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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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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秋白闻到一股清冽的香气,和药房中混杂的各类药味浑然不同,如山涧的一缕晨气,闻之神清气爽,困意全无。

“无所师从,只是母亲喜爱,时常练习罢了。”,这是答来人所问的话。

“哦?看来姑娘天赋异禀,这一手好字拿出去,怕是要羞煞一众学子,寒窗十载,日日文墨浸淫,也比不上姑娘这番灵气。”

“林姐姐真是打趣我了,哪有这么夸张。”,陆秋白心中略感讶异,一时间有些拿不准姜林是否意在探寻些什么。

“我可没有夸大其词,姑娘这手好字合该出现在文堂之上,写诗作文,挥洒风流,在这药堂中做些抄录之事着实有些屈才了。”,姜林语气诚恳。

陆秋白正好写完一张方的最后一味药,听到这话搁下了笔,回过头直直望着姜林的眼睛,郑重地回道:“药堂录方,一样是为生民除身体之积弊,与文堂之上的诗文相比,又哪里落了什么下乘呢?”

听到这一番堪称刺耳的回答,姜林并未觉得难堪,反莞尔一笑:“是我狭隘了,没想到姑娘心中自成气象。”

“林姐姐言重了,身为医者又何必如此自轻呢?”

姜林笑笑,不再接话。

日暮时分。

医馆的病患渐渐少了下来,陆秋白抄完最后一个字,终于搁下笔,揉了揉有些酸软的的手腕和胳膊。

听到有人喊着开饭了的声音,陆秋白这才起身往后堂走去。

后堂十分宽敞,各处都晾晒着形状不一、状态各异的药物,大多数陆秋白都叫不出来名字,相比药堂中浓郁的药味,这里夹杂了些许饭食的香气,勾的她肚中馋虫大动,只想赶快饱餐一顿。

与此同时,禁中。

“废物!”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殿内传出,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响。

“本宫养着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殿下匍匐着十几个身着绿袍的官员,他们大多被这股威压吓得两股战战。唯有一人顶住了这道质问,在拜罪之后,从容地直起身子,应答道:“娘娘,据微臣了解,圣上此病不是平常风寒,乃是时疫所致。”

“而此次时疫在多日之前,已在京郊二十里外感染了一整个村子,如今病势必然要蔓延开来,只是圣上长处禁中,理应接触不到外界瘟疫之源,定是被宫人所染,请娘娘查清源头,及时控制住势态,以防疫情扩散,京城……京城陷落啊!”

身着宫装的妇人听罢不喜反怒,怒火愈加滔天:“张良仪,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尚且不论这瘟疫之源是如何通过层层宫禁到了皇上身边,但就你说的这一番推诿职责扰乱人心之辞,便足够你死上一回了!”

张良仪再次叩首道:“是臣等无能!臣等妄学医书,妄废了这半生医术累积,短时间内确实找不出可以治疗圣上的方子!但是娘娘,与臣论罪事小,如今的势态控制,将损失降到最低,才是重中之重啊!”

这时殿外通报:“首辅李大人在殿外候旨,请求入殿觐见!”

“宣!”

一抹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殿外,一步步走到了阶下,端端正正行了一个臣子礼,才开口道:“娘娘,医正所言甚是,瘟疫很有可能已在京城爆发,京都乃是国之根本,国之重器啊,我们赌不起!相信圣上也会是这个意思,如今圣上昏迷,请娘娘早下决断!”

宫装妇人看着阶下的臣子冷冷地笑了一声:“决断?首辅大人这是在逼我,还是在逼我萧氏?”

李首辅此时一脸惶恐:“娘娘!娘娘这是何意?臣等,都是为了大梁的江山社稷啊!娘娘何必言此诛心之论!”

见阶上之人仍然埋着犹豫地步子踱来踱去,始终不肯做最后的决定,李自晖闭了闭眼睛,似乎也做了他的决定:“臣愿联合六部臣工,京城四大家族,一同支持封城之事,请娘娘,下旨吧!”

阶上之人似乎这才满意了:“既然李阁老都如此说了,本宫自是听各位大臣的。拟旨!”

两个宫人捧着案几迅速挪步到了皇后面前,皇后提笔疾书,华胜的流光反射进她灼灼的双眼之中,与方才仿佛乱了方寸的妇人全然不似一人。

不多时封城的旨意便传遍了京都九门四市十二坊,铁蹄扰乱了这本就不怎么太平的夜晚,有梦中被这蹄声惊醒的人们无不心有惶惶。

医馆。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大夫!大夫!开开门吧!求您发发慈悲,开门救人呐!”

陆秋白被动静吵醒的时候,姜林已经开门将人引入了堂中。

一边语言温和地和病人家属交谈,一边已经在切脉了,只见她眉间蹙起,家属看到大夫这个样子,愈发地焦急起来。

“稍安勿躁,先将人交给我们医馆吧,您用艾草,连翘熏遍全身,这几日内先尽量不要出门,如果感到不舒服或者开始发热,立即来我们医馆。”

家属却坚持留在医馆不肯离开,姜林无法,只能任由她去了。

看姜林回身准备往药房去抓药,脸色有些苍白,蹙起的眉心始终没有舒展开,陆秋白这才插了空询问:“怎么了,是什么棘手的病症么?”

姜林看了她一眼,顿了一会才说:“是和你之前一样的病症。”

陆秋白脑中好像炸开了一样,觉得有些发懵,一样……的病症?

直到姜林抓完了需要的药材,走出药房的时候,陆秋白依然站在原地。

是疫病,这个病在京城也出现了,这代表了什么?这是第一例,还是已经扩散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白山村……为什么有人要烧白山村,是谁?难道真的不是天灾,是人祸吗?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对谁有好处?

陆秋白想理清这一道道谜题,可她眼前只有迷雾。

朝廷知晓这个危机了吗?他们,会怎么应对?

她走到前厅,姜林在写一些什么,她走过去,轻声说:“我想出去看看。”

姜林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陆秋白走出医馆,这里是平康坊第二街,往西二里便是永乐门,是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城门,陆秋白加快脚程,捏了个飞燕诀,不一会便远远地看到了城门口有两队人马似乎在交接着什么。

她不敢靠的太近,观察了一会,之后见另一队人马朝着北边去了,便返回了医馆。

这时医馆已经是灯火通明,堂中预留给来诊病人的铺位全都躺满了人,几个药童穿梭在其中,显得十分忙碌,后堂煮药的地方已经开了十来个炉子,全都咕噜噜冒着烟煮着药。

陆秋白很自然地接过了一个药童手中的药碗:“我来送药吧,你去忙别的。”

医馆中忙碌而又有序地处理着这夜半的诸多惊耗,一直到天边吐露出一丝晨曦,大家才逐渐停下手中的活计,医馆可以接待的人数已经到达上限,许多前来问诊的病人都被引到附近另外的医馆去,不过相比之下,其它医馆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远不到结束的时候。

陆秋白觉得有些莫名地心慌,一切才刚刚开始。

这时京城疫灾爆发的消息已经传到宫中。

由于帝王病危,内阁必须担起主事的责任。李阁老从昨日拿到皇后娘娘的懿旨之后便直接留宿在了内阁的值房内,这种时候,他这个阁老要坐镇内阁,坐好主心骨的位置,娘娘不想担这个骂名,只有他来做这个恶人了。

其他各部的官员此时都聚集在一起,守着最后的决议。

“旨意已在二更的时候下发,传到了各坊市,现在天亮了,百姓也都该醒了。”

“诸位大人,封城这样的大事,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虽说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平头百姓可不一定这么想,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暴/乱,强制镇压可不一定全然有效果。”

“诸位的家人亲眷应当都还在府内吧,莫怪老夫没有提醒各位!眼下还不到最要紧的时候,哼,若是在此关头先给圣上与娘娘使绊子,事后,有你们清算的时候!”

底下的官员们交头接耳,听到这话齐齐道:“属下不敢。”

“不敢最好,好了,五品以下和两位副阁老留下来,在这里处理后面的事情,其他人跟我走。”

一个面相儒雅的官员出声询问道:“大人,我们去哪?”

“去兴业门!去给百姓们看看,我们都还在这呢!京城的高官儿们都在这里呢,和他们一起面对这场灾祸,总好过他们胡乱猜测,心生惧怕,恐惧之下四处外逃!”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了城门,门下已聚集着许多想要出城的百姓,人群挤挤搡搡,与守门的军士对峙着,在庞大的人群面前,这些手持兵器身穿铠甲的士兵们显得有些势弱。

“我们要出城!凭什么拦着不让我们出城!”

有人高声喊道。

有人带头,随后人群中便传来更多的附和声:“就是!”。

“你们这些狗官,不把我们的命当命,是想把我们困死在城里!”

“我不想死!”

婴儿的哭闹声伴随着男女老少的喊话,十分地吵嚷。

眼看着势态愈演愈烈,李阁老理了理袖子,站上了城门高处。

“各位父老乡亲们!”

旁边有个校尉配合着他的动作:“乡亲们静一静!听阁老一言!”

士兵们跟随长官一齐喊:“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在武力和权势的双重压制之下,人群总算逐渐安静下来。

“请大家听我一言!我是内阁的首辅李自晖!大家抬头看看,看看我的身后,这是吏部的成大人,户部的张大人,礼部的薛大人,还有兵部刑部工部以及内阁的其他诸位大人们,我们今天和大家站在同样的城池之内!我们的家眷,都在城内好好待着,我的家在东坊柳儿巷,大家可以去那里看看,我的夫人和孩子不曾离开家门半步。”

“我知道,瘟疫蔓延,大家都担心自己的安危,可是我们都是大梁的子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今天大家从这个门里出去,明天受难的将会是我们大梁千千万万更多的子民!那时你们都将是大梁的罪人!”

李自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扫过这些朴素的面庞,他们大都只是在京城里勉强生存的普通人。

“若是大家和我们一起留在这里,至少我们不会连累更多的乡亲们,我也是生在京城长在京城的人,我比任何人都不想看到这里遭受苦难。”

“最坏的情况不过是满城抗病至死!至少我们是满城英烈!所有人都会记得我们的牺牲!但是,大家也不用真的绝望,我们的太医署还在竭尽全力寻找解救之法,我们与你们一样守在这里,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放弃大家!”

“请各位乡亲们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找救治之法,只需要再给我们一些时间,请大家回到自己的家中,紧闭门窗,减少外出,我们会联合各家药堂医馆为大家派发诊治所需的药物,请大家耐心地等待。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相信我们一定可以一起战胜这次的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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