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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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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网吧是真的热闹,近九成的机子都上了人,连昂贵的包间都被约满了。

王苗的工作主要是跑腿。他要给每一位客人送一杯凉白开,也要在他们走了以后检查机器、收拾垃圾。

网吧还提供商场内部的送货服务。客人会把店铺名称和具体需求发给前台,前台再拿着打好的单子让王苗买回来。遇到出手阔绰的客人,他还能拿到打赏的小费呢。

第一天上班,王苗还有点不适应。所幸他没遇到波折,顺顺利利就过去了。

唯一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荣华的门禁时间。学校大门在晚上九点三刻关闭,十点宿舍要断水断电熄灯。他偶尔下班晚了,就得踩着门禁时间进学校,根本来不及洗漱。

于是王苗又买了两个热水壶。如果他哪天九点三刻了还没进寝室,皮球就去帮他把水打回来。等他到宿舍了,摸黑擦洗一遍,也能解决个人卫生问题。

学校里教授的内容,还没难到让他吃不消的地步。

唯一独特的东西就是“三维文字”。王苗对它有非同一般的兴趣。

二年级二班的三维文字老师,是一位年近五十的严厉女性郑老师。

据她所说,三维文字拥有三个层次,分别为点-线、线-面、面-体。

他们在荣华只能学到前两个层次的内容。面-体层次的知识教授,只存在于更高级的大学里。

王苗现在学的,还只是“如何描述一个点”。

它所处空间位置、时间位置;它是客观存在的自然事物,还是掺杂了叙述者的主观体验……这些内容都要在一个字里体现出来,就好像在表示“点”的字骨框架上填充具体的血肉内容,再让它们自然地交织在一起。

班里有些同学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各个元素是怎么组合在一起的。有人来找王苗请教,王苗十分罕见地给不出一个系统的解释。

按照郑老师的描述,在学习“线”相关的文字之前,他们要做到一眼就明白这个字表达了什么意思,才算有一个合格的基础。

而王苗觉得,自己看三维文字,就像在看一张画。人们看到画的时候,一下子就知道这里是个苹果、这里是个美男。他也是这样,看一眼字就能把它的意思读出来,仅此而已。

现在,他试图把一个完整的字拆分得支离破碎,不仅是为了回答同学的问题,也是进行期末答题的模拟——王苗相信,用他的同学们都能听懂的话语答题,就不会被判成知识点缺漏了吧。

“你把这个字这样拆开来——中间是‘点’的字骨,周围是同心圆式内容排列。

从内向外,第一圈是表达‘现在’的时间点,它被拉长了,首尾打了个结。

第二圈要拆分成两部分,这是很明显的经纬度表达法。符号头部朝外,顺时针阅读。按照惯例,以十二点-六点的竖线划分,这样就能看出具体的地址。

第三圈是放射状线条组成的环,这是‘去往’、‘过程’的意思。结合时态,表达的应是‘目的地’的含义。

第四圈就缠绕在第三圈上面,可以拿尺子比着看,它不是一个正圆,这代表叙述主体不是单数。波峰两个,表示主体数量为二,波谷零个,代表这个字不包含对抗性叙述。在波峰上方,标着‘卢卡奇船队’和‘现实船队’两个星际通用语单词,那么整个字的主语就出来了——”

“等一下,为什么是‘船队’?”这位同学刷刷刷地朝笔记本上写注释,一个三维文字至少要注四五行。

“嗯?就是船队啊……就是同心圆式的排列,它的最外圈会皱缩起来,就好像一个外翻的饺子皮被捏起了褶子。”王苗看着他同样皱缩起来的脸,换了种说法:

“我记得讲义后面好像有讲到,这是‘褶皱反应’,星际通用语的上半部分会有粘合现象——一般三维文字用到的单词就那么几个,变式也不多,看熟了就好了。”

同学连忙道谢,应该是听懂了。毕竟他再不明白,头疼的就是王苗了。

“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拆的,我第一步就错了。我还以为是九宫格式,在那儿按照表格傻乎乎地对呢。”

“嗐,就算看出同心圆式又怎么样,我根本拆不出单独的一圈。每个字的规律都不一样,烦死了。”

王苗默默地把周围同学的抱怨记下来。他有预感,如果能在期末之前发布一份“三维文字复习大纲”,他或许能打开市场,赚一点零用钱。

这个学期的下半部分王苗过得十分匆忙。

每个周末,他都要去网吧打工,一去就是一整天。

工作日里,他要清点平衡球、协助老杨完成平衡训练初测数据的统计,一直到晚上才有时间完成学习任务、整理提纲。

不过,即使他这段时间再忙,那一天都如一个浮囊静静地漂在记忆之海上。

只要他想起这件事,5月11号,那一周的周五,当时发生的一切就会以标签的方式总结好,牢牢锚定在那个点上。

那一天,他一如往常地在午休时分去器材室干活。老杨却没有待在他的躺椅上,而是弓着背坐在角落里一只小板凳处。

他别扭地蜷着腿,自己却不觉得,只是拿着一张纸巾,愣愣地盯着墙上的某一个点。

“呲——”

他重重地揩了一下鼻子,把纸巾捏成一团,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又反手去够背后桌面上的抽纸。王苗十分有眼力见地冲过去,把一盒纸都塞进他的手里:

“杨老师?您……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问,“节哀顺变”都含在嘴里等着了。

“王苗啊,我的路队没了啊……嗝,我的青春,我的梦想,都没了啊……”

“节——啥?”王苗飞快地在脑海里搜索:“那个路队,是你特别喜欢的那个?还有合照的那个?”

“呜!——没了,都没了……是他,嗝……没了,呜呜呜,他怎么能,就这么,嗝,退役了呢……”

好吧,对于老杨这种死忠粉,选手退役了跟没了也差不了多少。

王苗只能搜肠刮肚地想词安慰他:

“你要想啊,他好乃是自己提出的退役,没因为在赛场上重伤瘫痪被抬下去——这算退得体面吧?你们粉丝心里留下的也是他的辉煌荣耀,没有黑点,没有塌房,所以你们要替他高兴才是。他以后想吃啥吃啥,想干啥干啥,有钱有闲的,不挺好嘛……”

再说下去,王苗怕是连“喜丧”两个字都要崩出来了。

老杨只是摇头,用他那双哭得红肿无神的眼睛,默默地凝视着空中某处:

“他怎么会退呢?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死在赛场上……我一直,一直很害怕,也一直希望他退役的,你明白吧?我希望他退役的。但不是现在,不是这样子……”

疯狂的粉丝可能不需要人安慰,只需要静静。王苗看着他逐渐变得癫狂的表情,和不断重复“不是这样”的喃喃自语,稍微向旁边挪了几步。

“杨老师,你要冷静啊。那个,你下午不是还有课吗?要么先擦把脸,热敷一下眼睛?”王苗建议道。

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他,老杨恶狠狠地总结:“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啊——啊对对对,有阴谋。”王苗用水壶打湿了纸巾递给他,让他擦一擦鼻翼的纸屑:“肯定不正常,他肯定是被迫的。”

“我就知道创世那个狗娘养的不会好好对他!肯定是因为合约的关系!下半年生日过完路队就三十五了,要不是创世阻碍,他早该转型当教练指导去了!”

“对对,公司不做人,太不做人了。”

“还有他们替补!……皇族!……”

“是是,关系户最讨厌了。”

“比赛方也有问题!每年追着路队改规则!……但我们路队是谁,他可是版本之神啊!他们怎么改他都是冠军!……”

“嗯嗯,路队永远是神。”

“呜呜呜呜……我的路队啊……他怎么能,就这么离开了……”

“唉。”

王苗及时地给他补了几张纸巾,让他擦擦流下来的眼泪鼻涕。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要么看看你们粉丝后援会有没有什么活动。不管是给他声援还是纪念的,最后别留遗憾吧。”

他不着边际地想,老杨这个月工资绝对保不住了。他肯定会买上一堆周边,然后一边哭一边看,每次想起来了再盘点一遍哭一遍……

这样纯粹的喜爱,真的很美好啊。

老杨这边是这样的,王苗周末去网吧时,那里也是这样的。

陈叔打开了大屏幕,在上面滚动播放路队的高光集锦。他还定制了好几个等高立牌,斜放在店门口,上面拉一条简洁明了的条幅:“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王苗叹为观止:“看外头那个阵势,我还以为陈叔会在店里摆上白花呢。”

前台正在网上光速冲浪。她是团粉,兼磕ALL路CP,最近每天一边哭一边吃新粮,还要花式卖萌挽留那些伤心退坑的太太们。

闻言,她头也没抬,手指动得跟八爪鱼似的:

“老板买了,路队应援的红白配色,还没到货。明天店里半包场,开一个小小的纪念会——你要不要来?”

王苗目瞪口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来的……你们欢迎同好来吗?我平衡课老师也是路队死忠粉。”

“可以啊,老板肯定同意。我等会儿找两份请柬给你。”

王苗主要是希望老杨能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面抒发一下情感,找到理解和共鸣。

至于老杨他激动之下带来了一箱子周边,然后遇到同城的粉丝,最后将纪念会变成他的大型掉马现场……王苗只能说,他本来也不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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