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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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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架子鼓

晚上十点,学校在露营地上统一集合,交代完明天的安排后便解散,放学生回帐篷睡觉。

一顶顶颜色各异的帐篷静置在草坪上,里面的灯光未灭,微弱的光芒透过布料传出来,伴随着轻轻的谈天欢笑声。

睡帐篷对于大部分高中生来讲都是一件新奇事,直至午夜都有人未寝,不小心闹出的动静太大,还会被夜班老师训斥一顿。

或许是不太习惯睡睡袋,亦或许是隔壁帐篷传来的嬉笑声太响,白江阅闭眼闭了很久仍然未睡着。掀起眼皮拿过枕头边的手机,闪亮的屏幕光刺进眼睛,白江阅下意识皱眉,等适应了光线强度才解开页面。

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白江阅默默想着,熄灭手机屏,刚把手机放在一边,旁边的睡袋蓦然传出一道特意压低过的声音。

“睡不着?”

黎川覆的声音很轻,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内显得十分突兀,甚至有几分空旷感。

这会儿外边又传来笑声,白江阅彻底睡不着了,想着反正明天不上课,便无所谓地翻了个身,脸朝向黎川覆,两个人变成面对面的姿势。

外面有微弱的路灯光线透进帐篷,视野昏暗,白江阅看不太清黎川覆的脸,只能勉强辨认出对方的脸部线条轮廓,在黑暗中沉着一些冷峻的神色。

“睡不着,聊天吗?”白江阅试探问。

黎川覆调整了一下姿势,衣服布料摩擦睡袋发出一阵沙沙声。等摩擦声停止,才出声说:“嗯,你说。”

“聊什么?”

“随你。”

“那我就随便问了。”白江阅没有多加思考,“你吉他跟谁学的?”

“以前上过几节课,后来是自学,其实我的吉他弹得不是很好,只能说吉他手中的平均水平。”

黎川覆的声音压得很低,而两人面对面时的距离又很近,白江阅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微弱且温热的鼻息扑面,声音就像纱绸一般缠绕在耳侧。

“太谦虚了吧,这还平均水平?”白江阅不信。

“吉他不怎么练,我主要也不是玩这个的。”

“那你最会什么乐器?”

黎川覆道:“架子鼓。”

“架子鼓?”白江阅一下来了兴趣,残留的睡意瞬间一扫而空。他再次翻了个身,换成趴着的姿势,胳膊交叠枕着下巴,眼睛看向身侧。

同组的队员属于沾床就睡的类型,根本没有睡不着觉的顾虑,加上今天一整天玩得太疯,一回来就睡着了,帐篷里的鼾声中混含着另外两个人的说话声,安逸却不寂静。

“嗯,相比吉他,我更喜欢架子鼓,打起来更有力量。”黎川覆想了想说。

白江阅接话:“我都没试过,每次看别人表演才艺,都挺羡慕的。”

“有什么可羡慕?只要花费精力,你都能做好的,下次找机会带你去试试。”

“真的?”

“你好奇怪,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哎呀,我就是确定一下,你每次都不接我茬。”白江阅假装嗔怪道。

“我不骗你的。”黎川覆再次说,“这周周末就去。”

白江阅把这件事记下了,直到坐上返程的大巴还在念叨,耳朵里塞着白色耳机,放着来时相同的音乐。

坐他旁边的人依旧是石子,他注意到白江阅的表情,不由得好奇问:“白哥,什么事情啊,这么开心?”

“没事,就想起来一件小事。”白江阅摇摇头,似乎不愿意多说。

石子平日里神经大条的,这会儿也没有继续追究,很快把这件事抛到一边,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哎对,白哥,我刚刚听到了一点风声,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什么事,这么神秘?”白江阅追问。

“刚刚听到老朱和隔壁班班主任聊天,说明天回学校就进行小测,玩的就是一个刺激,刚玩完就来场考试收心。”石子恶狠狠说,说完还叹口气,“搞什么啊,期中考试考完就把知识点都忘光了,现在刚春游完,谁考得好啊——当然,这不包括你,白哥。”

“是吗?看来今天晚上我得复习一下了。”白江阅干笑两声,看起来也不是很想考试。

石子抱头假装痛哭:“苍天啊,这个世界就卷死我吧!”

*

下午回校布置完作业就放学了,不上晚自习,班里三两个人一伙约着去吃饭逛街,也有人赶着回家玩游戏,反正不到十分钟,教室里就散了个干净。

黎川覆向白江阅打招呼后离开校园,拐过几道弯,走过一道桥,便来到白江阅曾经参加生日聚会来过的江水街。

江水街之所以叫江水街,是因为这条商业街的街头尽头有一条宽大的江,这条大江横跨整整半座杭城,说是整座城市的特色景点也不为过。

临近江边有一条人行道,专门用青色石瓦铺成,修饰的风格像年代久远的古道,当游客在江边散步时,会有一种穿越时光的错觉,仿佛隔着千年时间与古人对话。

为了迎合整条街的风格,周遭的店铺也修饰得像古店:门面材料用的是木材,店名写在题匾上,店前栽种着五颜六色的花。

整条街都沉浸在古色古香中,黎川覆踏着石板道,循着江边的店铺,熟稔地穿过一条小巷,钻进路边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中。

小店连店名都没有,玻璃橱窗里陈列着几把落灰的小提琴,门面经久破旧,看起来有许久没有人光顾。

推开店门进去,门内的场景却不同于外面看上去的那样陈败,相反,家具摆件井井有条,桌面地板一尘不染,干净整洁,一看就经常有人打扫。

室内的装修有点类似于法式巴洛克风格,家具边角的花纹繁杂精致,墙壁颜色是牛油果绿和乳白色交杂;靠近墙壁的地上摆着好几个琴盒,窗户旁有一整套架子鼓,玄关旁边还有一架专业钢琴。

黎川覆显然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放下书包仍在沙发上,坐到架子鼓后边,拿着鼓槌先来了一套预热节拍,随后进行加花,刚敲完一首曲子,小店的店门就被推开,三四个穿着怪异的青少年走进来,身上都背着形状各异的琴盒。

“嗨,老黎,今天怎么突然把我们叫过来了?”其中一人的头发染成了黄色,进门后就自来熟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嘴里嚼着口香糖,冲黎川覆问道。

黎川覆手中的鼓槌转了两圈,猛地砸在吊擦上,发出一道刺耳的响声,接着把鼓槌扔到一边,没好气道:“齐朗,你再抽一口烟就从这里滚出去。”

突然被点名的人穿着一件满是破洞的T恤,头发很短,外号叫大狼,正举着一支烟站在窗前,看那架势似乎还想再抽一口烟,但因黎川覆的一句话不情不愿地把烟掐灭了。

黄毛一找到机会就嘲笑大狼,这会儿笑得更过分:“哈哈哈哈……”

“你他妈闭嘴吧,黄之茂!”大狼气得把烟嘴扔向黄毛,但被对方躲开了。

“老黎不喜欢烟味,这都认识多久了,还不记得,赖谁?!”

“妈的,用你讲!”

大狼跑过去刚要抓住黄毛的衣领,旁边忽然冒出一个人影制止住他俩:“停停停,干什么呢,不记得自己在谁的地盘啊,收敛点!”

说话的是一位短发女生,五官精致漂亮,耳朵上打满了一串闪闪发光的耳钉,穿着黑色短裙和吊带,个性鲜明。

流苏无奈地捂住脸,似乎在替他们这两个二愣头感到丢脸:“要打回去再说,别忘记你们上次在这打扫卫生打扫了多久。”

“就是,听听苏姐的话。”寸头肯定道。

他就是之前KTV里的前台。

“哎对,哥。”寸头忽然想起什么,凑到黎川覆身边说,“你之前让我搞的票,有消息了,而且是准确消息,DEFECTORS乐队确实会在七月份来杭城表演,但不是开演唱会,而是受杭城官方的邀请,参加杭城三年一次的大型音乐节,内场票都是站票,没有固定座位,你看还要买吗?”

“买。”黎川覆淡淡道,"他们乐队能出来活动一次都是难得了。”

“行,包在我身上——话说回来,今天什么安排?”寸头问。

黎川覆回答:“学校放的早,没什么事,叫你们过来练练手,上周我有事没来,你们练曲练得怎么样?”

“得,快别说了,上周日咱们学校统一考试,我们也没过来练琴,算算都快两周没碰乐器了。”大狼仰躺在沙发上说。

黄毛哂笑一声:“真好意思讲,课间不能练啊。”

“你来我们学校试试?成绩不抓,天天抓纪律,烦死了!”

“说起来,是有一件事情。”黎川覆对他俩的争吵置若罔闻,似乎忽然想起来说,“我这个周末要带个同学过来,到时候介绍给你们认识一下。”

“同学?真新奇,黎哥居然还会在班里交朋友的啊?”黄毛笑着接话。

流苏也不由得感到惊讶:“第一次听老黎讲学校里的事情,谁啊?男的女的?”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我见过的那个!”寸头坐在一边突然激动地跳起来,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大狼懵逼:“啥,你见过?”

“对啊,就我不是之前在江水街上的一家KTV做兼职嘛,就上上周吧,有个女的来我们这里包了个包厢,老黎那晚来问我门票的事情,刚要走,就碰上从那个包厢里走出来的一男的,他们俩还在门口聊了好一会儿。”寸头得意洋洋道,一脸“我记忆力真好”的自豪感。

流苏连忙八卦地问:“男生啊,帅不帅?好不好看?跟老黎比怎么样?”

“长得……挺白净,还不错,我那时没看清。”

寸头挠挠头发,还想说什么,就被黎川覆不耐烦的语气打断:“够了,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我就通知你们一声。”

流苏作为全场唯一一个女生,面对黎川覆也不悚,嬉皮笑脸地追问:“哎,那个男生不会就是你爸妈给你找的新同桌吧?我可听黎叔叔说了,他前段时间专门去学校找了你们班主任,要给你换一个最好最负责的同桌好好管教你,现在相处的怎么样?”

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流苏其实跟黎川覆还能牵扯上一点血缘关系——流苏的母亲是黎川覆姑姑的堂姐。每年,他们两家人在家庭聚会上还会见个两三次面。

“行了你。”黎川覆忍无可忍,捡起一旁的鼓槌在军鼓上狠狠一砸,“练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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