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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谢燕归的世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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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的不欢而散,谢燕归甚至怀疑自己是天生的亲缘关系淡薄。

很难说清这场谈话里谁是更加离经叛道的那一个,谢燕归看向对面的位置,那里留有一样谢睦邻刚才愤然离去时扔下的东西。

——实态转存的录像芯片。

显然原本她、或者说他们是打算借机记录下些什么,但最终失败、又或者放弃了。

谢燕归看向自己还未发出的消息。

—之后不用再麻烦了,我打算毕业之前都住校。

他低头看了半晌,正要按下发送,一条来自校园卡的弹窗跳出,显示他收到一条新的信息。

本就不算坚定的动作被恰好阻止,谢燕归一顿,端起面前原本没打算动的咖啡喝了一口。

加了大量奶和糖的咖啡甜腻又粘稠,一口咽下后嘴里糖分带来的腻味在口腔里持久地回荡。

谢燕归说不清自己在喝到这杯在征求他的意见前就被定下的饮料时的感受,人们好像总是默认幼崽会嗜甜,从记忆中寥寥的谢秋水下厨,虽然总是会得到不尽人意的结果;到方缘略带甜口的饭菜;再到今天这杯加足了糖奶的咖啡。

其实他本身对口味并没有偏好,更不在意是否会有人对此特意上心。

校园卡发的消息和前几天一样:敲门没人开,外卖放在了门口。

谢燕归看过后随手关闭,于是界面再次回到下方了冰冷的切割与拒绝。

他又看了半天,最终把输入框里过于冷硬的表述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

—方姨,我之前忘了和你说,一中补课好多喔,我之后应该大部分放假时间都会直接住校啦。

谢燕归想了想,在自己关键词搜索存的一堆表情包里挑挑拣拣,选了个可爱又亲近的。

—[小狗哭哭.jpg]

最终这次未实现对方目的的谈话大概会被归咎于相对方的脾性过差,但切实被戳到不虞之处的谢燕归才懒得为此多加辩解。

谢燕归收到回信的时候已经到了宿舍门口,他正一手拎着打包的甜牛奶一手拿出了门边寄存柜里的午饭,房门捕捉到虹膜自动开锁时,手环恰到好处地震了一下。

—燕燕吃饭了吗?我想着你今天出门中午没做饭,没吃的话我现在赶过去给你做。

—燕燕和姨姨闹矛盾了?睦邻小姐托我替她给燕燕道个歉呢。

—受委屈了和方姨说,方姨向老先生和夫人告状。

—我已经回学校啦,学校食堂开着呢。

—可能小姨当时有点急,没什么大事呀。

自他车祸回学校后每次一开门就会出来迎接的人还没出现。

何况他刚还特意敲了客卧的门。

宿舍里没有人。

大概是早上出的门,毕竟寄存柜里只有一份刚送到的午饭,晚饭的时候也没有收到过信息。

岁暮前几天是怎么处理的谢燕归不知道,不过今天,恰到好处的一人份午饭显然会进他的肚子。

谢燕归按照前几天的时间点了晚饭,门外提前响起的细碎脚步声和翻找的动静在接收了新送来的晚饭后宣布无功而返,后续跟上的是人类幼崽的疑惑与惊叹:

“怎么比前几天多?午饭和晚饭放在一起点了?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显然并不是聋子的谢燕归在骤然回归人间的喧闹中,把沉浸了一下午的注意力从电子文件里收回,揉了揉发涨的眼睛。

推门而入的岁暮抬头间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谢燕、哥哥,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谢燕归没纠结他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称呼,神色平淡地就着他先前的话提问:“饭不够?”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谢燕归并不意外,在取消了隐私模式的投屏上虚点了点校园卡里一列的外卖信息:“下次记得提前处理掉可能会留下的痕迹。”

岁暮语塞半晌,轻声回复:“我不知道……”

话音未落,他对上谢燕归嘴边刻意勾起的弧度,剩下的谎话便一并卡在了喉咙里。

“是吗?”谢燕归轻点了点桌子示意他把外卖放下,“荒土可以破解一中的门禁,却没法拦截甚至没有进行加密的信息?”

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隔阂着无尽的谎言与隐瞒,细细追究下也许是身份的对立;也许是关系付出的不对等;又也许只是早已各自养成了无法坦言相待的习惯。

岁暮避重就轻:“我忘了。”

谢燕归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没再紧追其中诸如“岁暮盗用自己身份时永远会记得清理痕迹,却声称忘了拦截自己搞事证据”之类显而易见的的逻辑漏洞。

又或者,被暴露出来的缺口不过是一次想要靠近的试探。

眼见谢燕归真的沉默下去,岁暮难以抑制地升腾起了某种如行云端的飘然。

登高望远得见者众,于是豪情万丈。然而错行一步亦会跌落粉身碎骨的深渊。

他下意识地做着确定:“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谢燕归伸手把装着牛奶的保温容器里推到岁暮面前,“严格来说,我俩属于弱势群体报团取暖。”

谢燕归的本意是岁暮藏有后手,他也可以借此增加自己的筹码。

但岁暮突然就想起了他几天前身上的伤痕。

具体怎么说呢,就很有刻意伪装追求下的荒土风情。

当下这群立志和荒土和谐共存的二三四五代的子子孙孙代们并不是喊出这个口号的最早一批。

早在十几年前就有人打出了这样的旗号,化着所谓的荒土妆,极力渲染着这些被很多人并不看做同胞,但在生物学分类上无疑归属于同族的人们的凄惨与可怜,试图唤醒其他人心里的悲悯同情。

岁暮自听闻后每一次回想都只觉得莫名其妙。

未能亲身经历通过怜悯能激起的真的是认同吗?或者,那其实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但与那些人不同的,谢燕归身上的伤痕并非绘制的妆容,而是真正处于相似的境遇里的深受其害。

岁暮突然有些开心,自己随手遇到的人是真正有着共同经历的同行者,又难免头疼于相依者的劣势短处。

谢燕归略带无语地旁观着岁暮的表情在喜忧之间来回变幻,终于出声打断:“先吃饭。”

……

校车容量惊人,用半天的时间运完了全校的学生。

一中校运会的地址在外城边缘建造的多个组合场馆,规模之大可以作为应急避难场所完全容纳下整个城中城的核心集群。

——尽管这对相应人士而言会带来生活质量的的急剧下降,但真到了那一天,对比其他连基本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的人而言,这无疑是又一种被延续的特权。

大概是学生人数太少又或者项目太多,比赛居然是所有年级共同进行,之后再由各年级根据表现分数等自行排名。

不参与的谢燕归坐在观众席上麻木地看着体力精力等条件更佳、也更有经验的高年级一路碾压低年级,低年级难免在屡战屡败中被激起了火气,偶尔反击成功,于是自觉丢人的高年级也上了头,在接下来的比赛里越发卖力……

赛场里已是热火朝天,余光被挡住,谢燕归虽然哪哪都对不上但仍旧下意识冒出的想法脱口而出:“卑鄙的外乡人。”

隔壁秦锦书坐下的动作一顿,以“对象是策划运动会的校领导”这一说法自顾自地在心底补全了逻辑。

“倒也算不上组织人卑鄙。只是一中的大家普遍少有竞争失败的机会,不过既然早晚会有所经历,早些适应也是好事。”

谢燕归顺势回头,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正式见过面了,只是靠路边偶尔碰见的匆匆招呼维持住了少有的交流。

对上谢燕归的目光,秦锦书主动给出解释:

“最后一个学期了,我因为小白的原因多少了解到一点,荒土对城中城印象很差,勉强接受救助,基本拒绝交流,加上守旧党的坚持打压,已经有很多人选择了放弃。”

谢燕归定定和她对视了半晌,没能想出秦锦书对他详述现状的原因,几番思考下迟疑着将其归为了太久没联系的原因:“我选的科研所路线……”

“嗯?”秦锦书挑眉,面带诧异,正当谢燕归已经默默在心底将她的表现归为“泛泛之交没有上心自然不记得”时,秦锦书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又很快换上了什么都没发生的欲盖弥彰表情。

“我知道,只是没有人可以聊这些,憋的太久了。不过……”秦锦书拉长声音,眨了眨眼,“科研所那边挫折就更多了,听说白泽哥这样算有天赋的,都经常找错研究方向呢。”

“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谢燕归看见秦锦书背后的江贺洲,明显他又一次输给了高年级,正拉着张脸朝两人的方向走来,于是谢燕归一石二鸟道:“大侠请重新来过。”

江贺洲似乎才看清和谢燕归在一起的是谁,脚步一转,绕了个路坐到谢燕归的另一边:“你俩聊啥呢?”

秦锦书在说话前抬手看了眼项目表,江贺洲这一场的总冠军正是她们班的参赛成员。

于是本来该有的礼节性安慰被心照不宣地放下:“聊聊我还没开始就已经提前受到了冲击的大学生活。”

江贺洲显然也早已有所听闻,挂着满头的汗在谢燕归溢于言表的嫌弃里凑近,把脸在他背后干燥整洁的衣服上一顿乱蹭。

谢燕归浑身一僵,在对面秦锦书悄然瞪大的眼睛深吸了口气。

江贺洲从谢燕归背后探头,抢在自己被削前开口:“说到荒土我就想到你弟……”

转头欲怼的谢燕归眼神骤然深了几分:“哦?”

江贺洲自以为不留痕迹地又借着他的袖子擦了擦:“反正一样是孤儿,如果你弟不是来自外城的孤儿院就好了。”

孤儿这种生物,在江菱城内的生存形式是定点聚居。

但对于他们现在的聊天话题来说,完全可以无缝替换为同一物种的“荒土特产”。

谢燕归面无表情地扯回自己的袖子:“外城不知道是不是主动变成的孤儿都敢打主意,没想到你小子胆还挺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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