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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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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大哥问你个事。”

萧寅忽地这样开口,顾依才想起既然结拜了,改称呼是必须,于是连忙给萧寅作揖,“大哥请讲。”

“你这人……”萧寅一脸嫌弃,“家里一个样,外出一个样,一时觉得你傻,一时你又精得让人想揍!”

“呃……不……我……”顾依考虑着是否要认真解释萧寅的误会,他想想觉得萧寅潇洒豁达,不会在意,便没说下去,没想萧寅居然往他后脑勺要拍,下手还挺快,幸好他现在走路没那么难受,要不就躲不开。

“真服了你,趴床像条虫,下床似只猫。”萧寅收回落空的手在头上抓,他一头微卷的发很是毛躁,其实不是脏乱,就是天生不那么顺滑,若狂风吹刮,他这一头就像团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骑马背上冲锋时,有如画中天神般威武。

顾依仰慕战场上的萧寅,只是不曾明说,甚至王药都不知。初时,顾依不晓得萧寅是将军,待他知道,他就恍然,果然,气质这么卓绝的人,不可能是个无名小卒,当他见到萧寅披甲上马,那杀气腾腾的气势他为之神往,自此,他不再只为填饱肚子和存储粮饷从军,他暗地里发誓,他要帮萧寅战胜每一场战役,他做到了,但结果,他接任比萧寅高的官职,得到比萧寅多的赏赐,在京城统领比萧寅多的禁军。

顾依默默地这么想,如果皇上不把他指挥使的职权恢复,他想干脆请辞,让萧寅顶替,他嘛,在萧寅麾下有个卖力的差事就很好,反正他什么苦力活儿都能做。

“大哥想问我什么?”顾依接不了萧寅的嘲弄,就把话题往上街。

萧寅望天翻白眼,说实在的,顾依不能理解萧寅为何总要说奇怪的话来制造类似此时的尴尬。

因过去卑微的经历,顾依很早就知道男男之事,要不知道,他和王药的洞房花烛怎能那么流畅?萧寅一直以来偶尔会有的暧昧举动,顾依都能察觉,多年前,一次和萧寅在军帐同寝,两人因衣物从里到外都是血污而解衣,那夜萧寅有一霎那露出顾依见过的眼神,是从前碰过他年幼身子的那些人的眼神。

顾依并未因此而厌恶萧寅,对他而言,萧寅身份尊贵,和以往那些用铜板和粮食来和他交换肌肤碰触的人不一样,萧寅没有强取过,甚至还一直克制,然若他真的硬上,顾依也是无从抗拒,毕竟那时候萧寅是主帅,开口的话都能成军令。

如今,顾依已认定终生伴侣,萧寅也有了婚配对象,顾依认为萧寅定能从此收敛,可看目前情形,萧寅似乎还是没有醒悟,依然偶尔油嘴滑舌,举止轻佻,这该如何是了?顾依茫无头绪,只能装作不懂,视若无睹。

“想问,你真的能骑马?”

话到这时,两人刚好抵达萧寅官署的马厩。

“快去快回,没事。”顾依说着就要上马,萧寅拽他下来。

“这里去杞县百多里远,快马得跑一个时辰,你耐得了这么赶? ”

顾依没有多想,点头说可以,他确实可以,于是抬脚就再踩马镫,觉得萧寅不会连番阻止,哪知……

啪!

“下来!”萧寅一声吼,还连带一巴掌,扇在顾依凄惨的伤势。

萧寅膀宽臂粗,一掌可以拍烂一只瓜,顾依痛得眼前一黑,没急着叫,而是转过身躲远。

“瞧你!痛成这样,还想骑马赶路?”萧寅伸过手来,也许是要扶,但顾依因疼痛而下意识挥手挡,他没有留力,且还是照着萧寅手腕去,若萧寅没有躲开,手腕会给打伤。

好在萧寅及时缩手,没给打中,顾依当即也后悔,要是真的伤了萧寅,他怎么给萧家交待?

“至于那么凶?没事吧?我看你可以坐椅,以为好得差不多才打你……唉,你过来我看看!”

萧寅走向顾依,顾依扶着马厩围栏后退着避,他另一手去摸衣服下,手指轻压,痛得咬牙。

“你又不是大夫,能看什么?”顾依瞪一眼萧寅。

萧寅站住不再前进,痞气地说:“那我去找你媳妇。”

“不要!”顾依觉得自己寒毛都耸了起来,脖子还一阵凉意,“不要!”他慌得连喊两次。

“啊哈!”萧寅探出食指对着顾依鼻尖点,“有人瞒着媳妇做坏事。”

顾依心虚,摸着马脖子支吾答不上话,臀上的疼痛渐散,他反省刚才反应不该那么大,毕竟是他自己先逞强,没坦白说伤势根本不适宜骑马。

“别拽我马鬃毛了你,你啊你,老实说,找吕大人想查什么旧案子,说来听听了我再考虑是不是去喊你媳妇来抓你。”

顾依垂着脸认真思考是否要把他想查自己生母去向的实情告诉萧寅,萧寅没有逼着问他,只替他从马嘴巴里救出他一束被马儿当草嚼的辫子。

“唉呀都是口水……”萧寅用衣袖来擦顾依那一束粘糊糊的辫。

“我可能不是顾家的血脉。”顾依不经意脱口而出,“我亲生爹娘也许还在某处,他们和吕大人曾办过的一件案子有关。”

“你确定?”

“就是不确定才想查。”顾依把辫子从萧寅握着的掌心里拉出来,勾到耳后。

“可这样……其实没必要去找吕大人啊,到衙门去翻旧案卷也行?”

萧寅说得有理,但顾依有所顾忌,“衙门眼线多,我不想被人发现我在查。”顾依抬眼和萧寅对视,深吸口气后,郑重地说:“这是我的私事,无论查到什么,你能否都当作不知道。”

马儿开始嚼萧寅的头发,顾依出手去救,但萧寅的发干燥又卷,发尾卡在了马的牙缝。

“你这算是认真拜托我吗?”萧寅本人一点不担心拔不出来的发尾。

顾依双手并用着设法救那束可怜的发,有些分神,萧寅这么问,他就顺着答,“是的。”

“拜托人,得像个样子。”

“噢。”头发总算安全解救出来,顾依礼尚往来,姑且给萧寅擦了擦发,才向萧寅拱手弯腰,规规矩矩地说:“拜托您了,大哥。”

“好,大哥答应你,作为条件,我要你一路上听我的话。”萧寅挑起顾依下巴,说:“首先,我说乘马车,我赶车,你在车里趴,回答,听是不听?”

顾依唯唯诺诺答:“好,都听大哥的。”

“我话说前头,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我打你啊!”萧寅捏着顾依脸蛋警告。

“我是伤号。”顾依连皱眉的样子也很是俊俏。

萧寅松开顾依面颊,在那皱起的眉心弹了一下,“你、不、像。”

X

顾戚很开心,他初次体会何谓自由,蓝天白云,青山草原,延绵无际,这样的景色他一直只能在树上张望,他便是为了看得更远,才更努力修习轻功,爬上最高的树,想象着自己像大哥一样,走出家门,穿过城门,无拘无束,遍野驰骋。

“戚儿!跑太远啦!回来!”

顾戚回头看坐在马车的二哥,顾霸在二哥身旁写意地晃着腿,顾戚本来是让顾霸和他一同骑马,但跑了会儿路顾霸就觉得不舒服,嚷着要坐车,顾戚觉得这弟弟真是不懂珍惜好时光,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出城门,坐车哪过瘾?

“回来!王大哥叫你!”顾尔又喊。

顾戚本不想搭理二哥,但听到是王药叫,他就不敢耽搁,立即掉转马头往回跑,很快就来到马车边。

“你怎么不听话?让你最远只能离开马车五尺,你差点就跑没影!是不是皮痒啊?”顾尔用马鞭轻轻地拍一下顾戚身后,顾戚模糊道了声歉。

“戚儿,你上车来。”王药掀开车窗帘子。

“是!”顾戚朗声应,把马缰绳交给二哥,轻松纵跳到马车顶,再翻入车内。

“臭小子!”顾尔回头瞪弟弟,“我说话爱理不理,王大哥喊,动作就这么利落。”

顾戚偷偷吐舌,幸好顾尔已经转回头去看着前路,没见着。

“不爱听二哥唠叨?”王药摸摸弟弟的小脸蛋。

顾戚含着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顾家七子从小就没有长辈爱惜,大哥虽然养育他们,但不怎么会温柔地对待他们,打他们时打得狠,摸头蹭脸那样的宠腻自然更不会有,于是王药这样对他,他心里喜欢,但还是不太习惯。

“城外多是荒郊野岭,有时会有坏人拦路,你二哥是担心你才喊你。”王药说着,打开座上一个箱子,箱子里有些衣物、药物、水和干粮,王药从箱子拿出的则是一把佩刀,刀柄鲜红,配有雕花繁复的金色铜饰,刀鞘漆黑,有着和刀柄铜饰呼应的雕刻,精致不失霸气。

“你大哥说你功夫最好,王大哥也知道你练功最勤,所以有你在呢,王大哥就觉得特别安全。”王药拍拍置放在膝上的刀,微笑着说:“你若再戴上这把刀,那我们这一行人便更安全。”

顾戚一双眼盯着刀发光,他一直都是以棍代刀来练刀法,只有大哥监督练功时才会把刀借给他使,他虽很想要一把属于自己的兵器,可面对严肃的大哥,讨要的话都不敢出口。

“这是从前一个向我求医的老人家寿终后托家人送给我的,我不太懂这些,你大哥看过,说是好刀,那应该挺好,但我给他他又不拿去用,摆在房里供着,呵,你说你大哥是不是很奇怪?”

王药那双细长且美丽的眼睛,在顾戚眼里总是透着和蔼目光,与大哥严厉的眼神两个样,顾依面容英俊,王药也不输,但说实在的,顾戚更喜欢看着王药,大哥虽然很好看,但……总是骂人,太凶。

“嗯。”顾戚点头附和王药,王药捏他鼻子笑他顽皮。

“既然你大哥嫌弃我的礼物,我就不给他了,给你好不好?”王药拿起刀,另一手抓来顾戚的手,放到刀柄上。

“你拿着这刀,保护弟弟,保护哥哥,也保护你自己,知道吗?”王药把顾戚不敢收紧的五指给牢牢按到刀柄上,拍拍他手背,用半教训的语气说:“别学你大哥,王大哥送你,你就拿,必须拿来用,天天用。”

“嗯!”顾戚握紧刀柄,刀柄的坚硬、刀身的沉重,让他兴奋又激动,他抽刀出鞘,刀光带着寒意,他在刀身看见自己明亮的瞳孔。

“谢谢王大哥!”顾戚把刀收回,自觉只是道谢无法表达内心感动,想着是不是应该叩首?

“喜欢吗?喜欢就抱抱王大哥。”

顾戚已经撩起了衣摆的,听王药这么说,他仅迟疑一瞬,就扑进王药怀抱。

“喜欢!我喜欢刀!更喜欢王大哥!”

“哎呀,乖啦,乖弟弟。”王药拍着弟弟的小屁股,他真希望他家相公也这么听话。

“戚儿。”王药让弟弟在身旁坐下,“你以后就是王家庄指挥使,好不好?”

顾戚歪脖子,不明白指挥使是要干什么。

“指挥使的责任就是保护家里面所有人的人身安全,还有守护全家和睦相处的安宁。”

听王药解释后,顾戚就猛点头,说可以,他要当王家庄指挥使。

王药笑眯眯,接着讲:“有时候,家里一些人因为顽固、任性,不听劝,在外面招惹祸事,弄得一身伤,还差点回不来家,这也算破坏家族安宁,你同意吗?”

“是说大哥吗?”

王药一愣,心想,哎哟,这弟弟太可爱,相比之下,那大哥太可恶!

“对,就是说你大哥。”王药认真地问,“戚儿,要是以后你大哥偷偷跑出去惹事,你撞见的话,你要怎么办?”

顾戚挺胸坐直,双手紧握刀柄,义正词严:“大哥如要破坏家族安宁,我就把大哥抓回来给王大哥处置。”

“好!”王药开心极了,“王大哥回去找人做个令牌给你,你喜欢金的、银的、铜的,还是玉的?”

“铁的。”顾戚答得干脆,铁的牌子,和大哥的腰牌一样。

王药面上的灿烂笑容,逐渐化为温暖的浅浅微笑,“真乖。”他欣慰地称赞,俯身在弟弟头顶盖上一个吻。

这时顾尔拉停马车,回头唤:“王大哥,前面有人。”

王药探头出去看,见就是他要找的人,那人自称老狸,是个带城外贫户到城里工作的人,据王药所知,他干这行已经二十年。

王药把老狸请上车,吩咐弟弟们在车外守,一番询问,老狸表示记得顾府,顾府的管家叫顾业,向他买过不少女子去当丫鬟,要求还很高,选的都是最美的,王药觉得合理,顾家八子各各五官端正,且都不粗犷,显然是像娘。

“我已经十年没做顾府的生意。”老狸这么说。

顾戚顾霸刚满十岁,他们的娘应该是十年前卖进顾府,王药问老狸记不记得最后一批卖入顾府的女子,老狸没有多想,答道:“当然记得,我那时卖了三个同乡姐妹过去,结果一个难产死了,那家主人竟然直接把人烧了!你说缺不缺德?另外两个见了觉得太残忍,接受不来,就跑,找我哭哭啼啼,说是我害死她们姐妹,这哪关我的事?那俩不甘心,就造谣说我明知顾府是火坑,还把人送进去,那我才不再给顾府送人!”

老狸说的正好就和顾戚顾霸娘亲的遭遇相符,不幸,但所幸,还是有人记得。

据老狸所说,顾戚顾霸娘亲来自杞县的吕家村,吕家村本来很是贫穷,但出了一个大官,那位大官数年前回乡,花大钱开垦田地、修路盖房,改善村民的生活,村子现在人口剧增,要找人已不是那么容易,也许可以去请那位大官帮忙。

姓吕的大官,会是谁呢?王药一时没头绪,但总得跑一趟,到了再打听吧。

坐马车到杞县最快得两个时辰,王药打发走了老狸,带弟弟们在最近的驿站吃顿热食,他告诉弟弟今晚可能要在外边过夜,弟弟们没有异议,除了顾霸似乎有些害怕,顾尔和顾戚都雀跃,果然男孩子就是爱往外跑。

“霸儿不怕,杞县有好玩好吃的东西,王大哥给你买。”王药搂着这最小的弟弟安慰。

“王大哥没回去,谁给大哥喂药和上药呢?”顾霸眨着那水汪汪大眼,如王药所料的,弟弟最记挂的终究是他们的大哥。

“你大哥啊,不吃药不上药都没大碍,他只要不出去做妖,就能延年益寿。”王药说。

阿嚏!

刚刚跑过驿站的一辆马车里,顾依感觉鼻子痒,打了大大一个喷嚏。

“凉啊?”赶车的萧寅问,脱下毛皮氅衣往车里扔:“穿我的。”

毛茸茸的衣领蹭到顾依鼻子,使他又用力打个喷嚏。

“驿站刚过而已,回头去喝点酒暖身怎么样?”萧寅放慢车速。

顾依探出身来,把萧寅的衣服归还,“不是凉,就是鼻子痒,别慢,你赶快一些。”

“还快啊?不会震散了你吧?”

顾依无奈望天,“快点,我用跑的都比你快。”说着就转身钻回马车。

萧寅盯着往里钻的人,手痒得就想扇几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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