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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卜算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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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已进行不下去,世家夫人们慌忙告退。

朱绣扶着赵演悄悄避开人群,今日她们一直跪在最外面,从进门开始都未曾与陶贵妃有过接触,想来不会有什么事情扯到她身上。

宫人们连忙将陶贵妃送进内殿,匆匆而来的太医来不及行礼,连忙提着药箱进去,拿出帕子搭在陶贵妃纤细如玉的手腕上。

原本雍容华贵的陶贵妃眉头紧皱,面如白纸,但还在挣扎着嘱咐:“封锁后宫…去请陛下!!!”

话末又是一声痛呼,外头等候的宫人大气也不敢出。

直到晋帝过来,老太医才战战兢兢地汇报:“陛下,贵妃娘娘已有一月多身孕,只是一时不察…”

晋帝身上还穿着厚重礼服,冠冕上的流珠随着他动作碰撞作响,“混账!你们都是怎么照看陶贵妃的?!”

贵妃宫里的近侍总管跪地请罪:“是奴婢们失职,娘娘身体一向很好,没有任何异常,奴婢们不曾预料这等事。”

晋帝更是不曾预料,入春来政务繁忙,他踏入后宫次数极少,且他已年近半百,多年未有所出,陶贵妃怎会突然怀孕又流产?

晋帝顾不上问罪,望向老太医:“贵妃现在如何了?”

“贵妃受到刺激,突然血崩,臣无能,眼下只能及时排清恶露,保重母体。”

“什么刺激?给朕说清楚!”

老太医踌躇道:“臣给贵妃娘娘把脉时,见贵妃娘娘手上有一小片红肿,也许是误触了什么禁忌之物。”

此言一出,晋帝胸口起伏更急了,随即发出怒吼:“去查!”

一旁人精似的张检及时站出来,“先去医治贵妃娘娘要紧,奴婢这就和掖庭来排查可疑之处。”

出动掖庭,后宫登时人心惶惶,宫女太监们辩解时,一致提到了贵妃在宫宴上用了五公主送得香膏。

五公主,又是韶华宫,晋帝不由目光一沉。

殿外等候的赵演和赵粟欢本就不安,听闻晋帝传讯,不由对视一眼,却只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焦躁和茫然。

偏殿昏暗,又站了掖庭的人,黑影重叠,赵演和赵粟欢进去时,只觉窒息,不约而同地捏紧了帕子。

一个年轻太医托着瓷罐跪在地上,“这罐中有几味药物可对皮肤造成刺激,只是贵妃娘娘沾染后,未擦手便拿了干果吃,恰好误食,才会导致流产。”

赵粟欢如遭雷劈,惊恐之下忘了跪拜,“不可能!这罐香膏是我亲自调制,用得香料也都有备案!”

晋帝坐在高位,本就烦闷,被赵粟欢尖细的声音一刺,更是怒不可遏:“你就是这么说话的?学了那么久礼仪规矩,半点长进都无,来人!”

一旁掖庭太监当即上前按住了赵粟欢和她的贴身宫女香兰。

赵演跪在一旁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

赵粟欢即便肩膀上架了刑棍,却还是不肯低头:“我做得香膏没有问题!”

晋帝见她忤逆不驯,更是生气,迁怒道:“赐廷杖。”

张检急忙阻拦:“使不得!使不得,五公主乃千金之躯,宫女未劝戒主子,代罚就是了。”

杀威棒便落在了香兰身上,香兰未受几下,就哭着求饶:“陛下!我们公主是无辜的…奴婢有事要禀报…”

晋帝叫停了刑罚:“讲。”

“陛下,五公主调制香膏的原料,是熙宁公主从宫外带回来的茶叶。”香兰涕泪横流,恨恨地望向赵演,“定是这茶叶有问题!”

霎时晋帝的眼刀又落在赵演身上,赵演汗毛倒竖,强装镇定:“父皇明鉴,儿臣的茶叶是恒府送的。”

不曾想香兰还不罢休:“陛下,我们公主调制新香膏,也会自己用一段时间再送给旁人,或许是熙宁公主想要五殿下毁容,才对香膏做手脚!”

这样解释合情合理,毕竟赵粟欢被禁足韶华宫,无从接触毒物,她和赵演不合又是事实。

赵演张嘴还想辩驳,忽而一旁的赵粟欢喝止了她,“胡言乱语!那罐香膏我已经开封用过,难道我会察觉不到是否有人下毒?赵演再坏,也不会做这种事。”

话不中听,却切切实实在维护赵演,香兰没想到会被赵粟欢拆台,哑口无言。

赵演反应极快,“既然早上还用过这罐香膏,那到宫宴前,可有旁人接触?”

赵粟欢逐渐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我早上用完后,就将香膏手帕都交由宫女保管,直到下了软轿才又带在身上。”

两人难得齐心,所有矛头又直指香兰,香兰惊惧万分,她又胡乱指向赵演身后的朱绣:“不…奴婢和她一起跟在轿子后面,也可能是她偷偷替换了香膏…”

赵演磕头:“求陛下搜查韶华宫。”

晋帝轻轻点头,香兰又噤声,咬紧牙关不知在想什么。

不多时,掖庭的人和陶贵妃身边的高公公一齐进来,带来了新的证据。

高公公恭敬道:“陛下,伺候五公主几个宫女房中搜出了来自温家的绸缎,且这个叫香兰的宫女多年前,似乎在温妃娘娘宫里做过事。”

意指香兰是温妃插在韶华宫的暗哨,晋帝气得扯断了手串,身旁太监们连忙安慰。

这时,本还在抽泣的香兰听到“温妃”两字,视死如归般望向赵演,“熙宁公主好手段,奴婢这就如您所愿,认下此罪…”

赵演还在惊疑香兰和温妃的关系,闻言回神时,便见其起身,猛然撞向了一旁殿柱。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香兰的身体瘫软时,太监们才急忙掩盖血迹,生怕脏了晋帝眼睛。

离柱子最近的赵粟欢浑身颤抖,呆滞的目光跟随香兰尸体移向殿外,又见一双绣鞋踏入殿内。

温妃拿手帕一边擦着眼睛,一边悲痛道:“陛下,贵妃刚出事,您别纠结于不相干的事了,还是先去陪陪她吧。”

晋帝正欲发火,却见温妃身后跟着赵非。

赵非跪地:“参见父皇。”

“你来做甚?”

赵非不吭声,一旁的温妃却轻轻转了一下手腕,玉镯发出清脆响声,赵非背脊一僵,生硬道:“传闻上清观祈福之法很是灵验,母妃为求平安扣,连日斋戒祷告,未与旁人接触。儿臣希望父皇不要错怪母妃。”

这是来为温妃开脱来了。

晋帝看着赵非,强压着怒火,“朕还未发话,你就说朕错了?”

赵非连连磕头:“天下无不是的君父,是儿臣失言,儿臣也不该将外祖家的绸缎私自带进宫,送给粟欢妹妹。”

赵粟欢茫然无措地望向赵非,却正见温妃侧头对她微笑。

往日里和蔼可亲的温妃,如今看她的眼神冰冷刺骨,在众人不注意时,微微动唇朝她做了个口型。

江南。

赵粟欢抖得越发厉害,“是,父皇,那些宫女房里的绸缎是我不识货,赏赐给她们的。”

晋帝并未搭理赵粟欢,只死死盯着赵非,“你们倒是兄妹情深。”

温妃适时表态:“我们非儿向来爱护弟妹。”

晋帝虽怀疑温妃,可再查下去,残害皇嗣的罪名,只会在赵粟欢和赵非二人身上越扣越深。他满身戾气,目光在跪地几人之中游移不定,最终定格在了赵演身上。

赵演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她又回想起许久前那个梦,难不成会莫名其妙在此刻应验?

绝不!她强撑着一口气,想打个圆场:“既然香兰已经死无对证,五公主不如再想想,还有谁接触过香膏。”

还有其他宫女和香兰关系匪浅,如果香兰曾受过温妃指使,一定能从旁人口中问出什么。

赵粟欢深埋着头,手指死死扣着地砖,不敢回应赵演,“我不知道。”

赵演还想再问,晋帝耐心已消磨殆尽,“够了!连这点事都弄不明白,熙宁,你真让朕失望。”

赵演握紧了拳,她有什么错?错在不该指出香兰的可疑?可她又怎能预料到香兰是温妃的人!

然而总该有人给晋帝递个台阶,赵演深吸一口气,正要磕头,身后朱绣却先一她一步动作。

“陛下,奴婢有罪。”朱绣膝行向前,一如既往沉稳,“香兰和一些宫人屡次违反宫规,遭受熙宁公主喝斥,因此对熙宁公主怀恨在心,奴婢早知此事却未防备,此乃罪其一;五公主研制的香膏,被香兰做了手脚,妄图暗害熙宁公主,奴婢未曾察觉,此乃罪其二;香兰替五公主保管香膏,却不小心拿成了本该赠予熙宁公主的那罐,奴婢没有及时阻止,酿成大祸,此乃罪其三。”

赵演的心都揪紧了,喉咙发紧,挤不出字来。朱绣替她挡住了晋帝的目光,又重重磕头:“奴婢罪该万死,求陛下责罚。”

“另一罐香膏在哪儿?”

掖庭太监听得晋帝发问,立刻出去,又在殿外提了个宫女进来,正是碧桃。

碧桃作势要将一个瓷罐交给旁人检验,却故意手滑将罐子摔了个粉碎,异香弥漫。

她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和朱绣多年共事的默契,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朱绣的用意。

还未等旁人发话,碧桃也跪在了朱绣身旁,嗓音发颤:“奴婢不小心摔碎了证据,奴婢该死。”

这一跪,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先反应过来的却是赵粟欢,她又从地上抬起头来:“不,这两罐一味茶香一味梨花香,根本就不会弄混…”

她话未完,身后掖庭太监的刑杖倏地发力,又将她压制动弹不得。

晋帝阴沉下令:“韶华宫上下宫人,目无宫规,暗害皇嗣,全数杖毙。”

赵演的一点侥幸全部粉碎,她头颅紧紧贴在地上,哆嗦着嘴唇,无声求饶。

尽管她额上鲜血已浸透地砖纹路,却无人在意,晋帝已带着温妃从她身旁走过,只有赵非说了句抱歉,但她置若罔闻。

赵演咬紧牙关,她头上还有根金钗,拔下来,刺进抓她的人胸口,抑或是抵在自己喉间。

就做一只疯狗,撕咬牢笼中的一切。

但她没有,她只是沉默的羔羊,就算赌上性命,也什么都做不到。

朱绣和碧桃被迅速拖至殿外,连同韶华宫其余宫人一起被压在地上,沉闷的重击声中,血很快渗透布料。

见赵演奔出来,朱绣抽搐了几下,强行将嘴里的布吐了出来,“宫外…家人…”

咳出的血沫让她的话语含糊不清,而行刑太监不给任何机会,熟练地移到脊柱和脖颈连接处,一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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