我并非春水,一方也并非云山;我怕邱老师是搞错了。我也是一个在等待消息的人。”杨帆的喝了一口茶。她的直觉告诉她如果承认这件事情,接下来将有无穷的事情等待着她,平静地生活是她目前最大的诉求。

“嗯嗯,好的。”邱颜眼神中虽然透着一丝失望,但她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陷入了沉默,面前的茶不停地冒着热气,11点30分,杨帆看了看表,想着独自在家的儿子,便起身告辞,邱颜没有挽留,而是站起来相送。一楼的老人家坐在躺椅上似睡非睡,杨帆轻轻地从她身边走过,幸好老人家没有被惊醒,如此良夜,该早些入梦。

杨帆听到此感觉到十分的震惊,这个时候连她自己也都开始怀疑田一方牌位的真实性。事情就以一种玄乎的的方式落幕,杨帆觉得自己在一个玻璃做的房子里面被迫费力地举起一个哑铃,她正在寻求用安全的方式把哑铃放下来的时候,哑铃却消失了;杨帆觉得怪诞不经,但是事情既然尘埃落定,那就没必要去探究哑铃为什么消失了。

若是在十八年前,她刚刚从学校毕业,还是一个全身充满着正义之光的楞头青,她一定会拼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姿态去探究田一方的死亡真相,像先哲在院中对着竹子格物一般,去穷究事实的真相;而这些年,她开始慢慢开清这个社会的本来面部的时候,当她有了责任的时候,她知道有些事情即使自己用尽全力也不会改变什么,最终只会落得一身伤痕,慢慢地她学会了用消极的方法对抗着周围的一切,譬如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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