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泅鸟 > 第19章 第 19 章

第19章 第 19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这么多年来杨帆一直拒绝被生物芯片驯化,现在她却发现,自己这么多年其实一直在被母亲所驯化;这两者好像也并没有特别的区别,只是一个以科技的名义,一个以情感的名义。想到这里,杨帆就想立即去沧海查询母亲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还有去探究那个被母亲刻意隐藏的父亲以及其他的亲人,她同时想问问邱颜到底所求为何;但是又会被另外一个念头所阻止:知道了能怎么样呢?知道了自己真实的姓氏能改变什么呢,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

就如同田一方的笔记本,如果她从来不知道该多好,这样自己还能在与田一方的回忆中吸取前进的力量,而现在她的骄傲被踩在脚下;还有那个叫萱萱的人,那个人成了她的心病;如果萱萱这个人落到了实处,如果是邱颜的模样,那自己该如何自处?看吧,即使一个人看清楚了一些本质,但是因为经过多年的驯化,她已经失去了行动和反抗的能力,她就是一个懦弱的可怜的被圈养的一个叫做人的生物而已。

也许是现实太过于残忍,杨帆总是想起小时后的时候,她依稀记得那个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母亲总是郁郁地不开心,她总是看着窗前的紫薇树发呆,然后告诉自己科学界发生了一件大事情,这个事情会改变全人类的命运。

小时候的杨帆完全不理解母亲所说的大事情是什么,只是在沧海古镇的石板路上欢快地跳着,每天想着周末能去爬上苍山的最高峰,然后从上往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洱海;母亲和艾欣阿姨聊着天,她和蕴言则是对着山下大喊,兀自开心着。她的童年虽然有着对于父亲缺席的缺憾,但是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因为母亲的庇护和慈爱,以及沧海的风花雪月给了她最大的欢快。每次杨帆神飞色舞地向田一方描述在沧海的岁月的时候,他总是默默地听着,杨帆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田一方从来不用正面对着自己,而是坐在自己的旁边,不时地应和着;只是他好像从来没有说起过自己童年的事情,杨帆心想看来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田一方。

时间在规律的日子中过得格外的快,不知道是因为每天重复的事情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还是因为时间在重复的事情中消失了;田乐山打电话告诉杨帆,自己创作的漫画形象虽然没有被采纳,但是也被表扬了;他有些气愤自己,也有些懊恼;气愤的是他觉得自己的构图比第一名好,懊恼的是如果自己不选择主角,那百分之百就能够通过;不过少年人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过不了一天他好像忘记了这件事情,又全身心地投入到接下来的生活生活着;田乐山的这些生活工作上的事情杨帆看来不过一些小烦恼,和自己那颗瞬间苍老的心相比,田乐山是多么的鲜活;一个是不经意间活着,而一个却是努力让自己感觉到活着;果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当年读这首诗的时候只觉得词意隽永,现在再次读来,确实道尽了中年落寞之人的无奈和心酸。

最近的日子杨帆过得是一半清醒一半混沌,她尽量再工作中保持着清醒,和儿子通话的时候保持清晰,而回到独自一个人的状态,就是一种混沌的状态,她甚至不在追求事物的味道,而是把她们当成一种果腹以及维持生命的物质;也是最近,她发现就是一种好东西;不过她不是那种牛饮,而是浅浅地喝上一小杯酒,让人能够心中郁结消散些许。

杨帆这些内心活动对任何人都是难以启齿的,果真是年少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现在的她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这些啮齿般的不堪情绪。她突然想到邱颜,那个人好像知道田一方的过往,她甚至知道萱萱的存在;她好像想自己拖入到某一些事件当中,但是她却半途而废、凭空消失了;从那次醉酒后几天邱颜还有的没的和杨帆发着信息,最近几天就杳无音讯了;人是矛盾的,有时候会拼命地逃避某些人事,有时候却又对这些人事念念不忘。

还有一个星期田乐山就要回来了,想起乐山那张酷似田一方的脸,杨帆的心情觉得有些烦躁,她不停地催眠自己,儿子是自己的儿子,和田一方没有关系,无论如何她也得维护田一方在田乐山心中的正面形象;她脑海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自己的母亲很少提及父亲,是不是也是为了在她心目中维持某种形象,虽然这个形象是模糊的,但毕竟一个人的想象可以美化一个人的形象;她小时候写过一遍文章——我的父亲。在这篇文章里面,她把父亲塑造成一个伟岸的可敬的医生。

这也许也是自己选择做一个医生的原因吧,和自己想象中的父亲做着同样一份高尚的职业。而此刻,和杨帆失去联系多年的蕴言辗转找到她的电话,电话里面她告诉杨帆;紫的母亲杨芸在来玉京之前,把一箱东西交给她的母亲安欣,问杨帆要不要给她寄过来。杨帆觉得大为意外,母亲在去世前把所有的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好像一切都安排好了一样;现在接到蕴言的电话,她心中虽然一疑虑,但是还是希望她能帮忙寄过来,然后两人随便扯了些家常后就觉得无话可谈了,最后双方客气地挂了电话,约着下一次在沧海见面,一起去爬山。

在这个世界里面,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交通工具也变得更加快捷,在今日即使你要去遥远的北极,通过一系列手续后,你可以在瞬息之间到达;就如同穿梭站的广告词一样:天涯海角,咫尺之间。但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以前,亲友之前即使跨越山海,舟车劳顿,也要相聚;而现在即使相见只需一顿饭的时间,也很难约见。即使杨帆和苏清莲之间一直保有纯洁的友谊,但是两人都忙于工作与家庭,见面和通话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少了。何况那个总角之交,然后各自天涯的蕴言;时间推移,世事变迁,有些人只能鲜活地活在记忆里。

在杨帆的记忆中,母亲杨芸不知道什么原因得了心脏的退行性病变,所以一直身体不是特别好,加上杨芸产后虽然请了保姆,但是田一方一出去就是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母亲在退休之后就没有再返聘;她把老家的房子出租了后,带着几箱书和一些衣物就来了玉京;在杨帆的心目中,杨芸除了看书和临摹字帖外就没有别的爱好,杨帆还开玩笑地她说,等她到120岁的时候一定能够成为蜚声文坛的大家以及成为书法界的泰斗。那个时候的杨芸总是笑笑,然后说:出名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就等我换了心脏重生之后,再回到沧海,继续做我的老师。

谁也没有料到,在心脏移植手术的前夕,杨芸就在病房骤然离世,死因是:心源性休克。杨帆一直对于母亲的死持有疑虑,明明做好了一切评估现实一切都是正常的,明明第二天就准备好了要心脏移植;却在头一个晚上毫无征兆地去世了。并且去世以后收到母亲的遗嘱:遗嘱里面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得清清楚楚,连沧海的房子都卖了。

杨帆觉得好像杨芸对于自己的死早有计划,她一向怀疑母亲的死是预谋,不管是别人,还是杨芸自己;但是她在翻阅了杨芸的所有病例卷宗的时候,毫无破绽;甚至她还刻意回到过沧海,那里的房子已经被一家陌生人居住,而母亲生前的好友艾欣阿姨也恰巧去了外地旅游,那一趟也是一无所获。此次艾欣主动联系自己关于母亲遗物的问题,杨帆觉得很意外,也很期待。

两天后杨帆收到了母亲的遗物,那是一个木质的箱子,箱子上面的漆部分已经掉落,箱子被一把黄铜锁锁住了;杨帆看着这个木箱子,在自己的回忆中是见过这个箱子的,有一次自己出去玩的时候提前回了家,回到家中的一件事情当然是寻找自己的母亲;她怎么喊妈妈也没人应,最后她在母亲的卧室里面找到了她;她面前就放着这个箱子,母亲看到杨帆进来,赶紧把箱子盖上;从此之后她就没有再见到这个箱子了。

又是锁,现在的人把自己□□在信息网络中,却把所谓的私人物品用锁锁住,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看来又得找人来开锁了,杨帆对于自己不能第一时间打开这个箱子很是懊恼;不一会,田乐山打来了电话说:公司里面的首席画家把他推荐给了滨海青山苑的院长;然后他在电话里面兴奋地说,这可是首席第一次给人推荐,然后不停地对自己说:首席耶,妈妈首席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