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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卜算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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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于林浥尘一人,他依旧穿着粗布长衫,眼下隐隐有黑青,嘴唇发白起皮,像是一夜未休息,唯独眼神清明:“恒大人说得是。”

大理寺卿长舒一口气,他昨夜陪这傻小子折腾许久,分析厉害好说歹说,都没撬开他的嘴听到一句好话,气得拂袖而去。今日这个油盐不进的东西,终于服软了,还得是恒大人出马啊。

大理寺卿连声附和:“太子殿下也是这个意思,大敌当前,我们京城不能叫叛军钻了空子。令堂的事…恒尚书节哀,那帮该死的叛军,胆大包天,京城戍卫营也已经为自己的失职请罪了。”

言下之意,便是连带林浥尘那些账目也要一同压下了。

恒尚书面露悲痛:“如今证据明了,犬子就是被混入京城的叛军所杀,不管受谁指示,我恒家都与北部叛军势不两立!”

只字不提恒家贪污之事,赵演失望极了,大晋正是因为这些尸位素餐的高官和谋取私利的世家太多,才会内忧外患,山河不安。

至于昨日诬陷赵演的管家,因提供伪证,随其余恒家家仆一起关押几天,以示惩戒。

大理寺卿刚看着恒尚书的脸色定下刑罚,外头又来了御前太监,宣布晋帝口谕,念及恒如寂刚死,让恒尚书停职在家调整心情。

众人这才知,太子今日未来,竟是去宫中面圣了。

难道太子去晋帝面前状告恒家了?

恒尚书心中猜疑不定,对太子多了几分忌惮,殊不知正中晋帝下怀。

一道口谕,既离间了恒家和太子,又叫人有苦说不出,晋帝确实好手段。

公堂到此结束,恒尚书临走时,忽又看向林浥尘,露出和善笑容:“听闻林学士家中还有个老母亲?老人家年纪大了,住在商户偏院多不合适。我恒家近日刚好请了一位名医,如若不弃,林学士可随我去府上瞧瞧,也正好消除一下我们两家之间的误会。”

林浥尘的出现打乱了一切计划,但今日一见,恒尚书觉得此人实属青年才俊,气度不凡,不为己所用可惜了。

“多谢大人好意。”林浥尘拒绝飞快,似乎完全未感受到恒尚书的威逼利诱,“既然恒大人说是误会,那便是误会,在下指证不当,回去便会自请离职,专研圣贤书。”

恒尚书眼中闪过一抹古怪神色,试探问:“敢问林学士背后…有何前辈指点么?”

“在下的背后,只有大晋律。”林浥尘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噎住了在场所有人,“我指证不当,已经请罪了,那恒家误会了熙宁公主,是否也应该道歉?”

原本在沉思的赵演闻言诧异万分,她本就为林浥尘抱不平,眼下林浥尘竟还为她说话,一时内心百味陈杂。

恒尚书捉摸不透林浥尘和太子,一股脑儿将恒管家推出来道:“那混账东西对熙宁公主无礼:,是该赔罪。”

大理寺卿反应过来,连连称是,又让官差去押管家上来。

管家早已领会恒尚书的指意,上来见到赵演,便重重磕头:“熙宁公主,小的该死,受人蒙骗冤枉了您,小的给您赔礼了…”

与昨日那跋扈无礼的样子判若两人。

赵演一时无措,恒尚书却借机溜走,留下官差们看笑话。

就算恒管家跪在她面前,她也不可能拿人家怎么样,毕竟恒家还没倒,谁知会不会伺机报复。

虽从案件脱身,但赵演心中郁结未散,眼见林浥尘早已走出了大理寺,连忙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林先生,请等一下!”

林浥尘回身拱手:“在下已经辞去上书斋夫子一职,当不起公主的称呼。”

“你当真辞职…那你要如何养活家中?”赵演又惊又急,只惋惜自己也无钱帮衬,“更何况恒尚书有一句说得对,那个偏院又小又潮湿,对老夫人身体不好。”

“公主如何知道?”

“我…我去了你家,”赵演顿了一下,心中羞愧,但不得不对林浥尘坦白:“还翻看了祠堂蒲团。”

至少在面对恒家,他们确实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外面天光昏暗,风雨欲来。

林浥尘倒不气恼,稍显无奈道:“我的事不劳烦公主费心,要下雨了,公主早些回去吧。”

他迈开长腿便走,赵演咬了咬牙,追在林浥尘身后闷声道:“那些罪证,就这样不明不白算了?”

“陛下和恒尚书都不计较了,自然是算了。”

赵演不由握紧了拳头,满腔愤懑,只挤出一句:“为何?”

也不知在问什么。

“恒家树大根深,非一日可动摇,且百木成林,一棵树倒了,只会有其他树占据位置。”

所以晋帝才将此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吗?

赵演越发迷茫:“那林先生此行岂不是一场空?”

“能警醒陛下,已经足够了。”林浥尘轻描淡写,好像置身危险的不是他自己。

赵演闻言顿住脚步,她望着林浥尘直挺的背影,脑中只余一行字。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眼看林浥尘要拐进巷子里,赵演追上:“先生…赵演求您指点。”

不是熙宁公主,仅仅是一个学生的求助,她困在皇宫,命如草芥,无人可信,唯独对林浥尘的人品有了几分信任。

林浥尘脚步一顿,转身时眼中对赵演多了几分怜惜,“公主年少,本不该参与官场之事…也罢,大晋历年重文轻武,世家门生无数把控朝政,北部叛军又让陛下苦恼不已,想来不日就会召回镇北军,商议边关大计,公主近日多关心陛下就好。”

此话说得很明白,镇北军的兵符正握李老将军的手里,以往皇帝宠爱赵演,也是看在她外祖家的份上,如今要重用镇北军,更是不可能动李家的女儿。

可问题是,赵演不是亲生的啊!尽管晋帝早已去信边关,告知了李老将军真假公主的事,可李老将军迟迟未表明态度。

其实李老将军常年在外打仗,总共也没和赵演相处过多久,赵演总觉得李老将军不回信,是那位肃穆庄严的老人家压根不在乎皇宫里的外孙女,换不换人都无所谓。

要借李家的名头可不容易啊,赵演心里记下此事,又顺势想起赵粟欢,和林浥尘打听:“对了,先生,您知道扬州瘦马吗?”

她本意只想借此让林浥尘回忆一下,有没有在江南碰见过赵粟欢,不曾想刚问了一句就见林浥尘脸色大变。

“你…你怎可好奇这种事!”林浥尘猛然转身,白皙脖颈透出隐约红晕,一刹那泛到了耳朵根:“请公主自尊自爱,回去好好读书。”

说罢转身离去,留下赵演莫名其妙。

她略有所思地回了韶华宫,恒家又派人快马加鞭送来了东西。

用绸缎包着的精致茶罐,不用打开便知里面茶叶十足华贵,勉强算是有诚意的赔礼。

赵演拎着茶罐踏进院落,赵粟欢便吸着鼻子过来:“好香啊,哪里来的云雾毛峰?”

“给你了。”赵演顺手将东西扔给赵粟欢,又唤来朱绣端水洗手,像是嫌恒家的东西肮脏。

赵粟欢打开茶罐深深吸了一口,似感叹又似讥讽:“明前茶贵如金,一罐可抵十家女。”

赵演停下洗手动作,将帕子摔进盆里:“报给中央的茶税那般低,民间茶价也太高了。”

难怪那些账目上恒家与富商的来往银钱数目巨大,而与此同时赵演又想起那日晋帝为了修河道大发雷霆。

“税高一尺,价高一丈,”赵粟欢像看傻子般看像赵演:“就算没有茶,也有的是办法和手段捞钱,什么拜见钱、常例钱、公事钱…隔三差五就要交,就连过节还要渡劫钱。”

“渡劫钱?”

“每逢节庆都要求商铺舞坊买官府推出的节日牌,不挂上就不让开,我们舞坊每次过节都跟渡劫似得。”

赵演无法想象官差横征暴敛的样子,一时默然。提及赵粟欢过往,她又问出压在心底疑惑:“我问了林先生关于你的事,只是他一听到我问扬州瘦马就不高兴,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了?”

赵粟欢怔愣了一下,不答反问:“你在那正经人跟前问扬州瘦马?”

赵演见她神色古怪,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是又如何?”

赵粟欢随即大笑,直捧着肚子望身后树干靠去,“好好好,问得好。”

院落里除开二人,只有朱绣,赵演不明所以地望向朱绣,向来沉稳的朱绣面露羞涩,难以启齿道:“公主…那是…那是暗指一些特殊的□□…”

□□?

那岂不是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问一个男子…

赵演逐渐反应过来,霎时红了脸,眼见赵粟欢还在笑话她,快步冲过去:“不许笑!这是什么好事吗!”

赵粟欢竟一个转身躲到了树后面,又对赵演扮了个鬼脸。

赵演恼羞成怒,正要撸起袖子去教训人,外头悄无声息进来个太监:“熙宁公主,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赵演不由吸了口气,不忿地对赵粟欢做了个口型:回来再收拾你。

她再转身时,已恢复了往日里对端庄模样,变化之快,直叫赵粟欢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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