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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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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笑道:“选夫君自然得选个合你心意的,怎就成了打趣?”

沈萱生得漂亮,又规矩守礼,赏花宴上亮相后,不少夫人和年轻儿郎注意到她,近日有好几家前来打探消息,秦夫人也是其中之一,吴氏对秦安印象不错,他本人又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很符合沈萱的要求,吴氏也十分看好他。

沈萱乌眸水润漂亮,模样乖巧又可人,“我如今这身子,还不知能活多久,就不祸害旁人了,也没哪个郎君愿意娶个短命鬼,伯母还是别为我张罗了。”

这个话题实在沉重,此话一出,房内一下安静了下来,丫鬟们大气都不敢出,饶是甄氏一向八面玲珑,这会儿都不知作何反应。

吴氏叹息一声,一时怜惜不已,她是看着沈萱长大的,当初白白嫩嫩的小团子,一不留神出落成了楚楚动人的美人,一身冰肌玉骨,偏又懂事通透,这样的人,配谁不成?

岂料竟在说亲的节骨眼上,染了怪疾。

吴氏将人拢入了怀中,“说什么傻话?我们萱姐儿必能平安顺遂,活到期颐之年,伯母还等着你风风光光地出嫁呢,且看吧,你福气大着呢,必能择个如意郎君。”

她的怀抱很温暖,总能令沈萱想起自己的母亲,她眼眶有些酸,眨了眨眼,才压下这股子涩意,低声说:“萱儿并不想嫁人。”

祖母之所以身体不好,是因为父亲的离去对她打击过大,若再让她经历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沈萱都不敢想象她得多难过。若真活不久,这段时间,她只希望能多陪陪家人。

再抬起脸时,沈萱脸上方添了笑,“伯母先别为我张罗了,过年本就繁忙,下个月还得为我操办及笄礼,最近您有的忙。”

从清心堂出来时,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天灰蒙蒙的,片片雪花给这世界增了抹亮色,紫霜撑着油伞,走在她身侧,一直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沈萱披着貂毛披风,怀里抱着吴氏塞给她的手炉,“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紫霜四处看了眼,见周围没人,才小声问:“主子真不想嫁人了?”

她如今这身子,哪里还能嫁人?女子出嫁后,既得服侍公婆,又得伺候夫君,没哪个人家愿意娶个整日睡到日上三竿的短命鬼。她还想给父母留下个血脉,也没哪个夫家会大度到让孩子冠以母姓。

沈萱也有些愁。

她没把话说死,“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绕过长廊,拐到了老太太的住处,外面飘着雪,室内也比较暗,在房中伺候的是红梅,她比了个手势,示意老太太还睡着。

沈萱轻轻颔首,在老太太床前坐了下来。

老太太精神头不大好,平日有大半时间都窝在床上,此刻,她双眸紧闭,许是睡得不踏实,眉头紧蹙着,一上年纪,身体便容易出问题,躺久了骨头都是疼的,睡梦中她无意识哼哼了一声。

沈萱让丫鬟点了安神的熏香,老太太这才睡得踏实些。又过半个时辰,她才醒来,沈萱单手支颐,守在她床前,纤长的眼睫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不知何时,也睡了过去,莹白的肤色透着抹憔悴。

老太太一下清醒了过来,满是心疼道:“怎地在这儿睡着了?快上来,天这么冷,万一再冻着如何是好?”

沈萱这才醒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老太太扫了眼室内的丫鬟,语带责备,“一个个怎么伺候的?也不看着点,若患了风寒,你们可担待得起?”

她一向温和,甚少说重话。

此刻一瞪眼,丫鬟都有些慌,忙跪下请罪。

沈萱将老太太扶了起来,“我知道祖母是疼我,我就眯了一下,真没事,红梅姐姐,你往小厨房走一趟吧,让人给祖母熬点百合银耳粥,用粳米熬,再放些酸枣仁,能安神。”

沈萱留在老太太这儿陪她一道用了晚膳才回去。

刚回到韵水堂,就听丫鬟通报道:“主子,您刚离开,三爷就派人送了几盒补品,其中还有支百年灵芝,他特意吩咐了下来,让您好生收着,多补补身子。”

叔叔一向疼爱她,从小到大给了她不少东西,寻常补药也就算了,百年灵芝这般贵重,沈萱哪里能收,若传到婶婶和四姐姐耳中,只怕又要惹出事来。

她让紫霜亲自跑了一趟,将灵芝送了回去。

沈在彦已经归家,正在书房待着,伴鹤进来回禀时,他正对着一幅画出神,这幅画已画多年,纵使被主人保存得很好,边角仍有了磨损,

听见脚步声,他方将画收起。

他抬眸,扫了眼伴鹤手中的紫檀木盒,道:“这丫头,跟我还是如此见外,罢了,你将灵芝交给李管事,让他切碎放入膳食里,每日让她吃一些。”

*

小年一过,很快便迎来了二十九,府里到处都挂了大红灯笼,不知不觉,已有了年味,这几日沈萱并未出府,大多时间都在睡觉,许是整日吃灵芝的缘故,气色也好了不少,一身雪肤冰雪似的,总勾得人往她身上瞧。

今日,天总算放了晴,表哥的生辰礼,迟迟没能买上,沈萱打算出府为他选个礼物。

沈萱直奔灵妙阁,这里有不少好东西,去年大表哥生辰时,沈萱在这里给他买的端溪砚,他便很喜欢。

她仅剩几十两银子,买不了贵重东西,最终选了支做工精致的狼毫笔,又买了几条表哥惯用的松烟墨。

买完让紫霜付钱时,听到铺子里,一个小姑娘边挑东西边念叨着:“大姐姐也太有福了,一下生了双胎,只遭一次罪,儿女都齐全了,就是可怜了你我,要买两份礼物,本来就没钱,二姐姐也快生了,可别又是双胎。”

沈萱忍不住往那边看了眼,说话的是个半大小姑娘,十二三岁,语气虽带着抱怨,脸上却喜气洋洋的,显然很为自家姐姐高兴。

沈萱又不由想起了子嗣问题,一时显得心事重重的。

紫霜见状,提议道:“小姐许久不曾出府了,不若去茶馆坐坐吧。”

茶馆里时不时有说书先生,会讲一些有趣的故事,难得出府,去坐坐倒也不错,对面就有一家茶馆。

茶馆临湖而建,推开窗,便能瞧见美景,湖里碧波荡漾,临近新年,游廊上挂了许多盏灯笼,风一吹,铃铛叮铃作响。

沈萱选了个包厢,隐约能听到茶馆里的人在谈论睿王的事,那件贪污案,已有进展,因涉及许多官员,圣上大怒,贬的贬,罢黜的罢黜,还斩了不少人的脑袋。

睿王这次又动了不少人的利益,很多官员都对他不满,说他审讯手段过于严苛,未必没有屈打成招的意思,听闻狱中还有位官员的下属,死在了狱中,大臣们抓住此事,参了他好几本,骂他手段狠厉,过于残忍。

唯有百姓觉得大快人心,沈萱还听到一个老伯说:“这些个蛀虫平日贪污受贿也就罢了,这次连赈灾的官银都敢贪,活该被抓,以我看,一个个就全该处死,王爷但凡心慈手软些,都揪不出这么多人,竟还有人参他。”

“听说圣上不仅没赏他,还罚了一年俸禄。”

紫霜也听见了这话,忍不住问:“王爷怎么还被罚了呢?”

沈萱对朝中的事,也不太了解,只隐约记得当今圣上是个心思深沉的,当初为了登上帝位,残害不少手足,如今皇子们皆已长大,早就到了立太子的时候,他却迟迟未立,如今睿王权势滔天,肯定也会遭他忌惮吧?

沈萱心中乱糟糟的,忍不住摸了一下手腕,他给的药十分好用,应是价值千金的雪肌膏,不仅伤口愈合得快,第一道疤退痂后宛如新生的肌肤,看样子不会留疤。

最近几日都是他府上的婢女在献血,雪肌膏千金难求,他府上肯定没有多余的吧?也不知那个献血的婢女,如今怎样了?只靠她一人,得多疼……

沈萱本是为了报恩,才跑去献血,如今却得了一份圣药,心中隐隐不踏实,她这条命还不知能活多久,倒不如好人做到底。

念头刚起,沈萱就眼尖地瞧见了他的身影,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由揉了下眼睛,确实是他,从侧面看,他那张脸,鼻梁挺直,线条冷硬,真真是俊美无俦,渊渟岳立,饶是沈萱不看重外貌,都觉得他像丹青大师一笔笔精心勾勒出来的人物。

他拐进了对面的素云轩中,素云轩也是茶馆,私密性更好一些,一楼的大堂并不待客,而是挂了上百幅名家字画,二楼、三楼皆是包厢,价格也更高些。

沈萱不知道他来作甚,思忖了片刻,对紫霜道:“你去对面,买几个干净的瓷瓶,让掌柜的用清水清洗一下。”

沈萱没有贸然上楼寻他,在一楼欣赏了一会儿字画,打算等他出来,她正赏着画,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刘嫚在四个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她一袭锦衣,耳戴明月珰,脸上也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睛微眯时,显出一股子傲慢来,“远远就闻到一股子臭味,遇到谁不好,竟遇到你,真是晦气。”

沈萱看了她一眼,秀眉不自觉一蹙,“刘小姐是找茬来了?”

刘嫚呼吸不由一顿,她不是个吃亏的主,上次在宫里吃了瘪,一连几日都不痛快,听闻沈萱出了府,她才寻了过来,确实是想要找回场子。

“是又怎样?”

“不怎样,只是没料到不过一点小摩擦,也值得你大老远找来。”沈萱还有事,没功夫陪她耗,她直截了当道,“听说刘小姐刚刚定亲,对方是江府的嫡长子,倒是桩好姻缘,据我所知,江太太最重规矩,一向厌恶心胸狭隘、刁蛮任性之辈,刘小姐若不想将事情闹大,惹婆母厌恶,就尽管放马来。”

她轻飘飘几句话,直接捏住了刘嫚的命脉。

刘嫚对这桩亲事极为满意,为了给江太太留下好印象,没少刷自己的好名声,她没料到沈萱竟敢威胁她,冷笑了一声,才咬了咬牙,“沈萱,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样?”

两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战争一触即发。

刘嫚握了握拳,不忿道:“我们走。”

她实在生气,路过紫霜身旁时狠狠撞了她一下,紫霜一时没防备,被她撞得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怀里的瓷瓶也掉下去三个。

瓷瓶碎裂开来,一股股献血顺着瓷片,淌在地上,地上一下就聚了三小摊血,红得刺眼。

紫霜心疼坏了,她们主子好不容易才滴了五瓶,她怒气冲冲地看向了刘嫚,骂人的心都有。

刘嫚愣了愣,回神后,连忙后退了一步,“恶心死了,装的这是什么,若是弄脏了我的衣裙,看我饶不饶你!”

她说完,转身就想离开,沈萱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声音温软,听不出喜怒,“道歉。”

刘嫚气得想甩开她的手,一下竟没能甩开,沈萱声音咬音重了些,“我让你道歉!”

沈萱才滴完血,出来时,也没带止疼药丸,本就在忍着疼,见好不容易滴的血,被糟蹋成这样,她强忍着才没给她一巴掌。

“笑话,你让我冲她道歉?我堂堂大将军之女……”

不等她说完,听见二楼传来了脚步声,一身玄色锦袍的睿王从楼上走了下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凌钊凤眸微眯,略显上挑的眸子,勾出一抹冷冽来,目光落在了地上那三摊血上,他脚步明显顿了顿,随即望向沈萱。

沈萱深吸了一口气,才冲他行了一礼,平日软糯清甜的嗓音,夹着一丝怒意和颓然,让凌钊一时留在了原地。

他已猜到这血的用途,锋利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刮向刘嫚。

刘嫚本就怕他,此刻被他一盯,只觉两股战战,她连忙行礼,行完礼,本以为睿王会离开,谁料他竟没走。

“拿来。”凌钊总算开了口,这话不知是对谁说的。

紫霜还跪在地上,别看她背后敢吐槽睿王,实际上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吓得缩成了一团,根本没听见睿王的话。

沈萱干脆弯腰,取走了仅剩的两瓶血。

她手指白皙柔嫩,指甲粉嫩嫩的,花瓣一般漂亮,白瓷瓶到了她手中,都比不上她那双莹白如玉的手。

她将瓷瓶递给了凌钊。

柔软的指尖,无意识触碰到了他泛凉的大掌,勾出一股子痒意来。

刘嫚看了眼地上的血,再看了眼睿王手中的瓷瓶,忽地明白了什么,脸一下白了。

这、这竟是她献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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