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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忘川风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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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这有何难?”

说着她用怀里的白玉盘对着虚空盛了盛。

李清照将白玉盘递给砚魂:“喏,我已盛了一满盘的月光,你把这个拿去给李太白就好。”

砚魂:“啊——莫非是你使用了诗人的法术,将白玉盘变成了月亮了?”

李清照:“我的确是用了诗人的法术,不过是借了李白的诗变的。你可背过‘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一诗?”

李清照点了点砚魂的心口:“李太白的月亮,和他儿时无忧无虑的回忆一起,藏在这里。你将我这满盘的月光给他,她自然会明白。”

无言上前打了招呼:“易安居士,这个白玉盘是你从饕餮居借的,这......”

李清照对无言一笑:“那就劳驾使君代我去跟苏东坡解释解释,就说我借他这白玉盘,盛三分月光,到时,自以诗文还他。”

*

饕餮居

苏轼与杜甫,墨痕正在划拳。

苏轼:“哎呀,我又赢了,小朋友,我已经连胜三局了哦。”

墨痕:“我......不算不算,五局三胜!”

苏轼:“那也是我赢了啊。”

墨痕:“不对不对,反正不对,继续比!”

杜甫看到他们过来站起身:“啊,使君来了。”

墨痕:“使君,苏东坡划拳太厉害了,你快来帮我一下。”说着他转向苏轼:“七局四胜!”

无言按住躁动的墨痕解释:“东坡先生,杜先生,事情是这样的——”

苏轼:“使君,你来之前,这小家伙已经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干净了。”他转向墨痕:“你即以月色作彩头,便要愿赌服输,摘月之法是得不到咯。”

墨痕看看苏轼,又看看无言,突然嘴巴一扁,哭了出来:“哇——”

杜甫有些手忙脚乱:“怎么哭了......”转向苏轼:“子瞻——”

墨痕偷偷看了不动声色的苏轼一眼,哭得更大声了。

苏轼看了无言这边一眼,提高声音:“哎呀,使君身后跟着的是不是墨痕的好朋友?使君,若是什么‘墨痕当街哭鼻子’这种留言出去,可如何是好?”

墨痕一惊,停止了哭泣。

无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事情经过说明:“......最后,稼轩先生给了纸思一个铜镜,易安居士给了砚魂一个白玉盘——这个盘子就是饕餮居的。”

苏轼:“这小丫头,估计是今夜诗兴大发想填词,打量着拿新词来换呢。她平日里以五声六律批评我也不少,这次换我来评。”

杜甫将铜镜和玉盘拿在手里端详半天,长叹一声,对纸思:“你问幼安,他的剑为何发愁。其实一柄剑,何愁之有?愁得是幼安自己,是他在‘醉里挑灯看剑’之时,想起自己的未酬壮志。”他对砚魂道:“月亮就是月亮,即使隔了这么多年,从何老去?月亮时时升起,又时时落下,可是看月的人呢?不过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罢了。”

墨痕:“他们都找到月亮了,那我......我怎么办啊?”说着扯扯苏轼的袖子:“苏东坡,我们再比几局!赢了你要送我一个月亮,不要他们那种的,要一整个,真正的月亮!”

苏轼:“那我可送不起。”

墨痕:“怎么可能?你可是大文豪,你还写过好多好多月亮,我都背过呢!”

苏轼指着天上这轮月亮:“来,你知道它是从何处来的吗?”

墨痕思索半晌,摇了摇头。

苏轼:“其实,我常常想,人们缘何如此喜欢月亮?欢喜时看它,失意时看它,甚至战乱饥荒,朝不保夕的年代,依然不会少了抬头看月的人。月似乎是人们天生的知音,人们情不自禁地将心事说给它听,本能地想要问问它——你听到了吗?你在天上做些什么?可是月亮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地悬在那里,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它的阴晴圆缺和我们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苏轼失笑继续道:“甚至‘长向别时月’。”

墨痕:“可......这样的话,为什么你们还这么喜欢月亮呢?你也是,李太白也是......我也是?”

苏轼:“或许是因为,她既无情,又纯粹。它适合所有语言,所有的心绪,它可以承载所有的感情——它映射相思,承载愁绪,倾听着所有人的心声。”

墨痕:“我不明白......我看着它的时候,心中总是欢喜的。”

苏轼摸摸墨痕的头:“你猜,刚才月亮有没有听到你的哭声?”

墨痕瞪大了眼睛。

苏轼:“放心吧,月亮是最能保守秘密的,有些东西,等到你忘记了,便以为月亮也忘记了。其实它记得的,可能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它又会提醒你,当时曾在月下哭泣过。”

无言:“我本以为豁达如东坡先生,不会有这样的感慨。”

苏轼:“我确实会一些苦中作乐之法,不过是因为悲欢离合与阴晴圆缺,乃古难全之事。与其哭着接受它,还不如笑着接受为好。只是,我也想月亮永远如今夜这般完满无缺,也想自己能将这圆满无缺的月亮据为己有。甚至我都无需借笔墨来写明月,自己就能随心所欲,纵横宦海——”

“不,不对。我更想......看到东京梦华,看到万千灯火,还有......下次回家,看到明月高照小轩窗的时候,并不是在做梦。”

墨痕打量了一圈周围:“咦?你......你不怕他们笑话你吗?”

杜甫:“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月亮啊月亮,那么多人曾遥望着你,你可还记得他们的心事吗?子瞻的月亮太重了,你不要打扰他。我来给你月亮。”

众人默然,杜甫回到桌前,倒了一杯酒。

他将酒递与墨痕:“好了,这便是送给太白兄的‘月亮’”

墨痕不解:“就这?月亮?你不会在骗我吧,使君说过的,你是顶好的人,不会欺负小孩子。”

杜甫失笑:“你莫不是要与我拉勾,才肯信我?”

笔才:“李白——李白在那边,我找到他了!快来——”

墨痕看看杯中的酒,又看看杜甫,犹豫着:“我......”

杜甫替墨痕稳住杯子:“那么,我同你一起去,这样你便不怕我哄你了吧?”

无言:“东坡先生不跟着一起去吗?”

苏轼:“太白先生,他自是且狂且歌的谪仙人,爱月成痴。而我,纵爱高悬之月,更爱着人间烟火。所以我便不去啦,还有一堆的红尘烟火等着我呐——”

麒麟:“我看你是想留在饕餮居享用水晶脍和酥油鲍螺!!”

无言无奈地笑笑:“麒麟,走吧。”

笔才挡在李白面前:“你先不许走!”说着对后面的纸思和砚魂道:“快——快啊——”

李白微醺的摇摇头:“好好好,我不走,你先把我衣摆放开。唉,今晚我还有事——”

纸思害羞地举着铜镜:“太,太白先生......这个给你......月亮。”

砚魂气喘吁吁地高举起白玉盘:“太白先生,看这里——月亮!”

李白微微一愣,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无言摇了摇头,给李白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白听后哈哈一笑:“所以,你们想要向我学诗,才将‘月亮’赠与我?”

他思索片刻继续道:“若要学我赋诗,先得回答我一个问题——月是什么?”

纸思思索着:“月......稼轩先生说,你写过‘月下飞天镜’,所以月是飞天镜......”

李白哈哈笑着:“月是飞天镜,也不只是飞天镜。”

砚魂:“易安姐姐说,你小时候把月亮唤作白玉盘,那月是白玉盘?”

李白摇摇头:“月是白玉盘,也不只是白玉盘。”

笔才懊恼着:“那什么才是真正的月亮嘛?”

墨痕不小心的看了一眼杜甫,结结巴巴道:“我......”

杜甫对墨痕点点头,这时墨痕才开口:“好吧......太白先生,这是我送给你的月亮。”

李白微微一愣,随后笑着接过酒杯:“确是一轮明月。”

笔才不满道:“不对啊,这只是一杯酒而已啊。你是不是偏心他?”

李白:“偏心他的不是我。”他转头看着杜甫:“子美,这恐怕是你教他的吧?”

杜甫:“我只是想起太白兄那首《把酒问月》——‘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杯中的酒的确是酒,可太白兄眼里,应当看到的是倒映在酒里的月亮吧。”

李白举杯敬月:“吾心中念月,自是时时见月。得意时见月,月是‘一朝飞去青云上’;失意时见月,月是‘西望长安不见家’;思念时见月,月是‘随风直到夜郎西’;欢乐时见月,月是‘将船买酒白云边’。”

无言点点头:“所以,不同人眼中有不同的月,太白先生在不同情绪下抬头望月,月也是不同的。”

笔才抓了抓脑袋:“真奇怪,你们怎么能看到这么多月亮,在我眼中它一直都是那样啊,什么新月,朔月,上弦月,下弦月,还有满月,不都是那个月亮吗?”

杜甫:“的确如此,月始终就是那轮月,人们迷茫时,惆怅时,欣喜时,喟叹时,都将所思所感遥寄给它。可它实在是太高太远了,无论人间是盛世还是战乱,无论望月的人是幸福还是痛苦,它都只是悬在那里——望月的人喜,它便喜;望月的人悲,它便悲。”

无言感慨万千:“我本不懂人世间太多感情,可是此番看来,一轮明月倒也像个镜子,太白先生和子美先生正如镜子的两面。镜子的一面是锦绣笔端的浪漫,另一面却是忧国忧民的现实,两相对照,才是那个真实的大唐,和人间。”

杜甫擦了擦眼角:“使君自是一番诗人的情怀,我......许是方才被子瞻的情绪带动,有些感慨罢了。”

李白:“子美,自你来忘川后,总想着凡世,问及那些后世文人的遭遇,又总是独自叹息。我知你心中忧愤,故而择轻舟一尾,想要寻个明月夜邀你泛舟同游。人生自是无常事,但天边明月却年年都在,从未因此改变过。倒不如趁着月色正好,把盏敬眼中月,敬此刻良辰,敬此番情怀。”

李白:我今得两知己,一为明月,一为子美,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日举杯,却不相问,只邀你同饮一杯罢了。

杜甫:那我便敬谢今夜月圆。

作者有话要说:家人们,谁懂啊,苏轼真是让我狠狠爱。

这个游戏真绝了,我真不是打广告的,很喜欢很喜欢这个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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